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計劃成功!
石姣姣和肌肉男對視,隐晦的挑了下一側眉,眼中飛快露出贊賞。
而後接着做出一副忠貞不屈的樣子。
肌肉男會意,婬笑着要來摸石姣姣的臉,石姣姣理所讓然的要往她“凱子”的身後躲。
卓溫書沉斂着眉目,置身事外一樣絲毫不動,不維護石姣姣,也不躲開。
“啊——你別過來!”石姣姣在地上拼命的翻滾,又踢又蹬,聲音尖銳,一下下像鋒利的刀尖,刮在卓溫書的耳膜上。
“啊——你們不是要錢嗎?!要是碰了我,我,我一定會告訴我爸爸!”
“你爸爸知道了又怎麽樣?”肌肉男演的賊來勁兒,“我們只要保證你活着,還怕他不花錢!”
石姣姣無論如何瞎踢亂踹,也還是被肌肉男給抓住了,兩人就在看上去無動于衷的卓溫書身後,演的騎虎難下,肌肉男抓着石姣姣的衣領,嘴上嘿嘿的笑着,但是眼神瘋狂的求助——這他媽的怎麽辦?!
真的碰石姣姣他可不敢,他們現在怕這個女人,比怕卓溫書這個亡命徒還要厲害,剛才摔狠的那一下,他都怕石姣姣找後賬。
石姣姣邊叫喚,邊看着卓溫書的背影,牙一咬,突然間不動了,狠絕道。“你他媽的來!我保證死也不讓你們拿到一分錢!”
石姣姣這會半邊臉腫的更厲害了,嘴角血漬凝固,肌肉男有點瑟縮,但是在石姣姣的眼神威脅下,還是硬着頭皮,從兜裏哆哆嗦嗦的掏出小匕首,按在了卓溫書的脖子上。
“哥兒幾個縱橫這行多少年,拿尋死吓人?嗯?!”
冰涼的匕首貼在卓溫書的側頸,他總算不是無動于衷,慢慢的回頭看向被肌肉男可憐兮兮騎在髒污地面上的石姣姣。
石姣姣見他頭動的那一刻,就狠咬了一口舌尖,知道舍不出孩子套不出狼,一口咬的賊狠,眼淚和血霎時間湧一個從眼角,一個從嘴角溢出來。
“別……”石姣姣聲音顫的厲害,“別這樣……”
剛才還寧死不屈的人,這會從嗓子裏發出絕望的細小求饒聲,“別動他,”石姣姣閉着眼,歇斯底裏道,“放他走!我……”
她睜眼,卻沒看卓溫書,而是對着肌肉男硬扯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大,大哥……你把他放了吧,是我害他,我害他的……”
石姣姣嗚嗚哭了起來,卻欲言又止的沒說害了卓溫書什麽,只是崩潰的用頭狠狠撞了下地面,尖聲道,“放他走!你們想怎麽樣都行,我都配合——”
肌肉男在電影裏面都沒有見過這麽逼真的演技,當然也是電影裏面沒有身臨其境這麽大的沖擊,這一瞬間幾乎真的覺得自己真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正在逼良為娼……
肌肉男雞皮疙瘩都給激起來了,一時間沒接上戲,只是沉默着好歹繃住了臉,慢慢的把小刀從卓溫書的脖子挪開,心裏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開始同情卓溫書,被這樣一個女人纏上,會被騙的褲衩子都不剩的。
他“粗暴”的拉着石姣姣起來,這部分沒彩排,演對手戲的太強悍了,肌肉男接不住她的戲,得去小屋裏面重新商量下。
石姣姣哭是哭着,演是演着但沒忘了觀察卓溫書,雖然只能看到一個後腦勺,但是因為激憤紅透的脖子,側頸上鼓起來的青筋,都代表他不再是冷漠無覺了。
當年卓溫書進監獄的時候十九歲,石姣姣并沒仔細描寫,這個角色就是炮灰,用來騙取讀者對炮灰女配的憎恨程度,所以描寫中,他越是美好,越是純潔無知,入狼窩後,越能引起讀者的反彈和共鳴。
而初始人物設定,卓溫書就是一個心地善良,又愛笑的鄰家哥哥。
這種小歲數,俊模樣,進了監獄會遇到的,絕對比今天石姣姣演出來的還要過火,陰暗污濁的地方,往往能夠滋生出最險惡的人性。
她就是利用這種場景,激起卓溫書當時拼命想要掙脫的共鳴,手段依舊是損,但不破不立,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辦法,能夠快速的撬動卓溫書那一片萬裏冰封。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是她一簇小小的,還虛假的火苗,根本沒可能溫暖融化他。
只能以重錘錘之,用冰鑿鑿之,只戳出了一個洞,再往後就容易了。
肌肉男駕着石姣姣起來,石姣姣沒再掙紮,肌肉男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乖乖的讓哥兒幾個暢快了,自然就放了你凱子,我們畢竟也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徒……”
石姣姣表現得十分順從,把一個走投無路,只能相信歹徒的無助小姑娘,演繹的淋漓盡致,連流淚都是沉默的,并且再沒叫卓溫書一聲,沒看他一眼。
卓溫書一直沒有放棄在鼓搗身後的繩子,石姣姣跟着肌肉男走,卓溫書擡眼看過去,眼中的紅血絲密布,連嘴唇都是抖的。
曾經多少次,多少次他豁出命僥幸逃脫這種境遇,他都在心裏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的骨頭都一根根嚼碎,讓她嘗嘗和自己一樣的滋味,讓她也也遭遇比他更甚十倍的境遇,活的凄慘無比。
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卓溫書發現他的恨并沒有得到補償,或許是這個女人還和從前一樣,太具有欺騙性了,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把視線移開。
他不動聲色,閉上眼睛專心解繩子,卓溫書在監獄待了那麽多年,那幾個男人身上沒有他熟悉的陰沉,太幹淨了。
更何況……真的是窮兇極惡的罪犯,也不可能用這種手法捆人,他們會直接卸掉人的手臂,別說掙紮,連動都動不了。
人為財死,要只是求財,還會留他這個毫無用處的不确定因素活到現在?
疑點太多了,卓溫書再不是當年那個一騙就信,一吓唬就傻的小孩子了,他按耐着沒有動作,陰暗的情緒的告訴自己,不如就享受,享受別人幫着自己複仇的快感,這是她應得的!
但是石姣姣壓抑的哭聲和哀求,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明明很細很弱,卻擂鼓一般每一聲都擂在他的心上。
卓溫書手指哆嗦,他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來,當初自己最開始,也是這樣無助,這樣只會哀求,只會像個可憐蟲一樣,跪在別人的腳邊祈求放過。
幸好那裏的惡人都毫無掩飾,他很快就明白,祈求在那樣的地方裏面是沒用的,只有豁出命,才能活的像個人。
他現在出來了,終于像個人了,他難道真的要變成和當初那些旁觀者一樣的人嗎?
“求求你們,我同意的,我同意,只要放了外面那個人,我爸爸那裏,你們要我說什麽都行,真的——啊!”
“把她嘴塞上,”其中一個肌肉男吼道,“這臭娘們忒能叽歪,老三出去把那個凱子先扔坑裏!”
這是幾個人商量出來的,石姣姣被塞着嘴,隔着門縫歇斯底裏的嗚嗚出聲——不!不要!
“他真的解開繩子嗎?”屋子裏兩個人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道,極小聲的問石姣姣,“他會不會殺了我們……”
石姣姣嘴裏的東西拿出來,聲音壓得極低,“那繩子但凡懂點的都能解開,放心吧,”卓溫書以前玩過攀岩,還教過原身。
石姣姣說,“他不會殺人,他有媽媽要照顧,別廢話了,頂多挨揍,比你們錄像帶洩露,被搞的死無全屍好多了,忍着,演的像一些,好處大大的有!”
兩個人鼓足了勇氣,伴随着石姣姣悶叫的背景音,十分“殺人狂”的出了門,走到卓溫書的面前,冷笑道,“小子,算你命不好,誰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攆上來呢。”
說着兩人架起卓溫書,故意沒查看他的繩子,拖着人朝外走,走到門口重頭戲終于來了。
石姣姣頭破血流的從門口沖出來,瘋了似的朝着卓溫書的方向跑過來。
當然這次的血是假的,是雞血,要真的話,腦子磕成這樣,她早就狗帶了,只是為了增加沖擊力。
她的小裙子是她自己撕的,快成爛布條了,身後一個男人提着腰帶攆出來,指揮着身邊的一個人,“抓住她!”
石姣姣炮彈一樣撞向抓着卓溫書的一個男人,使上了“窮途末路”爆發出的力氣,竟然把男人撞的一個趔趄,松開手要來打石姣姣。
石姣姣臉上雞血和眼淚糊了滿臉,看上去簡直要死了似的。
她對着卓溫書嘶聲喊,因為被堵着嘴,這聲音聽的尤其凄厲,但還是能夠分辨出——跑!
卓溫書本想冷眼看着這一切,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胳膊肘子把旁邊的男人怼的彎腰直不起來,又在他的小腿骨上蹬了一腳,那個男人就哀嚎着抱着腿在地上打滾。
卓溫書則是手裏抓着繩子,勒住了要去打石姣姣男人的脖子,雙手用力一絞,渾身肌肉的壯漢很快翻白眼。
卓溫書可不是他們這些繡花腿,他的套路都是在實戰裏面練出來的。
就在石姣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繩子勒住的男人已經被卓溫書一腳瞪向不遠處沖過來的兩個男人,而石姣姣被卓溫書飛快的扯出了門。
石姣姣因為被甩的太用力,石姣姣一出門,就慣性摔在地上,她的手被捆着,折騰了這麽久,就她傷的最重,一時半會沒能爬起來。
卓溫書跑了兩步,四周都是荒涼的山野,樹木參差不齊黑影随風搖曳,分不清方向。
卓溫書要是此時此刻跑,鑽進樹林一個人,他還是個沒什麽用順帶綁的,沒人能攆上他,沒人會找他。
眼見着他越過自己,石姣姣以為這是要功虧一篑了,心裏頓時一涼。
然而就在身後的門開了,“歹徒”們就要破門而出之際——陡然間她腰上攬上一雙強壯的手臂,她整個人一輕,直接被卓溫書扛起來了。
整個人倒挂,血液湧上腦子和臉,石姣姣心裏只有一句哀嚎——媽的!成了!
石姣姣被扛着,兩人在黑暗中毫無方向的奔跑,山風呼呼的掠過耳邊,陰的不見一顆星月的天空驟然劃過電閃,悶雷陣陣。
石姣姣一邊心裏誇贊自己真他媽的明智,得虧當初給卓溫書的初始設定是一朵清純的小白花。
一邊感嘆他體格子是真雞兒的好,扛着她還能健步如飛。
身後幾個人吵吵嚷嚷的已經攆上來了,計劃進行到了這一步,今天這一錘,就差最後一落!
石姣姣聽着身後的聲音,把嘴裏曬着的毛巾頂着出,慌忙道,“溫書,你快放下我跑吧,他們手裏有槍!”
這時候說放下,比說抱緊我還好使,畢竟卓溫書既然上了這個連環套,就說明他千裏冰封下的不是寒潭,是他媽的岩漿,這是個真真正正的好人!
經歷了陰暗的五年,歸來後他雖然再也不會羞澀的笑,卻依舊是她最初設定的那個善良少年!
卓溫書本來琢磨着,就算是一對四,他也不怕,那幾個人看上去像是臨時雇的,沒什麽殺傷力的樣子。
但是石姣姣這麽一說,卓溫書立刻不敢掉以輕心了,扛着她腳步飛快,躲着那幾個人的聲音,朝着樹叢深處跑。
幾個人咋呼的聲音很大,卻始終沒有攆上來,這也是他們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把她和卓溫書攆到所謂天坑的附近,實際上是他們提前找人挖好的,為了方便,東南西北都挖了,挖了好幾個。
到時候石姣姣再來一個不慎拉着卓溫書掉下去,為了躲避幾個人的,肯定窩在坑裏不動,山野大坑裏面共渡一晚,還不憋出點什麽共患難的大坑效應?那除非卓溫書是個機器人。
悶雷滾滾,裹挾着身後不依不饒的追趕聲,山風吹動樹葉嘩啦啦,石姣姣感覺距離應該是差不多了,正想要求下去自己跑,好不慎掉坑,結果卓溫書腳下拌了蒿草,一踉跄,兩人叽裏咕嚕的就順着坑邊上滾進去了。
這大坑都是雇挖掘機挖的,二十塊錢一鏟子,還找人僞造成天然,邊上移植了山中野草,野草生命力頑強,噴上水兩天就紮了根,簡直天衣無縫。
石姣姣順着大坑滾下去,滾了一身沙子,趴在坑地上,還讓卓溫書砸了一下,半晌沒緩過來氣兒,但是等她仰面朝天翻過來,一大顆雨點子打在臉上,她只想仰天長嘯,嚎一句——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