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炒剩飯

佟辛買了周五晚上八點的電影票,這次是新出的美國大片,頭等艙!

但他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要請岑雁峤吃什麽,那麽貴的牛排岑雁峤都不喜歡,再貴的他又負擔不起,思來想去,為了不再給未來大舅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給岑雁峤發微信,說七點四十在影廳外集合。

這意思很明顯了,不一起吃飯。

岑雁峤就不高興了,發微信問佟辛為什麽這次不請他吃飯,佟辛不好說得太直白,只好找借口。

[讨厭鬼]:鍋裏還有一點剩飯,我打算炒來吃,不能浪費糧食(′?`)

岑雁峤盯着句尾那個顏表情,嫌惡地皺了皺眉。這什麽玩意兒?

“怎麽了寶寶?”柳姣見兒子盯着手機皺眉,探頭去看,岑雁峤鎖了屏幕将手機反扣在膝上,第一千零一次問柳姣:“媽,你能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不是吞吞就是寶寶,他真要瘋了。

“家裏又沒外人,叫一下怎麽啦,順嘴嘛。”

“我二十七了!”

“就算三十七,你也是我的寶寶啊。”

沒法溝通,岑雁峤起身往外走,柳姣追上去問:“去哪啊?馬上要吃飯了。”

“看電影。”

“又看電影?是不是還和上回那個?”

岑雁峤彎腰穿鞋,沒吭聲。

柳姣當他默認了,等岑雁峤站直,伸手幫他撫平大衣上并不存在的褶皺,末了拍拍寶貝兒子的肩:“加油!”

加什麽油,他是去看電影,又不是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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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他媽是真想有個兒媳婦,時常在他耳邊念叨誰家兒子結婚,誰誰年紀輕輕當了奶奶,還有誰誰誰更厲害,三年抱了倆。

關他什麽事,他連結婚對象都還沒有呢。

一點都不想結婚。

談戀愛倒是可以考慮。

佟辛正在打雞蛋,給岑雁峤發消息的時候他本是随口扯個謊,扯完想起來什麽,打開冰箱一看,還真有昨天的剩飯。那就吃蛋炒飯吧。

架鍋倒油,等待油熱的時候收到岑雁峤的微信。

[大舅子]:沒吃過炒剩飯。

佟辛看完消息,心想,真好啊,希望他這輩子都不用吃剩飯。

[大舅子]:像我這樣簡簡單單在句尾放個句號就行了,別加那些亂七八糟的。

[天口天口]:好。

[大舅子]:三個字以下可以不用。

[天口天口]:好的呀。

不對,三個字以下不用,三個字以上用,這才三個字,不用加句號,于是佟辛撤回來,重發。

[天口天口]:好的好的。

油熱,佟辛放下手機,将蛋液倒進鍋裏,翻炒一會,将雞蛋鏟碎,倒進碗裏。這時,又有消息進來。

佟辛伸頭去看,還是岑雁峤。

[大舅子]:我也要吃炒剩飯,十分鐘後到,出來接我。

岑雁峤要來?佟辛“哐當”丢下炒鍋,跑出小廚房,飛快巡視屋子各個角落,哪裏亂了收拾哪裏,五分鐘後沖進衛生間,到處洗刷一遍,然後拎着幾袋垃圾飛跑出門。

扔完垃圾跑到小區門口,正好十分鐘,岑雁峤在微信裏說路上堵車,要晚點到。

天賜良機!佟辛到水果店買水果,不知道岑雁峤愛吃什麽,反正挑最貴最好看的買,付完錢拎着跑回家,洗幹淨裝水果盤裏,扭身又往外跑。

岑雁峤等了快八分鐘才見佟辛從小區裏面跑出來,他有點不高興:“這麽慢。”

“對不起啊堵車,不不不,你才是堵車,我是……”

“別廢話,上車。”

佟辛坐進車裏,給岑雁峤指路,進小區後七拐八彎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停車的地方,岑雁峤的耐心差不多快用完了。

佟辛看了岑雁峤一眼,有點尴尬:“平時沒這麽多車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熄火下車,岑雁峤左右看看,問佟辛:“你住幾樓?”

“三樓。”

佟辛帶他上去,拿鑰匙開門時手有點抖,他租的這房子,連衛生間加起來還不到岑雁峤卧室一半大,不知道岑雁峤得嫌棄成什麽樣。

出乎他意料,岑雁峤一眼看完整間屋子全貌,一句話沒說,只問佟辛:“炒剩飯呢?”

“啊?哦,我現在就做,你坐着休息一下。”

佟辛快步走進小廚房,從冰箱裏翻出半個包菜和香蔥,想了想,又拿一根雞肉腸,剝掉外包裝,切成丁。

“你平時都自己做飯?”岑雁峤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佟辛扭頭看他一眼,點點頭:“嗯,自己做吃得放心。”衛生是次要,主要原因是省錢。

“你這剩飯,放幾個小時了?”

幾個小時?佟辛腦內運轉,一天二十四小時,到今晚七點半才算一天,現在是六點五十五分……

“這香腸過期了沒有?”佟辛還沒算好這米飯到底“剩”了幾小時,緊張地拿過香腸包裝袋,尋找上面的生産日期。

“先炒飯吧。”岑雁峤說,“我餓了。”

“沒過期。”佟辛放下包裝袋,往鍋裏倒油,對岑雁峤說,“裏頭油煙大,你出去等吧,桌上有水果,你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為什麽不裝油煙機?”

佟辛不知該怎麽回答,岑雁峤卻好像懂了,他皺了皺眉,轉身回到客廳——如果那也能叫客廳的話。

很快,小廚房裏傳出炒菜的滋啦響聲。

屋裏只有一張小小的布藝沙發,看着有些年頭了,岑雁峤正猶豫要不要坐下,這時聽到有人敲門,他扭頭往廚房裏看一眼,邁步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着個肌肉壯漢,一臉兇相,看見岑雁峤時明顯愣了下,看看門牌號,又看岑雁峤。

“你是誰?”壯漢問。

岑雁峤面無表情:“你找誰?”

“找佟辛。”

岑雁峤眼神冷下來,邁步出去,反手将門虛掩,問:“找他什麽事?”

“找他要錢,他欠我們老板好幾十萬。”

岑雁峤問:“有欠條嗎?”

“有的。”壯漢從兜裏掏出個本子,翻找一會,抽出張泛黃的欠條來,遞給岑雁峤,又給他看本子上的記錄,“他上一次還款是去年十月份,還三萬,你看,這是他的手印和簽名。”

岑雁峤仔細看過賬目,加起來佟辛總共還了十八萬。

“他還欠你們多少?”

“還欠二十七萬。”

欠條上有兩個簽名,佟辛明顯是後加上去的,另一個也姓佟,他對那名字有印象,是佟辛的爸爸。

欠條上寫着八十五萬,扣除佟辛還的十八萬,應該還有六十七萬。

“是不是覺得這賬怎麽算都不對?”

岑雁峤冷冷看他。

壯漢上下打量岑雁峤,這家夥看起來非常有錢,他在心內盤算一番,再次開口:“你要是肯替他還錢,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岑雁峤從錢夾裏抽出張卡,壯漢掏出随身POS機。

“有錢人就是爽快。”收完錢将POS機塞回褲兜裏,壯漢忍不住問,“帥哥,你跟佟辛什麽關系啊?”

“說你該說的,不該問的別問。”

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有點脾氣是正常的。壯漢剛收了錢,心情好,也就不計較了。

“這裏頭少了四十萬,其中十萬是我老大幫還的,另外三十萬,是佟辛拿自己左手換的。”

“拿左手換?”岑雁峤想到佟辛一直戴着黑手套的左手,某種可怖的預感令他脊背一陣陣發涼,“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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