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女溫熱清淺的呼吸噴在了楚承昭的脖頸上,那塊皮膚變得熾熱起來,楚承昭不自覺地僵了身子。

“快點,喂我喝茶。”宋瑤閉着眼睛下了命令。

楚承昭閉了閉眼,平複了一瞬,才穩穩地将茶碗遞到了宋瑤唇邊。

宋瑤張嘴就着茶碗小口抿了幾口。雖然穿越過來不過過了半個多月的好日子,可她的審美也起來了,覺得這種只有一點茶味的茶水實在稱不上好喝。

她喝茶的時候,楚承昭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了她淡粉色的唇瓣之上。

宋瑤的唇形極美,輪廓分明,小巧豐滿,像一顆誘人品嘗的小櫻桃。

原來書上描述美人之唇為櫻桃小口,就是這般模樣麽?楚承昭有些心猿意馬,用目光反複描摹她的唇形。

宋瑤抿了兩口之後,她就偏過臉道:“難喝死了,不要了。”

楚承昭收回心神,将茶碗放在了矮幾上。只是行動間,少女的頭又往他身上歪了歪,這樣綿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的身子,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有未有的、需要小心翼翼去呵護的感覺。他盡可能地放松了身體,讓她靠的舒服一些。

宋瑤就在馬車的颠簸中睡着了。她做了一個神奇的夢。

夢裏她在海邊踏浪,兩尾紅色錦鯉圍着她的腳丫子游來游去。

這兩尾錦鯉可太好看了,通身是如火焰一般的鱗片,鱗片底部是金色的,折射着陽光,耀眼閃爍,讓她一見就心生歡喜。

她俯下身子去捉,卻看一尾錦鯉自己跳到了她懷裏。

宋瑤剛想摸摸它,那錦鯉卻憑空消失了,錦鯉化作一道紅光,往她身體裏投去。

她正兀自納悶,卻看天邊突然架起一座虹橋。

水中另一尾錦鯉竟然一躍而起,跳出水面,飛向空中,在越過虹橋的瞬間,化身成一條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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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龍身形巨大,威風凜凜,于雲海之間翻騰,姿态頗為威武。

宋瑤在夢中卻不覺得害怕,不自覺地對金龍伸出了手。

那金龍像感覺到了她的歡喜一般,從雲端一躍而下,同那錦鯉一般,化作金光入了宋瑤懷中。

宋瑤只覺得滿心的歡喜,通身的舒暢,于睡夢之中都不禁笑出了聲。

楚承昭一直任她靠着,半邊身子有些麻木之後,他才終于完全平複了心緒。

可不知道怎麽,宋瑤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那笑他不知道怎麽形容,只覺得比她這幾日的神情都來的生動,讓人見了也不由跟着笑起來。

宋瑤醒了,感覺到了‘飛歌’的身體抖動,以為她是故意讓自己睡的不舒服,伸手就捶了一下‘飛歌’的胸口,“老實點!”

這一捶,宋瑤就發現不對勁了。

飛歌的肩膀已經是清瘦得過分了,姑且可以當她是小姑娘身量還未長開,有些單薄,但再怎麽單薄的姑娘,胸前也不可能是一馬平川的啊!

睡意立時消散,宋瑤睜開眼,入眼便是一張俊美的臉龐——五黑的發,狹長的眼,楚承昭偏着頭,也在瞧他。

兩個人離得近極了,呼吸都纏繞在一起,宋瑤甚至能看到他肌膚上那微不可見的細小絨毛。

這時候她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推開楚承昭,而是不着調地出神想到,這男人的皮膚也太好了吧!

兩人又維持了半晌的親昵,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動,誰也不出聲。氣氛委實有些尴尬。

“原是公子上車了,妾身都給睡迷糊了。”宋瑤幹笑着,率先打破了沉默。一邊說話,一邊挪動身體退了開去。

“怎麽不睡了?”楚承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若無其事地問她。

宋瑤緊張地臉頰發燙,見他沒再看着自己,趕緊用手捂臉降溫,低聲道:“眯了一會兒不是很困了。”

方才的夢境太美好了,猛地回到了現實,還發現自己靠着的人是自己害怕的人,這種落差讓宋瑤到現在還有些發懵。

楚承昭也覺得自己心跳快得不對勁,說了一句‘我出去騎馬’,便撩了簾子出去了。

他下了馬車後,走了一路的飛歌才爬了上來。

宋瑤的臉頰依舊通紅,尴尬癌都要發作了。她捂着臉問飛歌:“我不是讓你端茶來給我嗎?怎麽是公子上了馬車?”

飛歌攤攤手,也很是無辜,“公子自己說要端過來的,奴婢總不能不聽他的。”

宋瑤撫着額頭,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她睡過去之前是不是還抱怨他摳來着?還讓他喂了自己喝茶?

而且是在她剛去他家裏大鬧一場之後。

這人怎麽回事啊?真的這麽好脾氣?還是另有所圖……

宋瑤覺得越發看不透他了。反正她覺得如果易地而處,自己不喜歡的人這麽使喚自己,她肯定是要發作的。

飛歌在旁邊奇怪地打量着她,見她時而捂臉,時而出神,臉上還滿是潮紅,衣襟處也有些淩亂。

難不成他們方才在馬車裏……飛歌覺得自己懂了。

“娘子也不用這般,娘子和公子……反正早就是一家人了。”飛歌用一種‘我都懂’的眼神看着宋瑤。因為想在宋瑤面前賣乖,特地多勸慰了兩句,“咱們這馬車隔音效果好的很,奴婢在外頭一點響動都沒聽到。娘子且放心吧,只要奴婢不說,旁人不會知道的。”

宋瑤不解地看着飛歌,總覺得她的神情是說不出的暧昧。

沒多會兒,馬車停到了吉慶街上。

宋瑤下了馬車後低着頭就只管往後宅去,發現楚承昭沒有一道跟過來之後,宋瑤終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周嬷嬷快步迎了上來,看到飛歌腫脹的半邊臉,她倒吸一口冷氣,緊張地将從宋瑤從頭看到腳,才開口問道:“娘子此去可有受傷?”

宋瑤對着周嬷嬷安撫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屋裏走,“沒有受傷,太太的脾氣倒也不是十分壞。就是不知道飛歌說錯了什麽,惹得太太不悅,親手教訓了她。”

飛歌在旁聽了心裏直咂舌她說謊不眨眼,只是這會子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誰讓太太已經厭棄了她,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呢。

周嬷嬷讓輕音帶飛歌去上藥,而後親自去竈上端了飯菜來,“竈房裏早就做好了的,也不知道娘子什麽時候回來,就一直用火溫着。您先吃口墊墊肚子,老婆子已經讓竈上重做了兩道熱菜,一會兒就給娘子送過來。”

聞到飯菜的香味,宋瑤是真覺得餓了,忙坐下喝了兩口湯羹。

溫熱的湯羹下肚,她舒服地吐出一口氣,再看桌上的菜,又是清一色的少油清淡的菜色。宋瑤挨個吃了一遍,覺得嘴裏真是半點滋味也無。

“我剛回來的時候還聞到街上似乎有烤鴨的味道,嬷嬷讓人跑一趟,給我買半只來吃吧。”出門了一趟,見識到了外頭的熱鬧繁華,宋瑤被勾起了饞蟲。

保不齊哪天侯府那太太就來把自己趕走了,她可得趁現在把想吃的想喝的都給享受一遍。

周嬷嬷方才還同她親親熱熱的,這時候卻不肯了,止住了笑,語重心長同她道:“娘子別怪老婆子攏缃袼淙宦鱿蠡刮慈啡希搶掀抛湧茨譴蠓蚧故怯屑阜職鹽盞模舛問奔渚透眉煽诹恕s繞浣稚夏切└龆鳎恢欄剎桓删唬邢富贗煩曰黨ξ浮!

宋瑤雙手捧着白瓷碗,餍足又喝了兩口,而後才迷茫地看向周嬷嬷,“什麽脈象?什麽忌口?大夫不是說我已經沒事了嗎?”

“娘子原來自己也不知道?”周嬷嬷想着宋瑤這麽大的姑娘了,肯定是記得自己的信期的,從兩淮回來也快一個月了,她的月事遲遲未來,照理說最有感覺的該是本人才是。

周嬷嬷哪裏想得到,末世之後人類基因發生巨變,女人經期根本是紊亂的,宋瑤上輩子長到十九歲,攏共沒來過幾次月經。

宋瑤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邊拿筷子夾菜,一邊道:“我不知道啊,昨天大夫就說我沒事,然後拉着公子出去說話了。難不成他是騙我的?不該吧……”

這傻丫頭哎!周嬷嬷無奈地看着她,“娘子,大夫說你可能有孕了。”

‘啪嗒’,宋瑤手裏的筷子掉進了菜盤子裏。

她愣了半晌才動作僵硬地回頭,看向周嬷嬷:“嬷嬷,你說我什麽?懷……懷孕?”

周嬷嬷道:“本是不想和娘子明說的,畢竟那大夫也說再過一旬半月的才能确診,只是老婆子看娘子竟一點都不都沒感覺似的,這才多嘴提了一句。娘子寬寬心,若是誤診也不妨礙的,公子和娘子都年紀尚小,日子且還長着呢。”

原來之前男人在侯府說的她懷孕了,不是為了讓嫡母松口而撒謊,而是真的!

不過就那麽糊裏糊塗的一次,她居然懷孕了???!!!

一次中招,古代人這麽容易懷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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