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看你受苦
龔曉的微博一發出，網絡一片嘩然。
舞蹈界裏，光憑‘龔曉教過我’這句話都能當敲門磚，很多人擠破頭花重金都想讓她指點一二，都被拒之門外。
她教過的學生基本上都是舞蹈界靈魂級別的人物，作為一個藝術為大、淡泊名利的舞蹈家，她怎麽就願意教一個沒有什麽舞蹈基礎、參加選秀節目嘩衆取寵的小明星？
當然，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舒童的粉絲了，他們怒怼黑子的時候，雖然大獲全勝，可心裏還是沒什麽底氣的，只是硬着頭皮上，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家愛豆到底會不會跳舞，到時候萬一第一輪就被淘汰，那唐映初的粉絲不更加猖狂了嗎。
現在，可樂們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龔曉當指導老師！龔老師願意教的學生，都不是一般人！童童跳舞肯定跳的很好！
可樂們剛把黑粉噴回去，這興奮的餘溫還沒過，龔曉又來了一波讓人尖叫的操作。
這這這讓對家怎麽活？
他們沒想到在群裏自娛自樂 YY搞的投票，居然成真了！
愛豆太争氣了嗚嗚嗚。
【啊啊啊我咆哮個地動山搖】
【嗷嗷嗷我吶喊個山崩地裂】
【我太激動了，我要喝一箱可樂壓壓驚】
【普天同慶，可喜可賀，童童我愛你！龔老師我愛你！】
【期待節目播出，超級期待！】
一時間，#龔曉舒童#登上了各大搜索平臺的熱搜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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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之中，《歡樂星舞動》又增加了一波曝光，#《歡樂星舞動》開播時間#也悄咪咪地登上熱搜。
節目組樂壞了，很多人還很不解，為什麽當初總監死皮賴臉，硬要簽下舒童，甚至都不細細打聽人家會不會跳舞，現在看來，總監之所以為總監，目光長遠有前途！
現在多少人翹首以盼，龔曉一個月來教出的學生能達到什麽水平，這舞都沒開始跳呢，流量就這麽被她炒起來了，什麽神仙！
目前，開播第一集的收視率是不用愁了。
總監總監我愛你，筆芯，太棒啦！
當然，龔曉的微博一發出，也有一些人已經按捺不住想冷嘲熱諷，奈何兩年前關于龔曉的那場網絡風波以網友慘敗收場，造謠生事的人也都被關了起來，便有人傳龔曉背景強大。
網友也不敢亂造次，只好暗戳戳酸幾句。
【喲呵，龔後要走下神壇撈金啦】
【樓上，小心被封號】
【暗搓搓吃瓜】
【不是說指導看緣分嗎，不是緣分沒到，而是紅包沒到啊】
當然也有理智的。
【龔曉要教誰是她的自由吧。】
【就是，你們怎麽就知道舒童不會跳舞】
【而且龔曉的助理都說了，根本不收費，有些人就積點口德吧】……
當然，最氣憤的莫過于唐映初了。
她還沒畢業的時候，江淮怎麽也算個三線明星，而譚哲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導演，她想着抱江淮大腿，怎麽也能混個名堂出來。
現在江淮和譚哲被網友讨伐，江淮試着複出幾次，都被網友噴得體無完膚，根本沒有經紀公司願意花精力去幫她洗白，而舒童卻漸漸名聲大躁，越來越紅。
唐映初開始坐不住了，知道江淮靠不住，就鐵了心想走黑紅路線。
上次碰瓷舒童不成，她雇水軍幾番黑她，她都能反敗為勝，這次她又刻意引導粉絲去撕舒童，沒想到，卻被反撕個措手不及，節節敗退，粉絲沒轍了，只好退回自家的營地吐槽。
唐映初現身安撫，粉絲情緒才漸漸平息，這才平息，舒童又上了熱搜，而且和龔曉一起！
她太陽穴突突突地跳着，死死盯着熱搜上的這兩個名字。
她點進熱搜，看到了龔曉發的微博，此時她心裏，似有千萬頭草泥馬崩騰而過，恨不得原地爆炸。
憑什麽舒童的指導老師是龔曉？江蓬蓬還是龔曉的學生的學生呢！這李明恒明着說要幫她請龔曉，暗地裏卻把龔曉請到舒童家去了？
唐映初的粉絲群裏已經炸了，污言穢語，不堪入目，不過他們也不敢到外面蹦跶，畢竟龔曉選擇輔導誰是她的自由，想罵龔曉眼瞎，又怕被封號，只好在群裏發洩情緒。
唐映初氣不過，就到李明恒那邊理論去了。
方敏敏說李明恒正在水房喝咖啡，唐映初直接到水房找他，她忍住怒火，盡量擠出一絲笑容，問：“李老師，不是說，龔老師給我當指導老師的麽？”
其實李明恒看到熱搜的時候也是一臉懵逼，本來他是邀請龔曉當唐映初的指導老師的，她不是拒絕了嗎？為什麽又當起了舒童的指導老師？
李明恒在經紀人行業混了快十年，他看得出來唐映初的舞蹈功底不錯，預料她能在這期節目中嶄露頭角，他手裏就只剩下唐映初這個王牌，得好好利用起來，讓她成為他和賀雲菁較量的籌碼。
他晃了晃手裏的枸杞茶，安慰她，“你有什麽好羨慕的，龔曉那麽嚴格，舒童估計被她折磨得夠嗆，還有不到一個月節目就開始了，就算是請神仙來教她，就一個月的時間，還能教出花來？龔曉再厲害，能有江蓬蓬比賽經驗豐富？好好練你的，瞎想什麽？”
唐映初想了想，覺得李明恒說得也有道理，可還是不甘心，埋怨道：“她為什麽能讓龔曉當她老師。”
李明恒正想想解釋什麽，宋辰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手裏拿着兩個馬克杯，一個黑色的，一個粉紅色的，他還貼心地往粉紅色水杯裏放了快紅糖。
唐映初在舒童的助理手上見過這個粉紅色的水杯。
宋辰淡淡看了眼兩人，輕揚眉峰，漫不經心說：“龔曉是我請來的，這事兒你怪李主管也沒有用啊。”
說完，他用粉色水杯接了半杯熱水，又接了點涼白開，接着又用黑色杯子接滿了一杯涼水，走了。
整個過程，李明恒和唐映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明恒還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一點‘你經紀人沒用你再數落也沒有用’的鄙視情緒。
等人要走了，李明恒才想起數落幾句，陰陽怪氣道：“這經紀人幹起了助理的活來了。”
宋辰腳步一頓，回過頭，笑了笑，一副‘天底下爺最屌’的姿态，舉起手中粉紅色的馬克杯，漫不經心說：“心疼自家藝人，應該的。”
“……”
李明恒倒是說得沒錯，龔曉訓練起來那股狠勁，還有她那接近偏執的責任心，一般人根本吃不消，要不是重活一世，以舒童上一世的鹹魚性格，她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每天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她都泡在舞蹈房裏揮汗如雨，龔曉一臉嚴肅地站在旁邊看她練習。
其實，舒童的舞蹈功底還是不錯的，她的學霸體質決定了她無論學什麽，都能學出一點成績來。
爵士舞，滿級。
民族舞，滿級。
她與專業舞者的差別就是——沒有正式簽約歌舞團。
其實她不願意參加這個節目、也不願意在履歷上寫會跳舞的原因是，她小時候就是和譚哲在爵士舞班認識的。
呸！一段孽緣的開始。
“發什麽呆呢，注意力集中！”龔曉喊了一嗓子。
舒童吓得打了個機靈，趕緊緊鑼密鼓練習。
若龔曉此時拿着藤條，那絕對是一副嚴厲的母親逼迫不聽話的孩子學習特長的畫面。
舒童現在還來着大姨媽，腰酸背痛，可龔曉并不理會，還十分嚴肅道：“既然我是你的指導老師，你就得聽我的，我不在乎結果，結果是你該在乎的，我只在乎過程，過程需要你盡心盡力。”
舒童捂着肚子，說：“老師，我不舒服。”
“忍着。”龔曉面無表情打斷。
“……”
雖然她讓她忍着，不過訓練的強度和力度是下來了不少，不過也并不松懈。
楊青陪練，每天看着舒童被龔曉訓練得筋疲力盡，她很心疼，可也沒辦法，在娛樂圈這種名利場，若不努力，分分鐘被人拍在沙灘上。
舒童咬牙堅持，楊青只能暗暗給她打氣加油。
休息時，趁着龔曉上廁所，舒童生無可戀地趴在地上，楊青忍不住心疼，“童童，幹嘛這麽拼啊，咱明天就說生病了，不來了。”
舒童欲哭無淚，像霜打的小白菜，蔫兒了，“不是我拼，是她拼啊！看我現在這樣，是不是應該配上兩條寬面條淚。嗚嗚嗚。”
楊青：“要不讓宋辰幫你請個假，休息一天吧。”
舒童搖了搖頭，說：“宋辰好不容易請到龔老師，我不能浪費他的心血。”
楊青繼續出馊主意，說：“要不我帶你逃了，今天下午不練了，一下午不練，沒關系的，就一下午。”
小白菜頓時滿血複活，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我可以！”
“……”
楊青回過頭，龔曉正在門口，面無表情，眼神帶刀，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後，走到舒童面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繼續。”
雖然龔曉沒什麽表情，楊青倒是覺得她的眼睛‘叮’地閃了一下，似乎再說，‘呵呵，你試試看。’
楊青聳了聳肩，乖乖坐在旁邊，一語不發，童童，我只能幫你幫到這裏了。
令楊青更沒有想到的是，白天舒童已經被龔曉虐成了菜狗，回到家裏每天還是雷打不動慢跑五公裏，穩居朋友圈步數排行榜榜首。
嗚嗚嗚，她家的藝人哪來的自制力和意志力，她以後不紅，天理難容。
魔鬼訓練一個月終于結束，最後一天，宋辰才來到訓練教室。
楊青真的不想理他，作為一個經紀人，怎麽可以冷血到這種地步，一個月哎！自從第一天送來了一杯紅糖水之後就再也沒來過，甚至還到外面租了間舞蹈教室單獨練，不讓他們在公司舞蹈房裏練了，頗有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感覺。
出來練就出來練吧，省得每天都看到唐映初帶刀的眼神，可他明明就是個實習經紀人，沒有忙到日理萬機的地步啊，再忙能忙得過賀雲菁？
連賀雲菁都來看過一兩回呢，他宋辰倒好，一回都不來。
宋辰看了眼舒童，這個月來，她瘦了些，顯得眼睛更大了，臉更小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不敢再多看，便快速移開眼睛，走到龔曉面前，同她握了握手，“辛苦了龔老師，她練得怎麽樣。”
龔曉淡淡笑了笑，看了眼舒童，最後只是雲淡風輕地說了兩個字，“還行。”
她說完就走了，高冷人設始終沒有崩。
舒童連忙朝她的背影鞠躬，說：“辛苦了龔老師，謝謝您龔老師，再見龔老師，我會努力的龔老師。”
宋辰看她這幅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看來這段時間，他家藝人被龔老師虐得夠慘。
龔曉回過頭朝她擺了擺手，笑了笑，說：“加油。”說完就走了。
舒童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突然的松懈，頓時有點空虛，這個月過來，她的節奏。
楊青不由得抱怨，“龔老師也太嚴格了吧，天天把童童掰成各種形狀，童童都快被她折磨瘋了，結果只是“還行”？每天都練基本功，也沒教什麽成品舞啊。”
舒童連忙反駁，“青青你別這麽說，成品舞是教不完的，龔老師那是打磨我的基本功。”
龔曉果然名不虛傳，接觸第一天，就将她的優缺點琢磨個透，這個月來，她傾囊相授，教她怎麽揚長避短，實在避不開的短要怎麽去克服，怎麽增強表現力和感染力。
果然是德藝雙馨的大藝術家。
宋辰：“龔曉不輕易誇人，她說還行，那就真的還行。”
舒童苦了一個月，看到宋辰，莫名有些委屈，雖然這一個月裏，她從龔曉身上學到了好多，可是，龔曉真的太嚴肅了！
龔曉在舞臺上面部表情生動，感情流露到位，可私底下卻是張撲克臉，快60歲的年紀，比她媽還嚴肅，一點都不和藹可親。
舒童真的有種上學被家長監督的既視感。
而現在宋辰，似乎成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這一個月的苦，似乎可以發洩了。
楊青去收拾東西，偌大的舞蹈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宋辰走到她面前，輕輕吸了口氣，又輕輕吐出，盯着她黏在嘴角的一縷發絲，手動了動，又放下，說：“這個月辛苦了。”
舒童賭氣不看他，盤腿坐在地上，低頭擺弄手指，不語。
宋辰坐到了她對面，聽到她若有似無地哼了聲，一臉委屈。
這時，他終于忍不住，伸手，将那縷發絲別到了她的耳後。
舒童可憐兮兮看着他，小聲抱怨，“你怎麽不來看看我呢，龔老師有時候真的好兇哦。”她不由得小聲抱怨了句。
她都沒有察覺到，她這是在撒嬌。
她從小父母感情不和，自小沒有傾聽的對象，所以，她并不善于傾訴，上一世和譚哲交往，多半是由于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她因為個性原因，懶得去接觸另外一個人，懶得去從頭經營一段感情，所以就這麽淡定地處着。
而現在，她就這麽自然而然地向一個男人抱怨自己的苦楚，直到話說出來，她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語氣有多親昵。
原來，無形中，她已經那麽信任他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忘了他的手正在撥弄着她的頭發。
宋辰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我不敢來，我看不下去。”
“啥意思？看不下去？”舒童肩膀一垮，小聲嘟囔，“有那麽辣眼睛嗎。”
他輕嘆一口氣，“龔老師很嚴厲，看你受苦，我怕我會忍不住提前終止訓練，你明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後系列
舒童問宋辰：“你喜歡我這麽久，怎麽憋的住不表白的？”
宋辰裝酷，其實心裏慌得一比：“不要小看我的定力。”
舒童點了點頭，拉燈。
禽獸，你的定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