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病？
“怎麽了？”皇上看見跌坐在地上的江淩，快步跑過去。
江淩輕聲道，“渾身無力，站不起來。”
皇上聽不清她說什麽，指揮着兩個小太監将她擡起來。
江淩身體猛一離地，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皇上見狀忙道，“笨手笨腳的，還不輕些。”
小太監一臉無辜，他們已經夠輕了啊。
皇上看兩個小太監，一個擡着江淩的腰，一個抱着江淩的腿，怎麽看怎麽別扭。
“行了行了，你們一邊兒去。”皇上接過江淩，直接将她背了起來。
既然江淩心悅于他，太後也誤會了他與江淩的關系，如今他背着江淩倒也妥當。
江淩果真很輕，皇上心中想到，感覺就像背着一副骨架一樣，背上硬邦邦的，有些硌得慌。以後再給她添兩個菜。
被皇上背着，的确比被兩個小太監拉拉扯扯地擡着要舒服，江淩便心安理得得趴在皇上背上。想要她忠心站在皇上這邊，不為太後許諾的好處動心，皇上也該放下身段拉攏她一番。
只是跟在皇上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一副極為惶恐的樣子，一路戰戰兢兢地跟着。
尚未走到乾清宮，便遇到站在路邊的懷王。懷王看到竟是皇上親自将那個小宮女背回來，臉上顯出驚訝之色，又很快斂起，快步迎上前問道，“皇上可用幫忙？”
皇上腳步不停，“不用，她輕得很。”
懷王眼神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江淩的腳上。她依舊沒有穿鞋，趴在皇上背上，一雙腳不時随着身形起伏而晃動。
懷王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小灰正守在乾清宮門口，見到皇上與江淩，忙朝着兩人跑去，咬住皇上的龍袍一角，便将皇上往一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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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身形突然一頓，松開口，擡起前腿，立起身子，湊近到江淩身邊，不住地聞聞嗅嗅，顯然發覺江淩狀況不對。
江淩朝着小灰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示意她沒事兒。
小灰看一眼江淩，又扭頭看一眼乾清宮裏面，眼中滿是焦急。
江淩詫異，難道乾清宮裏出了什麽事情？
江淩剛想催促皇上，皇上便又邁開步，背着她朝着院中走去，小灰緊緊跟在皇上腳邊。
剛拐進院子，江淩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小狼，連忙用力扯皇上的衣領。
小狼擡起眼皮，有氣無力地看了江淩一眼。
江淩從沒見過小狼這般蔫頭耷腦的樣子，心中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似的，酸痛難忍。
皇上也看見了小狼，但絲毫不理會江淩的意思，背着她徑直往屋裏走。江淩用力扯皇上的衣領，皇上輕喝道，“朕先将你放在床上。”
江淩還沒有松手，皇上被衣領勒得難受，“朕為你和小狼一起請太醫。你要是再胡鬧，朕不管小狼了。”
皇上感到領子一松，深吸一口氣，“真是分不清輕重，人都病成這樣了，還管狗呢。”
江淩只得任由皇上先将她背進寝殿，緩緩放在床上，再為她蓋住被子。江淩都快心焦死了，皇上才打發太監去請太醫。
江淩瞪着皇上，且不說若是她和小狼同時病了，她當真會先救小狼，何況她如今已經知曉是怎麽一回事了——
她根本沒病，更不是中了毒。
之所以渾身無力，是因為系統已經将她與小狼的力量共享。
如今小狼生病脫力，她自然也跟着渾身無力。
因而她根本沒事，趕緊為小狼看病才是正理，小狼好了，她自然就好了。
江淩躺在床上動彈不了，豎起耳朵聽着外面小狼的動靜，卻什麽聲響都聽不到，不由得心急如焚，小狼究竟是怎麽了？
終于等到太醫趕來，江淩對太醫道，“我沒事，還是先去為小狼診治。”太醫一愣，不明白江淩什麽意思。
皇上出聲道，“小狼那裏有太醫過去了，看人的大夫和看狗的大夫能一樣嗎？”
太醫見皇上不悅，心驚膽戰地為江淩把脈，把了好半天，面色越來越凝重，汗水一滴滴從腦門上淌下來。
從脈象來看，分明什麽問題都沒有。
難道是裝病？太醫心思百轉千回，可看到皇上一臉焦急，實在不敢說床上這個小宮女其實身體好得很。
只好硬着頭皮含糊道，“髒腑內并沒有疾病，只是體虛，微臣開副養身的房子慢慢調理也可，但最好還是不用藥，平日通過飲食調理。”
皇上依舊不放心，“可以不用藥？”
太醫滿頭大汗地點頭。
皇上思忖片刻，又問道，“那勞煩太醫，将對身子有利的飲食一一列出來。”
太醫只好将溫補的常見菜蔬寫了幾樣，大補的東西都不敢寫。
皇上這才放過太醫。
兩個小太監頗費力氣地擡着小狼進屋，小狼雖不願意，卻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
江淩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狼，心痛不已。
為小狼診治的太醫道，“本是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這狗一直趴在屋外，怕是冷風又灌進肚裏，才鬧得這般厲害。”
江淩眼圈一下便紅了。
小狼平日裏在屋內的時辰遠遠多于在屋外的，今日定是因為上吐下瀉，怕将屋子弄髒，才一直在屋外趴着。
“這幾日暫且不要喂太多東西，只能餓着它些，注意別再凍着了，喂水也要喂溫水。”太醫叮囑道。
江淩忙不疊地點頭，想伸手摸摸小狼，手卻沒有力氣地垂下去，夠不到小狼。
小狼一點點地朝江淩挪動，好半天才挪到床邊，蹭到江淩的手。
江淩再也忍不住，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
皇上被吓了一跳，頓時無措起來，“這……哭什麽……”
江淩聽到皇上的聲音，淩厲的眼風掃過去，皇上吓了一跳。
“昨日皇上喂了小狼一塊扣肉。”江淩雖然聲音很輕，但眼中的怒火太盛，皇上竟有些心虛。
“朕也不知會這樣……”皇上解釋道，偷偷瞅着江淩的神色。
江淩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住心中的怒火。
她最恨什麽都不懂，卻亂喂動物吃東西的人。前世她在動物園工作時，每年不只有多少動物因為游客的胡亂投喂而喪命。
那些游客有人以為自己很有愛心，在做好事，有些游客幹脆是為了拍下自己喂動物時的照片而已。
江淩咬牙切齒，還想再刺皇上兩句，便聽皇上道，“回頭等你病好了，将小狼不能吃什麽都告訴朕，朕不會再亂喂它吃東西了。”
“小狼病了，你竟比自己病了還急，朕算服了你了。”皇上嘆氣，“你還是快點好起來吧，朕看你對小狼小灰是真上心，該怎麽養它們，你懂得也比旁人多。”
“你好起來，照顧小狼，它也能快些好。”
皇上看着躺在床上，連伸手都沒有力氣的江淩，實在對她生不起氣來，即使發覺她方才對自己有些不敬。
江淩愣住，片刻後緩緩點頭，怒氣消散了些。
“你好好歇息。”皇上起身離開，順手幫江淩掖了一下被角，動作極為自然。
江淩略一愣神，皇上已經走出門，一陣困倦襲來，她終于忍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皇上出門，見到站在門口的懷王，動作一滞，緊接着快步走上前。
“王叔怎還在這裏等着？”皇上滿含愧疚，“是朕失禮了。”
懷王笑道，“皇上千萬別這麽說，微臣擔心皇上需要幫忙，才在這裏候着的。左右臣也無事可做。”
“方才那個小宮女，可是皇上的枕邊人？”懷王問道，“微臣見皇上親自将她背進去，實在是意外。”
皇上驚異于懷王竟會這麽問，又見懷王一臉坦蕩，皇上也壓下心中的羞赧道，“并不是，但太後誤會那個宮女是朕的人了，朕索性便由她誤會着。”
懷王笑了，“原來如此。”
将懷王送出乾清宮，皇上忍住再折回江淩屋中看看的念頭，進了禦書房。
雖然許多重要的折子都被太後壓住，經他手中的，大多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折子，但皇上還是能從中看出不少東西。
譬如說，地方上遞上來的請安折子，大多沒有什麽內容，多是拍馬屁表忠心，但皇上還是可以從這些折子中，對遞折子的人了解一二。
皇上批了兩張折子，忽然想起，他今日急匆匆地趕去清寧宮，生怕江淩吃虧，見到的卻是江淩與太後其樂融融的畫面。
他還沒審問江淩，究竟是不是太後的人。
皇上猛然起身，又慢慢坐下。江淩如今連話都沒力氣講，他又能問出什麽。
皇上心中焦躁，她快點痊愈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