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争風吃醋

“周公子!你去哪裏了?”林哲遠眼睛一亮,急忙應了上去:“我們還要去找你呢,剛剛房裏鬧了刺客,你沒事吧?”

周睿安挑了挑眉頭,林哲遠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周睿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旋即勾了勾唇角,嘴角的梨渦若隐若現,原本俊美的五官帶着幾分柔和。

林哲遠覺得周睿安可能是傻了,這都被人追殺了,怎麽還能笑得出來?這心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周公子,你別不當回事!”林哲遠焦急地說道:“這次派來的可是燕子神鞭沈燕娘,一手鞭子使的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可是小有名氣的!”

周睿安但笑不語。

江清越不願林哲遠尴尬,便開口解惑:“公子是在笑,有人拾人牙慧呢。”

林哲遠眼中還帶着幾分不解,江清越便道:“看來這追殺公子的幕後之人如今也坐不住了,學着公子,開始找江湖衆人來做幫手了。”

林哲遠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過來,他們之前遇見的可能都是官差,還有可能是培養的死士,這些人都沒能得手,後來看到周睿安找了威遠镖局幫忙,也就有樣學樣,居然也找了江湖中人。

畢竟江湖人只拿銀子,銀貨兩訖,沒有麻煩,而且江湖中人做這樣的事,自有自己的門路,倒是比官家方便得多。

林哲遠心裏暗道,這到底是多大的心,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意這種事情。

“公子沒事就好,這幾日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公子若是有事,最好與我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還好這路馬上就要通了,等路通了我們就馬上離開!”林哲遠鄭重道。

周睿安點了點頭,一派輕松的樣子,絲毫沒有被追殺的緊迫感。

林哲遠見了,在心裏又是感嘆了一聲,要不怎麽是官場中人,看看這份定力。

周睿安上了樓,江清越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他剛剛沒回答你的問題,也沒有問我們的事情順不順利。”

林哲遠倒沒覺得有什麽,“清越,這些達官貴人一直向來自持身份,是不會向我們交代去向的,像周公子能夠與我們同吃同住,已是難得。更何況赈災的事,是他一手策劃,想來他已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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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越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道:“或許是他已經看到了結果。”

林哲遠看了她一眼,沒在說什麽。

“今天折騰了一天,大師兄,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江清越道。

林哲遠點了點頭:“今日有刺客追了來,你晚上還需驚醒些,一定記得保護好公子。”

江清越的臉色頓時一震,她能說嗎?她都快忘了,她是跟周睿安共處一室的。

江清越回到房間裏,就看到周睿安手裏拿着沈燕娘留下的鞭子,看到她回來,不禁擡起頭,玩味地挑了挑眉頭。

“看來我今晚真的錯過了不少事情,清越果然好本事,連沈燕娘都不是你的對手。”周睿安說着,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連小小的梨渦似乎都透出了一股冷意:“只是這沈燕娘向來對自己的鞭子愛護有加,清越到底做了什麽,才會讓她把自己的武器留了下來?”

江清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兩人在打鬥中,她不小心摸了不該摸的部位,人家姑娘惱怒之下這才扔下的鞭子,只是想到沈燕娘臨走之前留下的話,她就覺得一陣頭大。

江清越面無表情:“因為她打不過我。”

周睿安将信将疑地望了她一眼,旋即突然開口:“今日王縣令宴請你,想必是安排周到,應該也不少佳人相伴,清越年輕有為,又如此相貌,想必也是一番雲雨好不快活吧?”

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睛盯緊了她,裏面帶着江清越看不懂的光芒,不過身為武者本能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問題如果不回答好,她可能會有危險。

好在她本來就長了一張冷淡疏離的臉孔,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師父說了,色乃刮骨鋼刀,好男兒志在四方,萬不可迷戀溫柔鄉!更何況,我日後是只打算娶一妻的,未娶妻之前,定不會做這些荒唐事,讓我未來的妻子添堵的。”

江清越說完,就覺得自己好像說太多了,因為她剛剛明明看到周睿安的臉色已經好轉了,可是突然又陰沉了下去。

真真是喜怒無常,莫名其妙,江清越覺得自己走完這一趟镖,以後就留在威遠镖局好好的調查自己的身世好了,可不想再繼續出來押镖面對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了!

“你倒是想得明白!”周睿安冷哼了一聲:“你只是一個镖師,身無長物,又一貧如洗,整個人也就只有一張臉可以看了,還想着娶妻?哪個好姑娘會願意嫁給你?簡直癡人說夢。”

雖然她是沒打算娶妻,那也不能娶啊!可是被人這麽嫌棄,江清越也不高興啊,憑什麽她就沒人願意嫁了?而且她心裏覺得,這說不定又是周睿安在試探她,換一個男人,如果被說娶不上媳婦,應該也會不高興吧?

所以江清越一臉不悅地說道:“公子,人身攻擊不太好吧?雖然我确實沒什麽銀子,但我有一顆真心,只要我娶了妻子,便會一心一意地待她!”頓了頓,她又接着道:“而且不是說,妙齡姑娘愛俊郎麽?說不定還真有喜歡我的美色的……”

周睿安聽她一口一個妻子,一口一個俊郎的,不知為何,心頭的火一拱一拱的。

“便是人家姑娘願意,你又如何能讓自己的妻子與你吃苦?難不成你以後還想着花你妻子的嫁妝來養活你?身為男子,本就該頂天立地,養家立業,這才是正道!”周睿安說道:“你一個小小的镖師,又能賺幾兩銀子?就算幹上一輩子,怕也是買不到京城的一處宅子,以你的武功身手,聰明才智,何不尋個更好的去處?”

江清越聽明白了,周睿安這是在挖牆腳啊!雖然她早就知道周睿安有招攬她的意圖,但是沒想到會是以娶妻生子為開端的,原來不是在試探她啊,那就好辦了。

江清越松了一口氣,語氣敷衍:“是是是,公子所言極是!”頓了頓,她認真提議:“時間不早了,公子,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周睿安張了張嘴,他其實還有話說,比如說說服她離開威遠镖局,雖然這次他已經算計了一次,但是沒得到她的準确答複心裏總是有些不安。

可是她的這個提議,某一個詞彙讓他極其心動,甚至沒有拒絕的餘地,最後只道:“好,那我們就休息吧。”

周睿安麻利地脫掉了衣服。

江清越走向小塌,突然頓住了腳步,對着周睿安誠懇地說道:“公子,刺客說不定今晚還會來,公子睡在床鋪上,太過危險了!”

周睿安頓了頓,看着江清越無比誠摯的眼神:“所以呢?”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江清越大義凜然地說道。

周睿安:“……”

行吧,那就換吧。

江清越躺在軟綿舒服的床榻上,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周睿安站在小塌前,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當初連破廟住的人,沒道理睡不得一個小塌。

但……他是不是上當了?

周睿安躺在小塌上,他身形比江清越高大了不少,江清越睡着還算正好,他躺下便顯得有些狹窄,他雖從小生活處境危機四伏,但到底還是錦衣玉食的長大,有些不舒服的翻個身,就正好看到了江清越的臉頰。

月色從窗外灑進來,正好照在她清俊的臉頰上,她的睡相規規矩矩的,雙手放在身邊的兩側,面容恬靜。

她是真的長得好看,清秀俊雅,她說,美女愛俊郎,說不定會有人看上她的美色而嫁給她,這話其實倒也沒錯,便是這副相貌,便足以讓姑娘前仆後繼了。

他看着看着便覺得有些不滿,一個男子為何要長得如此好看?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了。

周睿安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是這一天,哪怕知道暗處會有未知的危險等着他,他還是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王明陽便已經開始放糧赈災了,城門的路也已通了,就要去村子裏救人了。

林哲遠就有些猶豫,他是想去幫忙救人的,畢竟王縣令同意赈災是他和江清越兩人一力促成的,這是和押镖的感覺不一樣,這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自己習武多年,總算是可以為別人做些事情。

但周睿安急着去柳州辦案,他是為了懲辦貪官,也是為國為民。

周睿安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這一日吃過晚飯,周睿安便找上了林哲遠。

“林镖師,受災的百姓還未徹底脫險,這赈災的糧食還未全部發放到百姓手中,你應是也很不放心吧?”周睿安說道。

林哲遠以為周睿安不悅了,急忙說道:“公子放心,我們威遠镖局既已接了镖,定不會棄公子而去,一定會平安将公子護送到柳州。我是有些不放心這些災民,但我會以公子為先!”

周睿安不禁有些咬了咬牙,“你們威遠镖局的競争不是特別嚴酷吧?”

不然以林哲遠的為人,是怎麽在威遠镖局屹立不倒的?看看人家江清越,一點就通,聰慧過人,怎麽到了林哲遠這,就這麽愚鈍?

可周睿安也不想想,江清越又豈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他以江清越為參照,讓林哲遠對比,那差的當然不止一星半點了。

“什麽?”林哲遠沒明白。

周睿安道:“沒什麽,”頓了頓,他正色道:“其實我對王平陽的為人也不是很放心,你既已冒充過小侯爺的随從,不如留下來監督王平陽,料想他也不敢在其中做手腳,這鄭縣的事,我們既已管了,自然應該管到底。”

“公子的意思是?”

“不如你就留下來,我和清越先行去往柳州,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你再趕上來與我們彙合,反正以清越的功夫,她也能護我周全,你大可以放心。”周睿安說道。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他跟江清越兩人一起趕路了,他就有更多的機會了,至于這機會是什麽,周睿安當然不會說給林哲遠聽。

林哲遠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嫌棄了,他只覺得周睿安是個為民着想的好官,和別的貪官污吏不一樣,是官場上的清流,對受災的百姓竟是如此關心。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誤會。

林哲遠當即感動不已:“公子心系百姓,我自當出一份力,既然如此,我就聽公子的!”

江清越的武功高強,有勇有謀,他沒什麽不放心的,周睿安是錦衣衛統領,武功也不弱,這兩人還真的不需要他保護,能夠留下來看顧災民,林哲遠也很高興。

周睿安勾起了唇角,唇邊的酒渦若隐若現,成功把林哲遠給甩開了,他非常滿意。

周睿安心滿意足地回到了房間,江清越正在收拾行李,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江清越的身影,眼神若有所思。

身後灼熱的目光,江清越想要忽略都不行,她想要說些什麽,又覺得太過刻意,好在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屋內沉悶的氣氛。

店小二又來送洗澡水了。

“放下吧。”周睿安把小二給打發走了。

江清越便道:“我去看看大師兄,看他收拾好了沒。”

“你走了,這水不是白準備了麽?”周睿安含笑着說道。

江清越一驚,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神,這才意識到他的意圖,“你……”

“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可我見你都沒怎麽梳洗過,就讓人準備了熱水,讓你好好梳洗放松一下。”周睿安語氣輕松地說道:“左右你我都是男子,也無需避諱,上次清越還為我擦背,我也想要投桃報李一番。”

她信了他的邪!

這就是陰謀!江清越心中恨極,沒想到他居然還不死心,居然用了這麽一招!對,沒錯,是男是女,脫衣服一觀就知道了。

而且周睿安的理由非常正大光明,如果她拒絕,就顯得是她心虛了,畢竟兩人都是男子,就算她可以借口自己不喜與人共浴,但是若一味拒絕,還是會顯得刻意,她再怎麽鎮定自若,冷靜應對,都比不上這一次脫下衣服驗明正身,只要她拒絕,幾乎就可以斷定了她的性別可疑!

這一刻,江清越終于認識到周睿安的可怕之處,明明他之前還是若無其事的,這幾天也沒有再對她試探了,她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剛松了一口氣,他卻突然發難,手段非常簡單,卻非常有效,直擊死穴!

這才是真正周睿安的手段,就連逼迫王平陽開倉赈災,都沒有這一次更幹淨利落,讓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清越?”周睿安催促地喚了一聲,笑容可掬,親切溫和地望着她。

那張俊美無俦的面容,就那麽舒展開來,讓人無法拒絕。

江清越不禁咽了咽口水,正想該怎麽應對眼前的情況,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她本能地向前一撲,把周睿安撲倒在地。

下一瞬,一柄飛刀直接沖向了周睿安剛剛站立的位置。

周睿安被撲倒在地,江清越壓在他的身上,她的雙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周睿安的的手則是環住了她的腰身。

她的腰是真的細,他有些恍惚地想到,不過下一刻,江清越就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麽?”一道嬌蠻的女音響起,旋即,長鞭便甩了過來。

江清越聽到這個聲音便覺得有些頭疼,不是沈燕娘又是誰?

屋子裏有一個洗澡桶,兩個人還狀似暧昧地疊抱在一起,即使是兩個男子,也透出了一股暧昧。

而且就因為是男子才顯得暧昧啊!

沈豔寧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着江清越:“沒想到江镖師如此風流,竟是男女不限,上次還拉着奴家的手,如今竟投懷別抱,倒真是讓奴家傷心的很呢!”

“你拉過她的手?”周睿安詫異地挑眉望向江清越。

江清越頭瞬間就大了,但是,這又何嘗不是一個好機會?一個風流成性,喜好美色的男子,這才是正常的吧?剛剛周睿安還在懷疑她的表情,如果她現在承認了,她曾經輕薄過沈燕娘,這豈不是也是一種證明?

江清越沒想到,有一天,她要靠着輕薄姑娘來證明自己是男人。

“上次的事,是我唐突了姑娘。”江清越誠懇地說道,“姑娘若是來取鞭子,大可派人說一聲,何必又親自跑一趟?”

周睿安詭異地看了江清越一眼,合着她連姑娘都輕薄了?

“看來我那天晚上倒是錯過了不少事情,我沒在,還成全了清越的一段風流韻事?”周睿安冷哼着說道。

“你叫清越?這名字倒是好聽,和你挺配的。”沈燕娘贊許着說道:“依我看,這威遠镖局也沒甚前途,何不和跟我一起闖蕩江湖?你我二人,神仙眷侶,好不快意!”

“沈燕娘,你別又看到小白臉就走不動道,別忘了我們的目的!”除了沈燕娘之外,還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此時走到了沈燕娘的身邊。

沈燕娘神色稍變,然後道:“你殺了那人就是,但是清越是我的,”她說着,目光落在江清越臉上,沖她抛了個媚眼:“這可是我的人。”

“少廢話!哪個都不能留!”蒙面人說完,一擡手,一柄飛刀從袖子裏射出,直接向周睿安射去。

周睿安閃身避過,拿起武器,長劍出鞘,便向蒙面人刺去,蒙面人向後彎腰躲避,擡起腳把洗澡水向周睿安踹去,周睿安跳了起來,足下立在桶的邊緣,沈燕娘的鞭子随即而至,周睿安後空翻身,勉強地立在桶上。

蒙面人的飛刀向周睿安射來,被江清越擋下,四人纏鬥在一起。

四人打得平分秋色,打鬥聲引來了林哲遠,林哲遠一來,周睿安和江清越的壓力驟減,局勢立刻反轉。

沈燕娘和蒙面人都專攻周睿安,江清越便去阻攔,沈燕娘便直接對付江清越,還故意沖着江清越挺起胸膛。

江清越不敢冒犯,沈燕娘便一臉得意。

周睿安見狀,心火一起,便撇開蒙面人,向沈燕娘攻了過去,周睿安可不懂什麽憐香惜玉,一套猛攻下來,沈燕娘連連後退。

林哲遠獨自一人對抗蒙面人,蒙面人射出暗器,林哲遠狼狽避開,卻還是刮傷了他的手臂,蒙面人趁此機會就對準了周睿安,周睿安和沈燕娘打得分身乏術,他發現了蒙面人,但是想避開已是來不及了,好在江清越還在,江清越的手搭在了蒙面人的肩上,阻止了他。

“小心他的暗器!”林哲遠揚聲提醒。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蒙面人的暗器已經射向江清越的面門,江清越向後躲去,黑衣人的殺招接憧而至,她已是避無可避。

“小心!”突然,一道長鞭勾住了江清越的腰身,一陣大力把她拉開,讓她避開了蒙面人的殺招。

“你?!”蒙面人大怒,但他現在并沒有追究。

沈燕娘一分心,就被周睿安打中了肩膀,蒙面人向周睿安身後攻去,林哲遠靈機一動,把浴桶向蒙面人踹去,木桶破裂,洗澡水流了出來,沖向了蒙面人,蒙面人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在地。

江清越被沈燕娘帶入懷中,沈燕娘抱着她的腰身,調笑着說道:“清越既已被我救下,不如就和我一起離開,做了我家的上門女婿可好?”

江清越眉頭一蹙,卻還是忍耐地放開,沈燕娘确實是救了她。

林哲遠和周睿安二人一起對付蒙面人,蒙面人不敵,眼看着就要被打中,他慌忙之中喊了一句:“撤!”

他想跑,哪裏這麽容易,林哲遠和周睿安都不可能放他走,慌亂之中,他只好使出了隐藏的功夫,林哲遠的神色一凝,一個分神,攻擊沒有接上,蒙面人便立刻脫身。

沈燕娘一聽這話,用鞭子勾住了江清越的腰身,“現在還麻煩清越送我一趟!”

沈燕娘挾持着江清越向窗邊移動,蒙面人在沈燕娘的身後,一到了窗邊,沈燕娘一推江清越,和蒙面人一起閃身走進了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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