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睡地,我卧床來你按摩,把茶言歡同賞日,多麽美好的回憶啊。”

我:“……”

“大仙啊,地牢這種地方,哪是您這種尊貴的大仙可以住的,您看您一個大仙,而我只是個幼仙,領着我不跟領着個拖油瓶似的,所以您還是自己快快離開魔境吧,耽誤了您小仙實在良心有愧啊。”我聲情并茂道,要是坐牢都擺脫不了他,那本仙只能走趟地府了。

“你不願意我在這陪你?”死妖孽一副受傷的表情。

“當然是願意的,只是小仙實在不忍心大仙在這裏同我受苦啊。”我的表情比他還“受傷”。

但是傷着傷着,怎麽身上那麽癢呢,莫不是這地牢有蚊蟲?

這癢越來越難忍,似是從內而外從骨頭癢到了皮膚上,可是又沒具體的癢處,好像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癢的。

癢得心花蕩漾。

癢得如此熟悉。

我哭喪着臉看着死妖孽。

死妖孽突然“啊”了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放下雞,額,是雞架,鄭重其事地看着我道:“花朵,有件事忘告訴你了,剛才我聽到你叫我死妖孽,還叫魔君打我,我一時太過傷心,不小心手一哆嗦,把一枚心花蕩漾散掉進你酒壺裏了。”

我:“……”

“花朵啊,我看你嘴唇抖個不停,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同我說啊?”死妖孽扶着我,順道把手上的油全蹭到了我身上。

“有!”我咬牙切齒。

死妖孽挑眉。

“你妹!”這就是本仙想對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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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我有妹妹?你認識她?”

我沒心思跟他廢話,一邊蹭着身子一邊艱難地開口,“解、解……藥……”

“問候完我妹妹又問候我姐姐,花朵真是個懂禮貌的好仙。”死妖孽贊許地摸着我頭發,我看到他手上的油還沒蹭幹淨。

“不是,是解藥……”

“啊,”死妖孽突然又輕叫了聲,把手在我身上蹭幹淨然後站起來道:“既然花朵你不願意跟我走,又不願意我在這陪你,那我就先走了,這個時辰該睡了。”

“等等,解……”我話還沒說完,死妖孽已經金光一閃沒影了。

結界也随之消失。

“她幹什麽呢?”看守的小魔看着我在地上蹭來蹭去,拽了拽另一個小魔。

那個小魔認真看了我好半天,然後也是一臉茫然,“估摸是在修煉吧。”

“神仙都這麽修煉的?”小魔一副長了見識的模樣。

“我記得猴叔成仙之前就愛這麽蹭來扭去,然後就成仙了,估計她也是個猴子仙吧。”

“哦~原來這樣修煉可以加快修仙,學到老活到老,我回去也試試去。”

又是癢了大半宿,等我過了這股癢意半條命都沒了。

魔君每天都會專門過逼問我一次,我實話實說不知道,他顯然不信,問不出結果氣沖沖地離開,然後第二天繼續逼問,結果還一樣。

好在他逼問歸逼問,吃喝倒是沒有短缺過,每天總會送點吃的來,只是魔境的魔怪大多吃生肉,考慮到我是個仙不吃生的,一般都用火把肉烤一遍再送過來,所以我基本每天吃的都是外焦裏生的肉。

不過總比巴豆好得多。

最郁悶的是,慕宇這個死妖孽還沒離開魔境,而且每到飯點就會出現,在牢房外邊設下結界,然後讓我把外邊那層燒焦的肉吃掉,然後他吃中間那層正好的,再把裏面的生肉丢還給我,再消失。

有一回我惱了,抱着肉死活不給他,諒他整天打扮得仙模狗樣的,斷不能跟我一個幼仙搶肉吃。

人家果然不搶,只是趁我不注意,又“不小心”在酒裏掉了顆心花蕩漾散。

……

地牢不見天日,我一般用着乾坤袋裏的夜明珠照亮,所以我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被魔君關了多久,不過估摸得有一個多月了吧,因為我吃了三十二次生焦肉了。

我看着放在碗裏的燒鵝,外面最油最焦的那層我已經吃完了,把最好的那層給死妖孽留着,往常他早就來了啊,今兒怎麽還不來?

我又等了老半天,還是不見慕宇來,然後慢慢抱起燒鵝。

死妖孽啊,真不是本仙不等你,你看,這鵝這麽肥,涼了油就膩了不好吃了,本仙是個節約的神仙,浪費這事實在做不出,那本仙就先不客氣了。

我剛把嘴張開,還沒咬下去,魔君老人家駕到了。

“你說,到底說不說你家主人的身份?!”魔君連續逼問了我一個多月,估計是婚期将至,妖族那邊也催了,魔君也萬分惱火,今日格外狠厲。

“魔君大人,讓我說多少遍您才能相信我,我真的不認識他。”這句話我已經說了三十二天了。

魔君今日明天沒往常那麽好說話,“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把我這地牢當客棧了!”

其實本仙還真這麽覺得來着。

“來啊,把她給我押到弑神樁上去!”說完,魔君一甩黑袍出了地牢。

我聽說過弑神樁,那是魔境至高的刑場,聽名字就知道,神仙也弑。

聽聞那是上古四大神獸龜蛇所設,據說十幾萬年前,龜蛇不知怎的入了魔道,險些釀成大禍,他為了贖罪自廢仙靈,肉身化成了這弑神樁。

這弑神樁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圓臺,臺上只有個簡單的十字鐵架,但是當有犯人被綁上這鐵架,再以犯人的鮮血為引子滴在臺上,這弑神樁就會變成千萬只龜千萬條蛇,将架上的犯人活活啃噬而死,直到骨頭都不剩了,再重新化為圓臺的模樣。

這弑神樁厲害就厲害在,它行刑的方式不止殘忍,更承了神獸龜蛇的神力,所以無論你是仙是人是妖是魔,都掙脫不開弑神樁的束縛,傳聞天帝也不例外,除非你的神力比龜蛇還厲害,否則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龜和蛇把自己吃幹淨。?

☆、未婚夫駕到

? 魔之所以稱為魔,是因為他們行事隽狂不墨守成規,基本想殺誰當場就殺了,故而這十幾萬年來弑神樁就弑過一妖一鬼,本仙有幸排了前三。

“魔君,你冷靜啊,我就是個幼仙,您一個手指頭都能把我碾死不帶輪回的,犯得着使這弑神樁嗎?”我被綁在弑神樁的鐵架上,看着地上的平臺,臺子雖然普通,可臺上刻滿了龜蛇的花紋,那蛇的尖牙,比紅绫還長,跟活得一樣。 “知道怕了?”魔君坐在臺下冷哼,“那你說不說?”

“我真不知道他是誰啊,我只知道他是個散仙,平時喜歡吃喝玩樂不務正業,具體什麽職位什麽封號住幾重天哪座山真不知道啊啊啊!”本仙這回是真急了,平時看着魔君挺好的,又給吃又給喝的,娘之還是伴魔如伴虎啊!

“好,本帝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着,魔君撚起一枚樹葉。

一旦這樹葉射過來割傷我身上任何一個地方,血滴在這弑神樁上,就算是天帝出手也救不了我了!

我看到臺上龜蛇花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一副多年沒吃過肉的饑餓模樣。

青羽啊,你要是沒死該多好,同樣是上古神獸,應該打得過龜蛇吧。

本仙老淚橫流,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死在弑神樁上的仙,本仙也算名垂千古了。

魔君臉上的青蓮紋路隐隐散着詭異的光芒。

魔君手指一揮,那枚樹葉朝着我的臉射來,娘之,非得射臉嘛!難道本仙就擺脫不了毀容的命運了?

眼看着樹葉就要射中我的臉,我下意識地閉上眼。

然而并沒有等到傷痛感,只聽耳邊想起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還有點耳熟。

“本君的未婚妻,本君倒要看看,有誰敢動!”

那聲音夾雜着神力,聲音似是好幾重,層層疊疊浩浩蕩蕩,大地都為之一動。

我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一抹背對着我的玄色身影。

那身影偉岸修長,衣袂飄飄,墨發如玉,被流動的魔氣帶動飛舞,很是好看。

細看,那玄色衣袍上竟還繡着同色的龍紋。

他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長相,不過身影,挺眼熟的。

唔,擱一個屋子住了一個多月,能不眼熟麽。

他就那樣衣袂飄然地站在弑神樁上,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後,頗有些睥睨天下的架勢,施施然睨着魔君。

娘之這厮真是大膽,萬一魔君趁機偷襲,讓他稍微受點傷血滴在弑神樁上,他就得跟我一塊喂龜蛇了。

“你?”看到他,魔君蹭一下站了起來,皺着眉打量着他,“是你。”

依舊是低沉熟悉的聲音,輕笑說道:“魔君不是一直想要逼本君露面嗎?本君如今出現了,你竟認不出嗎?”

聽他一口一個“本君”,魔君恍然大悟,“你是天族三皇子慕宇!本帝數百年前見過你。”

慕宇不說話。

本仙心如死灰。

随即魔君又困惑了,“救走那個醜小仙的是你?本帝明明記得也是個醜八怪來着。”

本仙腹诽,可不麽,那會兒他跟我一樣,荨蒿草的毒性沒解,自然也是醜八怪,後來他解了毒還故意變着聲音說話,又隐藏了一身神力,我事先又沒見過慕宇這厮長什麽鳥樣,當然認不出來。

“那不過是本君與本君的未婚妻玩得閨房之樂罷了,魔君你這種做了幾萬年的孤家寡魔是不會理解的。”慕宇的語氣那叫一個欠揍。

魔君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你派你手下拐走了瀚洛是不是,你們把他拐哪去了!”

慕宇的語氣更欠揍了,“奇怪,明明是你們魔族二王子拐走了本君的手下,本君的手下一介小仙哪是堂堂魔族王子的對手,只能妥協,應該是本君向魔君要人才是。”

“找本帝要人?你還敢找本帝要人?”魔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當然,先是瀚洛王子拐了本君的手下,接着魔君您擄了本君的未婚妻,”說着,慕宇側過身把我露出來,我終于看到了他的臉,果然是慕宇不假,只見他挑眉對魔君道:“難道魔君要否認不成?本君的未婚妻可在這綁着呢,魔君不是要睜眼說瞎話吧?”

“你你你!”魔君氣急,幹脆一斧子劈了過來。

我忙着把眼閉上,要知道魔君這一斧子雖然劈的是死妖孽,可他又沒有被綁着,能傻站着被劈麽,我在他正後方,他一躲這一斧子肯定要落在本仙身上了,唔,青羽,本仙要去見你了。

感覺到氣流沖擊,緊接着是破風聲,本仙只覺得迎面而來的攻擊突然轉了個方向,難道是死妖孽良心發現,跑來救我了?

手指尖突然一痛,我感覺到右手食指被割破了,有血流了出來。

完了完了,做仙果然是不能有太多希望的,本仙要被吃了。

我等着被蛇咬被龜啃,只是等了好半天都沒等到,難道弑神樁太久沒用了,生鏽了?

我狠了狠心,睜開眼看向我的右手。

手指果然是破了,血也的确滴了下來,不過沒有滴在弑神樁上,因為在快滴在弑神樁上之前,被某妖孽用手接住了。

手指其實流不了多少血,流了幾滴就有些要凝固的趨勢,然而本仙郁悶的是——

“你剛才躲開之後,來不來得及救我?”我問。

慕宇站起身來,把手在我身上蹭了蹭,那點血全蹭回了我自己身上,然後對我點頭,“當然來得及,本君是誰!別說來得及救你,順帶跳個舞都沒問題。”

“那你幹嘛還由着我手指受傷啊?”老娘心跳都吓停了!

聽了我的話,慕宇好看的臉皺成一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花朵啊,本君可是你的未婚夫,你竟然連本君的名諱都不知道,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麽久也沒認出本君來,本君實在痛心啊。”

我額頭直突突,“所以,您由于心太痛,影響了您出招的速度,才害我受傷的?”

“不是,”慕宇居然搖頭,然後十分好意思地說道:“夫唱婦随,都說十指連心,本君想讓花朵你也疼一疼……花朵你這是什麽表情?”

本仙老淚橫流,“痛心。”

慕宇:“……” 天族三殿下來了,又聲稱我是他未婚妻,魔君就算再惱也只能放人,不然怎麽辦?殺了三殿下和他未婚妻,那就等着和天族開戰吧。

我被放下弑神樁,跟着慕宇随魔君去了魔宮,聽他們談論了許久,太多時候都是死妖孽把魔君噎得喘不上來氣,不過最後還是談出了一個結果。

死妖孽說他身為皇子,手下的仙女仙童一抓一大把,少一個兩個他無所謂,不過他最近剛好比較無聊,閑着也是閑着,願意幫魔族尋找瀚洛王子。

最後魔君美不滋地派了倆小魔送我們出魔境。

“花朵啊,”死妖孽在我耳邊慢悠悠地開口:“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下了凡來,本君親自來接你,你不感恩就算了,這比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煤灰還黑的臉色是怎麽回事?”

我怨念地看着坐在攆轎上掀開簾子看我的死妖孽,神仙也是需要交通工具的,往往話本子上說的那些神仙咻一下就消失了,大多都是騰雲或者駕着坐騎的,一個神仙在魔境騰雲實在太張狂了些,所以魔君給死妖孽配了個轎攆。

其實魔君是給我們配了兩頂轎攆的,可是死妖孽愣生生退了一頂,然後非要本仙跟他乘坐一頂。

我要坐了我就是個傻子!

所以本仙跟着轎攆在步行!

“花朵啊,魔境太可怕啦,你瞧瞧,那樹居然會冒紫氣,”死妖孽突然柔着嗓子指着不遠處的一棵樹,然後彎着眼睛看着我,“本君好害怕,你上來陪本君好不好?”

他話一說完,擡着轎攆的四個小魔一激靈,轎子差點溜出去,不過他老人家一點都沒覺悟,依然笑得花枝亂顫的。

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定地抽出烏梢索朝那棵樹走去了,半晌後,我收回烏梢索走回轎攆旁邊。

“我已經把樹砍了,您不用怕了。”

死妖孽看我的眼神,怎麽說呢,挺意味深長的。

接下來你就會看到——

“花朵你看,那個石頭上的花紋好詭異,本君好怕啊。”

我抽出烏梢索朝石頭走去……

“花朵你看,那個花居然有牙齒,會不會突然伸過來咬本君啊?”

我拿着烏梢索朝食人花走去……

“花朵你看,魔境的天都是暗暗的,會不會有鬼?本君還沒見過鬼呢,吓不吓人啊?”

我從乾坤袋裏拿出夜明珠……?

☆、偉大的春宮圖

? “花朵你看,那草居然比你還高?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默默地拿着烏梢索去砍草……

本仙聽到後邊擡攆轎的小魔在偷偷咬耳朵,“你說,天宮皇子這麽膽小,九重天是不是挺弱的?咱們要不要跟魔君提議一下,攻打下九重天什麽的?”

……死妖孽,你丢人都丢到魔境來了!

原來只能通過神樹之隧來到魔境,卻不能從那離開,要離開只能通過幻門。

臨出門的時候,死妖孽一臉依依不舍地跟那四個小魔揮手,本仙分明看到那個四個小魔一溜煙地就沒影了。

幻門外是凡間的一處荒山,當本仙踩在凡間的土地上的時候,比在天庭還雲裏霧裏的。

沒想到,本仙還有活着踩到人間土地的那一天。

本仙一高興,撒丫子就要跑,眼前突然金光一現,死妖孽那張妖孽橫生的臉突然擋在了我的面前。

“花朵啊,你又要一聲不吭地消失嗎?”死妖孽道,語氣聽着那叫一個危險。

原來是要本仙吭一聲,我朝他拱拱手,“吭吭吭,偉大的三殿下,您早些回天庭吧,小仙已經跟天帝請示過了,要來人間歷練,咱們就此別過,有緣再會。” 本仙又要撒丫子,雲還沒招來,人已經被死妖孽揪着衣領拎起來了。

唔,本仙瞅了瞅離地的腳尖,記得頭回見面他也這麽拎本仙來着,本仙決定了,要增肥!

“花朵啊,你忘了麽,我們答應魔君,要給他找兒子來着。”死妖孽笑眯眯地看着我。

“那好像是殿下您答應的,不關小仙什麽事。”我小心翼翼地提醒。

“哦?難道你不覺得,咱們是未婚夫妻,本君的事就是你的事嗎?”死妖孽依舊笑眯眯的,只是本仙覺得腳好像離地更高了。

“不覺得!”本仙有骨氣的搖頭,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把我摔出去,要摔出去更好了,本仙正好趕緊溜走。

誰想死妖孽并沒有翻臉,反而認可地點頭,“本君也覺得給魔君找兒子什麽的,太麻煩了,又不是自己兒子,要不咱們速速回天宮辦婚禮生一個?唔,或者先把辦婚禮這步驟省略了?”

“不不不!”我忙着擺手,“婚禮這一步很重要,萬萬省略不得!”

“可是……”死妖孽說得為難。

我打斷他,“魔君丢了兒子,心裏肯定急壞了,萬一遷怒到咱們九重天就了不得了,咱們可是神仙,不能這麽自私,得幫魔君找着兒子才行。”

“花朵你願意幫忙了?”死妖孽挑眉看着我。

“願意願意!”怕他看不到我的誠意,我可勁兒點頭。

“那好吧,婦唱夫随,本君就聽你的吧。”死妖孽終于把我放回了地面。

我一邊拍着自己胸脯一邊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以後總有機會溜走的。

“殿下,不知道您那位手下姓甚名誰,總不能咱們找半天連人家叫什麽都不知道吧。”我問。

聞言,死妖孽摸着下巴開始沉思。

許久許久之後——

“您不會……不知道吧?”我問。

死妖孽繼續沉思。

“那人真是您手下嗎?”

死妖孽依舊沉思。

我了然,“那你幹嘛說是你手下啊,這不自找麻煩嗎?”他要不這麽說,魔君也不會逼着我們交人了。

“騙你的啊。”死妖孽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我:“……”

“好累啊,”死妖孽突然伸了個懶腰,“花朵你蓋個房子出來吧,本君想要歇歇了。”

“蓋?”本仙下巴差點掉下來,“您知道那是什麽工程量嗎?我直接變一個不得了。”說着,本仙就要施法。

死妖孽按住我的手,我觸電般收出來,死妖孽挑挑眉,倒是沒說什麽。

“變出來的東西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你法術又不咋地,萬一本君睡着的時候,法術時間到了,本君從床上摔下來怎麽辦。”

你丫想得還挺周全!

“要不,本君睡覺的時候,你在旁邊看着些,待法術要失靈前你趕緊施法加強?”死妖孽很開心地提議。

加強你妹!

“其實人間有個地方,叫客棧,只要有錢,想怎麽住就怎麽住,房間都是現成的。”我道。

“錢?”

我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摞銀票,這都是我在九重天上就準備好的。

“那走吧。”死妖孽拉着我就走,順手抽走了我手裏的銀票。

因為怕兩個從天而降的神仙突然出現,會吓到凡人,所以我們只是騰雲到了山腳下,然後步行上了鎮子。

本仙離開人間許久,見到人間的一切都頗為感觸,還是人間的集市熱鬧,在天宮上也就只有蟠桃大會能熱鬧一次,可那會三百年辦一次,本仙成仙時間尚短,還沒機會見識。

本仙激動,某妖孽比本仙更激動,我就跟領着地主家的傻兒子逛街似的,這一路他看什麽都新奇,估計是在九重天橫行霸道慣了,不懂得人間要花錢買的道理,看見什麽伸手就拿。

“這是什麽?”死妖孽問賣糖葫蘆的小販。

“冰糖葫蘆啊,公子沒吃過?”

死妖孽搖頭,“這是吃的?這麽多,能給本君一個嗎?”

“本君?”小販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當然可以,兩文錢。”

死妖孽明顯沒聽到那句“兩文錢”,只聽到了那句“當然可以”,拿下一串就走人了。

“哎哎哎!還沒給錢呢!”小販扛着糖葫蘆就要追。

我忙着上去給小販一錠碎銀子,顧不上等他找錢就趕緊追死妖孽去了,因為本仙看到他用同樣的方法又拿走了一塊米糕。

“殿……”

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我自然不能喊他殿下,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的兒子出宮了。

“慕宇!你給我站住!”

死妖孽錯愕地回頭,明顯是被我的稱呼給吓到了。

“你叫本君什麽?”他的表情不像不高興,好像只是單純地吓到了。

不過本仙拿捏不準他的心思,颠颠地湊上去讨好地開口,“大哥我錯了。”

“花朵啊,你怎麽能喚本君大哥呢。”死妖孽回過神來,不滿地瞥眉看着我。

“那……弟弟?”哎呀哎呀,本仙才沒有很高興呢。

死妖孽臉黑了。

“大佬?”

死妖孽臉更黑了。

“大爺?”

估計是死妖孽受不了我繼續猜下去了,提議道:“為什麽不叫夫君試試呢?”

“額,還沒成親就叫夫君,不合适不合适。”本仙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

“那你覺得叫本君大爺就合适了?”死妖孽黑着臉陰測測地開口。

本仙一臉正色,恭恭敬敬地朝他做了個揖,用只能讓他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您長我六千多歲,喚您聲大爺也是應該的。”

死妖孽:“……”

大街上人來人來紛紛朝我們這邊看來,我二人畢竟是神仙,雖然打扮得與凡人無異,可是與凡人氣質多少是不一樣的,咳咳,本仙又自戀了。

尤其慕宇這厮真的長了張妖孽臉,還見誰都笑得花枝亂顫的,惹得不少姑娘都紅了臉,還一個兩個地把手絹往他懷裏丢。

我把他拉到巷子裏,看着他懷裏的手絹,恨不得把他啃了!

“大爺啊!這是凡間凡間凡間!您不能收斂點?買東西不給錢就算了,還一口一個本君,您是巴不得別人不知道您身份是嗎?要自稱‘我’懂不懂!”本仙成仙一年,頭一回抓狂。

死妖孽完全無視炸毛的我,一門心思都在懷裏的手絹上,“花朵啊,她們為什麽要往本……我的懷裏丢手絹?”

好在他記着改了自稱,本仙多少欣慰點。

“看上您了呗,您看上哪個了?直接點化一下帶上九重天成親吧,我瞅着剛才那個黃衣服的就不錯。”

“看上我了就要丢手絹給我?”死妖孽皺着眉把手絹一條條拎起來看。

各式各樣的手絹,五顏六色的,上面繡着各種花鳥鴛鴦,好不精致好看。

“手絹上還能繡這些?”死妖孽拿着一條給我看。

我随意瞅了一眼,随即眼都直了,我滴個乖乖,哪個姑娘在手絹上繡春宮圖啊!

“額,這是春宮圖,可能、可能那姑娘比較外向吧。”要是死妖孽把這姑娘娶上天做天妃,哈哈……

“春宮圖?”死妖孽挑眉。

死妖孽居然有興致,這比手絹本身更讓本仙激動,“殿下,您是不知道啊,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人世間最偉大的發明就是茅房,而這春宮圖簡直是比茅房更偉大的發明啊!花樓裏這種圖啊書啊多得是,您有興趣?我帶您去看看?”?

☆、我的夫君

? 如果能把堂堂天族三皇子帶去花樓裏轉一圈,再讓他迷上那裏留戀美色什麽的,本仙解除婚約指日可待啊!

死妖孽壓根不理我這茬,把所有手絹都丢到一旁,手裏只能剛才搶來的糖葫蘆和米糕,看着我道:“花朵啊,你的手絹呢?”

我汗顏,“您覺得我用那玩意兒嗎?”

“回頭繡一個吧。”說着,死妖孽往巷子外走。

我像個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後,“大爺,您……”

死妖孽一記眼刀射來。

我讪讪地縮了縮脖子,“那我怎麽稱呼您?殿下是決不能叫的。”

死妖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好,眉飛色舞的,“方才你喚我慕宇,嗯,倒也動聽,不如就這麽喚吧。”

咱倆好像沒那麽熟……

這話我是不敢說出口的,遂道:“好的慕宇大人。”

我看到死妖孽的額角抽了抽,倒也沒多說什麽,自顧自地走了。

“這糖葫蘆太酸,你吃吧。”死妖孽咬了一個紅果,然後一臉嫌棄地丢給我。

“慕宇大人,其實我有錢的,我可以自己買。”雖然本仙也很想吃,許久沒吃過了。

“花朵啊,浪費是很不好的,我們是神仙,應該以身作則才對,怎麽能自己就先豎起浪費的歪風呢。”死妖孽說得詞嚴令色。

我:“……”

“花朵啊,你是不是嫌棄我的口水啊?”死妖孽突然笑着說道,笑得挺單純無害的。

我頓了頓,試探性地開口:“如果我說嫌棄會怎麽樣?”

我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被死妖孽摟進懷裏,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嘴唇上就被貼了下,然後一股濕滑從我的嘴上舔過,倒是沒有停留太久,舔完就松開了。

這這這、本仙被吃豆腐了!

“那你就習慣習慣吧。”死妖孽施施然地咬着米糕。

到底凡間還是保守的,見到他的動作過往行人都愣了,還有一旁玩耍的小孩喊着“登徒子登徒子”。

本仙看了看周圍駐足看熱鬧的人群,臊着張大紅臉走人了。

走到客棧的這段路那叫一個折磨,偏偏死妖孽還挺享受的,看着小姑娘給他抛媚眼,他還學着抛了回去。

“花朵花朵,你看看,我這眼神可好?”說着,死妖孽朝我也抛了個媚眼。

我抽了抽嘴角,“湊合吧。”

死妖孽冷了冷臉,倒是沒多說什麽,朝客棧走去了。

我擦汗,不是還有什麽後招吧。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小二哥笑呵呵地朝我們走來。

這是本仙下凡以來,同本仙說話的第一個凡人,本仙還有那麽點小感慨。

“住店,有客房嗎?來兩間上好的。”本仙掏錢,想我當初做人時就不算個窮人,做了仙更不能委屈了自己。

“不用,一間就成。”死妖孽一把抽走我手裏所有的銀票。

“為什麽?”本仙嚎叫。

死妖孽轉過身來看着我,“花朵你不是說我的媚眼練得只是湊合嗎?那我當然要跟你多相處多練習,這樣才能讓你着迷愛上我啊。”他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不用不用,”我一邊揮手一邊往後退,“您已經練得極好了,極好極好!”

“那麽說花朵你已經着迷愛上我了?”死妖孽眼睛一亮。

“這個……”

“哎,”死妖孽嘆了口氣,“看來還是練得不夠啊,小二哥,麻煩你了,一間房。”

小二左右看了我們好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道:“兩位是夫妻吧,明白明白,小的這就帶二位客觀上樓。”

本仙欲哭無淚,慕宇,你是天帝派下來懲罰我的吧?

小二把我們領到天字一號房,嗯,還不錯。

死妖孽一進屋就跟大爺一樣坐在了桌前,喝着小二早就備好的茶水,一臉嫌棄的模樣,偏還倒了第二杯。

我也坐在了桌前,給自個倒了一杯。

小二站在門口,看着我倆嘿嘿地笑。

我看了看死妖孽,又看了看我自個,臉上也沒花啊,他看啥呢?難道死妖孽剛才趁我不注意,往我臉上寫字了?

小二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兩位客官,本店規矩,先交錢,後入住。”說完,他看向死妖孽。

我也看向他。

死妖孽終于感覺到了我倆的視線,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慢悠悠地也看着我倆。

許久之後,小二又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客官,麻煩您先交二錢銀子做定金。”

“哦,花朵,給錢吧。”死妖孽又把茶杯端起來了。

娘之,老娘的錢都被你搶了,要不早給了!

許是我的眼神太怨念,小二哥都忍不住替我說話,“那個,客官,畢竟您是男子……”

“你們這,是不是有句話叫……”死妖孽打斷他,歪着腦袋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驚喜道:“吃軟飯?”

小二:“……”

我:“……”

“所以,花朵,給錢吧。”

本仙無奈,只能捏了個訣變出兩塊碎銀子給他,變出來的東西錢財是有時間限制的,過段時間就會消失,所以一般情況,本仙不願意變化。

小二哥從我手中接過銀子,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恭敬地鞠了個躬,“公子夫人,小的先退下了,有事您招呼,夫人,您……保重!”

說完小二哥出門了,臨走還不忘把門關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二哥說了什麽話,死妖孽一下子很高興,看着小二哥離開的眼神中都帶着贊許,莫非,三殿下好這口?

“哎呀,好困啊,本君要就寝了。”一沒外人,死妖孽又恢複了那個趾高氣昂的調調,“哎呀呀,花朵,這裏只有一張床哎。”

你丫廢話!這是上房,你丫以為是通鋪啊!

我站起來朝他扯了扯嘴角,然後默默地從櫃子裏拿出備用床鋪鋪在地上,躺下、蓋被、捂臉,一氣呵成。

死妖孽站在我邊上啧啧兩聲,這回沒折騰我,估計是真困了,消停地上床睡覺去了。

感謝天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帝折騰我呢,初入魔境,我就做了個夢,夢到了那個魔姬,今兒個初入凡間,我又做夢了,夢着了我那個沒有拜過天地的夫君。

我跟他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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