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 一路慢悠悠的走着,二人磨蹭到胥王府門口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門口的小厮倒還機靈,見有來人靠近門口,開口問道:“請問二位是來做什麽的?”

寧扶留道:“麻煩小哥通報一聲,就說王爺舊識來了便可。”

那小厮見寧扶留二人并非尋常百姓般神色拘謹,不卑不亢的,自有一股傲氣,又聽說是王爺舊識,立馬彎了彎身子,熱絡道:“二位請到這門房稍後,我這就去禀報。”說罷便快步往府內跑去。

不過些許時候,君蟬華便攜着洛清绾,身後跟着幾個仆人,到了門口。

若放在以往,舒窈定是要撲上去給君蟬華一個熊抱的。可今天下午才見識過寧扶留的醋勁兒,再加上洛清绾也亭亭站在君蟬華身邊,便只好咧嘴笑開:“蟬華哥哥,我們來了。”

君蟬華看起來也有幾分激動。之前在嵘嶺相遇,知道她并未身亡的消息,本就一腔的話想要說,可時間不許。如今她又到了自己面前,言笑晏晏。

洛清绾先于君蟬華迎了上去,拉起舒窈的手:“舒窈,你可算來了。等了這麽久,總算到了。快進屋,融城可不比清都,夜間風還是挺大的,吹多了當心骨頭疼。”

當日洛清绾出嫁,舒窈在洛清绾的新房裏陪了她半天,兩人都不是彎彎曲曲的性子,湊一塊兒倒還算有的話說,時隔數月,洛清绾這般熱絡,到也不算尴尬。

進了正廳,才發現圓桌上還擺着才剛吃了一半的飯菜。洛清绾吩咐丫鬟收拾了飯菜,又命廚房趕緊重新做一桌端上來。舒窈打趣道:“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便是說我們了。本想着這麽晚了肯定趕不上晚飯了,結果還是命好啊!”

洛清绾端了杯熱茶,聞言笑道:“是你鼻子靈吧,聞着飯菜的味兒過來的。”

君蟬華也笑了,“阿窈鼻子靈到真是。以前魏哲翰藏個什麽吃的,她都能聞出來,然後搶過來吃。吃完了還非得把人家一頓暴打,說什麽好兄弟要懂得分享,魏哲翰藏吃的就是不對,她得教他做人。”

寧扶留想起舒窈天在張家小店與魏哲翰扳手腕兒的時候意氣風發的樣子,又腦補出小小一團的小阿窈便吃着魏哲翰的東西便追着也是小小一團的魏哲翰四處打的樣子,也難得的笑出了聲。

舒窈本就因為君蟬華毫不留情的掀舊事而窘迫,再加上寧扶留的笑聲,幹笑兩聲,極其無力的說:“都怪當年年輕不懂事兒嘛呵呵,呵呵。”然後,極快速的将自己的腳狠狠的碾在了寧扶留的腳尖後又收回。寧扶留疼的手一抖,杯中茶水也順勢溢了出來。

一時間大廳內所有人都望向寧扶留,舒窈也一臉關切的樣子轉頭盯着寧扶留。寧扶留放下茶杯,撫了撫身上的水滴,低笑道:“無妨無妨,方才腿有些抽筋罷了。”

君蟬華聞言,關切道:“定是趕路多了吧。讓他們催催廚房,趕快上了飯菜,先生吃了也好早點休息。”

寧扶留:“王爺客氣了,叫我扶留就好。先生之類的,還是過于生分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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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也插嘴道:“就是就是,蟬華哥哥不必跟他如此客氣,反正也不是什麽外人。”

君蟬華聞言,動作不由得僵了僵。雖然早已知道寧扶留對舒窈抱着別的心思,可他一直以為舒窈還并不知曉的。只是如今看這二人之間,分明是你侬我侬的樣子。

洛清绾倒是十分捧場,臉帶笑意,語氣中盡是促狹:“不是什麽外人?啧啧啧,阿窈你可真是雷厲風行啊。正月間問你,你還說并未有什麽的。”

舒窈對此倒是毫無女兒家的含蓄與扭捏的,揮了揮手,“倒不是我雷厲風行,只是你也知道,我這人素來心軟,他多番哀求,我也就答應了。畢竟不好太傷別人的一片真心嘛!”轉過頭望向寧扶留,“你說是不是?”

寧扶留淡定如常的點了點頭,洛清绾卻被茶水嗆得毫無形象的咳了半饷,君蟬華見她半天止不住咳,伸手撫了撫洛清绾顫抖的背,道:“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喝水都能嗆到。”

洛清绾咳得說不出話來,也只好任君蟬華不停的幫她順着氣。舒窈見洛清绾咳成了這個樣子,惋惜道:“清绾啊,你還是得學學我啊,看我平日裏多處變不驚啊,哪像你,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就被嗆成了這個樣子。”聞言,洛清绾咳得更厲害了,這回嗆着她的,是她自己的口水......

廚房終于做好了飯菜端了上來。舒窈寧扶留慢悠悠的逛了一天,倒也真是有些餓了,吃得格外香。

一覺醒來,舒窈看向窗外,依舊是漆黑一片。隔壁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然後透出隐隐燭光。舒窈知道是寧扶留此刻才從君蟬華書房回來。

融城的夜晚果真如洛清绾所說,風大得很,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才迷迷糊糊在嗚咽風聲中睡去,卻又被寧扶留開門的聲音給驚醒。原本舒窈以為自個兒這個夜晚可能得睜着眼睛熬過去了,可沒想到,這次倒是入睡的快,不過片刻,又沉沉的睡去了,極其安穩。

原來哪怕風再大,總會有個人的存在,能讓所有風聲瞬間變成搖籃曲。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君蟬華便親自帶着寧扶留去了王府對街的一個小院子。院落不大,但卻十分整潔,看得出是花了心思布置的。

君蟬華将院子的地契遞給了寧扶留:“扶留如今到了融城,總得有個自個兒的住所才合适。不過時間緊急,本王也只尋得了這一處好地界兒,就是院子小了些,扶留莫嫌棄才是。”

寧扶留也不推辭,畢竟他目前需要在融城住上一段時間,有個自己的住所,當然是方便許多。“有勞王爺費心了。這院子很好,王爺客氣了。”

“你不嫌棄就好,就暫且先在這兒住下吧。本王先回王府了,你休息幾日,本王帶你去認識認識融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君蟬華見他确實并無嫌棄之意,也就放了心,不多做耽誤,徑直出了院門。

寧扶留恭敬的彎着身子,送了君蟬華出門,又轉身進了房內。舒窈并沒有跟着過來,君蟬華也并沒有替他準備仆人,所以院內只有他一人。進屋的那一瞬間,他似乎又回到了璞郡那個屬于他的院子,冰冷,毫無人氣。嘆了口氣,進了卧房,躺着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日頭到了頭頂的時刻,寧扶留模模糊糊的聽到院中有動靜,大概是來了小賊吧。他懶得動彈,只好躺着不管。反正這院子也沒什麽好值得惦記的,小賊翻找一番,自然會走。

然而過了許久,動靜依舊,只是從庭院中轉向了廚房。

下一刻,卧房門被退開。寧扶留擡頭望去,卻是原本應留在徐王府內的舒窈。她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面,笑顏開懷,“我不過今兒起遲了沒吃早飯而已,結果醒來你就不在了。過來尋你,見你院子裏冷冷清清的,想着你肯定沒自個兒做吃食,就先給你弄了碗面,快起來洗洗吃了吧。”

寧扶留早已聞到他所熟悉的味道,起了身,略微洗漱了一番,便端起碗埋頭吃了起來。舒窈見他吃的香甜,心中全是滿足,托着腮盯着他,“你怎麽走的時候不叫我?”

寧扶留愣了愣,“昨晚徐王與我這院子的時候,說是希望你能住在徐王府,那兒畢竟照顧的好些。我以後忙起來,可能就顧不上你了。再說,你與徐王多日未見,我以為你也想在徐王府住些時候的。”

聞言,舒窈直接狠狠敲了他的腦袋,斜眼看他,“我怎麽覺得你懷裏的醋壇子還沒倒幹淨呢?”想了想,又說,“你走的時候也不問問我,害得我大早上找了你半天,後來才知道你在這兒,給清绾說了聲,便過來了。待會兒你吃完了,先幫我收拾間屋子出來。”

寧扶留擡頭看她:“你要住這兒?和我?”

舒窈白了他一眼,“不然呢?我瞧你平常心思挺玲珑的嘛,怎得現下這麽呆了?我既然喜歡你,自然想跟你一起了。”雖說舒窈平日裏也不是個扭捏害羞的性子,但說完這句話之後,耳根處還是紅了個透。

寧扶留面也不吃了,伸手将舒窈一下拉進自己懷中,雙手捧着舒窈依舊發燙的臉,低頭狠狠的撞上她略微有些薄的唇。舒窈原本還在奇怪他的舉動,卻在他帶着面湯光澤的嘴毫無章法的壓上來的時候醒悟過來他的意圖。雖說舒窈作為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可還是知道兩人相親并非如眼前這人一般,僅僅把嘴唇貼在一起就算完事兒的。于是,好為人師的舒窈在心中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小爺自己來吧。

于是,心中正激動着的寧扶留下一刻,便清晰的感覺到有個滑溜溜的東西,如同小蛇鑽進了自己嘴裏。他吓了一跳,随即反應過來這是舒窈的舌頭,更加心潮澎湃了。原來阿窈并不生氣,阿窈主動了,我身為男子,也應該做些什麽來表示吧!哪有讓女子主動地道理。

然後,想要更加猛烈回應的寧扶留,一時不查,狠狠的咬住了舒窈的舌頭。

舒窈一聲悶哼,随即推開了茫然不知所措的寧扶留,怒視:“幹嘛咬我?疼啊!”

寧扶留緊張的搓了搓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總不能說自己太緊張所以不小心咬上去的吧,這樣未免太丢面子。正在琢磨說辭的時候,院門響起了敲門聲:“寧先生,王爺派小的給舒窈姑娘送東西過來了。”

寧扶留悄悄松了口氣,起身打開院門,讓來人将徐王重新為舒窈準備的衣物和被褥之類的東西放進了與他相鄰的隔壁卧房內,又将他送出院門,才極小心的進了房內,眼神難得的有些閃躲,不敢看着舒窈。

舒窈哪見過他這般惶恐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那還想的到生他的氣,指了指桌上的面碗,“還吃不吃了?”

寧扶留聽她語氣并沒帶着怒氣,總算松了口氣,擺了擺頭,趕忙将面碗收進了廚房,又疾步走出來,坐到舒窈面前,憋了半饷,終于是問出了口:“阿窈,還疼麽?”

舒窈白了他一眼,“不疼了,你咬的不重,沒破皮。”

寧扶留又解釋道:“阿窈,我之前,沒跟女子親近過。剛剛...剛剛并非我急色,只是我聽你那般說,實在是開心。”

舒窈自然能猜出他之前幾乎沒和女子親近過,不然也不至于是那樣的反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寧扶留:“阿窈,那我這樣對你,你可開心?”

舒窈愣住了,這叫她如何回答?想了半天,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寧扶留眼睛一亮,正欲湊過來重施舊事,舒窈卻又加了句“只是嘴裏面條的味道還是有點大”。寧扶留眼中的光瞬間熄滅了,木木的坐回原位,回想着之前面條的味道,似乎真的有點大,以後再也不吃面條了。

稍歇息了片刻,寧扶留将隔壁空房間收拾了一番,鋪好徐王送過來的被褥,舒窈便在這院子裏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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