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示愛
慕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手機屏幕的燈光正好熄滅，她以為是蘇遇生來的電話，快速奔過去抓起手機一看，十個未接來電，全都來自鄭原川。
她翻個白眼将手機丢一邊，沒一會兒又震動起來，這會兒是發來微信：慕瑤，明天戲份多麽？
慕瑤也沒急着回複，吹了好半天頭發才拿起手機，慢吞吞打字：……我不在b市。
鄭原川幾乎秒回，帶着一絲絲急切：明天我去找你。
慕瑤想也沒想馬上拒絕：你不要來，我不會見你的。
這條發出去之後一整晚都沒再收到鄭原川的回複，慕瑤回到酒店也沒閑着，趴在床上看看劇本刷刷微博，很快就把這個人抛之腦後。
但她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鄭原川雖然渣，但卻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第二天她在化妝師上妝的時候就接到了肖琺的電話。
化妝師正在為她上口紅，慕瑤微微張嘴，語調含糊不清，“肖導，我在化妝，馬上過去！”
肖琺那頭背景有些吵雜，熙熙攘攘的，“不是拍戲，鄭總今早過來了，點名要見你，你趕緊過來。”
來就算了，還說什麽點名要見，他是過來嫖.妓的麽？！
“我不去，馬上輪到我的戲份了。”她現在根本沒心思見人，平靜地看着鏡中紅妝豔抹的自己，滿腦子都是一會兒上場要說的對白。
“哎，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呢？！”肖琺作為導演，工作量特別大，但鄭總都過來了，他總不能把人晾一邊吧……
“先挂了啊，我很忙的。”慕瑤輕哼一聲挂斷電話，态度那叫一個嚣張跋扈，完全不跟他客氣。
化妝師目瞪口呆，十分佩服她的勇氣，“劇組裏估計就你敢挂肖導電話了。”
慕瑤輕撩一下長發，“肖導不會生氣的。”肖琺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事關劇組進度，肯定會理解她的行為。
肖琺那一邊果然沒有生氣，只是有些無奈的抓着手機看他，“小瑤這會兒有點忙，您看……？”
肖琺的手機音量挺大，鄭原川自然也聽見了她的聲音，嘴角笑意加深，看不出半點兒生氣。
他說：“沒事兒，我等她下班，你去忙吧。”看樣子她還在生氣，恩，生氣就對了，生氣就代表她還在乎。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肖琺也不再推脫，擡手将自家助理招過來帶他附近轉轉，然後火急火燎趕回片場開始工作。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上剛從化妝室出來的慕瑤，肖琺側身讓女士優先進去，慕瑤笑意盈盈道聲謝，擡腿往裏走。
肖琺在後面跟上來，忍了忍沒忍住，八卦兮兮地問，“我看鄭總這次是專程過來找你的，你說說跟他到底啥關系啊？真是撓得我心癢癢，好奇死了！”
慕瑤真是看不慣他一把年紀在這兒惡意賣萌，嘴角笑意加深，開始賣關子，“怎麽，想知道？”
他搗鼓似的猛點頭，お稥冂第一臉期待的等她下文。
肖琺心裏明鏡般清楚，知道鄭原川這次完全是沖着慕瑤過來的，其實一開始他也好奇過慕瑤和鄭原川私下的關系，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好奇鄭原川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她沉吟片刻，笑嘻嘻地解釋，“其實我不認識鄭總，他大概仰慕我已久，今天特意過來看看真人？”
“……你臉皮這麽厚，蘇總知道嗎？”肖琺呵呵一聲，吐槽道。
慕瑤哼唧一聲，毫不留情反駁，“那你老婆知道你天天在這兒跟女演員打情罵俏麽？”
“……”好，他認輸還不行麽？！
過一會兒聽見她問，“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麽會來這兒？”
肖琺摸摸鼻尖，“很正常啊，他是這部電影的投資商之一。”
慕瑤輕哦一聲沒再說話，傅穎已經到了，正坐在不遠處看劇本，她打起精神走過去一塊兒對臺詞，坐等開工。
另一邊鄭原川百無聊賴的跟着肖琺的助理在片場外轉悠，他跟助理打聽，“你跟慕瑤一塊兒工作，應該知道她下班會去哪兒玩吧？”
助理深深的看他一眼，然後回答：“這個不太清楚，慕小姐的私生活很幹淨，天天都是酒店片場兩點一線。”
想不到慕瑤私生活這麽單調，鄭原川微微挑眉，又問：“那她平時和誰走的較近？”
這話問的真暧昧，助理一時間也摸不清他和慕瑤的關系，礙着他的身份，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以前我不知道，最近跟她走一塊的只有傅穎。”
哦，那個男演員，他知道。
鄭原川試探性問一句：“傅穎？慕瑤的男神？”
其實這話問出來的時候他也不太确定，因為這是他夢境中那個慕瑤最喜歡的演員，沒有之一。
“是啊是啊，慕小姐可崇拜他了，平時看傅老師的眼神都自帶星星。上次還跟我說這事兒呢，她告訴我沒想到有一天還可以從迷妹變成跟他對戲的演員。”
鄭原川沒再問下去，舒眉一笑，“不逛了，我要回片場看進展。”
“好的。”
走到拐角的時候迎面有個女人猛地撞入他的懷中，眼看她要倒下，鄭原川眼疾手快将她拉住，“小姐，沒事吧？”
“沒、沒事，謝謝。”女人站穩之後才緩緩擡頭，明眸皓齒，楚楚動人。
助理見到來人是她，眉頭氣的倒豎，“莫南葉，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昨天曠工不說，今天又給我遲到，想不想繼續拍了！？”
莫南葉連忙道歉，有些手無足措，“對不起對不起，早上鬧鐘沒響……”
“趕緊過去，肖導找你。”
“是是是，實在對不起。”莫南葉說完，轉個方向又奔去了片場。
鄭原川手插褲袋，閑閑散散地立在牆邊，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容娛的藝人？”
“不是不是，她是肖導點名要來的人，在裏邊演唐曉茹。”助理解釋一聲，走在前面繼續帶路，“鄭總，前面進去就是片場，他們正在拍攝，請您保持安靜。”
這不是鄭原川第一次探班，卻是第一次見到工作中的慕瑤，遠遠望去，昏暗模糊的燈光下，女人婀娜身姿在紗白的帳內若隐若現，她半趴在傅穎身上，眼波流轉，深情款款，仿佛他真是她的愛人。
那個眼神他太熟悉了，虛幻的夢境中，她也曾這樣看他，嘴角的笑容清澈，沒有一絲雜質。
可是為什麽，現實中的她明明才過二十，已經變得如此渾濁滄桑……
娛樂圈在他眼裏一直都是浮華而虛假，勢利的演員比比皆是，慕瑤卻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動，不管是夢中的她還是現實的她，他都心甘情願臣服于她。
今天慕瑤的戲份不多，結束的時候天才黑，她剛從更衣室走出了就接到一大束花，她沒有動作，“請讓一下，謝謝。”
鄭原川也不動，堵在更衣室門口，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笑容，“慕瑤，有時間一塊兒吃個飯麽？”
她面色淡淡地擡手看表，“實在抱歉，我一會兒有約。”
“那明天呢？”他窮追不舍。
此時的慕瑤就像攻不破的銅牆鐵壁，态度十分冷硬，“明天也沒空。”
“一點兒時間也沒有？”
“是的，一點時間也沒有。”
“我知道了。”鄭原川側身讓開，也不為難，“等你有空了記得聯系我。”
“好的。”慕瑤嘴上敷衍着，腳下加快速度離開，頭也不回。
接下來幾天，鄭原川追求慕瑤的事情，劇組裏的工作人員人盡皆知，她被纏的厲害，鄭原川走哪跟哪，私生活已經完全可以用不得安寧四個字形容。
慕瑤是真沒想到這一世鄭原川的臉皮比肖琺還厚，她都已經擺出冰塊臉拒絕他了，還每天勤勤懇懇送早餐送午餐送晚餐送她回酒店。
慕瑤什麽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別人叫她鄭夫人，我去你媽鄭夫人！你才鄭夫人！你全家都鄭夫人！
她将鄭原川拉到角落，眼眶氣得泛紅，“鄭原川，你到底要怎樣！？你不工作我還要工作的！”
鄭原川無辜的眨眨眼，“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
“就吃飯那麽簡單？”慕瑤的情緒已經頻臨崩潰，她又問，“是不是吃完就不再過來纏我了？”
他點點頭，乖巧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純良。
慕瑤不敢再擺架子，迅速妥協：“那好，我今晚有空。”
他笑意加深，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會來接你，今晚見。”
慕瑤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裝的什麽心思，本想着離他越遠越好的，但現在看來……為了阻止流言蜚語擴散出去，她只好答應下來。
晚上鄭原川一席西裝準時出現，幹淨利落的短發還用發膠豎起來，樣子沉穩又紳士。相比之下慕瑤穿的就樸素多了，體恤牛仔褲配上運動鞋，學生氣息十足。
他替她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問道，“想吃什麽？”
慕瑤沒有看他，側頭看着窗外形色匆忙的人群，語氣平靜，“随便。”
鄭原川點點頭，踩下油門開往之前定好的地點，比起吃飯，這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她确認。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飯館的包廂，點菜的時候他故意叫了盤肉夾馍和農家小炒肉，慕瑤聽了菜單之後，眉心微微蹙起，也不阻止。
服務員上完菜就退下了，鄭原川給她夾菜，故意問一句，“香菜喜歡麽？”
慕瑤看着一鍋滿滿的香菜，心生厭惡，“抱歉，我對香菜過敏。”
鄭原川定定的看着她，夾菜的手也不動了，這句話跟夢中的她說的一模一樣，他想起之前兩人發生的種種事情，除了游艇那次，明明沒有做什麽惹她讨厭的事情，她卻總會下意識躲避他，疏離他。
如果這會兒有人告訴他那些記憶只是一場浮華夢，打死他都不會信，因為夢中那個女人，這麽真切、這麽熟悉，她就坐在他面前啊！
鄭原川沉默片刻，終于開口，眼神堅定而認真，“慕瑤，我的心裏不會再有陸珈雪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能不能給我一次彌補過去的機會？”
慕瑤神色一凜，迅速進入戒備狀态，鄭原川怎麽會有前世的記憶？！難道他也……重生了！？
包廂裏彌漫着一股詭異的靜谧，他們面對面坐着，互相打量、猜忌對方，沒有人說話。
慕瑤拿起一旁的包包，起身拉開包廂的門，“我還有事，先走了。”
鄭原川早就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跟着起身，腳抵住門板，正色道，“我是認真的。”
她也發現自己剛才的反應太大了，不動聲色收起剛才的防備，微微一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慕瑤什麽都不精，裝傻的本領倒是一流，他也不急這一會兒，将腳挪開替她開門，“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
“不麻煩你。”門打開，她擡腿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駐足回頭，眼神冷冽，“哦忘了說，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