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他媽……”男生在對上秦越的目光，認出他是誰後，脖子一縮，咬牙跑了。
秦越冷冷環看四周：“很好看嗎？”
所有人轉過頭，當作一切沒發生似的繼續排隊。錢千千本來沒什麽表情的臉，在秦越看過來時，眼眶突然紅了。
他在護她！
就算他對她的好感度為負，他也在護她。
他還是她的秦越，把她當眼珠子一樣疼的秦越。
林可一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千千，秦越是在替你出氣嗎？”
秦越走過來，看她的手，突然發火：“你是豬嗎，不知道躲嗎？！”
錢千千小聲道：“……我躲了。”
林可一打抱不平，努力忽視他一臉的暴躁，鼓起勇氣道：“秦越，你兇什麽兇，千千都被燙了，又不是她自己願意被撞的。”
越看她手上的湯汁越刺眼，秦越忽然拽住她朝洗手池走，林可一慌忙要追，錢千千連忙回頭，做口型：“沒事。”
林可一只得眼睜睜看着兩人遠去。
她納悶地撓頭，秦越對錢千千那麽兇，為什麽又要幫她報仇呢。
秦越擰開水龍頭，将錢千千拉過去：“自己沖。”
錢千千把外套脫下來，幸虧有外套擋着，手臂看起來沒什麽事，手腕手背卻能透過殘留的湯汁，看到下面的紅意。
她小心将污漬沖掉，但湯汁裏包含大量油液，光靠水沖不掉，秦越在自己兜裏摸了半天，什麽也沒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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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紙嗎。”他吐出一口濁氣。
“口袋裏有。”錢千千示意擱在旁邊的校服外套。
秦越從口袋裏拿出紙，見她笨手笨腳的，幹脆拖過她的手，自己替她擦，錢千千咝了一聲。
“疼？”
廢話，她又不是銅牆鐵壁，可秦越的動作看似粗魯，卻比她自己更加細心，錢千千彎着紅紅的眼睛看他：“不疼。”
秦越寧願她嬌氣的像砸腳那次說全身都疼，全身莫名升起煩躁，将髒了的紙巾團成一團，準确扔進後方的垃圾桶。
“想想，得罪誰了。”他倚在洗手臺，錢千千繼續沖手，冰涼的水流很好緩解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
才轉來幾天，也沒做什麽，哪知道得罪誰了。
要說得罪……
錢千千擡頭，看他。
秦越操了一聲：“看老子做什麽。”
錢千千撲哧一聲笑了：“秦越，你衣服上沾到油了。”
秦越直起身，回頭一看，他剛才倚的地方有一片油漬，現在直接蹭在他校服上，黃黃一片。
秦越：“……”
“我給你擦吧。”錢千千關上水龍頭，将他的校服扯過來些，用紙巾溫柔地擦拭。
他斂下眸光，少女手背上暈開的紅意，與周圍白皙瑩潤的皮膚對比，竟有怵目之感。
秦越越看，眼底寒光越濃，錢千千感覺到了，有些疑惑地擡頭。
她只是擦了下衣服，他沒理由生氣吧。
秦越把衣服扯回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錢千千：“……”
林可一跑過來，擔憂地說：“千千，秦越沒把你怎麽着吧。”
錢千千搖頭：“沒有。”
“那就好。”林可一後怕地拍着胸口，“我以為他要打你呢。”
錢千千失笑：“怎麽會。”秦越打誰，都不可能打她。
“怎麽不會。”林可一小聲八卦，“上次有個女生不知怎麽惹到他，他把人直接甩飛出去了。”
錢千千皺眉：“不可能，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那麽多人看着呢。”林可一感覺新同學被秦越的臉蠱惑了，“真噠，他可兇了。”
錢千千認真反問：“你親眼看到了嗎。”
林可一：“我聽別人說的。”
錢千千：“所以很可能不是真的對不對，而且有時候眼見也未必為真呀。”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林可一揮手，“哎呀，不說他了，你的手怎麽樣，要不要去醫務室拿點燙傷藥。”
“現在好多了，吃完飯再去吧。”錢千千捂着肚子，“我好餓。”是真餓。
林可一咽口水：“我也好餓。”
錢千千嘆氣：“可惜給你打的糖醋排骨和牛腩沒了。”
林可一感動極了，新同學自己被燙了還記挂着自己的飯，她豪氣道：“沒事，我們吃其他的。”
兩個少女手牽手的重新打飯，這次林可一學乖了：“打完再找位置，人沒有剛才那麽多了，會有空位的。”
果然如她所說，打完飯後，兩人沒費什麽勁就找到空位，剛要坐下，右後方忽然響起曲天元的聲音：“這兒，錢多多。”
錢千千：“……”
“來來來，這有位置。”
曲天元所在的位置，只有他一個，周圍都空着，錢千千還沒說話，林可一有點小激動地說：“千千，我們過去吧。”
錢千千看她表情，心中了然，于是和林可一走過去。
曲天元放學的時候去了趟教務處，是以不久前食堂發生的事，他完全不知道，他嘀咕道：“曹扒皮那家夥太煩了，拉着我嘀嘀咕咕，耽誤我吃飯。”
“誰讓你上課不聽講，該。”林可一哼道，“曹老師是對你負責才會教育你。”
“得了吧。”曲天元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目光越過錢千千，再度招手：“越哥，這兒。”
林可一：“……”
她迅速端起盤子，移到旁邊，本想拉錢千千一起，但秦越已經走近，她慫慫地縮了回去。
秦越端着盤子，看了眼，在錢千千對面坐下。
“你幹啥去了。”曲天元好奇道，“我還以為你早吃完了。”
錢千千注意秦越打的菜，居然連塊肉都沒有。
啪嗒一聲，一個青色的東西扔到餐桌上，無視幾人怪異的神色，秦越沒什麽表情地收回手。
“蘆荟？”曲天元一把抓起，“你摘蘆荟做什麽？越哥，你該不會是突發其想，想用蘆荟下飯吧哈哈哈哈。”
秦越用看傻缺的眼神看他，從曲天元手中搶下蘆荟，往錢千千身前推去，見她不動，不耐煩道：“看什麽，還要等我給你擦啊。”
曲天元：“？？？”
曲天元看看他，又看看錢千千，沒得到想要的回應，最後把目光移向林可一，後者狂扒飯。曲天元不爽了，直接起身，端着盤子坐在她身邊。
“咋回事。”
林可一：“這個……那個……”
她已經震驚的語無倫次，那可是秦越啊，秦越給新同學摘蘆荟，為的當然是她的手。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說個話都不清楚。”曲天元急了，直接把她盤子拉開，“快說！”
林可一指錢千千的手：“手被燙了，然後……你懂了吧。”
曲天元：“……”他不懂！
錢千千拿起蘆荟，底部還帶泥，可見秦越是直接從土裏□□的，她有些好奇：“你從哪摘的？”
“要你管。”秦越喝了口湯，觸及她的目光，垂在桌下的手不在地動了動，眼神變得兇狠，“用不用，不用老子扔了。”
“用，當然用。”錢千千笑得眉眼彎彎，“可是我掰不開。”
“麻煩。”秦越低斥一聲，奪過蘆荟，扔給曲天元，“掰開。”
曲天元：“……？？？”
但他還是下意識掰開了，然後遞給錢千千，她乖乖接過，将蘆荟溢出來的汁液塗在手背上。
“謝謝。”她對曲天元眨了下眼睛，後者一臉莫名其妙，“你謝我幹嘛。”
再看秦越，臉更冷了。
錢千千故意的，她道：“你幫我掰開的呀，當然得謝你了。”
秦越：“……”
合着老子去摘的，反而不落好？
下一秒，對面的少女忽然将自己的盤子推過來，把他的拿了過去，錢千千道：“你是不是得罪打飯的阿姨了？一塊肉都沒有，我的還沒吃，幹淨的，你吃我的吧。”
秦越動作頓住，視線鎖定錢千千。
曲天元呼吸都摒住了，他跟秦越玩得好，深知他的脾性，平時和兄弟打鬧幾下沒什麽，但最讨厭別人在沒經過他允許的情況下，動他東西。
曾經有個愛慕他的女生見他書桌亂，于是自告奮勇的幫他整理書桌，秦越知道後，把女生吓哭了。
“別他媽多管閑事。”這是他對該女生說的話。
現在錢千千動的還是他的午飯，這舉動無異于太歲頭上動土啊。
要遭。
曲天元急着要說兩句緩解下情況，如果越哥真對錢多多動兇，他得攔着。
話沒出口，便見秦越拿起勺子，神色自如地吃了口，并點評：“還行。”
曲天元：“……”媽的，這貨是秦越嗎。
錢千千看他吃得香，不由自主笑了，哄孩子似地說：“多吃點肉，才能長高。”
曲天元噗的一聲噴了，錢千千轉過頭，對他道：“你也是哦。”
曲天元：“……”
男生吃飯一般都很快，呼嚕幾下就光盤，秦越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勺子，擡頭看到錢千千也在喝湯。
小口小口的，動作稱得上優雅。
他忽然想起……錢千千換盤子的時候，那碗湯他喝過一口。
她肯定知道。
秦越眸色漸暗，少女移開碗，仿佛知道他在看她似的，朝他甜甜一笑。
又是這個笑，秦越心中一滞，忽然起身：“走了。”
也不知他是對錢千千說的，還是對曲天元說的。
曲天元也吃得差不多，他一肚子問題，趕緊把最後兩口塞嘴裏，端着盤子跟上秦越。
錢千千低頭偷笑。
沒了秦越在，林可一氣息頓時勻暢，她挪過來，拉長聲音：“千千啊……”
錢千千搖了搖塗滿蘆荟汁的手：“不怎麽疼了，不用去醫務室啦。”
林可一的話被憋了回去，她盯着錢千千，心中天人交戰，最後拉着她的手，嚴肅道：“千千，身為朋友，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件事。”
錢千千：“什麽？”
林可一壓左看右看，壓低聲音：“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女生喜歡秦越，但他一個都看不上的原因是什麽嗎。”
錢千千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告訴我，秦越喜歡男的。”
林可一：“！！！”
錢千千：“……”
錢千千摸了摸她的頭：“乖，我用人格保證，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想想新婚之夜的那個晚上，秦越簡直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