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更+2更）
言朝朝沒有停下腳步, 只是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身側的言兮兮。
言兮兮順着言朝朝的視線，看見了那邊的……
花束？
不對！
言兮兮眯起眼睛，目光一凝。
那分明是一個小型的攝像頭！
一瞬間, 言兮兮拉住言朝朝, 就想要轉身離開，但言朝朝卻微不可見地對她搖了搖頭, 比了個嘴型——
将計就計。
言兮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關心則亂。
如果沒有發現攝像頭, 或許對方的計劃還有可能得逞。
但現在既然她們已經提前發現了攝像頭, 那麽，主動權已經悄然轉換到了她們的手中。
想到這裏, 言兮兮在言朝朝耳邊耳語了幾句。
“一會兒我們……”
***
包廂裏。
在言朝朝和言兮兮進門前, 董哥正在囑咐賈凱康，“就按照我們剛才彩排的那樣, 一會兒言朝朝進來的時候，應該做什麽動作，你清楚的吧？”
“記住, 現在網上的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如果任由輿論發展，接下來公司會怎麽安排你們, 我也不好說。這次好不容易才讓言朝朝答應見面，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你明白嗎？”
聽着董哥的話，賈凱康連連點頭：“董哥你放心，我清楚要怎麽做。”
就在這時候，門從外面被推開。
賈凱康按照之前彩排的動作, 向前一步, 保證自己出現在攝像頭的拍攝範圍後, 猛地跪了下來：“對不起，言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
跪下的瞬間，提前滴好的眼藥水從眼眶中流出，還沒有劃到下巴，賈凱康哭喊的聲音就猛地梗在了嗓子眼。
只見門口的位置，呆呆愣愣地站着一位咖啡廳的服務員，手裏端着咖啡，目瞪口呆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賈凱康。
“不……不好意思……”受到沖擊的服務員愣了一會兒，被吓出了哭腔，“我只是來……來送杯……杯……咖啡……”
就在賈凱康的臉頰漲成豬肝色的時候，在咖啡廳的一角，一個人正拿着手機，對準了門口的方向，正好将這一場鬧劇全部都傳到了直播間中。
【剛才那一跪把我吓了一跳！這都是在幹什麽啊？（地鐵、老人、手機）】
【這是在拍戲嗎？男演員未免太敬業了吧，跪的這一下可真的是實打實的，啧啧啧】
【等等……我怎麽感覺這個男演員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我想起來了，這個男的不就是昨天熱搜上那個，什麽男團的那個，什麽男的！和言朝朝打賭那個！】
當直播間有人認出賈凱康後，彈幕滾動的速度立刻加快。
【所以這居然是賈凱康？】
【他在這裏做什麽？】
【剛才他跪下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他喊了“言朝朝”三個字？是我聽錯了嗎？】
【你沒聽錯，他就是喊了言朝朝的名字】
【可是言朝朝也不在這裏，他這是在……自導自演嗎？】
就在直播間裏猜測紛紛的時候，賈凱康漲紅着臉從地上爬起來。
董哥在背後看着賈凱康的動作，臉色黑如鍋底，從牙縫裏惡狠狠地擠出兩個字——
“蠢貨！”
“就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賈凱康紅着臉，嗫嚅道：“我以為來的是言朝朝……”
“行了，趁着言朝朝還沒來，你快點再練練。”董哥嗤笑一聲，“一會兒別又掉鏈子。”
說完，董哥直接轉身回到包廂，賈凱康低着頭跟着走進去。
包廂的門關上，但直播間裏卻是徹底炸開了鍋。
【卧槽？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所以這是賈凱康他們想要算計言朝朝，一會兒等言朝朝來了就給她跪下，讓我們以為是言朝朝甩大牌欺負人，借此來洗白嗎？】
【我感覺他們就是想這麽幹！】
【天……這是正常人能夠做出的事情嗎？我真的快吐了，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人】
【一言難盡，我只能說，糊，是有糊的原因的】
【我對這件事有以下六個點想說：
……】
就在網友被賈凱康這一手惡心到的時候，畫面中又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只見言朝朝出現在畫面中，朝着包廂的方向走去。
已經猜出賈凱康團隊想要做什麽的網友，此時已經在直播間裏亂成了一鍋粥。
【啊啊啊啊啊！言朝朝別過去！那是個陷阱！】
【草！我們這是趕上現場直播了嗎？】
【救命……剛才那一段我都沒有錄屏，要是到時候被倒打一耙怎麽辦？】
【如果這種小手段能成功，我真的會被惡心死！】
【如果賈凱康團隊真的準備這樣惡心人，我一定做人證，噴死他！】
直播間裏的觀衆着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言朝朝已經走到了包廂門前，敲了敲包廂的門，随後才推開門。
“朝朝姐——”
賈凱康哭嚎着，往前一跪，卻沒能夠落在地上，而是在跪到一半的時候，就被人拉住了胳膊，硬生生拽了起來。
“站穩了。”
沒成功跪下的賈凱康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跪下。
“……”
氣氛一時間尴尬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會被一些抓馬笑死】
【賈凱康：我跪了
言朝朝：不，你不想跪】
【笑死！言朝朝是喜劇人吧】
【賈凱康現在的表情真的太精彩了，我簡直不知道要怎麽形容】
見賈凱康的殺招折戟，董哥這才站出來，面上帶着笑：“言小姐，我們其實是想要和你道歉的。上次那些話，是凱康說的不對，我們也教育他了，讓他之後說話的時候要好好注意一些。”
聽見董哥這句話，言朝朝卻沒有接受，只是指出核心：“這也是我這次答應來的原因。他應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而是所有的女生。”
聽見言朝朝這句話，賈凱康和董哥都是一愣。
見到賈凱康這般反應，言朝朝雖然不出所料，依然覺得惡心：“看來我上次說的話，你是真的沒記住啊。”
“我看了星光博客最新的數據，YOUNG男團的粉絲有95%都是女生。”言朝朝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賈凱康身上，“趴在女粉絲的供給上，享受着女粉絲的喜愛，并借此贏取流量和商業價值。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女生？”
“如果沒有了她們，你什麽都不是。”
【說得好！】
【我真的要為朝朝姐這一番話瘋狂鼓掌！希望所有的流量男明星都能夠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男團女粉應該會多一些，但我沒有想到居然會到95%……這也太誇張了】
【女粉這麽多，還敢在節目上看不起女生……現在的男愛豆都這麽飄了嗎？】
【只能說，人糊都是有原因的，《明星運動會》這才多少曝光，就翻車成這樣了】
【說實話，要不是這次和言朝朝扯上關系，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有這個團】
【哈哈哈哈，誰不是呢，只能說是越級碰瓷了】
說完這些，言朝朝也懶得和他們廢話了。
“今天之內，和我們之前答應的賭約那樣，在星光博客上承認‘女生不比男生差’。這個賭約就算正式結束。”
賈凱康擡眼，對上言朝朝銳利的視線，一瞬間仿佛被猛獸盯上一般，讓他後背汗毛直立。
言朝朝卻只是淡淡地看向賈凱康，扔下這句話後徹底轉身離開。
在言朝朝離開後，直播間也很快關閉，只是網上的風波才剛剛開始。
***
連一開始吃瓜的網友都沒有想到，這個從《明星運動會》衍生出的“賭約風波”，居然能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劇情連續上演，比在播的好多電視劇都精彩！
即便之前已經有好幾波事件，為網友建立了心理預期，但“咖啡廳事件”的視頻流出後，網友的認知還是又一次被刷新了。
【每次當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的時候，總能有新的事情出來挑戰我的下限……】
【wcc！這種手段未免也太惡心了吧？】
【……我現在已經惡心到不想吃瓜了，不管YOUNG團體那邊之後放出任何的消息，我都絕對不會相信了！】
【狼來了的故事，這都已經第幾次了，YOUNG團體以為我們是傻子嗎？】
【我前幾天還在心疼賈凱康，現在我真心憐愛言朝朝，這也太慘了吧……招惹上這樣死纏爛打沒有下限的瘋子團隊】
【YOUNG團體滾出娛樂圈！YOUNG團體滾出娛樂圈！YOUNG團體滾出娛樂圈！】
之前的事件已經讓網友對YOUNG團體本就不高的好感度下降至冰點，這次“咖啡廳事件”徹底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咖啡廳事件”爆發後的當天晚上，YOUNG團體唯一的團站宣布閉站，并發表了一封言辭懇切的閉站聲明。
接着，YOUNG團體本就不多的大粉和站姐紛紛宣布退圈，甚至好幾個直接注銷了賬號，并且在注銷賬號前，呼籲脫粉的粉絲取關YOUHT團體官方賬號，不要再給他們任何的流量和眼神。
短短幾天內，YOUHT團體的星光博客粉絲數從12萬上漲到31萬，接着又如過山車一樣，快速地下降到了11萬、10萬、9萬……而且還在不斷地下降中，少數留下來關注賬號的，也并不是粉絲，而是專門趕來罵他們的網友。
在這樣的壓力下，YOUNG團體的經紀團隊還是做了一些掙紮。
比如買營銷號、發通稿……
但是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哪怕是他們買的營銷號和通稿下，也都是一片罵聲。
當月，在公司的財報上，YOUNG組合的收入直接呈現負數，直接被公司暫停了一切組合活動，連着帶YOUHT團體的經紀人董哥，也被連降三級，從帶YOUNG團體的經紀人變成了最基礎的執行經紀人。
圈裏人觀察着YOUNG組合和言朝朝沖突前後的變化，又想到言朝朝離開後，青雲娛樂立刻出事的情況，不少人都在心裏泛起了嘀咕。
言朝朝身上，不會真的有點子玄學在吧？
***
網上風波四起的時候，在缪斯集團的會議室裏，正在展開一場激烈的争吵。
“言朝朝在《明星運動會》上拿下了史無前例的三個冠軍，而且每個冠軍都能夠引起巨大的讨論度。我認為請她做代言人，對品牌的傳播聲量是能有明顯幫助的。”
“我反對！雖然言朝朝在《明星運動會》上的表現不錯，但這只是綜藝。我們要為品牌尋找的代言人，是要與品牌內核深度吻合的，我不認為言朝朝能夠滿足代言人的要求！”
“Hermes的品牌內核是‘成為更好的自己’，言朝朝從被全網黑到逆風翻盤，難道不是對品牌內核的诠釋嗎？”
“既然可以選，為什麽不選擇名聲更好的代言人？”
“我同意。而且‘Hermes’男裝部分的代言人已經和程傲天接洽很久了。之前程傲天和言朝朝就有一些不和諧的傳聞，如果再請言朝朝擔任‘Hermes’女裝代言人，恐怕網上的輿論重點都會落在兩人的八卦緋聞上，而‘Hermes’反而會被遺忘。”
在所有人各自發表意見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的西裝男人只是用手指輕輕地點着桌面，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和判斷。
直到會議室裏其他人讨論得差不多之後，坐在他左手邊的女士轉頭看他：“唐總，您怎麽看？”
被稱為“唐總”的西裝男人唐成周輕輕地叩着桌面：“女裝的運動市場是今年核心發力的重點區域，Hermes的代言人是這一套打法的重點。為了貫徹策略，為Hermes請一位女裝代言人是不可忽視的重要環節。”
底下其他人對視一眼，有人暗暗點頭，也有人皺起眉頭。
“但是如果男裝部分請程傲天代言，女裝部分請言朝朝代言，恐怕關注的焦點會出現偏移。”
聽見這話，唐成周輕笑一聲，輕描淡寫地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既然這樣，那就只請一位代言人不就好了。”
一時間，會議室裏其他人的表情驚疑不定。
“唐總您的意思是……我們請程傲天代言整個Hermes品牌？”
聽見這話，唐成周微微挑眉。
“不，我的意思是……”
“讓言朝朝擔任Hermes品牌代言人。”
***
盛歡娛樂。
會議室裏正在進行NICE團體的例會。
程傲天坐在會議室裏，聽着NICE團體的經紀團隊對這段時間的營銷進行複盤，手指按在會議桌上，神色放松。
會議的間隙，剛剛結束講解的NICE團體經紀人宮伶給他使了個眼色。
會議結束後，程傲天和NICE團體的其他人一起上電梯。
“一會兒去哪兒吃飯？”
“上次那家怎麽樣？老板和我們熟，帶個口罩和帽子，偷偷過去。”
“那我先打個電話。”
“好啊好啊，那一起去吧。”
“我沒意見。”
“我也可以。”
程傲天低頭，用手機發了幾條消息，接着擡起頭，笑着道：“我就先不去了，有點事情。”
NICE團體的其他人對視一眼。
“那我們先走了。”
在公司側門和其他人分開後，程傲天和他們背對着走了一段路後，才回過頭，重新回到盛歡娛樂公司大樓，戴着口罩來到辦公室門口。
推門進去的時候，NICE團體的經紀人宮伶已經在裏面等着程傲天。
“剛才其他人都在，有個消息我不好在會議上說。”宮伶看向程傲天，露出笑容，“我們和Hermes接洽了很久，根據他們品牌部最新的意向，你十有八九能夠拿下Hermes的男裝代言人title。”
“真的嗎？”聽見這個消息，程傲天眼睛一亮。
Hermes是國內最著名的運動品牌，主打年輕、高端，在年輕人中有着不小的影響力。
如果能夠拿下Hermes的代言，不僅是對他商業價值的認可，對程傲天提高影響力也有着很大的幫助。
“宮姐什麽時候騙過你。”見到程傲天這個反應，宮伶一笑，“不過你也知道公司對NICE組合的策略，對于接個人代言這件事還是有些忌諱的，這次屬于破例的情況，目前還沒有讓NICE團體的其他人知道。你自己清楚就行。”
“這我當然知道，宮姐你就放心吧。”
“喂？”宮伶接起電話，一聽見對面的聲音，就笑成了一朵花，聲音也輕柔了下來，“是覃總啊。我們這邊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随時配合拍攝……”
說到一半，宮伶的神色驟然一變：“有變化？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聽到這裏，程傲天坐直了身體，也從宮伶的語氣變化中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程傲天緊張的注視下，宮伶的神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連續變幻了好幾次，嘴角也已經垂落了下來。
“換人？”宮伶臉色僵硬，“哈哈哈，覃總您可真幽默……這不是都已經提前說好了嗎……”
似乎是聽見對面說了什麽，宮伶又變了說法。
“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上，您就偷偷給我透個底，到底是誰搶走了我們傲天的代言？”
“言朝朝？”
驚訝之下，宮伶驟然拔高音調，喊出了這個名字。
一旁，在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程傲天神色瞬間僵硬，眼睛裏流露出些許慌亂的神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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