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親, 不止是親,他還留下一圈圈咬痕。

郁清如臨大敵,生怕突然有人闖入涼亭, 窺探到一隅的風月事。

這就算了,郁清不争氣地腿軟靠在柱子上,順勢滑落, 溫擇敘流痞地哼笑一聲後,才把她扯回來。

他捏着她下巴,低頭看她, 郁清垂眸躲避,他拖腔拉調:“——繼續親?”

意思是不說話就繼續親。

郁清瞪他:“你要我說什麽?”

溫擇敘嘆氣, 頗為失望, 把她摟到懷裏, 揉她的軟發:“說句在乎,難?”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郁清手垂在身側, 被迫仰着身子受下這個蠻力擁抱。

溫擇敘逗着她:“你是哪個意思?”

“不是不在乎。”

“在乎,只是字面意義。”他怎麽不懂。

郁清擡手拉住他衣擺, 輕聲問:“溫擇敘, 如果我能給的在乎就只是這樣呢?”

溫擇敘垂下眼睫, 凝視着她, 瞬間沒脾氣了:“就這樣吧。”

雖然她給的那份在乎,不是他要的在乎, 但他比無數人好許多。

溫擇敘松開郁清:“我送你回去。”

郁清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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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擇敘拿過蛋糕盒子,先一步走出涼亭。

郁清看着高大的男人, 叫住他。

溫擇敘轉身看來。

郁清深吸一口氣, 視死如歸:“在我心裏, 你比很多人都重要!”

溫擇敘頓了下, 雅笑出聲,闊步走到郁清跟前,揉她臉玩笑說:“不知道的,這語氣還以為你要找我約架。”

動聽的情話怎麽能憤憤地吼出。

“不愛聽就算。”郁清退一步躲開。

溫擇敘扣住她手腕:“愛,愛得要死。”

郁清:“還在外面,別亂說話。”

溫擇敘牽着她的手走出涼亭。

在走去主校道路上,郁清在猶豫要不要和溫擇敘保持距離,但她擔心甩開他會令他不快,剛才緩解的氛圍豈不是又要冷下來?

思來想去,郁清想着還是不甩開好了,天這麽黑,不會有人看到的。

溫擇敘在主幹道入口,松開郁清的手,把蛋糕放到她懷裏,細心交代:“天氣不算熱,實在吃不下,可以留到明天,睡前別吃太飽,容易積食。”

郁清看着懷裏的蛋糕,三角形,一顆大草莓綴在上面,能想象到裝它的蛋糕櫃長什麽樣。

在她的認知裏,需要裝到蛋糕櫃的小蛋糕都很貴,她從不會買,因為可能要花掉她一天的飯錢,所以在她看來,蛋糕店門口展示給客人的蛋糕櫃裝的不僅是漂亮的蛋糕,還有無限的美好。

溫擇敘把一份美好提到她面前。

仰頭對上那雙溫柔至極的深邃眸子,郁清忽然不太想走了。

郁清張嘴動幾下,捏住蛋糕盒子的一角,說:“今天……周五了。”

“明天來接你?”溫擇敘沒察覺出郁清心裏的變化,向來心思深沉的他,卻忘記揣摩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郁清不好意思主動,揭過這事:“嗯……”

溫擇敘揉她頭發,溫聲說:“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把她往前宿舍方向推一推。

郁清三步一回頭,抱着一塊蛋糕,暈乎乎地回到宿舍。

關愫愫從陽臺回來,見郁清愣神地坐在書桌前,湊到她身後,“噫?你去哪買的蛋糕?還是森家的蛋糕。”

郁清吓了一跳,下意識地縮起肩膀,關愫愫眼尖,看到她領子下暧昧的吻痕,挪揄笑說:“原來剛才下樓去見對象了啊?”

“沒……”

“你跟白珍珠似的,昨天穿睡衣還沒草莓印,我上個面膜的功夫就有了,當我好糊弄?”

郁清拉緊領子,第一次被開這樣的玩笑,臉越來越紅,耳朵能滴出血。

一起生活四年,關愫愫知道郁清臉皮薄,更知道她性子悶,話答不上來半句,幹脆轉移話題:“森他們家的蛋糕可不好買,我上次去都售罄了,你對象對你挺上心,大晚上還能弄到。”

“很難買?”郁清指了指淡綠色包裝盒子。

她一直吃的都是這個啊,還以為很好買到,而且溫擇敘說就在家附近,她壓根沒多想,就以為是一家普通的蛋糕店。

關愫愫羨慕:“難啊,他家本來是做咖啡的,沒想到蛋糕比咖啡出名,因為是限量,所以很難買到。”

郁清:“貴嗎?”

關愫愫:“放心,他們家老板主業是搞建築的,開咖啡店完全是玩票性質,賺不賺錢無所謂,咖啡和蛋糕都很平價。”

郁清這才放下心裏,如果這塊蛋糕抵她兩天的飯前,寧願以後都不吃了。

好吃的蛋糕郁清不忍心留一晚上,萬一變質壞掉就可惜了,拿來和關愫愫一人一半分掉。

關愫愫話多,往嘴裏塞一口,滿足地嗯幾聲,開心說:“別的不說,就沖我能吃你男朋友買的這塊蛋糕,我覺得你們就是最配的!”

以後誰敢再非議郁清感□□,她關愫愫第一個站出來澄清,絕對不能讓好男友被委屈。

郁清哪知道溫擇敘就用半塊蛋糕成功在舍友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洗簌完,郁清躺回床上,發現手機裏岑穆發來十多條未讀消息。

岑穆:【還在嗎?】

【你是不是介意今天的事,要不我去表白牆解釋吧。】

【我剛才看了下,确實說得離譜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和表白牆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過十分鐘。

岑穆:【我已經說了。(截圖)】

【郁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沒想到無心的舉動給你造成這麽大的困擾。】

【讓我請你吃頓飯吧,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

郁清沒耐心再讀下去,因為她是真的不想出門吃這頓飯。

她不喜歡堂食,更不喜歡和不算熟識的人一塊兒吃飯。

比起表白牆。

岑穆不斷發出的約飯行為更讓她介意。

可……郁清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複比較好,更能表達她是真的不願意,而不是為了表示客氣才說不願意。

本來沒事,岑穆幾句話發來,郁清苦惱到焦慮。

床簾忽然被拉開,關愫愫彈出來一個頭,嘿嘿笑了聲:“我今晚和你擠一擠!”

郁清:“不了吧……”

關愫愫不客氣睡好,郁清看清她手裏拿的是小毛毯。

關愫愫:“你放心,被子你随便卷,開着暖氣,我還有毯子,絕對不會感冒。”

看樣子今晚非一起睡不可,郁清沒拒絕,躺下來。

學校的床鋪是标準單人床,兩人都是纖瘦的體型,睡起來完全不擠,還能随意翻身。

“在想什麽?”關愫愫轉身面對郁清。

郁清思索了會兒,把岑穆的事告訴關愫愫。

關愫愫越聽,眉頭擰得越深,忍不住打斷:“這人沒事吧,你拒絕好幾次,如果是客氣在第二次就會接受,你一直在拒絕,說明壓根不想吃這頓飯,他就是沒眼力見。”

郁清:“我算表現明顯?”

她不太懂其中的分寸。

“很明顯了。”關愫愫說,“他該不會對你有意思,想追你吧?”

“我?”郁清不帶猶豫否認,“不會的。”

“怎麽不會,郁清你不要小瞧自己,全校男生都在領着你愛的號碼牌,期待能被你看上。”

郁清:“他們說說而已,沒有誰真的會追我。”

四年來,敢加她好友的愛慕者不少,每次彈來消息她全無視,但架不住別人法子多,随便找合理的借口,像社團活動,像課程作業……最後她不得不同意添加,沒聊多久,對方會被她的無趣打敗,還會先一步删除她好友。

關愫愫笑容又變得猥.瑣:“所以我很好奇,水泥封心的郁清,你男朋友靠什麽打動你?”

“打動?”郁清恍惚。

“沒有啊?”關愫愫驚訝,“你該不會激情戀愛吧?”

郁清:“不是……是你說的問題,我沒考慮過,一時間答不上來。”

她的回答太真誠,關愫愫反而有了負罪感。

“我該……怎麽辦?”郁清指了指手機屏幕。

關愫愫:“額……我這人比較直接,不喜歡會直接拒絕掉,按照你的性子,你應該很難做說出口。”

沒錯。

郁清拒絕人後容易産生心理負擔,最後精神內耗的是自己。

關愫愫給不出好辦法,拉着小毛毯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郁清盯着信息實在頭疼,她退出聊天框,盯着溫擇敘的頭像。

他用的還是她手指繪的黃昏圖。

郁清點進去,在輸入框反複琢磨,要怎麽把心裏的煩事說出來。

來回删除幾次,對面先彈出消息。

W:【直接問。】

郁清:【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你?】

W:【正在輸入彈好幾次,很難不知道。】

所以他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意識到這一點,郁清從床上坐起來,動靜有些大,看了看旁邊熟睡的關愫愫。

郁清輕手輕腳下床:【是有一件事,但……我說不清。】

W:【給你打電話?】

郁清拿過外套到陽臺:【好!】

電話很快打過來,接通後溫擇敘說:“在陽臺?”

郁清:“你是裝了攝像頭?”

怎麽她做什麽他都能猜到。

溫擇敘低笑:“簡單和我說說,然後回屋,別着涼了。”

“就是……”郁清磕巴,“因為不小心鬧大某些事,這個人想約我吃飯順便道歉,但是我并不在乎這件事,也不想吃這頓飯,我委婉拒絕過幾次,他還……堅持不懈。”

聽筒那邊的溫擇敘沉默一陣,了當問:“他在追你?”

她不斷避開一些暧昧用詞,沒想到還是被溫擇敘看穿。

“我不知道是不是。”郁清回答。

溫擇敘好笑說:“清寶,你這是在和你老公探讨怎麽拒絕追求者?”

郁清臉漲紅:“不知道是不是追我……”

溫擇敘:“兩個答案,你想聽哪種?”

郁清想,溫擇敘不愧是外交官,棘手的問題一下子還能得出兩個答案。

“想聽你覺得最妥當的答案。”郁清期待可靠的溫擇敘給出他的回答。

溫擇敘:“妥當的答案就是認真的拒絕他,告訴他你不能去的原因,可以是你有其他約會,也可以是你最近在準備某個考試,一般到這,對方不會再胡攪蠻纏,如果他還是堅持,建議盡早遠離,也不把話說得太客氣。”

溫擇敘給出的答案很成熟,認真地拒絕對方,畢竟沒有人能拒絕真誠。

郁清想明白了:“就按照你說的做!”

她已經在打腹稿,想着等會兒要如何禮貌又大方的拒絕岑穆。

溫擇敘安慰她:“清寶,你不要覺得拒絕一個人是件難事,也不要總想着對方是不是不開心。他提問,你認真思考,認真回答,答案也就兩個,是與否,你只是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否。不用假想太多給自己添加負擔。”

“更不要以此精神內耗自己。”

郁清的焦慮被他這番話撫平,笑了笑:“我知道了。”

聊得差不多,郁清準備提出挂電話,溫擇敘笑問:“清寶你就不好奇第二個回答?”

第二個?

郁清沒想過,溫擇敘幫她做選擇,給出的回答就是最優解,其他答案并不重要吧。

出于禮貌,郁清問:“第二個回答是什麽?”

溫擇敘:“算了,說了怕你不開心。”

郁清的好奇心被勾起:“你快說。”

今晚要是聽不到,她會失眠的!

溫擇敘靜默幾秒,好似在斟酌用詞,說:“告訴他你有對象,讓他少糾纏你。”

郁清給聽愣了。

“都說了,你聽完會不開心。”溫擇敘說,“就按照第一個回答做吧,然後早點兒睡,別熬夜。”

電話挂斷,嘟嘟聲頻繁響起,手機自動退回主頁面,郁清人還是愣的。

她并不是因為溫擇敘這席話而不開心。

相反的,她很感動。

他并沒有把私.欲放在第一個回答,他給出一個成熟的處理方式,是真的有在用心地教她。

驀地,心裏變得酸澀澀的。

郁清靠在陽臺的牆上,望着遠處的濃霧。

京北快迎來初春,總愛下小雨,晚上夜空也是霧濛濛的,看不到月光。

這一刻的感覺很微妙,換成任何一個人,今天的郁清都不會聽到第一個的回答,可能他們還會争吵不休,只為一個陌生人。

溫擇敘不是,他像極了她朦胧的命運。

她這一生,要走他這一遭。

郁清按照溫擇敘給的建議,認真寫下拒絕岑穆的回答。

郁清:【表白牆的事情不管大家非議什麽對我的影響并不大,我還是很感謝你能主動解釋。你也不用感到抱歉,事情就此打住,請吃飯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重要的考試需要準備,暫不外出。】

複讀一遍,沒有錯別字,郁清準備發送,最後指尖停在發送鍵上方,往旁邊點開輸入框,加了一句話。

【我拒絕的最主要原因是不希望被我對象誤會,希望理解。】

全部弄完,郁清摁下發送,如釋重負地靠在牆上,長長地松了口氣。

郁清把截圖發給溫擇敘,打碼掉岑穆的頭像和備注。

W:【小太太是什麽意思?】

郁清:【不做選擇,你給的一和二我都說了。】

W:【還在陽臺?】

郁清:【在。】

溫擇敘的電話再次打來。

郁清接到耳邊:“還有事?”

溫擇敘:“我住爸這兒,他不在家。”

郁清聽到這,心砰砰地直跳。

有預感。

接下來的話一定很刺激。

“我去接你?”溫擇敘問。

郁清鬼使神差地說了好。

宿舍樓下需要刷卡出門,最近感應門壞了,可以随意進出,郁清不費吹灰之力便出來,就是到了宿舍區的正大門,就是阿姨看守的鐵門,早上鎖了。

按照一般程序,需要請假條,晚上當然辦不了請假條,就需要給輔導員打電話,再由輔導員和阿姨說明情況才能出去。

郁清:【我……要怎麽和輔導員說?】

說她老公來接她,要回家?

還是說家裏有急事要走?

不管什麽理由,郁清都覺得蹩腳,也開不了口騙輔導員。

W:【你過小側門。】

宿舍區有三個小側門,但常年不開。

郁清按照溫擇敘說的,跑到小側門,看到他穿着黑色沖鋒衣,快和夜色融為一體,但他笑得溫潤,暖了初春的寒夜。

溫擇敘指了指角落,郁清看去,發現竟然有人用石頭搭了階梯,可以翻過高過她的鐵欄。

郁清顫巍巍踩着不平滑的石子,身子搖搖晃晃站到最高點,看着下面。

從這跳下去差不多兩米……

溫擇敘伸手:“我接住你。”

郁清不是不相信溫擇敘,而是覺得自己會跳偏。

“別怕,你往哪跳,我往哪接。”溫擇敘笑說。

他太能給人安全感,郁清閉着眼沒想太多,往下躍。

溫擇敘說到做到,穩穩地抱住她。

郁清吓得不行,他拍了拍她背:“好了。”

埋頭在溫擇敘的肩膀上,郁清小小聲說:“腿……軟了。”

感受到他胸腔傳來陣陣悶聲,他笑得不行:“寶寶,你也太容易軟了,親也軟,做也軟。”

“閉嘴!”郁清擡頭瞪他,“在外面別亂說話。”

溫擇敘放她下來,蹲在她前面,“不說了,帶你回家。”

郁清心裏扭捏,不想讓他背,瞄到遠處來巡夜的保安,她手腳并用爬上去,摟緊他脖子。

溫擇敘笑容就沒下過臉,起身帶着她走往職工樓。

郁清把臉埋起來,能清晰地嗅到溫擇敘身上的皂香,幹淨清冽,特好聞,有幾分上瘾。

校道路燈拉長又拉短他們的影子。

郁清被寂靜拉扯出多餘的情緒,說:“我爸爸最後一次背我走夜路是和我媽離婚的前一天,因為剛下過大雨,他怕我鞋濕,才背的我。”

“清寶,這是準備認我做爸?”溫擇敘問得沒正經。

郁清的多愁全被他玩笑話沖散,“你別亂占我便宜。”

溫擇敘不說話,故意放緩步子,把回家的時間拉長。

郁清又趴下來:“他們離婚後,我和我媽在外面生活,很多個夜晚我都想到爸背我走夜路這件事,我當時不知道是為什麽,後來我看到郭叔叔背着郭芷涵我才懂,我心裏是想我爸的,但我習慣把情緒……壓抑得太深了。”

說到後面,她眼睛熱了。

溫擇敘停下來,側頭。

郁清推他下巴,不讓他看失态的她:“別停下來,繼續走。”

溫擇敘給足她空間,繼續往前走。

“其實我挺讨厭我這個性子的。”郁清數落起自己十分順口,“我總說不明白我的難過,甚至不開心時寫出來的文字都是在安慰自己,不開心才是真的,但我的心牆就像過濾網,最難過的那部分我怎麽都倒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可悲。

不相信一切,卻愛着一切,崇拜星星、希望、絕望。[1]

郁清:“溫擇敘,對不起。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不懂我還能怎麽去在乎你。”

“我不會說好話,我也做不到把心剖給你看,貧瘠、枯萎、凋零、荒涼全是我的具象詞。”

“這些荒唐不值得看。”

聽到這,溫擇敘才懂她為什麽要說這番話。

溫擇敘繼續往前走:“清清,都過去了。”

郁清:“啊?”

溫擇敘:“不用給我看,以後我會在這片荒蕪栽花,一朵又一朵,我給你種花海,不要怕凋零,沒有春天我就給你搭溫室,總之,你要盛放。”

他按着她的形容,說了他的形容。

而郁清不敢輕易解讀。

溫擇敘柔和笑問:“以後,我都背你走夜路好不好?”

郁清低低地垂下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啊……”

按理說,溫擇敘今年二十八,馬上進入而立之年,碰上她這樣多思、情緒多變的幼稚鬼,是誰都會覺得厭煩。

“寶寶,每個人都需要成長的時間和空間,怎麽能說幼稚。”

“不是幼稚是什麽?”

“是體驗,人生就是無數次有趣的體驗組成。”

“有一天你也會到我這個年齡,你也會對某些事有自己的堅持和看法。”溫擇敘安撫她,“不要着急定義自己。”

郁清探頭到他旁邊:“意思是有一天我也會和你一樣穩重成熟?”

“一定會。”

“那你呢?”

“我會永遠走在你前面,會先你去經歷一些事,然後我會告訴你遇到困難沒什麽可怕的,會過去的。”

郁清摟緊他:“溫擇敘,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包容我這個成長緩慢的幼稚鬼。

郁清有點兒愛上和溫擇敘聊天。

沒有長輩自我擡價的說教,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也并沒有因為經歷過而嘲笑她做得差勁。

“謝我啊?”溫擇敘意味深長說,“等會床.上謝。”

郁清氣鼓鼓:“你再亂說話我就回宿舍了!”

溫擇敘笑笑不再搭腔。

走到職工樓,郁清下地自己走,好奇地東張西望。

“爸……真的不在家?”郁清叫溫擇敘的父親還不習慣,畢竟以前選修過一學期的日語課,都叫溫老師來着。

溫擇敘靠到她耳邊,語氣暧昧:“不在,能放得開。”

郁清嗔他一眼,今晚她說什麽都不會遂他的願。

兩人進家沒多久,溫擇敘給郁清倒水,一通電話打進來。

他接到耳邊:“爸?這麽晚打電話來,怎麽了?”

郁清聽到他喊爸,湊過身聽他們要說什麽,溫擇敘擡手摟過她肩膀,使壞地捏幾下。

溫新溯問:“你回家住了?”

溫擇敘不知道他怎麽懂,嗯了聲。

溫新溯罵罵咧咧:“又不是重要的節日,你為什麽回來?萬合小區不夠你住?你不回家陪小清,你想幹嘛?你亂帶誰回來?”

溫擇敘試圖打斷,想要解釋。

溫新溯老一派教書人,動怒壓根收不住,憤恨說:“現在我們職工群都在傳你勾搭女大學生回家,你讓我老臉往哪擱?”

溫擇敘愣住,看了眼懷裏的郁清,她沒聽到溫新溯的怒斥,不明所以地眨眼。

确實是女大學生……

可,怎麽解釋比較好?

作者有話說:

關愫愫起床:小清人呢?

溫父:怎麽亂勾搭女大學生回家!!

我今天給忙暈了吧,這一章我寫了好久好久,所以來晚了!

發100個給各位爺賠罪,謝謝你們的支持啦~我愛你們!!!!!

注:1來自阿米亥《生命的進程》

小小說一下,我引用的話,我大概都根據劇情做了一點點小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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