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小學的時候，學校組織看電影，那時，鎮上的電影院還在工作，他們是在鎮上的電影院看的。後來，大概在她初三樣子的時候吧，鎮上的電影院己不再有人光顧。不過，那時學校己經不怎麽組織看電影。

很長時間不再看電影，在孫眉初三第一學期末的時候，學校突發又組織去電影院，說是看皇帝的新裝。課文書上有，學校這麽組織的原因是想讓學生們深刻體味一下電影的觀後感。只不過，那次是去市裏的電影院看的。

再後來，孫眉就再沒去過湛水的電影院。

記憶中的電影院還是那個樣子，既透露着陌生，又有着絲絲熟悉的氣味。多的是老舊，不大的院落，落葉的斑黃，無不在訴說着：你們怎麽不來看我。

看了場次，孫眉和孫麗沒研究出究竟看哪場比較好，時間的指針指向八點，而電影的場次表明着，七點一檔，九點一檔，十一點檔的再就是午夜場的。各場次電影是不同的，如果照時間上看，她們應該看九點檔，可是，電影不好看，看名字就不好看，十一點檔的還行，是香港片，不過是老片，午夜檔的不用考慮。所以選不好。

三人踟蹰着，真的是選不好啊。

有人在院子的邊上吶喊，看錄像，看錄像，好看的錄像，最新港産片吶，大家快來看。

孫麗心中一動，對孫眉說：“我們看錄像去。”在她看來，看哪種都行，為主是要好看。

孫眉不這麽認為，看電影，那種感覺好啊，視覺效果好不說，聽聲音也是種享受，難得來看電影，卻不看電影，不行，不行。

傅博贍從踏入市區後，早沒了發言權，二吃一，他覺得自己還是識相點為好，面前這兩女的，他還不了解，再說了，是他自己說要帶她們來逛夜市，他的面子有多大，他心裏有數。

姐妹倆個嘀咕商量不好，一個說這好，一個說不好。

好在時間是不等人的，眼看着不再選擇一個的話只能回家的結果下，孫眉讓步，孫麗有理啊：“我幾年才看一場，你不讓我，你還是我的姐嗎？”

孫眉大人有大量：“行，聽你的，你老先請。”

目标己定，傅博贍快動作的在前面帶路，那放錄像的就在電影院的樓上，聽一起進來看錄像的人說，現在看電影的人不多，一場電影，沒多少人看，近千的場子稀稀落落的坐不了幾個人，能不能掙回電費也是個問題，所以，電影院會把樓上承包出去。

學校的錄像廳，孫眉經常光顧，和眼前的一比，一個是天一個是地。那價錢當然也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放映廳有好幾個，孫眉她們随便進了一個門。場子不大，大概能容下五六十人，座位有單人的，雙人的，三人的和四人的。這倒很是體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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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麗一馬當先，搶了個三人的，他們不是三人嗎？

孫眉看着孫麗落座，正想對傅博贍說，那，看到了沒。她正想扭身，一個大毛物被塞進她懷裏，孫眉下意識的問：“你抱着不是好好的嗎？”

傅博贍嘟哝一句：“叫你拿着就拿着，你不會吃虧的。”聽聽這口氣，老大不情願。

有人這德性，孫眉還是爽快的接過大狗狗，跑向孫麗。

孫麗因為沒來過錄像廳的原故，此時正忙碌的東看西看，一會兒看向左，一會兒看向右，指指點點，以為自己才三歲，也不知道要收斂。

孫眉把大狗狗砸孫麗頭上：“這麽大人，這樣子象話麽，注意點形象，大姑娘？”

孫麗嘟着嘴，把大狗狗抱懷裏：“看看有什麽？”

“哪天當你拉着你男朋友的手，有人盯着你們看，你作何感想？”

孫麗默然：“咦，傅白牙呢？”

孫眉沒好氣的說：“誰知道跑哪去了，好心沒好報，不管他，我們反正一票在手，看了再說。”

孫麗從大狗狗中伸頭到孫眉肩上：“那個，孫眉，傅白牙是不是看上你了？”

孫眉大吃一驚，她想跳起來，這話說的，什麽叫看上她，看上她對傅白牙來說，委屈他嗎，不對，孫眉驚覺到，他看上她，什麽意思？“你少胡說，傅白牙是誰？他會對我有意思，你在說笑話嗎？”

孫麗到底也是學理出身，她有理有據的分析給孫眉聽：“你說，你們是在學校相遇的，不過是小時候的玩伴，不對，你們連玩伴也稱不上，那時你們是仇人，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好，現在你們長大了，眼紅不去說它，照以前的相處模式，怎麽的你們也得再好看不到對方才是正經。”

孫眉打斷孫麗的話：“對啊，你說這全對，我是躲着他，不想看到他。”

孫麗拍拍孫眉的肩，叫她稍安勿燥：“我相信你。可問題是，有人不是這樣子。你是為了高雅歌的工作，去求他，他能幫你，也就算了。是不是這樣，自從他幫了你這個忙後，好象對你有點不同了？比如大過年的來找你，這麽好心的說陪我們來夜市玩？”

孫眉有點認同孫麗的話，一夢雖沒驚醒孫眉，但，怎麽就覺得孫麗說的很對，她搖頭，覺得不可能：“啊呀，想這些有的沒的幹嘛，有的玩，有的吃就行了，要求不要太高，人家對你好，你收着就行了，這種行為，你可以想成，大家從小認識，偶爾為人民服務一次，就當他發神經不就得了。”

孫麗擺弄着大狗狗：“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什麽意思？”

“怕你被傅博贍吃了呀？”

“切，他吃得了我麽，不會被咽死麽？”

孫眉嘴裏說一套，心裏卻漪漣陣陣，鏡頭回放，好象是有那麽回事，特別是當鏡頭放到剛才吃紅薯時，那家夥莫名其妙的幫她擦嘴角，孫眉不由打了個寒顫：這象什麽話，他他。孫眉的思想，己經從平原想到高原，再到珠穆朗瑪峰，再回到平原，她覺得，她應留點心，以防萬一，她才不想和那個誰，搭上關系，好不好。

哪想，孫眉心裏主意己定，孫麗還沒罷休：“孫眉，傅白牙也不錯嘛，有錢人，雖說人是焉壞點，我想，對自己的親人總不會很差勁的吧。還有我聽媽媽唠叨，說，你都上大學了，可以找對象了，哪天大學畢業，省得她張羅給你相親。”

大學畢業的，找對象講究個門當戶對，他們不可能找農村口的，要不，努力讀書為哪般，當然，也有找農村人的，那還不是因為相親老無果。

孫眉覺得，今天孫麗的話對她的刺激太大了點，好好的出來玩一趟，才說了三句話，怎麽一下扯到她的終身大事上，難道她會是個中困難戶不成。孫眉覺得她應該抗議一下，要不，她被人賣了不說，還幫人數錢呢。

她對孫麗說：“我媽是這樣說的？氣死我了，我不找，就是不找，不找。不行，等會回家我得對媽媽清楚了，我才大一，我又不準備當尼姑，她這也太那個了吧？”

孫麗哈哈笑：“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怕什麽，只是現在還沒想過這方面的事。”

“聽說，大學生處男女朋友的不少？”

“有啊，我們宿舍的全都有男朋友。”

“只你沒？”

孫眉又要跳起來：“沒有怎麽啦，我現在不想有。我還沒好好過過我的大學生活呢，我容易嗎，好不容易進了大學，我急巴巴的找什麽男朋友，一個人不夠快活啊？”

“可是別人都有？”

“誰說的，我只是說我們宿舍的都有。你不要東扯西扯，你好好的讀你的書吧，有的看，看場錄像，那麽多話，下次，不想和你出來玩，就沒正經的，這些事，是你現在想的嗎，小心被分了心，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說到此，孫眉心裏覺得不好：“你不會是喜歡上誰？還是有人給你寫情書了？”

說到了孫麗的痛，這下輪到孫麗跳起來：“哪有，沒有的事，我的眼睛只盯着書看的。”

孫眉不想就此事和孫麗說下去，只是說：“沒有再好，如果有，你還是不要理為好，現在這麽緊要的時候，考上大學是正事。”

“孫眉，你還沒說，高中那會，有沒有人喜歡你？”

孫眉匆忙說：“我又不是一無是處。不說了不說了？”

屏幕上開始放字幕，領銜主演。。。，主演。。。，友情演出。。。

“咦，傅博贍怎麽還不來？”

傅博贍拎着話梅，橄榄，可樂，雪碧。。。走進放映廳，放映廳的燈己經關閉，幽暗一片，他是憑着屏幕上的亮光，找孫眉她們。

孫麗扭頭看進口處，隐稀間看到傅博贍向她們走來：“來了來了，你看那個是吧？”

孫眉也扭頭看，象是象不是。

四周開始靜下來。

孫麗不甘心剛才的話就此打住，可是不甘心又如何，片子己開演。說她沒看過錄像也不全對，哪年，去姑姑家看過一次，只是那時她還小，有的只是模糊記憶。正前方高高放一臺大屏幕彩電，邊上是放錄像帶的架子，對面便是椅子，供看客們坐。

只不過，現在呈現在她們面前的和以前的大不相同，前方離牆二三米的天花板上吊了臺機子，而牆上放映出來的圖像全是那臺機子中了來的。

孫麗指着天花板問孫眉：“和以前的不同啊，是錄像嗎？”

孫眉現在也注意到這點，但是，她不知道。這時傅博贍在她旁邊坐下，孫眉乘勢問：“這叫什麽？是錄像嗎？”

傅博贍把吃的塞到孫眉懷裏：“投影機啊，和錄像差不多，只是先進多，放的是CD片。”

“哦。吃的？你買的？”孫眉不信的把袋子擎到眼前，對着光，她看的分明，小包小包的全是零食：“傅博贍？”

孫麗探頭：“吃的，拿來，我要吃？”

孫眉差點笑出眼淚，她瞪着傅博贍，這還是那個傅博贍嗎，那個，，，孫眉停止這個想法，這是她對他小時候的看法，現在，畢竟是十年後，她了解他什麽？她不過是認識他的皮囊。這麽一想，孫眉笑不下去，說了聲謝謝。

傅博贍會沒感覺到孫眉在笑話他，他剛想說，好心沒好報，但是孫眉沒了後文，卻對他說謝謝，這讓他摸不着頭腦，想問：“唉，這不象你孫某啊。”可是，人家卻認真看起投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