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如有下次,以身相許】

自然不可能就這麽簡單的結束……

“放開她!”

随着聲音落音,耳邊有風呼嘯而至,風中夾雜着石子,瞄準了他的虎口穿風而來。寧楚宇“哦”的應了一聲,手中的力道松開,思雲軟了的身子直直的摔倒在地上,揚起一地塵土。

他轉身用手中握着石子,目光望向聲源處。

他果然沒有想錯,鄢思雲心思再毒,憑她一人之力也無法将別院之事設計的如此完美。除非有人背地裏幫了她一把,他此番回來,就是為了驗證這一點。

看到假山後面的大樹上站着的人影後,寧楚宇原本就沒有笑意的臉更加冷了下來。

“寧致遠真是養了條好狗!”

站在樹上之人,自然是虛懷。虛懷從來不離寧致遠身,只聽寧致遠號令,他能在這裏,那寧致遠還能逃脫關系嗎?

看來,那日元山沒有弄死他,失策了!

虛懷武藝上乘,在寧致遠的人手中算是佼佼者,不怒反笑,“淮王殿下可不要小瞧了狗,狗急了也會咬人的。”

“很好!”寧楚宇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虛懷一眼,雖說擒賊先擒王,但王沒了左膀右臂,擒不擒都是死。

寧楚宇的身影前腳從鄢府消失,寧致遠便悄無聲息的落到了思雲身旁,心疼的看着傷痕累累的她,懊惱來的太晚,抱着她往玉桂苑中去。

玉棠院內,寧致遠輕車熟路的走向思雲的卧室。

惠風和柳絮是見過寧致遠,柳絮對他的身份不明白,惠風卻是知道的。

“寧……寧……”惠風咋一看到此人,顫着聲叫道,跟在後面的虛懷屢屢對她使眼色,總是接收到了信號的惠風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怎麽來了,我家小姐這是怎麽了?”

柳絮和芍藥只是驚恐思雲被一個男人抱着進了屋,她們連忙走到門口,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影後才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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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雲一臉痛苦,眉頭緊皺,臉色慘白,額頭上冒着汗珠。芍藥連忙找來毛巾沾上水,幫思雲擦拭汗珠。寧致遠将思雲放到床上,她們緊張的看着床上的思雲,“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沒有的。”寧致遠阻止了她們的呼喊,将思雲扶起來,手放在她後背上渡真氣給他,“虛懷去叫莫輕雲過來,你們三個守在門外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裏。”

“是。”

應了聲,虛懷的身影便從玉桂苑消失了。惠風三個人連忙退出房間,以防隔牆有耳。

小姐還未定親,被二夫人知道屋裏有男人,絕對會大肆宣揚,壞了小姐的名聲。

“惠風姐,這個人是誰呀?”芍藥好奇的問道,惠風明顯很信任他的樣子。

惠風想了個合适的答案,回答道,“這個人是小姐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說着,就感覺平靜的夜色中,突然有風從頭頂吹過,很快從床邊的方向消失了。

渡完真氣,思雲臉上的痛苦之色稍微緩和了些,将思雲放到床榻上重新躺好。感覺到有人影接近,正要戒備,就見有人握着思雲的右手,替她把脈。

來人一身黑衣如墨,在沒有燈光的夜色中,幾乎找不到這人的存在。他淡泊名利,只為救人!臉上永遠沒有多餘的情緒,不會大喜大悲,平淡如水。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淡然的情緒下,藏着怎樣深不可測的實力。

不是莫輕雲是誰!

還好他是朋友,而不是敵人。否則依他的造詣,不知道死在他手上多少回了。

正想着,那人已經放下思雲的手,“寧楚宇這人還真不知憐香惜玉,手腕骨折,肋骨斷了三根,脖子上的紅痕也很深。”

寧致遠更加心疼了,都是他大意,竟然讓寧楚宇找到了可趁之機。

“反正躺個幾天是沒差了。”莫輕雲搖了搖頭,嘆息道。雖然知道寧楚宇不是善茬,沒想到對男對女都是如此。

寧致遠望着思雲慘白的臉上出神,莫輕雲無意中掃到,調侃道,“別心疼了啊,你還是趕緊搭把手,移一下她錯位的骨頭或許能好的快點。”

關系到思雲的安危,寧致遠倒是十分聽話配合,莫輕雲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這要是放在往日,這位爺哪會這麽聽話。這位爺就是個思雲面前和善純良,思雲背後腹黑狡詐的主。

等幫思雲接好了骨,莫輕雲坐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杯水。

“後天中秋夜宴,她是要參加的吧!”

“她還有事要辦,肯定會參加的。”

和落霞莊的約定還在,她肯定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的。

莫輕雲只是随口問問,并不太在意思雲是去還是不去。聽到寧致遠的回答,只輕輕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我過來時,路過淮王府,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關于寧楚宇的事情,我還有個要問你。”寧致遠安撫好了床上的思雲,便走到莫輕雲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關于怡情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寧楚宇的?”

莫輕雲端着杯子,放在嘴邊輕抿了小口,“我若說是呢?”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杯子突然自手中碎裂了。毫無征兆,杯中還有水,順着杯子裂開的痕跡落到桌上,和他的手上。

真是可惜了這上好的青瓷杯,就說了這位爺脾氣并不比寧楚宇好上多少。

“你可知道,正是因為你,思雲才會被寧楚宇盯上。”寧致遠原本安排好的計劃,就被莫輕雲一句話給破壞了。

白天莫輕雲去給怡情診治完,便被寧楚宇叫到了王府之中。容峥這幾日一直在淮王府中避風頭,叫他去必定是為了容峥。沒曾想,這家夥竟然直接将怡情給說了出來。

“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目的。”莫輕雲不鹹不淡的說。

“所以,你到底搞什麽鬼?”寧致遠怒道。

莫輕雲卻沒有回答,重新在桌子上拿了只杯子,倒了杯水繼續飲着。

難得關心的對他說,“寧王爺,傷害思雲的是淮王,現在你也被他盯上了。小心點!”

“被他盯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竟然敢對思雲出手,我絕不會輕饒他。”寧致遠臉色很不好,想到思雲今天差點送命,他整顆心都被提起來了。

莫輕雲望了眼床上躺着的人,這人面向和他還真有幾分相似。想必,這就是他甘願留在京中,屈身于那間寺廟的原因吧。可真讓他嫉妒!

寧致遠感覺到對面的人表情變了變,卻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随後就聽到他語調如常,臉上依然淡然,“說到這個,淮王似乎在考慮,讓聖上立儲。”

是錯覺嗎?寧致遠眉頭微蹙,他和莫輕雲認識這麽多年,似乎從來不知道,他的過去他的經歷。只知道他幫自己治好了殘疾,隐瞞了事實。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幫他,讓他從此無條件的信任。

可,事實上,他到底是向着哪一邊的,他并不清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莫輕雲,似乎是他唯一的例外。

床邊傳來一聲輕哼,寧致遠連忙挪過去,思雲眼珠顫動了幾下後,睜開了眼。

本來還以為會就此一命嗚呼,沒想到還能再睜開眼,意外的發現竟然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不适,右手活動了一下,已經沒有斷骨的痛楚了。背上的痛感似乎也消失了。

“寧王!”

原來如此,還以為是寧楚宇善心大發,原來是寧致遠救了她,“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寧致遠說的雲淡風輕,但卻在她心裏激起了波瀾。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就命喪于此了。

這麽大的恩情,會讓她于心不安,“可是……”

寧致遠打斷她,玩笑道,“如果再有下次,你以身相許就當報答了,如何?”

他原本只是玩笑,也并沒準備得到思雲的回答。畢竟前幾次被拒絕的經歷還歷歷在目,他也早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了。

不曾想,思雲望着他,堅定的回答道,“一言為定。”

如果今生注定了和他糾纏不清,那便用一輩子的時間。沒有人能無緣無故恨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好。如果他的目的只是這樣,對她也并無害處,何不接受呢。

寧致遠聽到這個答案,頓時喜上眉梢,又怕她後悔似的,向她求保證,“說好了,可不許反悔!”

“我鄢思雲說出來的話,絕不反悔!”思雲也跟着樂起來來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高興什麽。但是看着寧致遠像個小孩子一樣,笑容滿面,她就覺得被感染了似的。

寧致遠将她攬到懷中,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裏,能得到她的準許可真不容易。

前世婚姻不能自主,便錯信了良人,重來一世,她當然要好好把握住。

寧王已經年至弱冠,如今正是娶妻納妾的年紀。如此一來,若有人想為他張羅婚事,那便可以直接指定鄢家大小姐了。

反正,再過幾月,她也要及笄了。

他等了十幾年都忍過去了,還在乎這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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