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最毒相思
“我答應你,往後會留意的,不與除你之外的男子有過多的親昵。”她複述了一遍。
他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卻挪不開腳了。
雲清晚挑眉:“還不走,想讓我也送你一程?”
“喔……如此有勞……不……不用,我自行離開,你早些歇息。”他磕磕絆絆的說完,本該轉身的腳步又不由自主的向前邁進。
雲清晚擡腳,抵在他的膝蓋上,面無表情的說:“向後轉,再敢上前一步,我便将你踢出去。”
沈君瀾止住動作,看着她踩在他膝蓋上的腳,不知所措的往後一退,說道:“你別氣惱,我這就離去。”
雲清晚不說話,快速收回腳‘砰’的一聲将門關上,後背抵在門上,嘴角微揚低喃道:“這個笨蛋。”
沈君瀾看着她緊閉的門,又看看自己膝蓋上根本不存在的腳印,心情愉快的轉身離去。
夜色如水,微風陣陣,萬籁俱寂之時,晞苑之中卻是燈火通明。
于子凡面白如紙,大汗淋漓卻蜷着身子瑟瑟發抖,咬緊了牙關,他不斷提醒自己,再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砰’的一聲輕響,沈君瀾一腳将門踹開,身形一動已經來到于子凡的床前,給他號脈。
“相思醉?”
他扶起虛弱無力的于子凡,快速在他身後盤腿而坐,點住幾處大穴,運功替他禦毒。
“摒棄雜念,凝氣靜心。”沈君瀾提醒道。
許久之後,于子凡依然臉色蒼白,但已不再發抖,他才緩緩收手調息,起身下了床。
于子凡虛弱的擡眼,啞聲說道:“多謝。”
“大哥無需客氣,只是你身上的相思醉我卻只能抑制不能解除。”将他扶靠在床頭,沈君瀾皺着眉說道。
于子凡不在意的搖頭:“此毒我在胎中便帶,就算是我師父也只能暫時抑制,我早已習以為常。”
“相思醉初期,半年發作一次,我方才摸了你的脈,應該是一月前才發作過一次。”沈君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于子凡只是笑笑,并未言語。
沈君瀾頓了頓,再度出聲道:“相思醉除了每半年定期的發作外,便是不能動相思之念,任何的思念情緒都會引發它,痛不欲生。”
“嗯,方才想起一些舊事,這才引發了相思醉,多謝君瀾出手相助,但為兄還有一事相求,還望君瀾能答應。”于子凡請求道。
沈君瀾點頭:“大哥但說無妨。”
于子凡微微直起身,靠在床沿,聲音難掩疲态。
“我身中相思醉的毒,這事不能讓小晚知曉,她心思重,如若知道我的情況,我怕她……”
沈君瀾沉吟:“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小晚并非愚笨之人,我想也瞞不了多久。”
“能瞞一時也好,你們就快成親了,我不想因為我的身體影響她的情緒。這麽多年,她一直在找我,如果她知道我活不過二十五,她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于子凡的語氣透着無奈還有不舍。
沈君瀾心情複雜的看着眼前虛弱的男子,前一刻還風光霁月,退到人後就成了這番虛弱的模樣,不得不承認于子凡對雲清晚的心可算是最稱職的兄長。
“嗯,我不會告訴她的。”
“明日我讓師父來給你看看,他的醫術遠在我之上,或許他會有法子。”
沈君瀾說完起身打算離去,卻被于子凡叫住。
“君瀾留步,我還有話要說,”
“大哥請說。”他複又坐下。
“我只問你,你對小晚可是真心有情,還是因為婚約不得不負起責任?”于子凡看着他,認真的問道。
沈君瀾回望過去,用同樣認真的語氣說道:“她之于我從來不是責任,她是我的心。”
“至于婚約……我很慶幸,至它讓我有了與她執手的捷徑。”
“只要你是真心對她,我也就放心了,若我日後不在了,有你陪着她,她也能堅強的活下去。她看似恬淡,其實最重感情。眼下好些事情我不便告知與你,日後讓她親自說出口吧,我只希望你護她一生,陪她一世。”于子凡費力的說完,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交代遺言一般。
沈君瀾鄭重道:“我會的。”
“我先扶你躺下,好好歇息,我師父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将于子凡扶着躺下後,沈君瀾輕輕關上了門,向着穆風的藥房走去。
黎青一直跟在他身後,出聲問他,“君瀾哥,方才你在屋頂上窺視,我以為你是要監視于公子,沒想到你是擔心他的安危,你怎麽知道他會發病?”
“我并非是擔心他的安危,你說的沒錯,方才我的确是在窺視,發現他毒發也是意料之外的。”沈君瀾說完也不管他什麽神情,快步離開。
黎青被他的誠實驚住,愣愣的,忘了跟上他的腳步。
他聽到了什麽?他聽到英明神武、光明磊落的君瀾哥說他是在窺視,救人只是意外而已。黎青又一次在風中淩亂了,誰能為他解答,到底是哪裏不對?
半晌後他回過神,才意識到沈君瀾離去已久,快速向穆風的院落跑去。
穆風自從回來後,每日除了與雲陽喝茶下棋外,就一直在他的院落擺弄他的藥藥草草。午夜時分,他睡得正香,又被沈君瀾從被窩裏拖出來,他很不爽。
“我說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裏來幹嘛,你不知道擾人清夢很不道德嗎?懂不懂尊師重道?”穆風打着哈欠,眼睛都睜不開,準備蒙上被子接着睡,卻被沈君瀾一把将被子掀開了。
穆風瞌睡醒了大半,不爽的問道:“你小子到底有什麽事?”
“師父,你能解相思醉嗎?”沈君瀾直奔主題。
穆風一下驚醒,問他:“你剛說相思醉?”
他點頭:“嗯,就是相思醉。”
“相思醉已經在江湖上絕跡多年,我以為已經失傳了,你為何會知道,難道是有人中了這種毒?”
穆風跳下床,在床前走來走去,随即停住腳,轉身問他:“是何人中了這毒?”
沈君瀾說道:“是小晚的結義兄長,相思醉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
穆風一驚,問道:“既是結義兄長,那便是年歲比你要大了,此時在何處?”
沈君瀾點頭:“比我年長三歲,他今年二十有一,現正在府內。”
“那他只有四年可活了。”穆風一錘定音。
沈君瀾不放棄的問道:“連師父也沒有法子嗎?”
穆風思考了一下。
“明日一早,我親自去瞧瞧,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天下能人異士衆多,他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就表明有人替他壓制住了毒性,不然他怎麽可能輕易下床。”
“嗯,師父早些歇息。”沈君瀾說完又一陣風般的走了,來去匆匆。
穆風在他身後瞪眼嚷道:“多了二十年功力了不起啊,半夜三更自己不睡覺,還要拉上我,哼~”
說完後氣呼呼的回到床上,蒙頭大睡。
第二天一早,沈君瀾就帶着穆風進了晞苑。
穆風替于子凡號完脈後,深深皺着眉,摸着下巴上的半長胡須,若有所思的問:“小子,是何人替你壓制過相思引?”
于子凡恭敬的答道:“是家師。”
“你師父是何人,竟然有如此能耐?”穆風又問他。
于子凡回答:“家師月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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