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我在等你
“故事你都知道了,該沒有什麽破綻可以出了。”她想起什麽,拉開梳妝臺一側放閑雜物品的抽屜,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一顆扭扣:“将這個拿給他看,不到萬不得已,其他什麽都不用說,言多必失的道理你該懂。”
林君夢狐疑:“這是?”
林君含苦澀的抿了下唇角:“他襯衣上的。”被她慌亂時扯了下來,攥在掌心中并不知道,即便到了早上也沒有發現。直到冷靜下來,覺出掌心火辣的疼意,袒開掌心來看,才發現這顆紐扣,已經被深深嵌進掌心裏。
她覺得累了,不肯再多說一句。即便是為了成全她,做到這一步她已經覺得仁至義盡。
“君夢,四姐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她站起身:“可是,你要知道,一切算計得來的東西,很難不付出代價。”
林君夢驀然抱住她,眼淚靜靜的流。這時的她鬼迷心竅,哪裏聽得進她這些忠言逆耳的話。覺得只要能跟付江沅在一起,她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四姐,謝謝你。”
林君含拆開她的手臂,沉沉道:“出去吧,我想睡了。”
裹在被子裏的身體出了一層的汗,這個時節的夜晚不該這樣悶熱,便想拂開被子,一伸手才發現哪裏是被子,那手竟抵在一個古銅色的胸膛上,貼着她的身體線條,連肌膚紋理仿佛都契合了,難怪會這樣熱。
身下那種痛麻的感覺又來了,像觸角一般一點點延伸進她的四肢百駭。林君含痛苦的哼出聲,他便低下頭啃噬,那嘴頓時演變成血盆大口,像要把她吃進腹中。她驚叫着坐起身,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王思敬和幾名近侍一股腦湧上來,敲她的房門:“四小姐,四小姐,您怎麽了?”
林君含脊背生了汗,知道自己是做噩夢了。側首看出去,天際灰蒙蒙的一片,天就要亮了。
只說:“我沒事,你們下去吧。”
王思敬擺手将人退下去。門板外道:“四小姐,天色還早,再休息一會兒吧。”
林君含沒有說話,将頭埋進膝蓋裏。從小到大她很少軟弱,再多的苦也可自行吞咽。痛也不說痛,哪怕只是裝在心裏默默承受。林君夢說過:“四姐,你這樣總有一天會垮掉的。”她無所畏懼,就算不垮掉,人總有那麽一天也會死掉。生死往複,就是這樣一個苦痛相加,輾轉不息的過程。
張孝全一早起來巡視的時候,就看到付江沅卧室的門板開着。他推門進去,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抽煙。精明的發現他不是起得早,看樣子昨晚壓根就沒有睡。
“三少,你一整夜都坐在這裏,是有什麽心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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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夜回來就不早了,回來的路上張孝全便發現他情緒不高的樣子。到了薔薇苑也沒說什麽話就回房間休息了,卻原來還是在這裏坐了一夜。
付江沅掐滅手裏的煙,說到底他只是心神恍惚。為此深感不安與驚懼。低低道:“你說兩個容貌完全相同的人會不會極易混淆?”
張孝全随口答:“若是容貌完全相同,自是容易混淆的。”
付江沅喉結動了動:“會不會認錯了?”他狹長眼眸淡淡眯起來,眼底的紅血絲總覺得發慎。昨夜林君夢傷到了手,她像是極怕疼。而他記憶中的女人卻是隐忍的,他記得她霧氣蒙蒙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只倔強的不肯掉下淚來。他擡頭看向張孝全,唇齒動了動卻未發出聲音。
張孝全更是吃驚:“三少懷疑四前年的那個女子是四小姐而非五小姐?”
付江沅神色怔忡,他不确定。他最早讓人調查過,四年前的那個時候林君夢将從國外回來,又是個愛玩愛鬧的性子,膽大包天,什麽事情都敢做。倒是林君含,那時已在軍中任職,哪有機會像那樣胡鬧?
就連張孝全也說:“六少,五小姐古靈精怪,對任何事情充滿好奇。四小姐行事卻極有章法,而且據屬下調查,那時她才入綏軍不久,林老督軍一定會對她嚴加管束。”
而且付江沅不是沒有同林君夢提及此事,她也并未否認,那還有什麽可質疑的?
付江沅心中惶然,只覺得哪裏出了差子,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中異常煩燥,站起身道:“去督軍府。”
林君含每日披星戴月,往往在家眷沒有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出門了。
汽車一開出,忽然停了下來。
林君含靠在椅背上:“怎麽了?”
王思敬轉身道:“四小姐,是付三少的車子。”
林君含驀然擡眸,手指暗暗收緊。吸一口氣:“他怎麽會在這裏?”透過車窗看出去,付江沅已經從車上走下來。沉沉霧霭中那一身的風流倜傥,看得林君含卻一陣心驚。
王思敬提醒她:“四小姐,要不要下去跟付三少打聲招呼。”
自然是要的,這不僅是督軍府的乘龍快婿,還是綏軍的大恩人。她既已決定幫林君夢保守秘密,既往不咎,斷不會在她這裏露出馬腳。
打開車門下來,沒有戴軍帽,晨風微微拂動俏麗的短發。而她似睡得不好,懶洋洋的眯着眼。鈎起的唇角在付江沅看來,總覺得是有點兒假。不過這個女人何時真過?
“付三少是要到府上找我五妹麽?為何在這裏停下?”
付江沅狹長眼眸眯起來,淡淡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