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孫眉走上屋檐，右折，離門口還有三四步距離的時候，韓佳英尖銳的女音傳入她的耳朵：“哈，這次要是她再掉，我都不知道她怎麽個法了。去年，躲被窩看書，現在，大熱天的，還能看？不是我說她啊，拼命一樣，人家在邊上多說幾句話，好象要她老命，擺臉色，黑個臉，象是我們欠她什麽一樣。用的着這樣嗎，喘口氣會死嗎，哎問題是，這麽拼命又怎麽樣，還不是掉了？”
孫晴：“少說幾句。這麽難聽，大家都是同學。”
“我是氣不過才說的，大家都同學，她也得有個同學樣。”
劉桂芹，“我早想說了，每次輪到她值日，我都吃不下飯，可不吃，會餓的。”
“就是。人家陳玉比她好多了，有這樣子嗎？”
肖凡凡：“哎哎，總是好的吧，算是我們宿舍裏的吧？”
韓佳英一聲哧笑：“我還班級榮譽呢？”
金以雲：“不要這樣子嘛，大家都是同學，孫眉也不過是想學習好一點，每個人的學習方法都是不同的，我們不能以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別人，人和人是不同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
“講的這麽哲理，我聽不懂。”
“哦，我也得吃快點，我要看書去，我還有沒看熟的。要是考差了，不定老羅把我的位子排到太平洋去？”
“啊凡凡，我們一起去。”
“可是，我就是看不慣怎麽辦？”
“自己辦了，誰是人人都得喜歡你。”
“就是，就是？”
“我還想人人都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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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吃完了，一起洗飯盒去？”
“桂芹。。。”
“以後再說，現在要考試了，你還磨蹭什麽呀，看，大家都快吃完了？”
要不是後面的話，孫眉真想沖進去，把話摔韓佳英臉上：什麽玩意兒，她不說她，她倒想爬她頭上拉屎了不是，她以為是她家啊，還有那個劉桂芹，真看不出來呢，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是，其他人沒怎麽說她，可是，她怎麽聽到耳朵裏就是感覺不好呢？
孫眉腦子裏亂成一片，又想着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肖凡凡：“洗飯盒去了，快點啊？我都等好久了？怎麽這麽磨蹭的人也有。”
含着東西的聲音：“最後一口。。。”
孫眉終是扭轉身，快步跑下臺階，往教學區跑去。
孫眉很是郁悶，本來要大考就是個郁悶事，現在，有人在後面嚼她舌根更讓她郁悶，孫眉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一陣一陣，抽抽抽的。
跑到教室，孫眉坐在位子上發呆：心煩是心煩，好在離大考的日子己不遠，好在她的書己經看的差不多了，要不。。。孫眉不敢想下去，要不真的。唉。孫眉的心情本來好好的，現在是霧妖繞。
這麽多年，孫眉能坐在名次的前面，心理素質那肯定是一流的，要不，她早就被別人的流言飛語擊中，灰飛煙滅了，誰說校園裏是純潔無瑕的？。
孫眉發了會呆，看了看教室裏的人越來越多了，就暫時放下心裏的怨恨，接着看書。
不管孫眉怎麽想，怎麽做，這事，好象沒發生過一樣，随着暑假的開始，銷聲匿跡了似的。
好在孫偉讀過高中，書都在，暑假閑轄時候，孫眉會翻出來看看。這個暑假孫眉和小時候差不了多少，做做家務，看看書，只是少了玩。等到臺風再次來臨的時候，好象，開學也在聲聲催人了。
本來，孫眉以為，再怎麽也得等到八月過半吧，開學的事才會提上日程來。可是，孫麗早己按捺不住了。
一大早，孫麗從床上跳起來，也不知道她昨晚上是怎麽想的，現在正大喊：“不行不行，不行，急死了我。”
孫眉正睡靥朦胧，眯着眼，睜一下：“你發什麽神經啊？火燒你屁股了？”
現在不過八月才開始。因為孫偉己經在上班，以往孫眉最不耐的農忙早在二天前就告完結，孫偉喊了廠裏一大幫同事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天時間就搞定了，剩下的了尾，孫愛國慢慢做，管綠茶搭把手，反正不急，再一個曬谷的事，反正太陽好，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
孫麗嘴裏喊着，人坐在床上，不動：“我昨晚想啊，初三了，你說，你那會兒不是老早就把書看了個遍不是？我，還沒看完呢？”
孫眉閉着眼，半睡半醒之間：“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會來不及？”
“還有一個月啊？”孫麗咕哝一句：“你沒騙我吧，我以為，馬上九月一日了？”
孫眉把枕頭扔過去：“你是做夢了吧？”
孫麗心裏一輕松，身子往後一翻：“啊，可能是做夢了。”
“神經？”
沒人理她。
孫眉睜開眼皮看過去，孫麗一動不動的仰天睡着。
孫眉跳下床，走到孫麗床前，捏住孫麗的鼻子：“要死，把我吵醒，自己又睡着了。”
被氣憋的，眼開眼，扭頭，雙手亂抓：“怪我啊，都是夢害的。好啦，讓我再睡會。”
被吵醒後孫眉知道自己肯定是睡不着的，她心裏相當惱火，她才不管孫麗怎麽推怯：“不管，我睡不着，你也別想。”
孫麗一個側翻，腳蹬上來，想蹬開孫眉，孫眉一個前抛，上床，壓孫麗身上：“和我鬥，你還嫩着？”說着，雙手伸向腋下：“你再動動試試？”
孫麗哈哈哈，又腳亂踮：“停下停下，我不行了，癢死我了，救命啊，救命啦？”
孫眉到底比孫麗大二歲，這麽壓着，孫麗動不了，只能伸出的腳，手亂動着。孫眉：“還有沒有下次了？”
“沒有，沒有。”
“還胡說八道？”
“不說不說了。”
孫眉滿意的點頭，拉着孫麗褲子的皮筋。
孫麗驚恐的喊道：“你又想做什麽，我都說我錯了。”
“啪。”皮筋彈到肉的聲音。
“孫眉你個王八蛋。”最後一個字被孫麗捂在嘴裏，她眼睛睜的大大的，她的瞌睡一下子醒了。
孫眉威脅：“你再說一下試試？”
孫麗還捂着嘴：“我不說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孫眉這才滿意的起身，回自己的床上，睜眼，仰天，瞪帳頂。“你說，暑假都過去一半了？”
有所無力的：“嗯。”
“有種太快了的感覺。”
“嗯。”
“你只會嗯嗎？不能說點別的嗎？”
“說什麽，難道這不都是事實嗎？”
“是事實，你不要總是，我說****，你嗯嗯的，你也說說啊？”
孫麗翻了個白眼：“我都煩死了，你沒看見嗎，要不，你以為我做夢都會夢到上學的事？”
“很正常啊？我也差不多，老是夢到不是考試就是上課，要不就是和同學誰誰在一起。”
孫麗悲催的喊：“我也是？”
“我看啊，除非我們不讀書，否則，這種夢是不會斷的。”
“可能吧。我初三了，孫眉，你說說，你當初是怎麽過來的。”
孫眉不聽孫麗提讀書的事還好，一提，她的煩惱接蹤而來：“還不是書山書海過來的。每天看書看書再看書，試卷爹來試卷娘。你以為初三是最煩的事，等到了高中，那才叫？”
孫麗翻身，抱着枕頭：“是不是上大學，就輕松了，可以什麽起床就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候學習就什麽時候學習，吃國家，用國家？”
孫眉皺了下眉：“你是在說夢話吧？哪有這種好事，這麽随性，你以為考進的都是天才少年？那書都是自己編的？照我的想法，你想順利畢業不得好好學習，你吊而郎當，後果自負吧？”
“好期等哦？”孫麗眼中無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切，我都沒影的事，你**哈哈，我看你是真的夢沒醒。”
“唉，就要初三了。我很怕啊，怕進不了湛水？”
“那你卯足勁的看書，還會進不了？”
“就怕萬一啊？看你進了，到時我不進，你說我會甘嗎？”
“其實，你以為進了湛水就很好？”
“不好嗎？”
孫眉繼續瞪着帳頂：“我不還煩着，我的分數，在那不過一般，你知道能進湛水的都是初中時候成績最好的那幫人。”
孫麗贊同：“嗯，肯定的。”
“你說競争有多激烈。”
“嗯 ，肯定的。”
“激烈，關系會不會緊張？”
“肯定的。”
“那就好了。”孫眉深深的嘆了口氣，還沒開學，孫眉的頭痛病快來了，這幾天，她開始煩燥起來，她不是沒想過開學後的事，當時，放假了，她卷了鋪蓋走人，以為把什麽事都抛開了，以為再回去的時候，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好想不想，這幾天她沒事的時候一想，越想越不對，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很記仇的人，要是有介蒂的去，說不定會吵架的。
“怎麽啦？”
孫眉沒頭沒腦一句：“有時候，我真的不想讀書。”
孫麗吓的坐起身：“什麽？為什麽？你不是讀的好好的嗎，你不是說這次考試名次又提高了，你還有什麽過不去的事？”
孫眉一手蒙着眼睛：“關系啊，同宿舍的人，怎麽說呢，很煩的。這麽說吧，你在班上難道沒有特別讨厭的人嗎？”
孫麗眼珠一轉：“有啊，怎會沒呢？不過，就算讨厭，還不得相處着，我爸又不是大領導，可以随心所欲不是？”
“就說，你還只白天呆一起，我可是二十四小時在一起，你說要是讨厭一個人，這怎麽過？”
“也是。那你沒想過換宿舍？”
“有用？”
“也許有用吧？”
“我看也不一定。又要重新開始？”
“也是。喂，你可不能有不想讀書的念頭，人家是考不進煩死，你倒好，為這不想讀書，犯得着嗎？”
“你不曉得，我只要想到又得面對某些人，我就想不好？”
“人家也不見得個個都要好的嘛？”
“可是，我就是看着別人挺好的？”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不小。”
孫麗想不到，她為馬上到來的初三煩惱，本來想着，過來的也許可以給她個安慰，哪想，會是這個結果，她更頭痛了。“反正我和你說，你千萬別想不開，動不想讀書的念頭，要是讓爸爸媽媽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孫眉深有感觸：“是的，我也不想這樣。真的，有時候一點信心也沒有。”
“進了湛水，你還沒信心，誰給你的刺激這麽大？”
“不都說了嗎？哦對了，雅歌己經退學了？”
孫麗歪着頭：“她為什麽不讀了？”
“說沒用。”
“她想幹嘛？”
“說去上海工作。她只這麽說，後來沒再給我來信，也不知道她到底還在不在讀書，我也不好回信到她學校去，萬一她不在了呢？”
“啊？”
姐妹兩個讨論來，讨論去，終是無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