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愛過的痕跡
Face Bar
她們到那裏的時候，包間裏的幾個人已經該喝喝該吃吃完了，韓可妮從來不知道雅座區是有多麽富麗堂皇，只是一個酒吧而已，有必要區分vip嗎？
她望着四周用玻璃做的牆壁，連腳下踩着的地板也是那種足以讓恐高症的人腿腳發麻，更重要的是外邊完全看不到裏面發生的事，裏面卻一清二楚地看到外邊走廊的人。
這麽變态，她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艾栗選的包間。
等那個在窩在暗處看不到臉的俊挺輪廓上前靠了靠，金邊眼鏡突兀着，似不慌不忙的擡手一一介紹着韓可妮身邊的人。
她和程祁七默記着身邊這些極為陌生的人名，面帶微笑，她是最讨厭這些客套的話，在這個場合卻不得不說。相反身邊的程祁七倒是與其他人玩的不亦樂乎，她扭頭看了一眼，罷了，有人陪就是好事。
幾場說說笑笑下來，韓可妮估摸着也到了尾聲，一衆人對着艾栗興致高昂的揮手：“艾導，進組見了。”
等待着該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空蕩蕩的包間裏，只剩下三個人坐在裏面。
韓可妮突然起身，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也該走了。”
還在喝飲料的七七慌不疊的站起來，摟着可妮的胳膊，附和：“噢！已經很晚了，我們得回去看看劇本還有哪裏需要修改。”
“你不是美工嗎？應該不需要看劇本吧？”他淡淡的問着。
程祁七剛想回答，就被韓可妮硬聲打斷：“你還有別的事嗎？”
拜托，千萬別中了他的圈套。
韓可妮用眼神警告着環住她胳膊的小丫頭。
不由感嘆，還是處世未深。
只見艾栗起身打開包間的燈光，一時間突然亮起來讓眼睛十分不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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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眼鏡，用毛衫的一角擦着鏡片，半坐在桌子前，傾身：“我們出去喝一杯吧？”頓了頓，“啤酒。”
“我為什麽要跟你喝酒？”
艾栗起身，打開大門，忽而抵在門上，環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難不成你怕了？”手裏無意識的撚動着眼鏡框。
兩個人的氣氛僵持起來，程祁七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巴掌拍的特別響，就仿佛不受她控制，肆無忌憚的興奮的吼叫:“去吧去吧！我要喝酒！喝好多好多啤酒！”經過艾栗的身邊眯起眼睛，“反正是你請客，我要坑你筆大的！”
艾栗看着竄出去的身影轉頭詢問韓可妮:“該不會她又失戀了？”
如果不是艾栗提醒……
韓可妮沉了眸子，下意識嗯了聲，她怎麽能忘記程祁七還是個剛失戀的人？在陪着自己的時候還要假裝很快樂。她的愧疚之心總是會慢半拍，然後才緩緩溢上心頭。
“走吧。”艾栗好整以暇，戴上眼鏡，“現在自責也沒用了，幹點實事呗，姑娘？”
她注定，怎麽都逃不過這雙眼睛。
剛出走廊就被喧嚣的重音樂感染，一瞬間沉悶感也煙消雲散，程祁七趴在吧臺上招呼兩人，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三杯啤酒。”艾栗要了啤酒，他沒忘記韓可妮是個看到啤酒就走不動路的女人。
一曲solo演奏完畢，贏得不少掌聲，程祁七也因為被感染而興致高漲忍不住鼓掌。
三個人明顯比在密不透風的包間裏，好的多。
“我記得你好像唱歌很好聽。”艾栗率先開口。
“去掉好像。”韓可妮斜了他一眼，“在一起五年您還記不清楚我唱歌好不好聽嗎？”
程祁七喝了一大口啤酒，慫恿的朝臺上的主場吹了個口哨：“嘿！帥哥這邊！這邊有人要唱歌！”
主唱撓撓頭不确定的問道：“是你嗎？”
程祁七捂着嘴巴直搖頭，然後站起來指着韓可妮：“是她！她唱歌特別好聽！”
話一出，臺下一群人一陣起哄。
韓可妮瞪了程祁七一眼，表示對她次次坑隊友的行為不滿。
“給我個面子哎……不要冷場啊？”程祁七碰了碰韓可妮。
“去證實我記不清的事情吧。”艾栗喝了一大口啤酒，臉上泛起紅暈，笑着說道。
韓可妮楞了一下，瞬間嘴角上揚，笑容幾乎和他一樣帶着自信，且不容小瞧的語氣：“你以為我會落荒而逃嗎？”她接過話筒，笑的好看，而悸動，“我會讓你聽到全世界最好聽的聲音，瞧好吧您。”
韓可妮帶着強大的氣場走上了臺。
也就在此時，坐在二樓的一個男人目睹了這所有的一切，他抿着下唇，神色漸漸黯淡下來，他放下手中的球杆，跟同事說道：“你們先打着，一會兒完事了不用管我。”
然後邁着沉重的步伐下樓，他的目光從未曾韓可妮身上移開，當然那個有些礙眼的男人會是誰，他必須要一探究竟。
程祁七舉着酒杯喝完最後一口，準備去上廁所時，看見二樓上有個熟悉的身影，緊接着那個男人也看到了他，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讓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程祁七轉頭看着臺上那個互動的女人，小聲呢喃:“艾栗，可妮的男朋友埋伏在十二點鐘方向。”
艾栗的目光從遠處被三個字硬生生拉扯過來，他偏過頭“噢”了一聲，又沉思了一會，若有若無的問道，“你想說什麽？”
“她的生殺大權在你的手裏。”她善意提醒，“你知道的，韓可妮沒有告訴他男朋友你們交往過的事情。”
七七擡眼瞄過孤傲的背影，餘光撇着越來越近的腳步，為了确認心中所想，從而進行試探：“你會站在我這邊的吧？”
“是你還是你們？”淺淡的幾乎聽不見聲音。
程祁七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樣壓低聲音：“我看好你，加油。”
艾栗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又将目光投去那個試麥的女人身上出了神，以至于程祁七什麽時候不見了他都無從知曉。
臺上那個瘋癫起來，仍舊讓他移不開視線的女人緩緩的張口，随着音樂聲響起，他的心髒頓時空了幾拍。
“你像個小孩 .買玩具回來就忘了一切的不快。”
“挺讓我羨慕的.這一種自在不像我習慣在猶豫裏呆。”
“對.你的可愛.已拯救了我感謝你一直盲目崇拜。”
“活在這個時代.其實不壞.除非你不再鬼靈精怪。”
“喜歡你笑的時候.你臉上的圖案.好像讓微彎眼睛不停帶來陽光燦爛。”
“擁抱你睡的時候.做的夢多簡單.還有什麽算難關。”
韓可妮坐在高腳凳上舉着麥克認真唱歌的樣子好漂亮。
曾經這是她最喜歡唱的歌，她說這裏面的歌詞就為他們量身定做的一樣。
艾栗抿着嘴巴，笑的顴骨高升，他相信此時韓可妮臉上的笑容是真的因為他而第一次這麽開心。
她僅僅唱了這一首歌，過去的戀愛和分手的回憶像是電影般一幕幕的播放。
他們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愛，第一次吵架，因為彼此都是對方的初戀，就如同沒有辦法磨滅的記憶，全部都在一瞬間湧入腦海。
臺上扭動的身體，甜美的歌聲，古靈精怪的女人，靈動的雙眼，漂亮的笑容……
映在艾栗深邃的眼眸裏，都變得別具一格，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些暖暖的笑意。
艾栗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都沒能忘記過這個女人。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能取代她存在過的痕跡。
臺上的姑娘變得更加興奮，她墊着腳丫揮動着手臂，閃過一絲害羞。
與此同時，高挑的身材立于艾栗身後，終是心裏咯噔一聲沉默的将笑容收走，轉頭看着這個對臺上的女人微笑的男人，才想起來站在韓可妮身旁的人并不是他了。
現在是這個男人擁有着他曾深愛過得女人。
艾栗的嘴角嘲諷的勾起，壓着那股無名的怒火。
他否認自己是在嫉妒身後的這個男人，挺起高傲的身板，打量着，過後卻又默默安慰，就算是男人之間的嫉妒好了也總比沒權利吃醋強了許多。
陳舒宇比他還要聰明，知道自己擁有了多麽珍貴的東西。
他能感覺得到，陳舒宇此刻雙眸裏刺眼的自豪和永無止境的占有欲。
他所讨厭的僞裝，也恰恰是韓可妮最喜歡的東西。
他身上所沒有的東西，這個男人全占了，就像為了韓可妮量身定制的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