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
升高三的開學講話上，高三級花兼年級第一的姜洗作為優秀學生代表發言，黑色馬尾，線圈也是純黑色，白襯衫藏在藍白校服後，領子扣到最上面一顆，袖子整整齊齊，只有扶在話筒上露出的一小節皓腕白的晃人眼睛。
臺上女生眼眉低垂，美得舒服，即使是無聊的年級大會，也沒人發出驚擾的喧鬧聲。
禮堂側門被推開，李承率先貓着腰進來，一邊朝身後揮手，招呼着道：“樓哥，人在這裏。”
兩人坐在邊側的位置，引起了一陣騷動，前面有人回頭好奇的看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麽，禮堂安靜，抱怨聲傳來，顯然不太友好。
少年校服外套半敞開，散漫的靠在位置上，眉骨鋒利，看着就不像是好相處的人。
也有人認出了來人，看見是樓存，立馬拉住了旁邊抱怨的人，示意噤聲。
“傻逼高二，來這邊幹嘛……”
“噓，是樓存，別惹他。”
外面的風有點冷，剛進來的樓存順手拉上拉鏈，一邊的舌頭頂着臉頰，手上從口袋抽出香煙，剛拿出最後一根就被李承一把搶了過去。
他哭兮兮的懇求，“樓哥，高三年級大會呢，看級花就看級花，別惹事啊！”他朝着前面一排努了努嘴，示意道：“前面那一排，全是老師，還有年級主任，被抓到老邢扒了我們的皮。”
他拿出手機回了個消息，斜睨了臺上一眼，朝着李承伸出了手，“給我。”
李承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樓存的性格他最清楚，一咬牙，覺得還是樓存比較有威懾力，無奈的把香煙又還了回去。
樓存歪着嘴笑了笑，長腿一伸，把這跟香煙咬在牙齒中，從屁股後頭的口袋裏摸打火機。
打火機是從門口小店買的，一塊錢一個，用了一段時間了，裏面的液體還剩下三分之一，樓存按了好幾下，卻沒什麽反應，他眉頭漸漸皺起，不悅的低罵了一聲。
李承本來還在小心翼翼的關注有沒有老師看到，因為打火機按動的聲音不算小，已經有好多不滿的人看了過來，聽到這聲shit才看見樓存點不了火，有點慫的勸道：“樓哥，等會我們出去再抽，現在忍一會兒。”
“你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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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存垂眸，按動打火機，點着了煙，瞥了一眼臺上，看到她的視線看了過來，他朝着對方彎了彎唇角，笑中泛冷，示威般的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眼神冷靜，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
臺上，清冷漂亮的學姐看着這邊，然而只有一瞬間，目光如飛鳥劃過水面，她很快轉過了頭繼續看着禮堂中間，聲音如落玉盤，平靜道：“說到英語，毋庸置疑，最關鍵的是……”
四周很快竊竊私語的聲音躁動起來。
“剛姜洗是在看這邊嗎？”
穿着校服的女生在臺上，眼神平靜的看向這邊，他只覺得那微微挑起的黛色眉毛一定是代表了驚訝。
驚訝他膽子這麽大，敢到這裏來堵她。
抽完了一根煙，樓存看了會手機，又坐直了身子，垂眸語氣有點不明朗，低聲問，“這他媽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什麽？”
樓存下巴擡了擡，示意臺上講着英語學習方法的女生。
李承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年級大會？”
“這屆高三老袁帶，屁話最多，我估計還要兩個小時。”李承對學校的老師很熟悉，估摸着道：“我讓高三的幫忙看着，要不等會結束了我們再去找級花？”
“出去打兩把游戲。”李承有點手癢，希冀的看向樓存。
少年雙指夾着煙，抖落煙灰，“等着。”
李承苦着臉哦了一聲，樓存說的話就沒人能改變。
他也不知道，以前那麽多漂亮妹子追樓存，他跟瞎了一樣全都沒看見，不過他還真會挑，居然看上了高二剛轉學過來，美貌度直接把他們班的唐佳佳給擠下去的一個級花學姐。
如果是為了長相，那說得過去，因為姜洗是真的好看，一中獨一份的好看，不少人都說她不做明星可惜。
李承也曾經近距離看過姜洗，有次在校門口，姜洗從車上下來，美的跟周圍人都不像是一個次元的，但那個時候他和樓存聊天的時候提起，樓存是報以諷刺一笑。
他一臉不贊同的看着樓存，反駁道：“樓哥你真得去配副眼鏡了，打游戲打的都近視了。”
樓存瞥了眼他拿出的手機上面的照片，這張在貼吧傳的火熱的側臉偷拍照，雖然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但李承打包票，如果一看到，就會覺得那張臉轉過來一定是驚為天人的美人，氣質使然。
那個時候李承還跟他安利，“姜學姐學習還特別好，大考小考，次次年級第一，從不失手。”
“沈知清自從她轉過來，每次都是第二，沒翻過身，真慘。”
沈知清也是他們的兄弟，他們幾個從小關系就好，算是發小，那一片孩子裏裏屬他成績最好，還不是那種假的好，小學跳了一級，中考全市排名第五，拿了一路的獎學金。
“我聽說沈哥喜歡級花，但沒敢追。”
樓存摸索着煙身的動作沒聽，又把塞回了盒子裏的煙抽了出來，低頭點上，擡起頭問：“這有什麽不敢的？”
李承嘆了口氣，“高二的時候，也就是現在的高三，十六班有個富二代，賊有錢，開着跑車堵姜洗，第二天那個富二代鼻青臉腫的上高三二班給姜洗道歉了，聽高三的幾個朋友說，那個富二代車都被砸了，差點被開除，要不是姜學姐人美心善，叫她爸說了情。”
樓存：“她爸？”
“嗯，她家世特別好，你知道在水一方那個小區嗎？就是姜洗她爸開發的，她舅舅在教育局，媽媽好像是什麽女強人，也很有錢就是了，總之就是真正的白富美，這種妹子沒幾個敢追的，更何況是我們這些人。”
好學生都自命清高，更別說家世尚好的，彷佛自成一片天地，縱使他們這群，在街頭混的也有人家境不錯，但學習好的确實是一個也沒有。
他們幾個自小一塊長大，一個小區，家境都差不多，這種有錢有勢的人家确實沒有接觸過，大概沈知清也沒想到，長得好看的女同學就是這樣家庭出來的吧。
李承聽見樓存冷笑了一聲，煙霧迷蒙中，淡然道：“老子最讨厭這些好學生，特別是家裏有錢的。”
從思緒中回神，李承看了眼臺上，高三級花烏發雪膚，不像其他女生都要把褲腿挽上，讓腳踝露出來，她包的密不透風，又優雅又禁欲，确實是好學生的模樣，他只看了不過幾秒，突然覺得有兩個字特別符合樓哥的行為。
真香。
臺下的人心思各異，臺上人的心理活動也不少。
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姜洗一點頭緒也沒有，她按部就班的在這個游戲環境裏呆了一個禮拜，才讀完了大一，居然重回高三，她做了一疊的試卷，想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見她繼哥，總不能露陷，一邊有意無意跟身邊的人打聽江月照這個人，一邊适應自身的人設。
周日回來，被年級組長安排在高三的年級大會上發言，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看到了江月照。
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又不像，氣質不像。
江月照是江家的唯一的孫子，矜貴清傲，眼角眉梢都帶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淡。
當時如果不是江月照這人妹妹叫的順口，對她也不敷衍，姜洗都不太敢接近他。
這個江月照，也不像是容易接近的樣子，但一歌照面，姜洗還是能察覺到不一樣。
眉峰銳利，顏色很深，夾着煙翹着腿，看見了她，還挑釁的徐徐吐出一個煙圈，遙遙朝她笑了笑，眼神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又野，又痞，滿身戾氣，有點像放學回家路上堵人的不良少年。
這和她想像的不一樣。
姜洗心裏疑惑，輕輕蹙眉，面上不動聲色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因為她怕自己繃不住表情，她沒想到，江月照這樣冷傲自持的人，在本身的幻想中，身份居然是這樣的校霸大佬。
還是說其實江月照高中就是這麽混？
但是更讓她繃不住的還在後面。
結束後，她的女同桌攬着她的手臂回教室，在路上對她說悄悄話。
“樓存肯定是來找你的，你放學和我們一起走吧。”
樓存？
姜洗維持高冷校花的人設，美貌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長睫抖了抖，只輕蹙眉發問，“為什麽？”
女同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羨慕又同情的吐出了一句話。
羨慕的是樓存長得帥，同情的是樓存脾氣差，被他喜歡就夠糾結了，何況……
姜洗看向女同學，等她繼續說。
她放小了聲音，在她耳邊說：“姜洗，你忘了上次他強吻你，你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情嗎？”
高冷的級花瞪大了眼。
？？
強吻？
是她瘋了還是江月照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故事寫得有點幼稚，不喜歡的跳過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