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 大學三年，孫眉不是沒人追，但她就是提不起交男朋友的興趣，管綠茶早在她就讀大學的時候對她說，學習之餘可以考慮終身大事。在傅博贍跑她家裏的時候，也笑話過她，給出過意見。可是，現在是三年後的孫眉，她還是那個她，不曾動容的她。

對于感情問題，孫眉有時想，是不是自己缺乏安全感，是不是打不開這個面子。還是，曾在圖書館查找相關資料，也沒覺得自己存在問題，可是，她覺得她就是愛不起來，動不起心。

她一直是這麽給自己理由，我還沒老到成老姑娘，這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大一的時候，大家鬧啊，吵啊的，這事她想不起，被提起，無所謂，大二，大三，平靜的生活，她不想想也不可能。

現在，傅博贍把問題扔給她，叫她選擇，孫眉由此看出，傅博贍不是二年前的他，二年前的他會打着玩伴的頭銜，強她做女朋友，半開玩笑，半當真。這麽說，如果今天她回絕，那傅博贍就會放手。

孫眉不知如何是好，想回絕，心告訴她不想要回絕，她實在矛盾。要不，試試，也許，哎，他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只怕談不出愛情來，親情倒可以談出個濃度來。

孫眉正思前考後，哪想傅博贍走到她面前，張開雙手：“來，好久不見，讓我感覺一下溫度，這樣子，不過份吧，我們也算得上多年的老朋友？”

孫眉知道傅博贍這是在逗她，她笑着說：“嗯。”

傅博贍緊緊的把孫眉抱在懷裏：“嗯，還是能讓人激動。”

孫眉笑罵：“去，老不正經。走啦，等我們到他們現在的地方，他們早爬到山上去了。”孫眉推開傅博贍，打了傅博贍一下，向前小跑。

傅博贍一僵，然後笑喊：“你答應了？”

孫眉扭頭笑了一下。傅博贍在心裏對自己說：管她，就當她同意了，要不然，他還能怎麽辦。

孫眉他們一前一後趕上大部隊的時候，大部隊正在溪上的橋腳邊。可能前段時間雨水充足吧，溪水潺潺。正映了那句話，小橋流水，差一個人家。

大家都在回憶，各自小時候記憶中的梁岙，孫瑩掙紮着要跑溪水裏去，李珂抱着她，被拱的站不穩，笑罵：“不聽話啦，下次不帶你出來，聽話，就站這裏，嗯，你看，水深着呢？”

其實溪水一點也不深，及膝。不過對一個四歲的小孩子來說，算得上深。

孫麗撇下衆人，蹲在溪水邊，潑水玩，這下，任李珂怎麽哄都不再管用，口齒不清的非吵着：“媽媽騙人，小姑能去，我也要去，媽媽騙人。。。”

高雅歌早看到孫眉他們在向他們靠近，打趣：“以為你們找不到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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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眉的老臉差點紅，傅博贍嘿嘿一笑，“哪能？是你們搶道，總得有人壓陣吧？”

孫麗坐在溪邊的石塊上，把鞋子脫了，伸腳入水，溪水冰，冷得她縮回腳都來不及，大叫：“這麽冰啊？”

大家都笑了起來，說她活該。

不過，馬上孫麗一臉恰意玩水還是引得有些人欲欲試試，比如孫眉，比如高雅歌，比如孫瑩，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等到四人都在水裏撩水玩，吵鬧才消停下來。

高雅歌除了那次野餐從沒來過梁岙，她拍着水問：“你們說，為什麽這裏會有一座水泥橋呢？”

這裏離的最近的是湛水中學，最近的村子是湛水中學過去點的那個孫眉當年去過的，王可元有親戚在的那個小村子，要不就是李孫村。山腳邊，遠離村落，出現橋，有人會覺得奇怪，正常。

李珂雖說比孫眉大一歲，她也不知道，她搖頭，孫瑩在玩水，她可一點也不敢大意，雖說水不深。

孫眉咳嗽一聲：“聽我說，我知道。”

孫眉小時候有一段時間迷戀上了墓碑上的姓氏，覺得先人們有的姓不多見，很值得她研究一番。一度，她和孫麗在墳墓前留戀忘返。她曾和孫麗跑到梁岙來研究，看不出花樣來，就山間的橋問孫愛國，在她想來，孫愛國的見識是家裏最廣的那個。孫愛國這麽答她：“你沒看到嗎，對山有座大墳，很早以前，有一個孝順的女兒，當她的雙親死的時候，她己不在家鄉，但是，她還是急匆匆的趕回來奔喪。她覺得有愧于雙親，于是她要為他們造墳以表最後的孝心。早些時候她雙親己選好墳地，這次，她在原址上重新建造。當時離現在有百把年，水泥還沒得到廣泛應用，她用水泥給她的雙親造了座堅固的墳，為方便施工，溪水上造了橋。看到沒，對山上有一個大墳包，全水泥澆灌，大拜臺。有吧？”

孫眉把孫愛國的話轉述給大家聽。

“哦？”大家聽了，都擡頭往對山看去，果然，很明顯，就在三分之一山上，正對着橋的方向，很是顯眼。“原來如此。”

孫眉講得興起：“再講一個搞笑的給你們聽？”

溪水裏玩的溪水裏玩，要不坐在山石上。

“說的是不算很早以前吧，有一天，一個村婦到梁岙砍柴，正當她砍的起勁的時候，突然一只兔子被她驚起，從她面前竄起，朝遠處逃跑，說進遲，那時快，她甩出手上的柴刀，兔子被她命中，她高興的不得了，連連驚嘆今天的運氣好，砍好柴她準備回家，哪想運氣之神再次光顧她，她發現，好幾年沒種的山地上長滿了蕃薯，她一不做二不休，心裏一邊忖着到底是野生長出來的還是有人種她家地上的，如果是前者，她大可挖回家，家裏正缺吃的呢？如果是別人種的，她這麽挖了是不好的，她得還給種的那人。正當她挖完蕃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河那邊有趕鴨子的經過，她喊住問，他知不知道這地裏的紅薯是誰種的。哪想趕鴨子連連說知道知道，走大運的村婦就把一籃子剛挖好的蕃薯給趕鴨子的說，麻煩他帶給種的那個人，謝謝啦。”

孫麗發表意見：“這個村婦夠傻的吧，明明沒人種，就算有人種，她挖了就背回家不就得了，不是說家裏缺吃的嗎？她這樣子，誰知道趕鴨子的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本來那天村婦的運氣夠好，能好好的吃一天，現在，我怎麽覺得她在搞笑話，說她傻一點也不過。”

李珂說：“也許那個趕鴨子的會幫她把蕃薯帶給真正種的人呢？”

高雅歌說：“要是我，我就拿回家，誰種誰自認倒黴吧？”

傅博博贍剛認為，對于這種事，其實也不用嚴究，她可以自己留一部分，再一部分讓帶走，那麽，怎麽也不會虧了，那個村婦還是有點傻。

傅博易倒不認為這樣做和那樣做有區別，左不過一籃子蕃薯，那種條件下，車水杯薪。只能當個笑話來聽。

這個故事是孫眉小時候奶奶講給她聽的，她一直對這個故事耿耿于懷，現在到了現場，她就有了一說以完結她多年郁悶的想法，可是，現在她說出來了，大家也發表了意見，怎麽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可是，也沒有正确答案，也是，要不，她會于懷那麽多年，就此放下吧。

孫眉想就此放下，可是，有人不幹，孫麗說：“孫眉，這個故事是奶奶講的吧，我也有印象，算不來笑話，人們都認為這個村婦很傻呢？那你怎麽看？”

孫眉這頭才要放下，孫麗還咬着她不放，她于是說：“我要是有看法，我糾結這麽多年幹什麽？”

高雅歌把水拍的啪啪響：“孫眉這不象你，你多麽爽快的一個人，什麽時候這麽迂腐不化，你傻了？”

孫眉道：“不能和你比啊，你是要私吞的那個人呀，黑心鬼？”

“你說我？”高雅歌哪肯罷休，把水啪的更大力，水花四濺，周圍的人都被禍及，都大叫起來。逃的逃，還手的還手。

大家鬧成一片。最開心的當數孫瑩：“媽媽，媽媽，水，水，好玩！”

李珂大喊：“啊呀，你們這些人，太過份了，我家瑩瑩啊？”急忙忙抱開，一個還死活不肯走，叫着：“玩，玩水，我還要。”

等到消停下來，大家都有點氣喘籲籲，癱坐在山石上，掩不住的笑。太陽照下來，剛剛好。

高雅歌有意無意的坐在孫眉旁邊，看着太陽下金光閃閃的孫眉，踢她一腳：“怎麽樣啊？”

她剛才可是看到了，李珂娘倆逃開，剩下的五人混戰，傅博贍幫孫眉，傅博易被孫麗拽着，和她三人形成三足鼎立，一場水戰，好在大家坐的遠多是隔空打水剽，要不，就剛才的激勵程度，不成落湯雞才怪。

“什麽怎麽樣啊？”

“傅博贍啊？”

孫眉老臉正經一紅，“什麽意思？”難道她被她們發現了？

“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

孫眉心裏腹腓：不用看，你就知道，那個領頭的禍害不是你嗎，不是你帶人過來的嗎？

孫眉想，反正她也是老臉了：“哦是嗎？”

高雅歌咬着孫眉的耳朵：“和好啦？”

“沒有。”

“我看剛才你們就很默锲，還說沒有。”

孫眉也不避晦高雅歌，她都參了一腳：“我們試試看？”

“切，試婚得了，還試試看？”高雅歌尖銳的說。

孫眉白了一眼高雅歌：“你倒挺前衛，你怎麽現在還是單着？”

“我倒不想，可是我看上的別人看不上我，別人看上我的我看不上，我能怎麽辦，只能涼拌。”

“去，就沒個正形的，你不能亂說，在事情沒正式之前，你知我知，聽到沒有？” 高雅歌擰了一把孫眉：“這樣子好嗎？傅博贍同意嗎？你忘了，他的那個準女朋友？”

孫眉扶頭：她怎麽把這薦給忘了，不行，趁今天沒落下圍幕前，她得把這事問問清楚，她可不想到時候她成了三啊，四啊，再後補什麽的，搞笑話了，那她可是比剛才講的那個傻村姑更傻。

高雅歌是孫眉肚裏的蛔蟲：“傅博贍，過來，我們有話問你？”

孫眉擰一把高雅歌：“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