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朝布險棋

“放開,放開!”白夕辭扭開齊玄的手,盯着他的眼神跟見鬼了一般。

齊玄關上門,轉身看見白夕辭直勾勾的眼神,頗為得意地一笑:“怎麽,是不是有些崇拜哥哥我了?”

“大爺,你自我感覺也忒好了。”白夕辭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拉着齊玄往外走了幾步,湊近前去問道:“為什麽連二爺也對你如此客氣?你平日都跟在二爺身邊的嗎?”

齊玄摸了摸下巴,很認真地想了想:“要說起來,我也算二爺的師傅了,算這小子不忘本。”

白夕辭倒吸了一口氣,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個來回,嘆了口氣:“二爺這麽一表人才,怎麽就被你這麽個流氓大爺糟蹋了。”

“你這個小姑娘真是不可愛啊,我也是風流倜傥,天造英才啊,疏影城裏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對我日思夜想,魂牽夢萦,不要說姑娘了,就是那小夥兒······唉唉,你別走啊,聽人把話說完是一種美德,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尊老愛幼,你就是不聽······”

白夕辭聽見身後老年人滔滔不絕的唠叨,只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立馬擺脫這個話痨。腳步一急就沒看清前面,不留神與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哎呀!”白夕辭沒剎住腳,直接就撲倒了來人身上,待看清楚身下被壓住的是琉珠,趕緊爬了起來。

“琉珠姑娘你沒事吧!”

琉珠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瞪了白夕辭一眼:“瞎嗎?!”

“小琉珠火氣略大啊,是急着去找二爺嗎?那恐怕又要失望了,二爺正跟門主促膝長談呢。”齊玄話中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琉珠沒有理會兩人,而是恨恨地看着齊玄身後緊閉的木門,轉身拂袖離去,火紅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烈焰般的痕跡。

走得遠了,寂靜和無力感随即而來,這樣沉寂的流香閣,驅除了所有肮髒和靡靡,只為了迎接他短暫的停留,可是這番苦心的打算也為他人做了嫁衣,琉珠緊緊地攥起了拳頭,手心一張小小的紙條被揉成了極小的一團,上面六個娟楷小字模糊不辯痕跡。

殺離染,制琉砂。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遠遠的飛雲山巅越過的時候,早起耕作的老農早已将鋤頭背在肩上準備下地去了。

他走過熟悉得閉眼也能描摹的小路,兩旁郁郁蒼蒼的林間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散發着清晨露水的清甜讓人精神一振。粗布的褲腳被露水沾濕,他哼起了不知名的鄉間小調,背影掩映在蔥綠的枝葉之間,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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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往常無數個日夜一樣,日子在他的生命中平淡而安穩地流淌過去。但這一日,在層層密密的綠林深處,無數雙眼睛空洞而無神地羅列,一場誰都無法預料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白夕辭目送着那名老農遠去的背影,那樣清苦卻悠閑的日子在他臉上刻下斑駁卻溫柔的痕跡,讓她一時間有些失神。她把視線轉向密林深處,判斷了離染潛伏的地方,确定齊玄不在這附近後,緩緩矮下身去。

這一次截擊,由齊玄帶隊,離染協助,将功補過。

她一大早便把岚舒兩人留在房內,偷偷跟在這支影屍隊伍後面溜了出來,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齊玄離開。

而離染這邊潛伏在灌木叢裏,看着身邊一具具陰冷詭異的影屍,心中不時升出一股寒意。但是這次任務他必須成功,這有這樣才能挽回自己在影門中的地位。硫砂生性多疑,對親妹妹硫珠更是十分忌憚,這一次他犯了硫砂的大忌,不殺他全是因為他曾經戰功赫赫,但要想東山再起也是十分艱難。

可是他必須振作起來,因為硫珠在影門中只有自己一個依靠,若他倒下了,硫珠必定兇多吉少。

想到硫珠的剎那,他陰冷的眼眸中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暖意。

突然,不遠處的林中傳出了幾聲異響,難道是蒼雲劍派的那些人出現了?他握緊袖中的刀,警惕地盯着那個地方。

只見一個衣衫灰白的女子站了起來,慘白的臉色,空洞的目光和僵硬的動作都表明她是影屍之一。她脫離了影屍的隊伍,兀自朝林子深處走去。

離染眉頭緊緊鎖住,這具影屍怎麽會擅自行動?難道這批影屍還是出現了纰漏嗎?他悄悄地跟在那名影屍身後,若有什麽異動就準備一擊斃命。

但是她并沒有什麽攻擊行為,只是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離染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黑色衣袖下的短刀時刻準備揮出。

突然,她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杵着,仿佛一尊石像,連一絲生氣也無。離染觀察了一陣,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他起身從遮掩的綠葉叢中走出來,枝葉複又在身後閉攏,嚴嚴密密。

離染走近那名影屍,突然發現在前方的暗處站着一個人,竟然感受不到絲毫氣息。他大驚,袖裏刀泛着凜凜的寒光,死死地盯着那人影。

“夜使大人,你怎如此好興致散步到這兒來了?”白夕辭從暗處走出來,眉眼彎彎地看着離染。

“你怎麽會在這裏。”離染眼神陡然一冷。

“哦對了,你已經不是夜使了,我總是忘記呢。”白夕辭一拍腦門,抱歉道。

離染突然意識到不對,厲聲問:“是你把我引到這兒來的,你想幹什麽?”

“別急啊,我是來替你治病的。”白夕辭朝他慢慢走過來,完全不理會他手中警告的匕首。

“你有沒有感到最近體內的靈蘊虛浮逆行,驅使無力?”

離染神色一變,他很早就發現了這一異常,但是一直都掩藏得很好,私下試了很多方法卻都沒有起色。白夕辭她怎麽會知道?

他眼神陡然一凜:“是你幹的?!那次放血的時候你暗算我!”

“叫暗算就太難聽了,我不過是事先知道那血池中有屍毒,沒有提前告訴你罷了。”白夕辭笑得沒有絲毫溫度。

“你!”離染胸中氣血翻湧,靈蘊又開始逆行沖撞,腳下一個踉跄。

“別動怒,心緒起伏越大,屍毒發作越厲害。”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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