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商境言第一次在夏傾的臉上看到為他擔憂的神情,這一刻的他覺得,好像付出什麽都值了。
“你不疼嗎?怎麽還笑?”看到商境言唇角上揚,夏傾十分不理解地問。
商境言自己都有些詫異,他笑了嗎?
以前他是一個很少笑的人,總覺得生活平淡得索然無味,不管做什麽都一樣,但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好了。
“好了,別說了,快點去醫院。”
看到商境言的手腕整個都被磨破了皮,夏傾看了都覺得很疼。
她并不知道,商境言的胸口也受了傷,只不過隔着衣服看不太出來罷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是由夏傾開的車。
其實她當時也受了很大的驚吓,此時整個人都是在強撐着自己的意志,好像上了發條一樣,按指令去操作。
“還怕嗎?”
突然,身旁傳過來一聲詢問。
夏傾晃了下神,才反應過來他問得什麽,于是立刻否決道:“有什麽好怕的。”
“可我現在挺怕的。”
“啊?”夏傾一愣,還當他問的什麽。
商境言很快就解釋道:“你開車真的太吓人了。”
這是商境言第一次坐女人開得車,他倒也不是鄙視女司機,只是夏傾這技術,實在讓他不敢恭維。
一條寬闊的馬路,總共有四個車道,但她完全不按既定的路線行駛,一會兒朝這兒,一會兒朝那兒。
商境言坐在車上,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高高地懸了起來。
夏傾聽完商境言那話之後臉黑了。
她自認為車技是還可以的,也就是對方向盤不太敏感,總容易控制不住。
商境言這麽說她,那可就太不給她面子了。
“你再說我,我就直接開上護欄。”她故意跟商境言開玩笑。
“嗯,那估計很快就會出一個馬路美女殺手的新聞。”
“馬路殺手怎麽了?好歹也是美女。”
兩個人開着玩笑,夏傾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也放松下來,她都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心情的轉變。
商境言聽她的語氣不再像剛才那麽緊繃,偷偷放下心來。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為了哄一個女人開心而煞費心機。
來到醫院後,商境言進了外科醫生的辦公室,夏傾在外等着,但沒想到,不一會兒他拎了個袋子出來。
“你幹嘛?”
“醫生下手太重了,弄得我好疼,還是你來幫我吧。”
說着,他已經握住夏傾的胳膊,拉着她進了一間病房裏。
“我哪有醫生專業,萬一消毒消不好……”
夏傾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商境言解起了襯衫的扣子。
“你……你還受着傷呢,怎麽這時候還想着耍流氓?”夏傾有些慌亂地口不擇言。
商境言有些哭笑不得,他在她心裏到底是什麽形象啊?
“那是一位女醫生,我這裏也受傷了,不想讓她看到我這麽完美的身材,萬一被她占了便宜怎麽辦?”
商境言說着話的時候,夏傾就看到他胸前一道道的擦傷。
當時在那種緊要關頭,他死死地拽住夏母,身子與牆面狠狠地摩擦着,把一層皮都給磨了下來……
夏傾看到這樣猙獰的傷口,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剛才兩個人還開着玩笑,突然她就莫名其妙的哭了讓商境言有些手足無措了。
“怎麽哭了啊?”
“沒事。”夏傾抽噎着擦了擦眼淚。
她是很善良的人,看到商境言這樣白白受傷,就覺得他太可憐了,攤上這樣一個作死的岳母,哪怕是救了她還要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罵他不孝。
而且,以夏母的性格,肯定也不會領情的,她肯定會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什麽。
商境言手伸過去,給夏傾擦了擦眼淚。
“乖,別哭了。”
夏傾勉強自己一笑,搖頭說沒事,然後打開了碘酒,準備給他消毒。
“有點兒疼,你忍着點。”
“這點傷我還承受得住,你盡管動手吧。”
夏傾聽聞,好笑又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用棉球蘸了碘酒,她輕輕在他胸前的傷口塗抹。
商境言肯定是覺得疼,緊咬着牙關,一言不發。
要是疼就喊出來好了,她又不會笑話他。
夏傾消消毒以後又給他灑上了能夠快速愈合傷口的藥粉,最後給他貼上了紗布。
商境言的确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其實當時他大可以不管的,因為那不是他的母親,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也不會在乎外邊那些流言蜚語。
所以當時他勇敢出手的原因大概就是為了她了,覺得那是她親生母親,怕她事後會覺得遺憾、後悔。
夏傾給商境言上完藥以後,鄭重地說了一句“謝謝”。
商境言皺眉,故意說:“你謝起碼也謝得有誠意一點。”
夏傾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趁他還沒說,就先開口道:“好了,別給我得寸進尺了。”
“就親我一下,我就滿足了,又沒要你怎麽樣。”商境言嘴裏嘀咕着,猝不及防地伸手将夏傾扯進了懷裏。
“我現在急需要補充能量。”
話落,他的手指鉗住夏傾的下巴就低頭吻了上去。
每次的吻都是那麽突然……
夏傾微微掙脫,卻掙不開他的束縛,她又不敢使勁,怕扯到他的傷口。
商境言的吻一向霸道,可以說是嚴實合縫地堵住她,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夏傾推也推不開他,到最後,大腦的清醒抵不過本能反應,她整個人就像一灘水似的融化在了他的懷裏。
由于是坐在他的腿上,很快夏傾就感受到來自于一個男人身體的變化。
她覺得羞恥萬分,幾次想站起來,不讓那東西鉻着自己,卻又被商境言壓着肩膀給按回去。
病房裏的溫度開始升溫,空氣中彌漫着暧昧的氣息,還伴有微微粗/重的喘/息聲。
夏傾感覺自己像是溺水一樣,整個人漂浮着,她迫切的想要呼吸,可他卻步步緊逼,咬着她的唇,怎麽都不放開。
這是一段很綿長的時光,世界行走的腳步仿佛都停止了,夏傾的耳朵裏只能聽見他們倆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商境言吻得難舍難分,許久才緩緩放開了她。
他的臉上帶着并未滿足的神情,反而有着更深一層的渴望。
夏傾“蹭的”一下從他的腿上站起來,手背擦着自己的嘴巴,目光閃躲着,完全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越來越偏離軌道,和她當初第一天來這兒時所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她本以為自己安分守己,當一個透明的隐形人,不去招惹商境言,就能等來他主動離婚的那一天,誰知道這男人是個受虐體質,她越對他愛搭不理,他越往上湊。
兩個人安靜了半晌,最終還是商境言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夫人打算什麽時候圓房?”
聽到最後那倆字,夏傾被雷了個外焦裏嫩。
“當初……當初不是你要搬出去住的嗎?既然當時那麽有骨氣,怎麽還好意思主動回來?”
“嗯,當時的我是混蛋。”
他竟然大大方方地罵起了自己。
如此無恥,讓夏傾還有什麽辦法?
“先別說這個了,我……我去打電話問問我媽的情況怎麽樣了。”
夏傾以此來轉移話題。
她跑去陽臺打電話,商境言透過窗看她的背影。
你不是夏傾,又會是誰呢?
夏傾打完電話回到病房,對商境言說:“我媽也在這家醫院,六樓25號,我們過去看看?”
“好。”商境言沒什麽異議。
兩個人來到了夏母所在的病房裏,受到嚴重驚吓的夏母并沒有醒。
其實她在當時身子往後跌的那一秒,人也産生了後悔以及巨大的恐懼。
人在沖動的時候,總會做一些連自己都沒法阻攔的事情,通常這種情況下,是最容易走上不歸路的。
夏母還沒醒過來,整個人一動不動,很安靜地躺在那兒。
夏傾看着她,心裏在想,她醒來之後是會繼續折騰還是就此收斂呢?
她扭頭看向商境言,商境言擡起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好像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有他在,怕什麽?
夏傾說:“我在這兒等着她醒過來吧,你公司肯定還有事沒處理完,先去忙吧。”
“以後像這樣的廢話就不要再說了。”
商境言淡漠地說完,拉着她坐在了沙發上。
夏傾忽然感受到他的男友力,雖然強勢,可的确會給女生一種強大的保護膜啊!
夏母倒是很快就醒了,只不過醒來之後她好像傻了一般,誰都不認識了。
不僅是這樣,還時不時地哈哈大笑,笑得特別滲人,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見她這樣,夏傾剛開始懷疑是裝的,後來叫醫生過來檢查,說她好像真的是刺激到了大腦變得神經不正常了。
夏傾一聽這話可就難辦了,她要是真瘋了,作為她的女兒肯定要盡贍養義務。
“怎麽辦?我們把她接回去嗎?”夏傾知道她家已經被封了,肯定不能回去住了。
而她現在一個人,肯定也不能讓她獨自居住。
“先讓她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商境言冷靜地開口,目光鎖定着夏母。
他也在懷疑她是不是裝的。
夏傾沉重地點頭,心想這樣其實也好,她就不會一直想着要把她男人給救出來,再去整什麽幺蛾子了。
商境言請了兩位專業的護工來醫院照顧和看着夏母,安排妥當以後就帶着夏傾離開了。
夏傾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也說不出為什麽,好像有種直覺,這事兒不會那麽簡單。
但願夏母能老老實實的,也不枉商境言救了她一命,否則的話,他們是真的徹底心寒了,不會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