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和平時一樣，孫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陳雪麗可能上廁所去了，只她一人。劉英英和張月娥，張海峰又開始發羊癫瘋。現在內容又豐富了些，邊上又多了幾個男生，見他們三人分散開，就起着哄把人往裏推，主要角色好象更興奮了：“幹嘛啊？”

啊字有四拍，聽的孫眉在這種天氣還豎寒毛，她都想可憐自己，腦油挖的還不夠傷神嗎？

孫眉有點厭惡的擡了擡眼，看書：真是吵死了。

孫眉有感覺，好象有人磨到她的前座，前座沒人，可是，這人孫眉看着眼生，反正不是她前座的。那人坐在前座，先是沒動，後不知是身上長蟲了還是，扭啊扭的，不知道在扭什麽？

孫眉看書的時候喜歡靜，有聲響，會心煩燥，有時還會看不進，這時，她就想罵人，可是，她多不會真的罵人，會拿眼瞪人，多招來別人的不爽，正是兩相兩看厭。

前面坐的人扭着，不時回頭，孫眉看着這麽別扭的人，不由擡頭，正好對上了眼，孫眉心裏一驚：怎以看着有點眼熟？孫眉低頭看書，她沒有真的看書，她的腦子快速動轉着，搜索着，這個人是她同班同學不用說，但是，她怎麽覺得這麽眼熟呢？

很快上課了，前面的人跑了，陳雪麗早己回來了。

又是一節下課時，孫眉收拾起課本，拿出下節的課本，正權衡着，是做這節課的課堂作業本好呢還是。。。

“海軍，你怎麽不去了？妹呢？”接着是嘻嘻的笑聲，有人低吼：“少胡說，亂說什麽啊？”

“哎，哎，敢作敢當啊。去啊，要不要我們為你鼓下掌。來來來，大家都來拍手？”是拍手聲。

“去去去。”

這對話很怪異，孫眉也聽到了，她扭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一個人的眼睛，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來了，可是，別看她不動聲色，她其實是己經看在眼裏了，和她對眼的是上節課坐到她前座的那個人。

“海軍，過去啊，看你呢？”

當然，孫眉也看到，教室裏沒參于的同學，也正看着這出好戲。孫眉又扭頭看了眼，她是想确定這人到底長怎樣，好讓自己快點回想起這人，是誰，在哪老見到，或者？

孫眉又皺起眉，扶着額，手指彈着太陽穴：哪見過呢，分明很眼熟悉嘛？

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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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放學後，孫眉難得和王可元一起去食堂拿飯盒，倆人叽叽喳喳的：

“啊呀，我和高三的住一個宿舍一點也不好？”

孫眉怪道：“怎麽不好了，你有不懂的，還可免費問她們，這樣也不好？”

王可元摟着孫眉：“人家哪有時間，很緊張的好不好，明年就要高考了，恨不得吃了飯就看書，不用睡覺才好呢？你不知道，熄燈後，她們還會偷偷的看書，一簇一簇的燈光，照的我，都睡不好，你看看我，天天瞌睡的很，怎麽辦，我找管理宿舍的老師，想換個宿舍，老師說，沒空的床位，怎麽辦啊，孫眉，煩死了，本來我成績就不好，這樣子，睡不好，上課沒精神，這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那會被老師罵一頓的好不好？”

孫眉看了眼王可元：“開學的時候，你來的很遲？為什麽不早點來？”

“我怎麽知道床位也得搶，是不是你以為我很想住混合宿舍？”

孫眉點頭：“我是有這麽想過。”

王可元鼓着臉：“我有毛病嗎？她們都比我大，什麽都懂，你覺得我喜歡自己象個傻瓜一樣嗎？”

孫眉笑了：“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說了。我們走路，走路。”孫眉發現，她會情緒波動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他，如河裏的魚，很少會浮上岸。可是和王可元說話，很容易激動，這不，倆人明明在路邊走的好好的，這會兒，只差逆向走了。“我們回歸正位吧？”

王可元拉着孫眉：“知道了。我和你說，你們宿舍誰不住校了，你告訴我一聲，我搬你們那去？”

孫眉肯定的說：“不可能的，好不容易能進湛水，誰會走？”

“天有不測風雲，不好說，不好說。”

此時，食堂到了。吃飯時候，拿飯盒的人很多，有的帶回宿舍吃，有的則是帶菜過來食堂吃。

因為是蒸飯，用的都是自己的飯盒，這不，按每班放鐵框裏，再各班的鐵框有固定放的地方，這樣子，找尋就方便多了。

孫眉她們走到自己班放鐵框的地方，因為來的正當時，飯盒還有很多

孫眉找自己的飯盒，她的飯盒她特意做了标識，為的就是好找，一眼就能看到。這不，她己經看到自己的那只飯盒了，正準備伸手去拿，王可元卻翻着，唠叨着：“我的呢，飯盒飯盒你快快出來吧？”

一只手從孫眉一邊斜伸過來，在孫眉面前撈起一只飯盒，這個動作，正好把孫眉的動作擋住，她的手懸空着，她必需得先讓那手拿到飯盒，她才能拿飯盒。

孫眉明明記得她和王可元到的時候，沒看到有班上的人，這只手哪來的？側臉看手的主人，是陳海軍。

王可元：“哎哎，快點快點啦，擋我的道啦？”

一個大男生，小着聲說：“我很快就好。”

王可元笑出聲：“咦，你什麽時候這麽溫柔？”

孫眉分明看到，陳海軍的臉好象紅了。陳海軍很快拿了飯盒走了。

王可元拿出自己的飯盒：“這人，。。。”

好象有了這次記憶後，孫眉在後來，去食堂拿飯盒的時候，總是會碰到陳海軍，有時，他一個人，有時，和幾個他們班上的同學，孫眉覺得很是納悶，這樣子陳海軍是不經意，還是特意，讓孫眉想不明白的是，怎麽會這麽碰巧，必會看她一眼呢？

而，有時，和他同來的男同學會暗促促的低笑。

孫眉小時候曾是個自信狂，後來一年級的時候，在傳花擊鼓讓她的自尊心大為受傷後，她的自信心大打折扣，再後來五年級的時候去外婆家被外婆的同宗家的媳婦說了幾句，她的自信心又被折扣了，自此，她的自信心己沒一般人的水平，要不是她的性子從來就是橫的，她可以自己對自己說，她沒那個勇氣，面對越來越沉重的學習。

所以，對于陳海軍這人，她沒往深裏想，她最多想到的一點是，男生的惡作劇，好歹她也是班上成績可行的女生，長的也不是很難看，被人惡作一番好象也正常。

真正讓孫眉頭痛的是，她現在有點怯回家。

孫偉進機械廠後，國營單位嘛，周日是休息日。本來，周日孫偉是人影都看不到的，小夥子嘛，哪會在家呆的住，可是，現在是，孫眉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孫偉，還有他的那些狗肉，大頭，包菜他們。

在家在家好了，現在不是小時候，三兄妹又不是一個房間，孫眉嫌煩大可把門一關，看自己的書。可是，也不知怎麽搞的，孫眉不可能一天到晚呆房間裏，總得出來，孫眉走出房間，想在院子裏放會兒風。

“孫眉，回家了？”大頭孫陳笑咪咪的從屋裏走出來。

幾年不見，什麽時候，大頭他們這麽待見她了，想她小的那會兒，他們四個，個個嫌她煩，嫌她吵，恨不得她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能憑空消失最好。現在，抽什麽瘋，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孫眉翻了個白眼。

不用說，大頭後面，徐建華，包菜跟着走了出來，最後面是孫偉，那家夥，臉陰晴不定的，怎麽說呢，好象，孫眉怎麽看孫偉是一次比一次臉色不好。

“孫眉，學習怎麽樣啊？”

孫眉的成績，早在幾年前就美名遠揚了。

孫偉好象忍不住了：“你們真啰嗦，走啦，別少我妹了，她要看書。”

“說說話，問個好有什麽？”大頭坐在孫眉旁邊，孫眉坐在石條上，其他兩個，分坐附近：“就是，我們現在是大人了，哪會再欺負孫眉，孫眉，你說是不是？”

大頭他們，老早就不讀書了，他們連初中都沒讀完，說來，他們在社會上混了己經有不少年頭了。孫眉曾在飯桌上聽管綠茶和孫愛國說起過，村子裏，誰家的誰，怎麽怎麽，誰家的誰誰，又怎麽啦之類的話，她雖不出門，消息也不算不靈通，說來，她還是有消息來的渠道。

孫眉一改剛才的不理人：“大頭，你們現在在哪上班？”

“就在鎮上的私人老板那，哦，包菜自己開拖拉機？”

“多少一個月？”

“一百多？”

“可以嘛？”孫眉知道，孫偉的國營廠，孫偉進去剛學徒的時候，才三十塊一月，現在，也不過一百多，國營的呢？

“還行吧？你好啦，以後考進大學，可不是我們能比的上的。”

孫眉笑笑：“早着呢？”

“誰不知道你讀書厲害？”

“呵呵呵。”

孫偉的口氣不太好：“好了沒有，走了？”

大頭臉上一僵：“嗯，走了走了，孫眉，下次見面再聊。”

孫眉大方的說：“好啊。你們和我哥一樣，都是我的哥。”

包菜呆了一下臉：“走啦走啦。”

孫偉在走出院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孫眉。孫眉了然。

孫眉就是覺得莫名其妙，這都什麽和什麽啊，她怎麽知道會這樣子的，“呵呵呵。”她在內心笑了笑。桃花朵朵開啊桃花朵朵開，還開在歪脖子樹上。這是孫眉這種情況好幾次後得出的，想她一根筋的人都有知覺了，其他人？

又一次這種情況。吃飯的時候，管綠茶小聲的對孫愛國說，搞的好象兩地下黨，以為孫眉聽不懂：“你看是不是，象不象？”

“可能？”

“那怎麽辦？”

“裝不知道好了，才多大？”

“這樣子能行嗎？社會上好多年了呢？”

“根都是老實的？”

“你每次都這樣評論人，你看走眼的少嗎？”

“要不？”看一眼孫偉：“不要再讓來。”

“難為情的。”

“那你要等事情真的發生了，啊？”

“那那。。。”

“你皮薄，我來。”

半響，“也好。”

孫眉心裏明白着，其實是大家心裏都明白的很，不過是都沒戳破。只不過後來，孫眉回家很少走出房間，孫偉盡量不帶大頭他們來家裏，管綠茶盡量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