第20章

白蓮花匿形飛躍溟河黑水時,欲奴正在他前方。

欲奴的隐身術習自妖帝,比一般人高明許多。但是白蓮花天眼洞開,她無處遁形。

過了河,見血奴緊緊抱住二毛,手搭着涼棚踮着腳往河對岸眺望,欲奴抽出随身短匕,她剛舉起來要刺,整個人都被白蓮花一拂袖收進袖管。

血奴的陰陽眼才修到二重,壓根不知剛才有個恨她欲死的惡毒女人近在咫尺,更別說是察覺出白蓮花的存在。

血奴之前雖沒看到白蓮花的模樣,卻聽着他的嗓音很熟。

“二毛你說,那個殺千刀的臭道士不會有事吧?”眼見修羅殿頂的三個人相繼離去,血奴疑窦叢生。二毛被她不覺之間險些勒死,連抓帶撓,連蹬帶踹,總算讓她回神松了松手。

見二毛瞪着她,無辜又迷茫的樣子,她嘆口氣道:“我問你做什麽?你只是個沒開竅的蠢物。”

白蓮花無聲笑了。眼見她在挂念他,雖然她還不知道,那個他跟她夢裏所見是同一個人,他也覺得很是欣慰,于是他垂首貼近,在她唇上飛快親了一下。

唇上一涼,血奴不禁抿了抿唇。又一涼,她不由一怔,放棄往河對岸眺望,改而扭頭四顧。一回身卻見屠不評負手走來。

屠不評眼含探究,面帶戲谑道:“這個時辰了還不睡覺,徒兒莫非是思春了麽?”

血奴暗自一驚,舉袖捂住半邊臉,赧然道:“人家……人家才沒有思春,師父不要說笑!”

“那你這個時辰跑到這裏做什麽?”屠不評笑眯眯地揣測道:“莫非是觊觎陛下麽?”

血奴順着杆就上了,假裝小心翼翼探問道:“師父,您老人家說,我若能跟陛下扯上點關系,是不是就不必每日刻苦勤奮的練功,也能報仇有望了?”

“唔?”屠不評笑得風流俊逸,“這倒不失為好主意,就是有些癡人說夢。”

“師父您看得真準。”血奴羞愧道:“徒兒正是方才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成了陛下身邊最得寵之人,借陛下之手解決了琨瑤那個孽障,痛快之極時夢卻醒了。徒兒百感交集,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裏。可……徒兒瞧着修羅殿那邊人來人往的樣子,似乎出了什麽事情?”

“能有什麽事情?你少見多怪。”屠不評收到示下,今夜要更加留心血奴的言行。他唯恐有差錯,吩咐專事之人仔細監看,聞報血奴的反常,他當即便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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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之前屠不評就聽桑寒叮囑過,有些人事譬如龍君相關,絕不可對血奴透露,有些人事譬如琨瑤相關,只說易惹血奴嫉恨的。

血奴有心驗證點什麽,半個月來她每次去給屠不評請安都會故意探問。屠不評所言與修羅殿中的閑話出入很大,将琨瑤其人其事說得更加不堪。

血奴表現出的“嫉恨”越來越重,自忖報仇無望便生出歪心,乃人之常情。

屠不評不疑有它,勸慰血奴道:“徒兒不必煩惱。為師也一直苦于無法替你報仇雪恨,你既有這個心思,為師可去請示咱們族長大人,看他可能替你美言幾句。”

血奴沒成想,屠不評說出這樣話來,嘆氣道:“多謝師父憐愛。只是徒兒這個姿色過于拙劣,性子又很挫,還有個治不好的病,陛下怎麽會青眼垂愛?哎!徒兒還是回房去刻苦練功罷。”說罷黯然告退。

目送她走遠,屠不評随即掠過溟河黑水。白蓮花走在他前頭,把欲奴扔在修羅殿後的角落,以秘術洗去她之前心懷歹意去到血池的記憶,這才又返回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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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血奴抱着走近住所時,二毛在她懷裏攸地豎起耳朵。

明亮嘴裏叼着一根麥芽糖,托着腮,以血奴看不見的形式蹲在門口。目送血奴進屋關門,明亮跳起來,把耳朵貼着門扇,非常雀躍地偷聽。

血奴剛一轉身,一股香風迎面撲來,她身上頓時被戳了幾下。她正心思煩亂的當口,冷不防着了算計,不禁大吃一驚。

屋裏現出一個碧衣女子。

女子的衣裳似乎是以碧綠色的蛇蛻縫制,襯得她媚态逼人。她魅惑的眼睛彎如月牙,眼神滿含狡黠,就勢扶住血奴的時候,她抓住二毛的後頸信手一扔。二毛翻了幾個跟頭穩穩落在明亮懷裏,開了一道縫的房門随即又關緊了,阻斷了兩個小鬼的窺視。

碧衣女子扶血奴躺到非淮床上,往她面上呵了一口氣。

血奴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只覺随着碧衣女子那一口氣噴在她面上,仿佛有無數道火線流入她四肢百骸,燒得她氣血翻騰,四肢酸軟。

好似浸泡在一池春水裏,被無數細小的魚兒用淫邪的力道和方式親吻着身體,血奴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奇癢酥麻,大驚無措之下她整個人都開始難以遏制的顫抖。

重點是她的神智迅速變得模糊,滿心滿腦子想得都是怎麽跟人翻雲覆雨,享魚水之歡。

這時白蓮花穿牆進屋,看到碧衣女子他眼波一沉。

眼前這個女人曾經是他師娘,後來是他母上。她有個鮮少人知的身份——蛇君同父異母之妹,蛇族的公主殿下,無照。

修羅天的入口處有重兵把守,沒有通關令牌任誰也不易進來。無照沒有令牌,卻有妖帝“如本尊親臨”的信物,因而随時都能在修羅天來去自如。今晚她也必須來見妖帝。

白蓮花霎時去到血奴身邊。

血奴雖頂着一副狐媚相,她的眼睛卻很澄明,整個人也透着英姿飒爽之感。此刻她卻是眼波迷離,眼睛有些泛紅,被詭異的煎熬逼得媚态撩人。看在白蓮花眼裏,她簡直勝過任何一只狐貍精。

只一眼白蓮花便看出,她這是中了無照的丹田氣。

蛇族是龍族的分支,修行之法與龍族截然相反。龍族生靈稱為神,蛇族生靈則都是魔神。

蛇神淫邪天生,他們的丹田氣是天下奇淫之物,聞者必定諸事不顧,任憑是瘋是傻,是老是幼,縱是根木頭恐怕也能生出春心,一心只想跟人做禽獸之事,不精疲力盡決不罷休。

“母上特意跑來這裏,就是為來管閑事?”白蓮花微微颦眉,睨向無照的眼神有點冷。他再是心急火燎,也不能以讓血奴元氣大損為代價。

并且,這跟他的計劃偏離太遠。

“關乎我兒的性福,自然就是正事。”無照攤手笑道:“這可是你爹的主意呦,我只是順便替他出力。我既出馬便會做齊全套,你有足夠的時間把你媳婦辦了,沒人會來打擾你們享受良宵。”

白蓮花扶額:“果然這口氣是無解的麽?”

“有啊,”無照咯咯笑道:“你就是解藥。并且我已經給你媳婦準備了補藥。”說着一指,一只瓷瓶出現在白蓮花手裏。

白蓮花把瓷瓶放到枕邊,朝着血奴剛一伸手,又轉頭睨道:“母上怎麽還不走?”

“你太久沒沾女人,恐怕技藝生疏了。且你媳婦太不知憐香惜玉,現下又神志不清,只怕是更加心狠手辣,兇殘遠勝當年。未免你被玩死了,你爹交代我臨場指點、監督。唔,你先這麽着……”

無照說着便要上前,白蓮花屈指連彈。她堪堪避過那幾縷勁氣,看着牆上那幾個圓孔,撫着胸口後怕道:“我去你大爺的!逗你玩而已,你要不要來真格的?”

白蓮花再度屈指,無照随即走沒了影兒。

白蓮花耳力絕佳,聽見無照跟兩個小鬼那樣壓制着脈息和吐納,貼着門偷聽。唔,依照她這種沒羞沒臊又沒底線的奇葩性子,搞不好就會半路又闖進屋裏,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荒唐舉動。

白蓮花解開血奴的禁制。血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擰倒在床上,騎住他的腰腹,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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