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為了錢賣閨女

對面不出意外的陷入了沉默, 好似在糾結來還是不來,顧葉忍着壞笑, “跟你開玩笑的, 請你吃飯,肯定不來這種地方。”

郁擇大概是沒想到顧葉能跟他開玩笑,頓了頓, 才輕笑道:“我一會兒有會要開,去不了,我請你們吃飯後甜點。”

顧葉看趙鵬宇,你小舅大好人啊!

趙鵬宇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用兩個爪子跟顧葉爾康手, 示意他小舅沒有這麽好的,他小時候吃過無數次暗虧, 走過最遠的路就是他小舅的套路, 說多了都是眼淚。

郁擇果然說話算話,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來一箱子甜點,各式各樣的都有,分量不大, 正好适合品嘗一下。顧葉意外,“他竟然知道我們在哪裏。”

“應該是查了我身上的定位。”趙鵬宇用一個叉子, 挑開甜點的盒子挨個檢查, 把臉扭向一旁,生怕甜點裏裏噴出什麽東西,砸自己一臉奶油沫子。

顧葉和夏祥就沒這麽多想法, 一人拿了一個開吃,這甜點也不知道從哪裏訂的,味道比市面上賣的都要好,奶油入口即化,冰冰涼涼,味道棒極了。趙鵬宇看他倆吃的沒問題,這才敢吃。

夏祥問:“你舅舅對你真不錯,就你這麽一個外甥?”

“不,我是最大的,二姨家還有一對雙胞胎,三姨家還有一個小表弟,小時候沒人管我,我經常住在外公家,小舅只比我大七歲,天天把我當猴子逗,也許是這個原因,他才最喜歡我吧。”趙鵬宇一臉深沉,說的自己都快信了。

夏祥不留情面的吐槽:“他剛才都不想讓你說話。”

趙鵬宇:“不要說出來!人艱不拆!”

顧葉笑着又拿了一個,他對甜點并不怎麽熱愛,也就是嘗個新鮮,今天少有的多吃了一些。吃飽喝足後,三個人去附近的電子游戲城,打了一下午游戲,回去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

回到家,顧葉在自己的桌子上看到那份請帖,不由得贊嘆了一下,郁老爺子這字能被裱起來珍藏了,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沒有幾十年的功底,沒有氣勢和見識,寫不出這樣的字。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德誠問顧葉:“聽說你收到了郁家的請帖?”

顧葉不急不躁,沉穩的道:“老爺子請我去欣賞古董。”

顧德誠高興,“不錯,這次茶會請你去,應該是你救了趙鵬宇的原因。去見識一下也不錯,郁家文化底蘊豐厚,老爺子的字畫都是國寶,你要少說話,多聽多看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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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葉乖巧點頭,在這個家裏的生存之道就是:爸爸說的都是對的。

“把你那個請帖,”顧德誠頓了頓,嚴肅的道:“拿來我看看。”

顧葉不放心的問:“您不會把那幾個字剪下來收藏吧,別給我剪的都是窟窿。”

顧德誠臉黑,“我是那種人嗎?我怎麽會搶兒子的東西?”

欣賞完了郁老的字之後,顧德誠很順手的就放在自己手邊了,用胳膊肘子壓住,繼續吃飯。顧葉撇撇嘴,您是不搶,您直接拿走。

顧夫人眼珠子一轉,給顧葉夾了個蝦仁,讨好的問:“要不帶你弟弟去看看?那時候正好暑假。”

顧德誠啧了一聲,不贊同的問:“帶個孩子去幹什麽?”

顧葉倒是無所謂,“帶他去也行,跟趙鵬宇我們一起玩。”

顧夫人被丈夫看的縮了縮脖子,“這不是去湊個熱鬧,長長見識嗎,不去就不去呗。”

這個時候,顧葉明哲保身的沒有吱聲,吃飽了撤回自己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早,保姆叫顧葉下來吃飯的時候,發現他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人已經不見了。保姆阿姨一看紙上寫的字,捂着小心髒就沖下樓,“不好了!先生!夫人!三少爺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顧夫人吓了一跳,昨晚不還好好的嗎?

顧德誠冷着臉看完顧葉留給他的信,氣的拍桌,“剛成年,翅膀就硬了,來人,把他給我抓回來!”

“別別別!”顧夫人趕忙攔下,看完顧葉留字,知道他只是想出去走走之後,趕緊給丈夫順氣,“孩子高考完了,想出去散散心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讓他去呗。”

“你還慣着他,他今天敢離家出走,明天就能敢跟姑娘私奔!”

顧夫人哭笑不得,這想的也太遠了吧,“說白了,你就是舍不得孩子長大呗。”

顧德誠沒好氣的問:“到現在你還護着他,你是收了他多少好處?”

顧夫人哼了一聲,不高興的嘟囔了一句:“我這當媽的容易嗎?不護着說我對他不好,護着還是我的錯,你到底想怎樣?”

顧德誠被最後一句拍一臉,這要是再說下去又得鬧起來,顧總沉沉的嘆了口氣,“慈母多敗兒!你就慣着他吧,我去公司了!”

顧夫人趕緊給顧葉發了條信息:“玩幾天就回來,要不然你爸真派人去抓你,我真攔不住。”

顧葉看到後給回了句:好噠~麻麻我愛你喲~比心心~

顧夫人給他發來一串點點點,顧葉看了就能想象出小媽臉上的表情是多麽的無語,忍不住自己先樂了。顧葉坐車,一直折騰了一天半,才來到了目的地,一個有山有水的小鎮—— 五富鎮。

這是周圍幾個村子聯合在一起形成的小鎮,小鎮的外圍有條河,從山上看,小鎮被河抱在懷中,就像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實際上這小鎮的消息并沒有那麽閉塞,鎮上很多年輕人都去城裏打工,鎮上的生活水平還不錯。

這個小鎮,就是顧葉的師父邵符弦的老家。邵符弦臨死前囑咐顧葉,他沒有別的要求,就希望能把他帶回家鄉安葬,顧葉跋山涉水的把老頭子的骨灰帶回來,找了個風水寶地埋了,還在這個小鎮住了一陣子。

一個大嬸兒看見顧葉去的方向,關心的問了一句,“小夥子,你是來鎮上旅游的嗎?”

顧葉笑着搖搖頭,“我回家,大嬸,前面大劉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大嬸兒看他這穿着打扮,怎麽看也不像是村裏的人,心善的勸他:“你要是不着急,過兩天再回來吧,大劉村死了不少人,這幾兩天正辦喪事呢,可亂了。”

顧葉含笑的謝過對方提醒,繼續往裏走,快到大劉村村口的時候,就發現村口蓋了一個很大的棚子,棚子底下放着幾口大棺材,旁邊紙馬紙牛的,紮了好幾排。顧葉歪着頭細細打量了一下,臉色凝重起來,這到底是一下子死了多少人,竟然辦集體葬禮?

這種小村子,家家戶戶都有點關系,七大姑八大姨三嬸六大爺的,農村有點兒事,一大家子都參與。一般一家死人,跟這家有關有血緣關系的家門口都擺一串紙錢。顧葉進了村就發現幾乎家家戶戶都擺了一串冥紙,全村辦喪禮,還真少見。

越走也感覺不安,直到來到他之前住的地方,顧葉心情複雜的推開沒上鎖的大門,發現院子裏已經長滿了雜草。顧葉頓時就後悔了,不應該自己回來的,應該帶着園藝師一起回來,給這些綠草換個發型。

這時,門口有人問:“你誰啊?哪來的?”

顧葉回頭,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有些瘦的中年人,高興的喊:“管亭叔?”

“你是?”對方被他叫懵了,一時間不知道顧葉是誰。

顧葉反應過來,他現在換了一個身子,這村裏的人已經不認識他了,他笑道:“我師兄顧葉有事,讓我回來給師父掃墓。我師兄跟我提起過你,管亭叔,修房子特好的鄰居叔叔。”

“哦!顧葉那小子的師弟啊,”劉管亭一聽顧葉誇他,憨實的笑了笑,對顧葉也沒排外的意思了,“他竟然讓你自己一個人回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劉管亭瞅了院子一眼,嫌棄的道:“這都沒法下腳了,你等着,一會兒叔把院子給你弄利落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叔就拿着一個大鏟子回來,手腳麻利的把院子裏的草鏟平了。顧葉實在覺得不好意思,把路上買的麻油雞給對方塞了一只,借口說是師兄讓帶的,死活要送。

管亭叔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還熱情的叫顧葉去他們家吃飯,顧葉婉拒了,順便打聽了一下:“叔,咱們村裏是出什麽事了?”

一提這個,劉管亭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去,掏出一支煙,點着後狠狠的吸了一口,久久的才說出一句:“慘啊!”直到把這支煙吸完,劉管亭平靜下心情,這才開始說:“現在是雨季,雨水大,水流急,河水就把鎮上那座橋沖壞了。咱們村的不少人都在外面工地上打工,答應人家的工程,不能不去幹啊,村裏就有會劃船的人把家裏的舊船拉出來,用船載人過河。起初幾天也沒事,沒想到前天,船翻了。”管亭叔嘆了口氣,“十幾口子都被扣在船底下,會游泳的都沒招啊,最後就活着回來倆。”

裏面還有幾個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哥們兒,越說越難受,劉管亭抹了把眼淚,拎起除草的大鏟子,“叔要去幫忙挖墓坑,你有事去家裏找你嬸兒。”

顧葉送對方出門,聽着滿村的哭聲,長長的嘆了口氣,感嘆了一句世事無常。

顧葉檢查了一下電路,都沒問題,家裏鍋碗瓢盆都有,洗一洗就能用。天黑的時候,顧葉把路上買的吃的從背包掏出來,熱了熱,正吃着,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哭聲,還有好多人吵吵嚷嚷的罵,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顧葉趕緊把餅攤開,把雞腿上的肉都剃下來,再放點黃瓜絲,卷吧卷吧團成卷,吃着出去看。

人群包圍中,一個中年大嬸被兩個婦人架着,已經哭的自己走不了路,邊被拖着走邊罵:“李大海!你喪天良啊!你個沒人性的東西!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親閨女你都賣啊!你不怕你閨女半夜找你啊!可憐我兒子,什麽都沒落下,你跳下去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把你養大的爹媽!”

周圍村民同情的跟着罵:“太沒良心了,為了錢,把閨女賣了!”

“什麽東西啊,苦了劉朝了,命白搭上了,唉!”

顧葉走到兩個大嬸身後,小聲問:“嬸兒,這什麽情況?”

有時候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大嬸兒一看顧葉唇紅齒白的,即使不是自己村的人,還是叨叨叨的跟他說了:“這家兒子劉朝和隔壁村閨女李翠,打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倆人畢業了一起在外面打工,這次說是回來訂婚的,正好趕上坐船回家,遇到大浪了,丫頭先掉下去了。男孩兒是個會水的,為了救丫頭,也跳下去了。沒想到,船翻了,給他扣底下了。要是他不救那丫頭,這孩子沒準兒能活下來。”

另一個大嬸也湊過來,“男孩家覺得倆孩子感情好,死都死了,就給孩子辦個陰婚,倆孩子埋一起,來生還能在一起。昨天都跟女家說好了,誰能想到,今天去商量這事兒,對方反悔了。”

“據說,昨晚半夜從城裏來了輛車,給了李大海五萬塊錢,當晚就把李翠的屍身買走了。現在辦陰婚,女孩兒太不好找了 ,都搶着要。”

大嬸兒湊一起,八卦起來能挖出對方八輩兒祖宗,有個紅着眼眶的大嬸兒一邊抹眼淚一邊說:“聽說,買走那丫頭的那家人,就是縣裏的首富,開煤礦的那個大老板,家裏可有錢了。他兒子前幾年被槍斃了,是個殺人犯。”

“哎呀!李大海真是喪天良了!這種人的錢也能要,也不怕遭報應,賣閨女的錢花的心安不?”

在一群感嘆怒罵中,顧葉突然感受到一股鬼氣,他警惕的望過去,就見不遠處的山坡上,站着一個二十出頭的男青年。他表情痛苦的看着被架回家的婦女,頭頂的黑氣越來越濃郁,顧葉剛想追過去,那鬼影一晃,已經看不見了。

顧葉沉着臉,掐着手指頭一算,心裏罵了句:卧嘞個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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