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就讓人奇怪了,陳有根是秦寡婦的兒子,還是唯一的兒子。

陳家幾代單傳也就罷了,這陳有根還是個遺腹子。家裏人都很寵愛他,所以形成了陳有根比較霸道的性子。

但是陳有根在家裏是霸道了,可在外頭的時候,時常被人欺負,被罵沒爹的孩子。

小時候陳有根是打不過,無法反抗。

但後來是随着年紀漸漸長大,他有了反抗的力氣後,直接發了狠,把一個辱罵他的孩子給打得頭破血流,十分凄慘。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家長們就囑咐孩子們看到這陳有根就繞道走。

生怕自家孩子遭了對方的毒手,打得頭破血流,有個萬一。

“以前不是跟你們說過,見到陳有根就繞道走。你們為什麽打起來?”都打架了,那自然是有沖突有矛盾。

然而,三狗子聽到自家奶奶的問話,卻沉默不語。顯然他不願意說。

這讓周清蘭有些納悶,小孩子家家,還有啥不好說出口的。

于是周清蘭再接再厲,“快說,不然奶奶有好吃的,都不給你留。”

三狗子:“……”

奶,夠了啊。這同樣的威脅,用一次也就可以了,怎麽還一而再,再而三的使?

“要是你有道理,奶說不準可以上門給你讨公道。”

三狗子聽了這個,瘋狂搖頭。

小夥伴們打架就打架,若是背後找爸媽,會被所有人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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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是挑事兒的?三狗子,做人呢……”周清蘭打算循着原主慣挂在嘴邊的話語,來說說三狗子。

自家奶後頭要說什麽話,三狗子還能不知曉?

趕緊掐斷他奶的話頭,“奶,不是我挑事兒,是陳有根。他說咱們家的壞話來着,我氣不過跟他辯解了幾句,吵了起來……”

再後來,有了肢體摩擦,而兩人都不是好惹的,自然動起了手。

“不過您放心,我就雖然被打成這個樣子,但是陳有根也沒得了便宜。”他們八斤八兩,誰也沒便宜誰。

周清蘭心想說,到底人家小孩說了什麽他們家的壞話,能讓三狗子氣成這個樣子。

“他說咱家什麽了?”周清蘭好奇。

三狗子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可見他奶那誓不罷休的眼神,他只好說了幾句,才把這件事情,給敷衍過去。

周清蘭尋思了下,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事兒,不算什麽大事兒。因此也就沒有再糾結這件事情,放過了三狗子。

三狗子如蒙大赦,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連口水都顧不上喝。

周清蘭見三狗子如此,搖頭失笑。

算了算了,都是小孩子的事情,她還是別摻合的好。

另外一邊,陳有根家。

陳有根帶着傷,回到了家中。

陳老太自然是一通心肝寶貝地叫,說是要找老周家評評理,為了啥子把他們家孩子打成這個樣子。

好在陳有根自己心裏有點兒逼數,不敢讓他奶上老周家。再加秦寡婦的勸解,這才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

對于秦寡婦來說,除了周大山,其他人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所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婆婆上周家讨公道。

再說自家孩子,她還能不清楚,指不定就是陳有根先惹事,才會這般。

再說周家,晚飯的時候,周清蘭養在水缸裏的白鲢魚撈了出來。叫老二媳婦,過來收拾。

不是周清蘭懶,是她實在不會收拾。所以這活兒,自然叫給兒媳婦啦。

“哎呀,媽,您上哪兒弄到這麽大,這麽好,這麽肥的魚?”趙荷花看到這條大魚,一臉震驚。

他們村裏,也有一條河。

但是這條河裏的魚,早就被村民們抓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指頭粗細的小魚兒,都不夠塞牙縫的那種。

像婆婆拿出來的這種魚,絕對不是村裏這條河上能抓到的。

而且,婆婆年紀大了,根本就不會下河撈魚。

“有得吃就不錯了,你管那麽多幹嘛。我上午去了趟縣城,縣城弄回來的。”

“媽今天上縣城了?我怎麽沒看見?”說實話,她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我還用你看見啊。廢話少說,趕緊幹活!”周清蘭心中有些郁悶。這麽多人住在一起,是真心不方便。

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分家她就可以自己自由自在,美滋滋的過日子,也不用這麽多顧慮。

按着原主的記憶,這老大一家,是挺想分家的。但老二一家,卻是不想分。

畢竟老大家只有一個兒子,分了家,家裏剩下的全部都是壯勞力。哪怕是年紀最小的四狗子,都是個能下地幹活,賺不少公分的好小夥。

但是老二一家就不一樣了,他們家雖然壯勞力也多,但同時沒長成的孩子也多。

更別說有五個兒子,将來娶媳婦兒,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因此,這老二一家,是最不願意分家的。

至于老三的話,周清蘭不甚清楚,老三一家好像沒有表示過。

不過老三家孩子也小,極有可能偏向于不分家。

其實分家有好處,也有壞處,但總的來說,還是好處大于壞處。

尤其是周清蘭,身握金手指,一家子住着,人多口雜,真的很容易出問題。

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必須好好留意,只要一有機會,就把這個家給分了。

樹大分枝,這對大家都好。

趙荷花被婆婆吼了一句,也不敢再說什麽,趕緊低頭手腳麻利地幹活。菜刀在趙荷花的手上翻飛,很快一條魚就讓她給收拾好了。

見狀,周清蘭擺了擺手,示意趙荷花去做晚飯。

今天可是輪到趙荷花做飯,交給她正好。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老周家的廚房裏,傳來了濃郁的魚香。

“奶,奶,我聞道魚香味兒啦,今天是不是吃魚?”幾個小蘿蔔頭鼻子靈聞着味道,直接守在了廚房門口。

周清蘭看見萌萌噠的小孩子,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是的,今天咱們喝魚湯,開心不開心?”

“開心……”

魚湯的香味兒很濃,很快傳到了隔壁院子。也就是胡家,胡家吃飯比較早,這會兒正喝着野菜糊糊粥。

本來大家都餓着肚子,哪怕是味道不好的糊糊粥,那也是喝的稀裏嘩啦,十分香甜。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

“這周家竟然在炖魚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魚……”胡大慶小聲嘀咕,看着眼中的野菜糊糊粥,卻是食不下咽。

“還能是哪裏來的魚!當然是河裏抓的!”胡老太還以為周家從河裏抓了小魚,現在正在熬魚湯來着。

“媽,我自然知道,這魚是從河裏抓的。可是咱們這河裏,魚都沒幾條了,他們怎麽就那麽好運?”天天路過河邊,河裏有啥沒啥,他還能不知道。

偶爾能看見幾條指頭粗的就算很不錯。

可周家這魚香味如此濃郁,難道是周家找到了一個有魚的地方?

這倒是極有可能的事兒。

胡大慶心中暗暗在下定決心,這幾天要跟着老周家的人,看看他們到底是從哪裏抓的魚。

知曉了對方的捕魚地點,到時候自己也能跟着弄點兒。

這天天野菜糊糊粥地糊弄着,他嘴裏都快淡出鳥兒啦。胡大慶恨不得現在就知道那地兒,他好趁着天還未黑去抓魚。

可惜的是,胡大慶壓根就沒猜對。

注定他這個打算,要落空。

“人家運氣好不好,關你什麽事兒?有這功夫坐下這裏羨慕人家,還不如自個兒去河裏抓兩條。”

胡老太沒有好氣兒,本來他們家好好的吃着晚飯,但是周家傳來的這香味兒,讓胡家所有人都食不下咽,胡老太能開心才怪。

“奶,奶,我也想喝魚湯。我也想喝魚湯。”胡家的小孫子,今年才五歲,正是饞嘴的時候。聽大人們談論魚湯不魚湯的,他自然也想喝。他猶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家還炖了一條魚,十分鮮美。

一想起那滋味兒,胡家的小孫子哪裏還受得住,吵鬧這要喝魚湯。

胡老太哄了一會兒沒哄住,只好打發胡大慶趁着天還亮着,去河裏抓魚試試看。

“哎喲,乖孫兒,奶奶已經喊了你爸去抓魚,乖孫兒很快就能喝到魚湯啦。”說完,胡老太就瞪了一眼,還杵在眼前的胡大慶。

“還不趕緊去!”再不去,天可就要黑了!

“可,可這河裏也沒多少魚啊,何況這天都快黑了……”胡大慶不是不願意去,而是注定去了,也不會有多少收獲,甚至極有可能,一條魚都抓不到。

“讓你去就趕緊去,沒看你兒子正哭着呢嗎!”胡老太恨鐵不成鋼,哪怕只有一條也行啊。

可是這棒槌兒子,連糊弄哄哄孩子不會,可真是個棒槌。

胡大慶的媳婦兒見勢頭不對,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袖子,示意他趕緊喝完糊糊粥。

胡大慶接受到自家媳婦兒的眼神,順口就把碗裏的糊糊粥給喝了一幹二淨,而後起身出門。

他媳婦兒跟着一起出來,“大慶,你你等等,帶上簍子,我跟你一起去。”其實胡大慶的媳婦,也不願意這馬上就要天黑了,還出來下河抓魚,但是她不想幹家務,便也趁機出來。

胡大慶瞅了自己媳婦一眼,心想說,一起去也行,兩個人好歹有個照應。

“走吧,這會兒還沒黑,咱們早去早回。”

路上,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

“你說咱兒子也真是的,非要吃魚,喝魚湯。”胡大慶抱怨,都怪那周家,糊糊粥不喝,炖什麽魚湯。

害得他家小兒子饞得要死,又哭又鬧的。

唉。

這大冷天的,還要下河摸魚,可真是受罪。

“你就別抱怨了,咱們應該慶幸,兒子不是吵着要吃肉。”魚他們還能在河裏摸,但是這肉卻太難弄到。

“咱們找個小溝,看看有沒有魚,要是有的話,直接在小溝裏弄一點就行。”想要大魚,是不可能的。

弄幾條小魚糊弄糊弄孩子就成,這都快過年了,河裏的水透心涼,傻子才下去。

萬一感冒得病,到時候難受的,可是自己。

胡家兩口子去了河邊捕魚,而老周家一家人窩在廚房等吃的。

特別是幾個小的,伸長了脖子,就跟長頸鹿似的。

模樣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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