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試探

江清越眉頭微微一蹙,語氣不耐:“周公子,你看夠了沒有?”

“清越當真是好定力。”周睿安微微一笑地說道。

就算她扮的再像,可到底是女子,男人突然起來的親近定會讓她心生退意,這是屬于女子的本能反應,他本來是存着試探的心思,她卻不閃不避,只是目光不耐。

這确實是符合她清冷的性子,只是……離得近了,看到她清冷如斯的容顏,竟讓他心底産生了一種怪異之感。

“我聽聞,如今京中貴族男寵興起,大興男色,沒想到周公子竟也是此道中人。”江清越緩緩地說道:“只是可惜,在下并無此意,想來以公子相貌地位,應當不缺投懷送抱之人,何必強求呢?”

周睿安立即退後了一步,眼神一下子變得惡狠狠起來!他向來不齒龍陽之好,對于京城中男風盛行更是深惡痛疾,試探的行為被當成龍陽之好,簡直是奇恥大辱!

“清越誤會了,我只是敬佩清越的為人,我們一路走來,也算是生死與共,患難之交了,我把清越當兄弟,清越不會嫌棄我吧?”周睿安微笑着說道。

這話看似平易近人,但其實主要是沖着江清越來的,他怎麽就不提林哲遠?

“公子身份尊貴,清越不敢逾矩!”江清越客氣地說道。

林哲遠忍無可忍:“公子,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若是不再城門關閉之前趕到鄭縣,我們只能在冰天雪地裏過夜了。”

能不能換個時間場合再聊天,他們就不怕凍死麽?

這個天氣,就算他們有武功在身,內力護體,在外面過一夜也肯定不是什麽好美好的體驗。

江清越和周睿安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一起收拾東西,加快步伐,抓緊時間趕路。

可是以他們的腳程,還是太慢了,最後還是江清越想了個法子,找來了幾個木板,固定在腳底,做了幾個滑板,在雪地裏滑行,比步行快了不少不說,而且還節省體力,連身體都不那麽冰冷了。

看着這幾個滑板,周睿安眼裏閃過一抹深思:“清越的家鄉在東北麽?你的口音倒像是京城人士,怎麽會知道這東北的東西?”

林哲遠也向江清越看了過來,江清越道:“以前行走江湖,大江南北都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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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睿安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可是江清越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家鄉在哪裏,她只是解釋了為什麽她會知道滑板。

這個人,武功高強,心思缜密,氣度不凡,卻自稱江湖人士,她的來歷,倒是有幾分的可疑。

林哲遠心裏也有相同的疑問,以前他只知江清越武功不錯,可這次出來,他才對她的武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江清越的武藝和他相比不分上下,甚至還高過他,這樣一個人,怎麽會在威遠镖局屈身做一個镖師呢?

不過這一路,經過幾次生死大戰,江清越對威遠镖局甚是維護,倒不像是不懷好意之人。

林哲遠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

三人因為有了滑板,速度快了不少,堪堪地趕在了城門關閉之前到達了鄭縣。

鄭縣是距離柳州最大的一個縣城了,相比也比較繁華,有不少的商旅路過此地,鄭縣也被大雪籠罩,街道上沒什麽人,三人找了一間客棧。

“雖然冒險了一點,可是這個天氣,黑衣人想必也不會追到這,我們先休息一晚,明天去買了馬匹,我們再趕路。”林哲遠說道。

其實主要是跟周睿安解釋的。

周睿安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建議。

三人進了客棧,問題來了,只有兩間房了。

周睿安看向江清越:“雖然這幾天黑衣人沒有出來,不夠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看來清越就只好就近保護,委屈你要跟我同屋而眠了。”

江清越默默地退後了一步:“大師兄和你一屋。”嫌棄的姿态毫不掩飾。

周睿安心中冷笑,他睨了江清越一眼,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者的疏離便流露了出來:“如果黑衣人來了,我受了傷,可是你們威遠镖局負責?”頓了頓,他冷然:“威遠镖局負擔得起麽?!”

林哲遠默然,聖上派周睿安出來調查貪墨案,可見對他的信任,他們威遠镖局還真的得罪不起。

“大師兄他武功高強,由他保護公子,定能萬無一失。”江清越說道。

“我信不過他。”周睿安輕飄飄地一句。

就算江清越脾氣好,此時也知道周睿安是在故意找她的茬了,她知道,周睿安其實已經懷疑她了,今天就是在試探她,這次想跟她同宿一屋,想必也是抱了相同的心思。

周睿安挑了挑眉頭,別有深意地看了江清越一眼:“還是清越有什麽難言之隐,不能和我一起……睡?”他最後的一個字,說的意味深長,莫名的,還帶上了幾分的缱绻的暧昧之感。

江清越沉默了一下,然後別過頭去,淡淡地說道:“我擔心公子有龍陽之好,我清白不保!”

周睿安:“……”

林哲遠:“……”怎麽着,他就不需要擔心了是麽?

江清越默默地看了他的臉一眼,林哲遠長得端正俊朗,其實也是一個英俊的男子,只是比起俊美無俦的周睿安,和清秀俊逸的江清越相比,到底是差了些。

第一次吃虧是因為自己長得不夠好看。

林哲遠的心情極其複雜。

周睿安咬牙:“你放心!本公子能為你的清白做保!”

有些飯可以亂吃,有些話不可以亂說,話說的倒是漂亮,心中也痛快,可周睿安後來每每想到今日,便悔不當初,恨不得抽那個時候的自己兩巴掌。

不過現在的周睿安卻是志得意滿,因為江清越妥協了,她擔心她再執意拒絕,以周睿安的精明,怕是就能看出她的女兒身了。

林哲遠憂心忡忡,拉住江清越叮囑道:“清越,公子他身份尊貴,性子難免有些強勢,你萬萬收斂些脾氣,別惹怒了公子啊。”

江清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什麽時候惹怒他了?”

江清越覺得自己可冤枉,她來威遠镖局是為了調查自己的身世的,又不是來惹事的,而且她從來沒惹過周睿安啊。

林哲遠:“……”完了,更擔心了,江清越是壓根就不覺得自己在得罪人啊!今天晚上怕是要睡不好了。

江清越一臉坦然地進了房間,雖然她是女子,可她從小是被男子帶大的,也沒覺得有什麽好避諱的。

江清越這麽痛快坦蕩的态度,倒是讓周睿安泛起了嘀咕,一個女子,再如何僞裝,和男子共處一室,也未免太坦然了些吧?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江清越想到林哲遠的叮囑,非常有自知之明。

“公子在床上歇息吧,我睡在小塌上,也好為公子守着門,晚上若是有風吹草動,也能警醒些。”江清越體貼地道。

周睿安點了點頭,敲門聲就響了。

江清越去開門,是店小二,端着熱水,一臉讨好的笑:“客觀,小人送熱水進來了。”

“進來吧。”周睿安喚了一聲。

小二後面還領着人,送來了浴桶和熱水,放好了之後,便行禮退下,周睿安掏出了一塊銀錠子給了小二。

“半個時辰之後再送飯菜過來。”

“是!是!”小二得了賞銀,興高采烈地退下了。

江清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的預感很快就成真了,因為周睿安已經脫下了外衣。

脫衣服的那個神色自若,倒是唯一的觀衆臉色卻極其的不自然。

周睿安很快就脫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上身,他看着削瘦,卻并不是骨瘦如柴,反而肌肉充沛,尤其是小腹,腹肌分明,線條流暢,看着便覺得賞心悅目。

可是江清越卻有一種眼神不知落在哪裏的尴尬。

“周公子每每提起龍陽之好,皆是不以為意,可觀公子所行,卻不是如此,倒真是讓我疑惑,不知公子是何意?”江清越反問道。

周睿安挑了挑眉頭,望向她:“清越會不會想太多了?行路多日,沐浴也是正常,更何況你我皆是男子,更無需避諱,清越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他自己不檢點,當着別人的面就脫衣服,倒是她大驚小怪了?

江清越忍不住咬了咬牙,但這人精明的很,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他懷疑,他已經刺探了好幾次,說不定這次沐浴也是,她可不能露出破綻來。

“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公子見諒!”江清越誠摯地說道:“我出去看看,小二的飯食準備好了沒有,公子這幾日風餐露宿,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這等小事就不勞清越了,一會小二自會送上來。”周睿安說着,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褲子,一邊解一邊細細地觀察着她的反應。

江清越面不改色,只是不着痕跡地別過了眼神,不過就是看人洗個澡,洗澡的都不在意,她也沒什麽好在意的,反正也沒什麽好看的。

江清越在心裏說服完了自己,心境就更坦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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