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鵝
江淩自然不會将小棠棠丢在兔鼠園,她趁旁人都沒注意到，一個小籠子便将小棠棠拎走了。
反正小棠棠那麽小,完全可以養在屋裏。
江淩不過一個小包袱，裏面只有幾件衣服，輕便的很。但她右手拎着一個大籠子，裏面是小葵,左手拎着一個小籠子,裏面是小棠棠，包袱也用左手拎着,将小棠棠遮擋住。
小狼與小灰帶着它們三個毛茸茸的小狗崽跟在後面。
沒有手拿蜂王了……
江淩只好重新來。将小葵從籠子裏放出來,讓它自己飛，把籠子随手交給小灰叼着。
小狼蹭的一下竄到小灰身邊,不斷用嘴去叼籠子，眼裏寫得都是“媳婦兒別動，放着我來。”
小灰頭都不偏一下，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看都不看小狼一眼。小狼就一路狗腿的跟在小灰身邊，歪着頭用嘴輕輕托着籠子。
江淩噗嗤一聲笑了，“小狼你那麽怕你媳婦兒累着，你幹脆背着它走啊。”
江淩只是開玩笑，卻看到小狼的眼睛刷一下子亮了！
亮了……
眼巴巴地看着小灰，眼神好像在說，“可以嗎？媳婦我可以背你嗎？”
小灰輕飄飄地瞥了小狼一眼。
小狼頓時失落的低下頭去，老老實實地幫小灰拖着籠子往前走。
江淩安頓一番，這次的屋子比之前的都小。她的一張床，又撲了一張大大的墊子，讓小狼一家五口晚上在上面睡覺。
再将小葵和小棠棠的籠子，以及蜂王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整間屋子便滿滿當當沒什麽空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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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經有了五只萌寵，除了蜂王之外，都是從百獸園裏搬出來的。
百獸園都快被她搬空了……
再繼續收萌寵的話，她屋裏就塞不下了。
她要不要上進一下，努力當上百獸園的總管？直接将百獸園裏所有的動物都收了。
江淩不過一想，很快就搖頭。百獸園的總管就相當于她前世的動物園園長，哪裏是她想當就能當上的？
她也并不想将心思都花在汲汲營營往上爬上面。
有萌寵萬事足。到時候萬一住不下了，她可以将萌寵養在百獸園的籠子裏，每日去看它們嘛。
“你就是那個新調過來的宮女？”水禽湖管事的語氣頗有些不善。
江淩詫異，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他。
“是。”江淩答道。
管事打量她一眼，“你日後便負責喂水禽湖東邊那片兒的天鵝，原本有個宮女是做這個的，日後你同她一起喂。”說完便轉身走了。
江淩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管事根本沒告訴她，那個要和她一起喂天鵝的宮女是誰啊。
還有喂天鵝的食物要從哪裏取，天鵝多久喂一次，一次喂多少，管事都沒有交代。
江淩前世在動物園裏好幾年，自然是清楚的，但若真是新來的什麽都不懂的小宮女，管事什麽都不交代，回頭很容易将天鵝撐到或是餓到。
江淩對管事的印象也差了起來。
江淩唯一知道的，就是還有一位宮女正在喂天鵝，她決定在水禽湖東邊等着，等到那個宮女喂食的時候，她便知道那個宮女是誰了，不明白的地方也都可以向她請教。
江淩次日一早，便在水禽湖邊上等。
黑天鵝、白天鵝、黑頸天鵝都有幾只，遠遠看去，身姿都極美。
湖水清淩淩的，天鵝輕盈的在上面游動，江淩心神舒暢。雖說突然便被調到水禽湖有些莫名其妙，但如今看來，這倒也是一方好去處。
江淩走近，那些天鵝都紛紛側頭看她，一齊朝着她游過來。天鵝身姿優美，腳掌撥動水卻很有力，在水面上游動的速度極快。
江淩心緒蕩漾，她從沒見過和人這麽親的天鵝，她不過走得離湖邊進了些，天鵝們便紛紛游過來了。
天鵝們朝着江淩發出高昂的叫聲，兩只游在最前面的，已經飛上岸來，直沖着江淩飛來。
江淩一愣，驚覺不太對勁，往後退了兩步。
卻已經遲了，飛得最快的是一只黑頸天鵝，已經飛到江淩身前，用嘴在往江淩手上狠狠啄了一下。江淩感到一陣鑽心地疼，低頭一看，見血了。
後面的天鵝也馬上就要飛到她身前，江淩立馬掉頭就跑，黑頸天鵝還在後面緊追不舍，直到跑出很遠，黑頸天鵝才不追了。
江淩長舒一口氣，若不是和小狼共享了體力，體力更好了，她也跑得快了些，沒準真會被一群天鵝追上啄，那可就慘了。
只是這些天鵝怎麽這麽兇？
她只是靠近湖一些，便飛過來啄她。江淩有些詫異，按理說天鵝不該這麽毫無緣由的攻擊人。
大約是那些天鵝怕生，便将她趕走？
江淩只得在離湖邊遠一些的地方等着，足足等了一日，一直到日落西山，也沒見到有宮女來水禽湖喂食。
難道是兩日喂一次？
江淩滿心疑惑。
次日，江淩又在湖邊從早等到晚，依然不見有人來喂天鵝。
江淩心急，天鵝總不能一直沒人喂食，便去尋管事，想問個清楚。
管事對江淩依舊沒有好臉色，“領着喂天鵝的差事的是木香，有什麽不明白的去問她。”
江淩氣惱，早這麽說不就好了，轉身去尋木香。
有人指給江淩哪間是木香的屋子，江淩進去的時候，已是午時，木香竟還躺在床上睡覺，被江淩吵醒後一臉的不悅，“你誰啊？怎麽進我屋子？”
江淩直接問道，“木香，你是領着喂天鵝的差事吧，我在湖邊等了你兩天，都沒見你喂天鵝，怎麽回事？”
木香一愣，“你是誰啊？關你什麽事？”
江淩氣結，“我新來的，領的也是喂天鵝的活計。”
木香眼睛一亮，從床上坐起身，“那以後你來喂吧。”
江淩一愣，“……行，喂它們的食兒在哪裏？”
木香道，“每日禦膳房會送小魚小蝦過來，就放在我隔壁屋裏。”
江淩點頭，“原先你多久喂一次？”
木香含糊道，“沒準兒。不過我事先提醒你，喂它們的時候，将魚扔下去趕緊跑，那些天鵝可兇了，啄人。”
“其實十來天喂一次都不會餓死，湖裏有水草，它們會自己找着吃。你若是不願意喂，十來天喂一次也行。”
江淩頓時沉下臉來，“我願意喂。”
木香诶呦一聲，“好心告訴你，你這人怎麽這樣呢？好心沒好報。”
江淩摔簾子離開，她也被氣得不輕。
到底是天鵝先對人兇，所以人才對它們不好，還是人先對它們不好，所以天鵝才會對人兇？
江淩更傾向于後者。
不過既然她來了，定不會再餓着那些天鵝。江淩轉身進了木香隔壁的屋子，果然有個木桶，裏面放着小魚小蝦。
江淩提着木桶往湖邊走，如今她力氣很大，提着半桶魚蝦覺得輕飄飄的。走到湖邊，天鵝們聽到聲響，又齊刷刷地朝她看過來。
江淩心中也有點發緊，确實還挺吓人的，而且昨天被啄破了，确實也挺疼的。
天鵝們在湖中高昂的叫了幾聲，似是警告，見江淩依舊往湖邊走，又飛速地朝着岸邊游過來。
江淩略一思索，拎着木桶快步飛奔起來，卻是朝着湖的方向，離天鵝越來越近。
一路奔到湖邊，江淩趁着天鵝還沒上岸，掄起木桶，将桶裏的魚蝦傾盡全力的往湖中抛去，然後提着空桶，轉身往回跑。
一路跑遠之後，江淩才停下腳步，喘着氣。她是喜歡天鵝，也絕對不會讓它們餓着，但她也不願送上去被天鵝啄啊。
江淩遠遠地看着，那些天鵝游到了靠近湖邊的地方，将頭紮在水裏，然後又将脖子高高仰起，似乎是在吞咽小魚小蝦。
江淩長舒一口氣，笑了。既然它們肯吃，以後就這麽喂食吧。她只需要跑快些，天鵝們不會挨餓，她也不會被啄傷。
這樣跑去跑回地喂了兩日，江淩便被總管叫過去了。
“自從你開始喂天鵝後，湖邊兒的水都渾了，一股腥味兒。”管事道，“原先木香喂的時候就好好的，你也問問她，別自己瞎幹。”
江淩辯駁道，“木香十來天才喂一次，水當然不渾。”
管事瞪了江淩一眼，“那你也十來天喂一次啊。”
江淩怒意升騰，“那怎麽行？成天讓天鵝餓着。”
管事不再與江淩多語，“要麽你別讓湖邊的水渾，要麽就還換木香來喂。你自己看着辦吧。”
江淩氣結，管事根本混不講理。
可她又不能撂挑子不幹。要是換回木香喂天鵝，天鵝們又要挨餓。究竟怎樣才能既日日喂它們，又不會讓湖邊的水變渾呢？
江淩思來想去，終于想到辦法，乘着小船到湖心，再将魚蝦倒進去，湖心水深，應該不會變渾，離岸邊也遠，就聞不到腥味了。
不過這也是權宜之計。江淩想着，能不能讓宮中采辦一批魚苗，養在湖裏，魚自己會繁殖，天鵝們吃上一些，也吃不光，直接在湖中弄一個生物鏈。
不過采辦魚苗養在湖裏之前，她還得繼續将半死不活的魚蝦投進湖裏喂天鵝。
湖邊就系着小船，宮人們每隔一段時間要乘着小船到湖中，撈一撈水草和落葉等，湖水才清亮。
江淩聲東擊西，先在湖的一邊晃了一下，将天鵝們都引到那邊去後，一路狂奔到小船上，朝着湖中央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