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遇前男友

韓可妮從出租車上下來,氣勢沖沖地把車門關的震天響,司機白了她一眼,謾罵着離開。可妮顧不上旁人是怎麽看她的,急匆匆地推開會所的大門。

無助的眼神四下尋找熟悉的身影,來來往往的行人擋住她探尋的視線,于是慌忙向前走了幾步躲在牆角四處探望。

沒有人……

不是他……

會不會是韓鐘楠看錯了???

她內心有千萬種要排斥這種念頭成真的想法,最終還是在西北角的座位上看到了殺千刀的陳舒宇還有對面那個白富美,兩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韓可妮握緊拳頭,提起來的心還沒做好充分準備就啪叽一下摔成兩半。她按住胸口冷靜下來,像舒宇這樣子的男人不可能是那種腳踩兩條船的渣男,她也絕對不許這種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

于是,韓可妮順走一份雜志,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就如同她狂亂不已的心跳,如果不近距離聽清他們聊了些什麽,她變态的腦補此時已經判了陳舒宇死刑。

她裝作看雜志,其實餘光大致的瞄完會所裏的座位,離他們最近的座位還有一段距離,她需要一個緩沖來平靜瘋狂的心髒。

現在,韓可妮終于能體會抓小三的感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歸根究底她把這一切悲催的命運都推卸到了前男友艾栗身上。

如果不是前男友,她不會過的這麽慘,韓可妮嗤笑一聲,她不應該再去想他。深吸一口氣,只差一步之遙就可以近距離偷聽那兩人的談話,順勢翻開雜志貴婦般的扭着屁股,腦袋僵硬,忐忑地坐在背對着陳舒宇的位置上,中間的石柱恰巧擋住了她和陳舒宇的距離。

天時、地利、人和,她全都占了,如此完美又不易被發現的作戰計劃,只有她能想得出來。

韓可妮攤軟在沙發靠背上,完全忽略了對面還坐着一位男士,等意識到這點後,才想起來包包裏還有沒用完的便利貼。她出于禮數拿出筆在上面寫着緣由,一邊提防着陳舒宇會轉頭,一邊輕手敲敲桌子,小心翼翼地把便利貼遞過去,不時地舉着雜志偷偷向後瞥。

對面的男人聽到敲桌子的聲音,把手中的資料放下來,打量着眼前這個行為舉止怪異的女人,誰知她伸出一只手推過一張粉色的便利貼。

男子眉毛向上一揚,這雙手看上去莫名的熟悉啊?

他完全放下資料,咳嗽一聲,韓可妮很是抱歉的把擋在臉上的雜志取下轉移到旁邊,剛想友善的微笑,卻……卻被對方的長相震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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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連神情都跟複制的毫無差別,那麽!眼前這個見了鬼的男人一定是她這輩子再也不想有任何瓜葛的前男友——艾栗。

此時她嘴張大到都能吞下拳頭了,身體向前傾,手指按在桌子上,紅色的便利貼格外顯眼。

顯然,跟照鏡子一樣,她的前男友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望向她,兩人就這麽……就這麽跟傻逼似得四目相對了半分鐘,仿佛世界靜止了一般,冷地透心涼。

艾栗移開眸子,視線轉移到那張孤零零地便利貼上,眼睛向下垂眸,一行字跡大搖大擺的歪歪扭扭斜在紙上。

韓可妮意識過來,瞳眸放大,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正當她準備撤回手指的瞬間,艾栗修長的雙臂‘刺啦’一聲結束了這場還未開始就輸了的戰鬥。

他拿起便利貼,随之低頭,突然輕笑,臉上掩蓋不住的嘲諷,抿着嘴吧好似快要憋紅了臉頰。半晌後,他放下紙條,環胸掃了韓可妮一眼。

哦買噶的!瘋子一般的可妮在桌底下使勁捏着大腿上的肉不讓自己尖叫出來,心裏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誰能想到就這麽的會趕時機?這是天要亡她啊!

關鍵是,巧遇前男友就巧遇了,分手後她練就了內心強大的獨門絕技。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字條上如此尴尬的內容讓誰碰見不好?怎麽偏偏就被前男友碰上了!

艾栗攤開手,揪起那張便利貼傾身按在可妮的腦袋上,玩味的調戲:“好久不見。”無聲呢喃,“韓可妮。”

呵呵……

她羞恥的扯下便利貼握在手中,永遠忘不掉他眼神裏那副看好戲的模樣,真恨不得狠狠的沖這個向自己笑得異常壞味的英俊男人扇上幾個耳光。

艾栗露出兩顆小尖牙,指了指便利貼沖她做了個ok的動作,一臉您随意做,全當看了一場免費電影欠揍的表情。

問她為什麽連死的心都有了?

因為那張便利貼上如實寫着:我男朋友背着我來相親了,就坐在我後面,萬分抱歉,請您不要介意。

該死的,她一定是腦抽了,手裏的便利貼攥的更緊了。

“對方長發披肩,穿名牌,哦吼——看起來長得也不錯。”艾栗歪頭瞧了一眼,然後盯着韓可妮有意向她描述。

他的嘴角一斜,手掌擋在嘴邊憑空捏了幾下小聲說道,“還是個D。”下意識瞄向韓可妮的胸部,咂咂嘴巴,滿目愁容,“這些年來都沒見長啊?”

韓可妮狠狠地瞪了艾栗一眼,他和以前一成不變的有一張吃了*屎*的臭嘴。

“陳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白富美開口說話,讓韓可妮立即豎起耳朵偷偷回頭,一旁的艾栗啧啧幾聲,沖她眨了眨眼睛。為了不被發現,韓可妮只好把頭扭回來,用餘光打量着陳舒宇的相親對象。

“哈哈,為何這麽說?”陳舒宇爽朗的笑起來。

“外表看上去難以接近,內心卻這麽風趣幽默,比我想象中要親和很多很多。”

“阿~”陳舒宇恍然明了的應道。

“這和你是心理治療師有一定的關系吧?畢竟聽說陳先生是國內擅長催眠療法最年輕的心理醫生,并且還注冊了自己的心理診療室。我從小就特別佩服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覺得特別偉大。”白富美帶着崇拜的星星眼好奇的說着。

陳舒宇被誇贊的不好意思,低頭轉着手中的杯子:“可能是經常接受咨詢的緣故吧,對待病患必須要有耐心,他們才會打開設下的心房去無條件的選擇相信你。”

“那這麽說,舒宇是把我當成你的病人喽?”

陳舒宇挑了一下眉頭,溫和的笑着:“真是抱歉,因為長時間的和病人接觸完全忘記了相親應該談論些什麽,算是職業病都已經成為習慣了,不過……你不會介意吧?”

韓可妮咬着下唇,忍住回頭的沖動。對面的艾栗支着腦袋,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戲谑的擡眸,看到韓可妮無措的表情蹭了蹭下巴,張開的唇角又緩緩閉上,緘口不言。

“我當然不會了。”白富美搖搖頭,“舒宇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他很紳士得向前伸手:“怎麽喜歡怎麽來。”

“我比較好奇催眠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控制一個人嗎?真的有那麽神奇?”

“催眠治療只是衆多心理治療的方法之一,可以不用藥物治愈很多難治的疾病和障礙,譬如內心所恐懼的、壓抑的、癔症等等的心理疾病。有一部分人的自我意識比較強,這種群體被催眠的成功率只有……”他伸出手對着白富美比了一個5的手勢,笑起來的時候臉頰陷入淺淺的酒窩繼續說着,“當然,如果病人恰巧是這類群體病情嚴重也并不是沒有辦法,至于你所說的控制?我想如果我可以控制住每一個病患,這個世界豈不早是我的了嗎?”

“我是那種讓你無法治愈的病患嗎?”白富美把額前的頭發撂到耳後。

陳舒宇思索了一會兒:“我的病人裏沒有像你這樣美麗又知性的病人。我想比起我的病患來講女人這種雌性生物會更加讓人琢磨不透。”

“琢磨不透嗎?你們心理醫生不就是對磨不透的人感興趣嗎?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個挑戰吧?哈哈,那現在呢?我算不算是你的病人啦?”

如此別有用心的話語,讓韓可妮開始坐立不安,艾栗嘴角上揚等待着陳舒宇的回答。

成敗在此一舉。

“這是我的名片,歡迎就診。” 此時的陳舒宇像個太陽,一颦一笑都是那麽溫暖,他仰起頭長籲了一口氣富有磁性的聲音像是從低音炮裏傳出來,極具誘惑力。

只見陳舒宇的話音剛落,韓可妮揪住褲腿兩邊,眼睛裏充滿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睜的大大的像個氣炸了的腫眼金魚。

陳舒宇無可奈何的看着白富美收起名片,笑着搖頭:“你完全不需要這個。”

“為何?”她收起名片的手一滞。

陳舒宇搖頭,溫柔的說道: “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女人。”

“說的漂亮。”艾栗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扯扯嘴角“哇哦——”了一聲,眼神瞟到笑的一臉妩媚的白富美身上,一副前女友的現任果然是高手的表情咋舌,不忍直聽的晃了晃腦袋。

艾栗的好戲也看完了,這才慢悠悠拿起手邊的資料,臉上扔掩蓋不住嘲諷的模樣。

韓可妮迷起眼睛盯着眼前這個一點都沒變過的前男友,果然……果然分手兩年他依舊是冷漠,傲慢,自私,從來不把別人的情緒放在心上的壞男人!

幸虧!幸虧她韓可妮早一些認清了這個男人,否則可不是兩年不只是浪費了兩年,甚至是錯了一輩子……當然這些已經過去。

韓可妮對自己的見解很是滿意,完完全全松懈下來環胸打量着艾栗,全然忘記了自己處于一個什麽樣的處境裏。

“相親之前我一直在想,要和我相親的對象是個怎樣的男人?雙方會不會沒有話題聊?相處起來會不會尴尬?”白富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可妮這才清醒過來舉手放在耳邊再次進行一番認真的偷聽,白富美笑着說道,“不過……今天挺讓我意外的。”

白富美難抑興奮,“舒宇你的人真是不錯喔~”

偷聽談話的韓可妮現在猶如百爪撓心,什麽小三小四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男友經不起誘惑!

她深吸一口氣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忍到幾時?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她是不是又看錯人了?還沒結婚就已經腳踏兩條船,如果真的結婚這就是分分鐘出軌的節奏!但是…但是她和陳舒宇談了兩年的戀愛不應該的……陳舒宇不應該是這種人,肯定有哪裏不對!

艾栗翻了一頁手中的資料用餘光望去,嘴裏含着笑意,果然她一點都沒變,任何的想法心事都顯示在臉上。也許就是這樣,當她提出分手時,他才會扭頭就走的吧?那顆勇往直前認定了就無法撼動的心到底是像了誰呢?

正當韓可妮十分不解陳舒宇所做的一系列還有和其他女人暧昧的行徑時——

陳舒宇卻笑得刻意,他使勁往後一靠将整個身子都倚在沙發背上,故意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為,今天的談話和想象中好像是有那麽些許不同。像您這樣的女士,誰都會想要交往。”

韓可妮背對着兩人在桌底捏緊拳頭,青筋暴露,當場冷了臉。

白富美臉上閃過紅暈,害羞的嬌嗔:“真是的,舒宇你這樣說我,我都要害羞了。”

于是,韓可妮再也忍不下去對面兩個人厚臉皮的談話,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猛的起身,雙手按在桌面上大聲嚎了一嗓子:“喂——”動作一氣呵成把還在看資料的艾栗吓了一跳,整個會所裏的人也因為她這一嗓子而面面相觑,陳舒宇眉頭一挑和白富美相互對望,周圍的人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盯着“高高在上”發出噪音的韓可妮。

無辜的艾栗睜大眼睛放下手中的資料,轉頭看了一眼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的目光,這才将信将疑的指了指自己。

“你真是個混蛋!”對着艾栗吼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她整個人像是只氣炸了的虎皮貓。

艾栗傻眼:“我做什麽了?”

韓可妮越想越窩火眼眶泛紅,她怎麽活的這麽失敗?不管是前男友也好還是現男友也罷!她抽抽搭搭的鼻音聲響起:“你……背着我相親了。”

艾栗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眼神看向那位背對着韓可妮的男人,無辜的撅了撅嘴角。好吧……算他倒黴莫名其妙替人挨了罵,還莫名其妙躺了搶,所以……這都是怪他喽?

韓可妮看着他這幅無所謂的樣子,鼻子一陣酸澀,從前他也一樣這般的對待過她,張嘴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帶着一絲哭腔:“你知不知道我們在一起有多麽的幸福,多麽開心……”

艾栗擡起頭眼睛亮的像星星,心髒砰砰砰的直跳,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他這麽了解她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分清楚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這些幸福的回憶你……你都不記得了嗎?你就那麽喜歡這個白富美嗎!”可妮的嘴巴忍不住顫抖,看了一眼無辜的前男友,閉上眼睛大聲的說出來。

背對着可妮的陳舒宇憋住笑意,一臉寵溺的低頭。

艾栗頓時感覺到心塞,好笑的翹起腿來:“呵呵,我無所謂啊。”又重新拿起桌上的資料使勁翻閱。

韓可妮霎時面色一沉,心裏一股怒火橫沖直撞,瞧見了桌子上的裝滿水的涼杯,一把抓起杯子就準備——

艾栗幹幹笑着:“別,別動這個,放下……”伸手制止後,好聲商量。他直起身子把資料扔到身後,“如果你要用這個我是真的不能原諒你!”艾栗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他真的拿這個女人毫無頭緒。

大廳裏的接待人員聽見騷亂聲趕過來:“女士,您不能在這裏這樣。”

“嗯嗯。”艾栗趕緊點頭,然而他實在是太單純了,一股水花沖着他這張引以為傲的臉潑了過來。他怎麽就能忘了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以為接待人員警告她就聽了?不,并不是這樣,她是個不會聽別人解釋的女人。

艾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拉出去揍一頓,可她偏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望着他,終究是下不了這個手。

他抹去臉上被韓可妮潑的水,深吸一口氣:行了他認栽了。

陳舒宇不安的想要起身,生怕他的這可愛的小女友把對方惹急了,卻聽見韓可妮不依不饒的說道:“結束吧,就在這分手吧!”

“剛才你說的那個暴脾氣就是她嗎?怪不得我進不到舒宇你的心裏去呢~”白富美張望。

陳舒宇笑的寵溺,有些無奈卻帶着滿滿的包容點頭。

只聽見“咯噔”一聲,韓可妮放下玻璃杯子眨着快要溢出來的眼淚望去,那個被她潑了滿滿一身水的狼狽男人正忍着怒火處理身上的水跡,對于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

“你愛過我嗎……”韓可妮擡起頭想把淚水倒流回去,因為脫口而出的話後悔的要命。兩年後她借此機會終于問了出來,和艾栗分手前他就是這樣一個木讷、自私自利、從不為他人着想的渣男,怎麽能奢望一個莫不相關的人去在意自己的情緒?

“你愛過我嗎?”說都說了,她掐緊了手心肉,殊不知陳舒宇轉頭,蹙着眉頭。

艾栗停住擦拭的手指,擡起頭看了她良久,繼續低頭擦着,心不在焉的說:“愛過啊。”

這個語氣……韓可妮閉上眼睛,咬住嘴唇,夠了,已經夠了,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驕傲的自尊心。

艾栗嘆了口氣,仰起腦袋認真的告訴她:“我一直很想念你,我很想你。”

“別搞笑了,這樣子的解釋應該再女人想聽的時候說出來才管用!”

艾栗點頭,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頰旁:“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帶着歉意,擡眸真誠懇的祈求,“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水珠順着他的額前緩緩滑落到他的鼻尖、眉眼、嘴唇、他開始在可妮的心裏變得清晰,在那段封存的回憶裏活了過來。韓可妮咽了唾沫,只覺得嗓子口一堵,神情恍惚不知該看向哪,她已經分不清是不是演戲了?

這個男人,是個毒瘤,是個巨大的毒瘤潛藏在你渾然不覺的生活裏。

韓可妮呆在原地望着艾栗,這才看清楚他身上只着針織毛衣和襯衫。自從分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目光停在艾栗消瘦的臉上,從始至終只要他認真起來的樣子永遠都讓她無法抗拒,無法脫身。

“我得先回去了,方小姐。”陳舒宇抿了抿唇,斂去笑意。

白富美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姑娘:“祝你好運。”

陳舒宇禮貌性的笑了笑,低頭的瞬間陰沉下來,起身系上西服的口子直徑走向韓可妮,頗為紳士風度的開口:“給您添麻煩了。”他對着艾栗說道,諄諄入耳的大提琴般低沉的聲音字字敲擊在可妮的心頭。

韓可妮慌亂的看向艾栗随着艾栗的目光轉向滿含歉意的陳舒宇臉上,剛才那一絲極度不安的感覺全然消退,韓可妮必須明白在這件事情上她是主導,她必須是主導者。

陳舒宇看着眼眶微紅的小女友愣了一下,臉上過多的歉意讓他拉起可妮的手指勸哄着:“走了,我們走吧。”

韓可妮呼了口氣,推開那雙冰涼的手指,回頭用眼神瞪了陳舒宇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尴尬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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