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教訓他
雲清晚看着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将門推開。
他并不在床上,而是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桌上擺着的幾個酒壇,東倒西歪。
雲清晚走到盆架前端起水盆,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後,将水朝着他的臉潑去。
沈君瀾被涼意刺激到,一下睜開眼,站了起來,看見眼前的人,有些不敢置信。
“小晚……”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揉着眼看她。
雲清晚譏諷道:“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事就讓你借酒澆愁,醉得不省人事,至于嗎?”
先是涼水擊在身上,後是她話語刺在心裏,此刻沈君瀾的酒已醒了大半,望着她說道:“我不要做什麽君子大丈夫,我只要你,小晚,你為何不懂我的心?”
“你的心?此時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兒女情長,風花雪月的瑣事,你最應當想的是該如何找出兇手,替沈家報仇雪恨。”
雲清晚說完轉身欲走,沈君瀾抓住她的手,說道:“沈家的仇,我一定會報,那你呢,與我成親真就這麽痛苦嗎?”
撥開他的手,雲清晚走到椅子上坐下,有些疲憊的說:“君瀾,你雖少年老成,但年方十八,正是情意萌動之時,而你所接觸的女子又只有我一人,才會生出非我不可的錯覺,如若日後遇到真正心儀的女子時,你又當如何自處?”
沈君瀾怔怔的看着她,低聲道:“你還是不願相信我對你的心。”
停了片刻他又繼續道:“我還能對除你以外的女子動心嗎?你可否告知我去何處再找到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子,讓我動心。”
雲清晚微怔,他這般樣子,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
“你不能就這樣否決了我的心。紅塵閣之事,是我做錯了,不該一時意氣就做出讓你難堪的事,但你信我,我真的只喝了酒。”他走到她跟前,半蹲下膝蓋,拉着她的手放到心髒的位置。
他仰頭問她:“聽見它在跳動了嗎?它也會痛,只因你痛,此刻很痛。”
雲清晚抽回手,給他理了理額前淩亂的頭發,嘆了口氣,說道:“出去吧,黎青他們很擔心你,你該是意氣風發的樣子。”
她把他扶起來後越過他向門口走去,他想挽留的手只碰到了她的衣袖,擦身而過,他已沒有了挽留的理由。
停下腳步,雲清晚手扶在門框上,沒有回頭,淡淡說道:“既然你不願婚期延後,那就如期舉行吧,先前的事,我也有錯,我向你道歉。”
直到她遠去,沈君瀾還是愣在原地。
他都聽到了什麽,是幻覺嗎?使勁掐了自己的臉,會痛,這是真的。
雲清晚前腳剛離去,黎青便聽到沈君瀾讓他備水沐浴。
半個時辰後,一個豐神俊朗的沈君瀾又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君瀾哥……”
“君瀾哥哥……你沒事了嗎?”
黎氏兄弟圍在沈君瀾身邊,關心的問着。
他微笑颔首。
“我安好,你們不必擔心。”
看他春風得意的樣子,黎氏兄弟面面相觑,好像不太對勁兒啊。
“君瀾哥,你真的沒事嗎?”黎青試探的問着。
“嗯,你們無需擔心,之前是我一時意氣,往後不會了。”沈君瀾向着院外走去。
四人緊跟其後,竊竊私語道,“該不會被刺激過度了吧,我看情況不太尋常啊。”
“我也覺着,難不成小姐又說了什麽刺激到他了?”
“有可能……”
四人還沒讨論出個結果,沈君瀾就停下步子,不解的看着他們。
他們立刻噤聲,你推我我推你的向前走去。
“小晚此刻在何處?”他問。
黎青回答,“小姐與柳公子在亭子裏撫琴。”
沈君瀾笑意頓失,問道:“柳子意在府裏住下了?”
四人一起搖頭,黎曉解釋道,“柳公子在雲府旁置辦了宅院,每日過來與小姐撫琴下棋,用過晚膳後便自行離去。”
柳子意還真是陰魂不散呢,小晚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心中也暗惱自己不該一時大意讓他鑽了空子。
沈君瀾憤憤的想着。
不做多想,他向着亭子走去,已錯了一次,不可再錯一次,他不會讓柳子意得逞的。
遠遠便聽見悠揚的琴聲,穿過長廊,一眼便看到坐在亭子裏的男女,女子身着白色衣裙與撫琴的青衫公子對立而坐,遠遠看去真是極其登對的一雙璧人。
可沈君瀾不這麽想,他怎麽覺着甚是刺眼呢。
有力響亮的掌聲打斷了這悠揚的琴聲。
“不愧是琴心公子,琴聲悠悠,情韻卻令人蕩氣回腸。”沈君瀾撩開袍子在雲清晚身旁坐下。
柳子意停下動作,微笑答道,“沈公子過獎,子意不曾想到你也通曉音律,如此這般倒是班門弄斧了。”
“通曉談不上,也只是略知一二,柳公子何必過謙,這江湖上何人不知你琴心公子的琴藝無人能及,今日是少君運佳,得以一飽耳福。”
沈君瀾端起雲清晚跟前的茶杯飲了一口。
柳子意見他的動作把目光移向雲清晚,只見她仿若無所覺的靜靜聽着兩人的相互恭維,不言不語,置身事外。
“雲老弟,今夜燈會想必甚是熱鬧,可願與為兄一同前往觀看?”柳子意問。
雲清晚沉思片刻,正要開口就被沈君瀾搶了先,只聽他說道,“柳公子如此盛情,我們怎可推卻,我與小晚屆時定會同行。”
雲清晚目光在這兩個暗自較量的男子身上來回巡視,最終還是點頭。
“就按君瀾所說。”
柳子意眼神一黯,抱着琴站起身,笑着對兩人說道:“那容我先回去拾掇一下自己,今夜燈會上必有不少絕妙佳人,豈可白白錯過了,這般灰頭土臉着實失禮。”
“柳公子請便。”沈君瀾微笑颔首。
柳子意走遠後,雲清晚站起身也準備離去,被沈君瀾叫住。
他問:“小晚可是不悅了?”
她轉身看着他,淡淡說着。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只将柳子意當朋友對待,我既已答應了與你成親,便沒有毀約的打算,你不用處處針對他。”
“你以為我是小肚雞腸之人,見他對你殷勤而不容于他?我承認有此番因素,但也不全是。”沈君瀾語氣極快的說完。
雲清晚挑眉問:“還有別的原因?”
他上前一步,走到雲清晚身旁與她并肩,輕聲問:“可還記得那日将你我逼下山崖的黑衣人?”
“記得,你是懷疑……”雲清晚訝然。
沈君瀾點頭道:“當日我只聽黑衣人的聲音是有意僞裝,因為雙眼不能視物,也不能辨別。但昨日無意間聽爹與黎叔提起,他說柳子意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今日我回想起當初交手時他身上的氣味也給我一種熟悉之感,便是柳子意平時撫琴時點的香。”
他指着不遠處還冒着煙的熏香爐問:“可還有印象?”
雲清晚仔細回想,當時黑衣人對她的态度,看她還有眼神,還有他對沈君瀾出手時使用的劍招,這所有的一切都和沈君瀾的推斷的有關聯。
她道:“或許只是巧合,在沒有證據之前,這些都只是猜測,不能下定論。”
她果然還是不願相信。
沈君瀾眼神一黯,幽幽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願看你受到任何傷害,你答應我,多留個心眼,對柳子意不可全信。”
“嗯。”雲清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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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最少是三更,或許是四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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