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四處皆是一片黑暗,那人的掌心微冷,握着她身子的力氣大到藍久決定自己仿佛被壓在五指山下。
她連掙紮的空間都沒有,被壓制的無法動彈。
和那人手心微冷的溫度想比,褲子口袋裏傳來點點溫熱。
這有種讓藍久想窒息的感覺。她全身都在那人手心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着。
她在黑暗中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動靜,感覺那人在往別墅的方向走,一步一步的爬樓梯。
腦海裏一個疑問湧上心頭,那個人是誰?
藍久想,這是帕拉斯別墅,是許家人的地盤。而且剛剛那人也說了,說‘我養的那只藍冠’,敢這麽說的我的,難不成是這代的許家人?
許帆到達了自己的房間,他走到桌子前,把被自己塞到口袋的藍冠山雀拿出來。
猝不及防從黑暗中回歸光明,藍久稍微愣了愣,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和對方大眼對小眼了。
許帆把藍久提到自己眼前,上上小小打量了一番藍久。
藍冠山雀不是很稀有的品種,但漂亮到像他手上這只的,他還真沒見過,完全是第一次。
內心的欲.望蠢.蠢欲動。
許帆年齡越大,胃口也養叼了,有時候再漂亮的鳥也提不起向以前一樣的興趣了。
可他手頭上這只,實在是太漂亮了。
他敢肯定,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只。如此合他的眼緣,激起他想要逗弄占有的欲.望。
修長又富有力量的雙腿勾過凳子,許帆轉身坐下,把藍久放在桌子上,手微微放輕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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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久感覺到了,她想都沒想,立刻使勁全身力氣掙紮了起來,想要逃離。
遭遇過致命的危險,她在對危險的感知上比以前要靈敏的很多。
她覺得目前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很不好。
許帆輕輕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用兩只手指捏住藍久撲騰的翅膀,然後用另一只手點了點藍久頭頂的那撮柔順絲滑的藍毛:“真不乖。”
說完後,他空出手,從抽屜取出一根腳鏈,非常迅速的将一頭扣到了藍久的左爪上。
然後他就徹底放開了對藍久的禁锢。
藍久身子微僵,她低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腳。
她見過這種玩意,但從來沒有想過會用到她身上。
她振翅高飛,可是飛過腳鏈的長度後,她就再也飛不高飛不遠了,再撲騰着翅膀也是徒勞。
藍久當時化成人形進入人類社會生活的時候,放過風筝。風筝被風筝線所牽絆,到一定距離就不能再飛。
她現在覺得她好像那只風筝,甚至比風筝更慘。腳鏈根本沒有風筝線長。
許帆坐在位置上,擡着頭欣賞了一會在半空不停保持飛翔姿勢的鳥,覺得沒趣後,拿過腳鏈,把腳鏈一圈圈環着。那頭的藍久就不受控制的被拉回,拉回,再拉回,直到重新落到許帆手上。
藍久瞪圓了眼睛,怒氣沖天的看着面前這個年輕好看的男人,就自己朝男人的手啄去。
許帆眼底一抹冷厲劃過。他手腕一翻轉,雙手再次将藍久抓到手心。
力氣很大,疼得藍久尖叫了好幾聲。
鳥腹部的毛呈明黃色,很平常的色澤,搭配在這只藍冠山雀上卻好看的人移不開視線。
許帆毫不猶豫的上手揉.搓了一把,手感柔軟,仿佛在摸藍色天空中松軟的白雲。
藍久啾啾啾的掙紮着,雙眼怒視,是警告。
許帆淡淡的眉眼直接看進藍久小小的雙眼,語氣輕飄飄的:“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乖乖聽話。你落入我手裏,除非我主動把你放走,否則你到死都走不了。”
他也不管自己對只鳥說話,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意思,反正态度表達得差不多就行了,萬物皆有靈性。鳥這種動物其實還是很會看人臉色的。
許帆擡手點點藍久的額頭:“小東西,聽話點,說不定我玩幾天就膩了,到時候就把你放生。這段時間,你就給我乖乖待着。”
一邊這麽說着,許帆低下頭,将自己的下巴抵在鳥身上,動了動,柔滑的觸感讓他不由地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
他的雙唇停在藍久的小腦袋上,聲音溫柔親昵的仿佛在和情人呢喃:“懂嗎?”
藍久覺得全身羽毛都豎起來了。
這個人好可怕,她現在是只鳥。正常人類會對只鳥這樣嗎?
這人,不會有什麽精神疾病吧?
還未等藍久想出個結果,那人突然間親了她的頭頂一口,伸手輕輕揉了揉藍久腦袋上的羽毛,吐出嘴裏的幾根鳥毛,然後把藍久連同那條重重的腳鏈扔到了卧室大大的床上。
藍久兩爪朝天倒在軟軟的床上,掙紮立起後,看到許帆一邊拖衣服,一邊往浴室而去。
露出線條優美的後背。
藍久:“……啾”
**
越到現代,環境就越不允許非自然力量的出現,能夠修煉活到現代的妖.精很少很少。而且限制的原因,以前擁有的力量受到壓制,基本上到現代已經沒有了施展的可能。你如果想要用法術妖術做什麽,得能沖破限制。但是這太難了,而且就算你沖破限制施展了這些力量,對自身會有很嚴重的反噬。
所以說,現代的妖.精和人類其實沒有很大的區別,他們除了能夠活得很長很長,能在本體和人形間轉換,能比其他生物靈敏一些外,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力量了。
藍久曾經見過,一個鳥類前輩為了耍寶,就強迫自己施展力量,隔着老遠的距離抓了一只蟲,沒過多久就突然七竅流血,瞬間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這片天地,如今已經沒有了施展非自然力量的土壤。
她們長期的修煉,也只是為了保證自己長久的活着,和維持人形,到人類社會中去尋求好玩的事情。
大自然環境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現在身受重傷連人形都無法維持的藍久了。
她就算沒受傷,都不敢輕易動手解掉自己腳上的鎖。
所以她在床邊的桌子上窩了一個晚上。
許帆昨晚洗完澡出來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只給她準備了點清水和……
專用衛生間。
她一口水都沒碰,所以一到早上,整只鳥又渴又餓。
藍久看着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到自己的身上,再看看床上熟睡的人類,又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鏈子,覺得很茫然。
她想了一個晚上自己的退路,最終決定先壓下心中的焦慮。
她告訴自己,不能急,藍久,你不能急。
至少目前她沒有危險,這個許家人估計是想要把她當寵物養一段時間,然後厭倦後就放回山上去。
希望他會很快厭倦吧。
藍久心裏想着。
天色越來越亮,床上的人有了動靜。許帆起來看了一眼桌子上恹恹的藍冠山雀,嘴角一彎,大手一伸,揉了揉藍久的小腦袋,然後拿過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進了衛生間。
許帆進衛生間沒過多久,就有人進來帶走了藍久,給她清理身體,喂食喂水。
這個過程中,藍久不是沒想過要跑,但一直沒有機會。
被喂好打扮好後,藍久再次被送到許帆手上。
許帆接過藍久,放在手心一邊把玩一邊吃早餐。
藍久沒有再掙紮,她硬着頭皮強迫自己保持一動不動的狀态。
許帆奇怪的看了她它一眼。
動物還真是神奇,明明昨天還掙紮個不停,今天一早就任由他順毛了。
挺好的,他喜歡漂亮又看得懂主人臉色的小寵物。
于是,他把這只鳥一起帶回了他在B市的住處。
許帆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他把這只鳥交給傭人,囑咐養在他的卧室,并好吃好喝的供着後,便走了。
藍久松了一口氣。
傭人把她放在卧室的桌子上,給她添了糧食和水就關上了門。
她立刻抖動翅膀,便開始專注于吃和喝。
許家提供的鳥糧很精致,營養估計也挺高,吃下去體內稍微有點暖意,加上之前藍久吃的那些,她的內傷似乎稍微有點複蘇的跡象在。
然而離全部恢複還差得很遠。她的目标還是得盡快把自己的傷喂好。
只要傷能愈合,讓她的法術恢複。她就擁有了變成人維持人形的資本。
那現在的這個情況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所以等傭人來查看她的情況後,她就非常主動的跳在碗沿上,一個勁的探頭去啄空空的碗,示意傭人自己還餓着。
傭人有些詫異。
許總時不時會從帕拉斯山帶只鳥回來養個幾天,她喂得多了也知道鳥的食量了。沒想到這只鳥漂亮是漂亮,但食量是真的大。
傭人一邊在心裏想着,一邊還是盡職盡責的給藍久添了食物。
藍久吃完後,雖然覺得還是不夠,畢竟她可以源源不斷的吃很多,但她還是沒有表現出餓的那一面了。
吃太多就太奇怪了。
雖然沒有人會想到這只鳥可是活了一千年,但是藍久還是要收斂一點。
她上上下下在鳥鏈的範圍內飛了幾圈,活動了一下筋骨後,就無聊的環顧着這間屋子。
很大,設計風格很簡潔,家具透着低調的奢華,看多了也就沒有什麽了。
她無聊的在桌子上走了走。
桌子上放着幾本書,還有些雜亂的文件。
那些書都是高深的金融經營類書籍,藍久覺得自己看不懂,也就不會去翻。
于是她走到那堆文件面前,擡着只鳥爪子,翻過封面。
結果就和第一頁裏的人臉對上了眼睛。
那是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藍久認識。
葉青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