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 晨光透過窗戶肆意的灑在了舒窈仍熟睡的臉上,帶着微微的暖意。舒窈惬意的翻了個身。啊!不用早起去伺候別人的日子真爽!啊!沒有吳嬸打斷清夢的清晨真是美好至極啊!

然而下一刻,舒窈便被自家爹爹粗狂的聲音活生生的炸的從床上跳了起來:“來來來,就是這個房間,明月蘇青你們手腳麻利點!”

“哐當!”舒窈身帶無邊戾氣使勁兒的推開房門,然後下一秒,看着悠然站在院中的寧扶留,正忙碌着搬着東西的宋明月和蘇青,瞬間懵逼了。

舒赫終于注意到呆在門口的舒窈,一臉慈父樣:“哎喲阿窈你起了啊。”

“這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在幹嘛?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舒窈也懶得理舒赫,直接向寧扶留問道。

“阿窈你是不是睡傻了,這都看不出來,小寧從今兒起就跟我們一起住了啊。”舒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舒窈咬牙切齒的看着舒赫:“我當然知道他這架勢是要住在這兒。所以我問的是為什麽他會住進我家,還非得在我房間旁邊?”

舒赫見她有些動怒,讪讪一笑:“這不,你昨兒回來不是說小寧手臂好的差不多了嘛,你吳嬸就念叨着讓小寧搬過來,咱們好互相照應,免得以後再受了傷生了病什麽的,我們都不知道。至于具體住哪間嘛,就只剩這件采光好又寬敞了,只好讓小寧住這兒咯。”

“再說了,你們年輕人更談得來一些,住一塊兒不也是方便些嘛。”

說話間,宋明月和蘇青已經将寧扶留的東西全部搬進了房間。寧扶留依舊是一副溫文有禮的樣子像宋明月蘇青道了謝,又對着舒窈粲然一笑:“阿窈,這月餘你日日早起,今兒擾了你的清夢,實在是對不住。要不,你再睡個回籠覺吧。”

舒窈到底剛醒,腦子還并沒有完全清醒。聞言,竟乖巧的轉頭進了屋。舒赫見狀,心中又是十分得意。果然是本将軍看中的人啊,你瞧瞧,阿窈多聽他的話。

而進了房間的舒窈,突然清醒過來,恨不得一巴掌就給了自己,丫的,大早上的就使美人計,不要臉╭(╯^╰)╮然而也懶得再去追究了,看這架勢,寧扶留住進舒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自己這個細胳膊還是擰不過舒赫這個粗腿毛啊┑( ̄Д  ̄)┍

寧扶留終于順了人民群衆的意願,住進了等待已久的舒府。吳嬸兒見狀,更是認定了寧扶留也是對舒窈有意才會如此,心中越發高興:哎喲阿窈的終身大事總算有個着落了,這姑娘家家的,常年軍中混着,自帶一身痞氣,姑娘家的溫柔馴良倒是一點兒沒有,又着實把自己身邊的男娃全當成一齊摸爬滾打的兄弟,如今十六的生辰也快到了。寧扶留的出現,簡直就是打瞌睡的碰上個送枕頭的,幫了大忙了。吳嬸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自然對這未來的姑爺上心些,不然也着實犯不着如此照顧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舒窈這個心眼浩瀚如海的姑娘,如今終于見識到了自己爹爹和吳嬸乃至整個舒府內的人将寧扶留和她湊成一對兒的堅決意志力,不由得發了發愁。

若讓舒窈說清楚自個兒對寧扶留什麽感覺,還真是難為舒窈了。這麽多年,舒赫自顧梨溶死後也沒再動過別的丁點兒心思,宋孔清也是,自己妻子病死之後,帶着獨子宋明月跟着舒赫,一跟就是多年。她自幼就少了娘,也沒個親近的長輩給她指點這些男女之事,所以哪怕她如今已經是個快十六的大姑娘了,感情這方面,着實還不如人家十二三歲的姑娘知道的透徹。這麽多年,她自認為算是喜歡的,總共也就那麽一位,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那位以後要走的什麽是什麽路,她不适合,也沒那個心思陪他一起走,心思也就漸漸歇下了。

而如今的寧扶留,若不是當時的玩笑和七夕夜的尴尬偶遇,自己是怎麽都不會跟他有什麽交集的。而後的日日上門伺候,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只是順從舒赫的心意罷了,只是想着舒赫交了個忘年交,順帶着想把自個兒塞給這忘年交湊個對兒。她原想着舒赫定是一番沖動,過一陣兒也就會歇了這個心思,可誰曾想,他這哪是一時沖動啊!他這明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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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細細分析一番,自己可能也真是有點渴嫁了,不然以寧扶留這厮頂多算得上儒雅清秀的相貌,是斷斷沒辦法對自己使美人計還能成功的。

哎,愁啊愁啊,适嫁女青年的人生适簡直是愁死個人!

寧扶留搬進舒府之後,日子仍舊一天天順遂的過着,很快就到了舒窈的十六歲生辰。雖說舒赫是個大老爺們兒,心思粗的都能塞個棒槌進去,可對自己女兒的生辰,還是十分上心的,老早就托人從清都帶來一匹上好的緞子,請了活水鎮最手巧的裁縫,給舒窈做了一身衣裙,硬是逼着她換掉了往常的暗色長衫。一番捯饬下來,總算是有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态。

吳嬸兒也是忙忙碌碌大半天,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全是舒窈喜歡的。連舒窈垂涎已久的炖排骨都給舒窈準備了一大海碗,舒窈從早晨就聞着這個味道,陶醉了一整天。

晚飯前,舒窈正雙眼緊盯着飯桌矜持的在飯廳前晃蕩,卻被舒赫硬拽去了卧房。

翻箱倒櫃了半天,舒赫終于在旮旯裏找出來一個小木盒。仔細的拂去蒙了一層的灰塵,喜滋滋的捧到舒窈的面前,“打開瞧瞧。”

舒窈雖然有些嫌棄這個灰撲撲的木盒,任聽從舒赫的話打了開。或許是木盒年代有些久遠,挂旁邊的鑰匙也已經成了擺設。舒窈試了兩次無果,直接掰着鎖頭,“咔擦”一聲,徑直将鎖頭拜了下來。

舒赫一頭黑線,突然覺得舒窈這麽大了依舊沒有男兒對她有些意思也是有原因的!這個樣子,哪家好男兒敢娶啊(*  ̄︿ ̄)

舒窈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麽不妥,打開盒子,拿出了裏面的...一對匕首...

舒窈原本以為舒赫今兒鄭重其事是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個傳家之寶之類的,誰知道卻是一對樸實無華的匕首。這是要幹嘛?舒窈深覺已經無法理解自己老爹的強大的思想了。

舒赫拿起匕首,難得的一臉蕩漾的追憶:“可別小瞧它。當年跟蒙國打仗的時候,結識了一個老漢,臨走的時候送我這塊玄鐵,我自個兒把它打成了兩把匕首,送了你娘一把好防身,給我自個兒留了一把,你娘當時可喜歡了,天天拿它削蘿蔔。後來,你娘沒了,我也就再沒碰過它了,看着實在是膈應的慌。”

舒窈聽得一頭黑線,當爹的送夢中人匕首,當娘的拿定情信物來削蘿蔔,果然是非常人所能及啊!

舒赫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把将匕首奪過來:“你瞧,這上面還有我刻上去的詩呢。你娘啊,最喜歡這首詩,非讓我刻上去了。”

舒窈仔細看去,果然一把匕首上一行小字,“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舒窈突然鼻子就酸了,望着一臉緬懷的舒赫,她突然很想念那個其實沒多大印象的娘。兩個天南地北性格迥異的人,卻成了互相一生摯愛。哪怕相愛歲月短,可餘生時長,盡用來追憶,也不負當年。

舒赫将匕首重新收起來,放在了舒窈的手上,“阿窈啊,爹也快老了,蹦跶不了多少年了。你十九了,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兒了。蟬華對你好,你就覺得別人的好老是差點兒。可你不适合他以後的日子,他一個皇帝的兒子,怎麽着以後也得有個深宅大院兒的,你是個野慣了的性子,又怎麽适應的了?小寧這孩子,我悄悄打聽過,來活泉鎮兩三年了,孤家寡人一個的,平日裏又深居簡出,言談又不俗,配你是綽綽有餘了,而且看樣子也對你有些個意思。你也就放開點兒以前,試試跟他處處吧。”

舒赫這般語重心長,倒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舒窈也沒法兒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低着頭想了半天,悶聲道:“我知道我跟君蟬華不是一路人,也從來沒報這個心思。只是就跟你說的,他對我太好,所以後來別人的好都差些火候,這麽些年也就耽誤過去了。我也知道我十六了,你們對寧扶留抱得心思我也清楚,這不正試着跟他好好相處嘛,要是感覺到了,我自然也就嫁了。您就放心的多蹦跶幾年,耽誤不了你抱外孫。”

舒赫一巴掌拍舒窈頭上,笑罵道:“你瞅瞅你個德行,一個大丫頭片子把抱孫子挂嘴邊,難怪這麽些年也沒人敢上門求親,都是被你給吓得。”

舒窈收起匕首,摸着好不容易挽好的發髻嘿嘿的笑:“咋了嘛!有本事以後你別抱你外孫啊,手都不許伸一下。”

舒赫擡手又要打她,舒窈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今兒好歹我生辰,有你這麽當爹的嘛!”邊說還邊做了個奇醜無比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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