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回是知道真相那次,第三回,就是現在…… (11)
不要說會聽我的話了。老白啊,還是你好,這點你比我強!”
嘆息着,品着茶,也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就傷感了起來。
不言不語,白亭如眼觀鼻鼻觀心,給兩個老人又倒上了茶水,這才看向裴斯年那動也沒動的茶盞,“再不喝,就涼了,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慢慢的松開手,他說,“茶是好茶,只是不對我的味。再可惜,也只能涼了,或者留給欣賞這種茶的慧眼人品。”
說完,他站起身道,“兩位爺爺慢慢品,我先走了。”
“三兒……”白徹剛喚了一聲,他又回頭,“對了白爺爺,我再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我送送你吧!”松開茶壺,白亭如站起身來。
“也好。”裴斯年倒是沒有拒絕。
這一次,兩個老的都沒有異議,看着他們走了出去。
回到院裏,莫琛已經坐在駕駛座等待着了,看到裴斯年出來,立刻下車把後座的車門拉開。
院裏有一棵參天古樹,枝繁茂,看着很有些年頭了。
白徹不喜歡喧鬧,住的也是極為雅致幽靜的院落,一來不用上下樓腿腳不方便,二來,就是圖清淨。
仰頭看了一眼那樹,裴斯年說,“我走了,你回去陪爺爺吧!”
“三哥……”
身後,幽幽的喚了一聲,她說,“真的就不喜歡那茶嗎?”
步履一頓,他看着白亭如,一襲素雅色的旗袍站在這樣的風景中,美得如同一幅畫,然而再美的畫,終究不是他想要的。
“總會有人喜歡的,而且很多!”擡手攏了下她頰邊的碎,一如以前一樣,她是他一直寵溺着的妹妹。
“可你連試都沒試,怎麽就知道你一定不喜歡呢?”一把抓住了他将要落下的手,白亭如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急切過,“你總該試一試,也許會現,你還會喜歡別的口味,或許這茶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以前你喜歡的那種,根本就不适合。也或許你會現,還會有更好的選擇也不一定呢?”
裴斯年溫和的笑了笑,“小如,從一開始,我就太了解這茶的品性和性狀,合适不合适,不用品,看一看,聞一聞,就已經知道了。不合适還硬要勉強自己去試,結果只會浪費了好茶,徒留遺憾罷了。”
說完,他的手略一用力便抽了回去,轉身打算上車。
追了一步,白亭如道,“三哥!你不肯去試,是放不下當初的那個,還是……”
頓了頓,她遲疑但堅定的問,“還是現在有了別的?”
他的身影頓了下,擡腳,上車,關門。
車緩緩的離去,白亭如眼睜睜看着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早已紅了的眼眶再也控制不住,落下淚來。
她不知道那個答案是怎樣的,其實也很怕他會給出答案。
足足五年,她以為可以拔除他心裏的那根刺,可是時間越久,她卻越來越沒信心了。
轉身,不知何時爺爺已經站在了身後,他嘆了口氣,擡手拍拍她的肩膀,“小如,凡事別太執着!”
——
站在這裏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瑾言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想來他這裏,綠城的這套別墅,她進去住過兩次了,但是站在外面就這樣看着,依然會覺得很不真實。
似乎自己在裏面住過,給傭人過紅包,所有的一切,都似夢境,并不真實存在過。
一輛賓利從她身邊緩緩開過,她連眼睛都沒轉一下。
這裏的豪車太多,別墅區要麽空無一車,但凡開過,都是動辄百萬千萬的。然而這個念頭從心中滑過的時候,猛然一驚。
裴斯年的車也是價值不菲,更不要說這裏的別墅,如果一切都是他的,那他的身家到底是有多少?
一直以來,自己只知道他不缺錢,或者說很有錢,但是這個有錢的定義到底是什麽,真的很模糊。或許是自己太迷糊了,不然的話,怎麽會讓舅舅把爸媽的遺産吞的那麽幹淨呢。
她腦裏胡思亂想的工夫,那輛賓利又緩緩的滑了回來。
停在她的面前,車窗搖下來,“小姐?”
瑾言一怔,只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格外眼熟,一時想不起來,“你是……”
“鮮少有人在我自我介紹過以後,還會忘了我的名字的。”他頗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這麽一笑,她倒是有些想起來了,“你是顧先生?”
“還好,我的挫敗感不會那麽強烈了。”他看了看她,又看向不遠處那套房,裴斯年的那套別墅,“怎麽站在這裏?裴三呢?”
“他……不在。”她頓了下,“我随便走走的。”
顧西城看着她,只簡單的紮了個馬尾束在腦後,穿着也是最簡單的連衣裙,這個女孩全身上下只寫了兩個字——簡單。
也難為了裴三,這麽單純透澈的女孩兒要闖娛樂圈那口深潭,他背後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支撐。
但有些人,天生就是那麽的倔,那麽的執着,執着的令人羨慕,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個人。
“反正你沒事,我也沒事,聊聊?”揚了揚眉,他說。
“現在?我跟你?”瑾言有些驚訝。
除了那次他上門來見過一次,他們之間并無交集,可他畢竟是裴斯年的朋友,他們,能聊什麽?
“小姐是怕我對你不軌?”他調侃道。
“那倒不是。”瑾言笑了笑,“去哪兒?”
顧西城道,“先上車,外面有個咖啡廳不錯,放心,走不丢的。”
一番話把她逗笑了,也就無顧慮的上了車坐下。
——
咖啡廳。
顧西城給自己點了一杯黑咖,瑾言只要了一杯檸檬水。
他笑,“小姐是做藝人的,很深谙皮膚保養之道啊!”
“倒不是保養,而是我就不怎麽喜歡喝咖啡。”她笑了笑,檸檬水上來的很快,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
“女孩做演員,很辛苦吧。其實裴三完全可以養你衣食無憂,又何必自己這麽辛苦的出來賺錢。”他很直接的說。
“我倒也不完全是為了賺錢,就是喜歡演戲。”她回答道,想了想又問,“你跟斯年認識很久了?”
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然後他點點頭,“很久了。”
“那……”她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他是不是非常有錢?”
“哈哈哈……”實在忍不住,顧西城爆笑出聲。
好在咖啡廳這個時候沒什麽人,只引來幾個服務員的側目。
本來,顧西城的相貌氣質都是很出衆吸引人的,進來就已經引得幾個女服務員頻頻看過來,現在笑得這麽爽朗,真是讓人羨慕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孩兒。
“抱歉,我失禮了。”他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忍不住的笑。
頭一次聽人這樣問他裴三是不是很有錢,關鍵這個人,還是裴三捧在掌心悉心呵護的正兒八經的裴太太,怎麽能不讓他失笑出聲。
“這個問題,有這麽好笑麽?”皺起眉頭,她不解的問。
☆、128、這就是夢幻莊園
收起笑,顧西城眼底的笑意卻未褪去,他說:“作為裴太太,難道你不是比我更應該清楚麽?”
她垂下眼眸,用吸管輕輕的攪動了一下裏面的檸檬片,幽幽道,“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麽開口去問他,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夫妻之間去談這個資産的問題,似乎很尴尬。”
“哦?”
“好像我在謀劃他的錢一樣。”
顧西城又笑了起來,“那你現在問我,難道不是打的這個主意?”
瑾言猛然擡頭看他,似乎有些生氣的樣,“當然不是!如果這是什麽秘密不能說,我便不問了,說不說在你,我只是出于好奇,覺得你們是朋友……”
頓了下,她看着顧西城那張太過平靜的臉,吸了口氣,“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搖了搖頭,他說,“你會問我,只能說裴三做的不夠,他對你不夠坦白,以至于你才會從我這樣一個外人這裏尋求答案。至于你的問題……我只能說,确實很多。可你讓我說一個具體的數字,我說不上來。這答案,你還滿意嗎?”
也就是說,裴斯年的財産,應該是很驚人的。
“謝謝你。”她說。
然而越是這樣,她心裏的不安就越甚,那種躁動的,隐隐的不安,不知從何而來,卻是愈的強烈。
“小姐既然問了我問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他淺酌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說。
“請說。”
“我聽說你簽了華業,認識顧衍澤嗎?”他直截了當的問,倒是讓瑾言有些驚訝。
她怔了怔,“算是我師哥,之前也合作過一次,怎麽?”
頓了下,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對了,你姓顧,師哥也姓顧,你們……”
會不會像她跟雪昕一樣,也是親戚?
唇角微勾,顧西城笑了起來,“并不是天底下所有同姓的人,都是同族的。”
他說,“我很欣賞他的戲而已,随口問問。”
“也是出于好奇!”又補充了一句。
“哦。”瑾言點了下頭,“我以為你們是,看來我是誤會了。”
“他最近過的如何,是不是很忙?”
看似問的漫不經心,但是每一句都是在詢問關于顧衍澤的一切,若不是事先聲明過不是親戚,她真的要以為他們有什麽聯系的。
“雖然我跟師哥同屬一個公司,不過工作交集并不多。”她頓了一下,“不過我最近新接了一部劇,恰巧合作對手就是他,如果你很喜歡他的話,我可以幫你要張簽名照啊!”
“那就先謝謝了!”
說話間,一杯咖啡已經見底,顧西城從錢包裏抽出一張紅票壓在咖啡盤下,站起身,“今天能跟你聊上幾句,很開心,希望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
“謝謝你的檸檬茶。”她也笑了起來。
這時,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正是裴斯年打來的。
直接按了接聽鍵,傳出來他低沉宛如大提琴般的磁性聲音,“你在哪兒?還在公司麽?”
“沒有。”她說,看了一眼外面,“我在……綠城嘉園。”
“你去了我那兒?”裴斯年的聲音,意外、驚喜。
“我只是,湊巧經過這裏,就随便走走。”她道,“正要走了。”
“別走!在那等着我,我馬上到!”他剛說完,又改口,“不,你先進去好了,傭人都認得你,會給你開門的。”
“我……”她還想說什麽,那邊已經挂了。
看着她面色有些窘迫的樣,顧西城笑了笑,“看來,是某人快來了。那我先走了,不妨礙你們小兩口恩愛了。”
“顧先生……”
“叫我西城好了。”顧西城道,“怎麽說,我跟裴三的交情也不算淺,你不算外人。”
他這麽說,瑾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顧西城送她到別墅門口才離開,然而看着那扇門,她卻遲疑着怎麽都不敢上前敲門。
裴斯年說,裏面的傭人都認得她,自己是主人,是可以進去的,可是對她而言,看着那棟別墅,總覺得是很陌生的,很……疏遠的。
到底還是不習慣!
輕嘆一聲,就站在門口的樹蔭下,不一會兒,裴斯年的那輛白色邁巴赫就開了過來,在她面前停下。
他探出頭,擰着眉,很不滿的樣,“怎麽不進去?”
“外面……空氣好。”她輕聲的說。
“是麽?”挑了挑眉,他沒有說什麽,而是索性把車就這樣停了下來,下車關門,陪她一并站在樹蔭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并肩而立,陽光從樹蔭穿透,點點傾灑在地上,如瀉了一地的金,她微微眯起眼睛,“你幹嘛?”
“既然空氣這麽好,怎麽能不陪你一起享受?”他溫聲道,雙手九閑的插在口袋中,頓了頓,抽出一手,随手從樹上摘下一片。
他真的就打算陪自己一直這麽站下去麽?
瑾言犟不過他,只得說,“我累了,我們進去吧。”
“我還以為你這輩都不想進去的。”
早已被他看穿,裴斯年牽起她的手,“不喜歡這房?”
一手指向就在眼前的別墅,那麽的高大,那麽的典雅,只是看着外觀,都會是讓人向往的那種。
但也……僅僅只是向往。
人有向往總是美好的,因為有希冀,有憧憬,可當那種向往突然變成了現實,從天而降,而不是你一步步走出來的,就會覺得那麽的不真實,時刻擔憂可能會變成泡沫轉瞬成空。
“怎麽會不喜歡。”她嘆息,“這房簡直是夢幻莊園。可……”
頓了下,轉頭看他,“就是太夢幻了,夢幻的不像真實的。”
“怎麽會不真實,你真真切切,就是它的女主人。”
不知何時,他手中變出了一串鑰匙,塞入她的掌心裏,“它是你的,永遠都是!”
搖了搖頭,如果她還在十六歲,一定會欣喜會感動,可她已經不是了。
經歷過爸媽的過世,經歷過人情冷暖,她終于明白,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麽是永恒的,沒有什麽是永遠不變的。
她搖了搖頭,“不是。其實我從沒想過要這麽大的房,每次在裏面,我都會覺得太空了,空得可怕。還有那麽的多的傭人,我真的無所适從,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相處。”
“你不用跟他們相處,你有事吩咐他們做就行了。”裴斯年一臉認真的說道。
“……”
她該怎麽說,他才能明白,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溫馨的房,裏面有她,有他,或許将來還會有孩,那就足夠了。
可是在這個別墅裏,會讓她時刻感受着自己跟他之間橫着的溝壑,是她永遠都無法去跨越的。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麽的遙遠,時刻提醒着她,這一切早晚有一天,都是會失去的。
“你到底在怕些什麽?”輕輕的捏着她的下巴,裴斯年也不明白,她的眼睛裏,總能看到些擔憂,顧慮。
小小的年紀,他們都已經領了證,成為合法的夫妻,她到底還在怕些什麽?
“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說,“我們進去吧!別在這裏傻站着了。”
看他站着深深的凝望自己不語,她又道,“對了,我跟你說件開心的事吧,上次我讓你幫忙跟我對的那個戲,我今天已經去公司簽了。而且,今天男一號也已經确定了,你猜是誰?”
她笑眯眯的說,既然那是個擔憂,就先不去想了,至少當下,他還屬于她,還在她的眼前,他們還是可以相守在一起的。
“……”裴斯年依舊看着她沒有說話。
“哎呀,你配合一下嘛,給你三次機會,猜中了有獎勵,猜不中要懲罰!”她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撒嬌的說。
裴斯年終于開口,“你們那行的人,我本來就不認識幾個,有什麽好猜的。”
“煞風景。”她嘟起嘴,“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是顧衍澤哦!”
“他?”眉梢挑了挑,裴斯年面部表情終于有了那麽點變化。
瑾言挽着他的臂彎笑道,“是呀,你是不是也吓了一跳?師哥算是紅透半邊天了,你不可能不認識的對吧?我真的沒想到男一號會是他,真是太意外太開心了!”
“太開心了?”
“是啊,我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就想,要是有一天能進娛樂圈,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跟他對戲,沒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她的眼中滿是憧憬,提起來的時候,臉上神采飛揚,全是快樂。
然而這種快樂,卻讓裴斯年吃味不已,因為她的這份快樂,并不是來源于自己,而是來源于另外一個男人,一個叫顧衍澤的男人。
“初中?”
這麽早麽?
“是呀!那時候他都已經很紅了,我以前從來不追星的,這算是我唯一的偶像了,能跟自己的偶像一起拍戲,一定是很多人都期待的吧!”她說,“你說我是不是很幸運?”
裴斯年嗯了一聲,打開副駕座的車門,讓她先坐進去,然後自己才上車動。
看着車慢慢的退後,倒了下方向,卻是往小區外面開去了,瑾言很是驚訝,“不是進去麽?這是去哪兒?”
☆、129、我不離你也不許棄
“你不喜歡,還是不進去了。”他看着前方,漫不經心的說,“不喜歡的事,不必勉強。雖然我不太明白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麽,但我,不勉強你!”
她怔了怔,心底緩緩滑過一陣暖流。
還是回到她的小屋才覺得溫馨自在,站在窗口就可以看到碧桂園的風景,她知道朗侵吞的那房也是面積很大的,但是比起裴斯年綠城嘉園的那套,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可碧桂園那套,終究是自己家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站在窗口,她微斂眼眸,該是她的,一定要拿回來的。
裴斯年燒了水沖上茶,坐定下來,看到她包包裏露出的文件一角,順手就抽了出來,還是那劇本。
“我記得,這劇本裏似乎有不少吻戲的?”他随手翻了翻,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聽到他的聲音回頭,瑾言面頰微熱,“是有不少,不過一般也就是碰碰嘴皮,你不會連這種醋都要吃吧?”
“怎麽會!”他輕笑,“吃醋就不會允許你幹這一行了,小兒科!”
不屑的把劇本丢在了一旁,他松了松領帶,挽起袖口,露出結實的手臂。
看着他伸手沏茶,瑾言望着他的肌-膚呆。
他的身材真的是一級棒,渾身上下一絲贅肉都沒有,不是說做生意的人,都容易啤酒肚禿腦袋的麽?應酬過多!
似乎他也沒有,沒有那麽多的應酬,沒有沒完沒了的會,只是偶爾會出差,但也會時常來看看自己。
“在看什麽?”他側臉笑了笑,“被我迷住了?”
“臭美!”輕嗤一聲不肯承認,卻是盤腿窩在了沙上,順手就将他剛倒好的茶捧在了掌心裏,“我想說,如果那年不是我幫你撿回那戒指,而是別的女孩兒,你是不是也一樣會去尋找,一樣會跟她結婚?”
“哦!”捂住腦袋,她吃痛的驚呼一聲。
裴斯年是擡手給了她一個爆栗,毫不客氣。
“都胡思亂想些什麽?可事實就是你,沒有這種假設。”他說,“女人的假設真是很奇怪,就不可能有這樣的存在,為什麽要糾結這樣的假設。”
“我只是想到了而已,你不喜歡,不說就是了,幹嘛打人!”別過頭去,她不高興了。
裴斯年從身後輕輕的環住她的肩,“事實上,我不太了解女人的腦袋構造,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憂慮些什麽。你是怕我對你存了什麽不良的目的,還是覺得我跟你結婚居心叵測?”
“都不是。”她定定的說,“我只是覺得你的條件太好太好,你有更多更合适更好的選擇,可為什麽偏偏是我?我那麽普通,那麽平凡,就算我混進人群裏,也不會被現,只是因為我幫你找回了一樣東西麽,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麽?不說別的,只是你幫我付了醫院的那筆醫藥費,就足以還清這個人情一千次一萬次了,犯得上搭上你的人生麽?”
她轉過頭來望着她,或許是太過激動,以至于杯中的茶都濺出來一些,卻渾然不覺。
裴斯年的目光沉靜如水,深潭無底,許久,他才開口,“原來你就是這麽想的?你我結婚也有半年了吧,一直以來,你就是這樣想的?”
“這是最正常的想法不過了,不是嗎?”她平靜的開口,唇瓣扯動了一下。
“所以你覺得總有一天我還是會離開的,你覺得我對你只是一時的沖動?所以你想隐婚,不想公開,所以你不想生孩?”
他一直以為,梗在她心裏的,是那個叫做江逸之的男人,是過去放不下的痛,然而卻是錯了,她不相信的,居然是他。
“那些跟這些,都沒有關系!”瑾言很是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把那些事都串聯在一起,根本就沒有關系的好麽。
“瑾言,如果你覺得我總有一天一定會離開,為什麽還跟我結婚,感恩麽?”他心裏突然就覺得很不舒服。
“我們可能都沒理解對方的意思,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深深的看着他,她放下杯起身,不想跟他吵架。
腦裏有點亂,不知道為什麽,本來好好的聊着天,忽然就會吵起來,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難道是自己太鑽牛角尖了麽?還是說,之前的經歷讓她已經誠惶誠恐,變得患得患失了。
剛一站起身,卻被他拉住手腕,猛然一用力。
站立不穩的她,立刻就跌入了他的懷中,緊接着,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準确的尋獲她的唇,印了上去。
這一次,他是霸道的,帶着怒氣,甚至帶了點懲罰的性質,厮磨着她的唇瓣,甚至咬了上去。
吃痛的嘶了一聲,牙關略松,他便趁虛而入,順利的攻城掠池。
在他的面前,她永遠是這樣的無法抵抗,永遠無法拒絕。
裴斯年的心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這個丫頭,自己足足尋了她五年,在心中記挂了整整五年,她不知當年她的一個笑,對他來說是怎樣的意義,因為她的一番話,他學會了放下,學會了面對。
這五年來,找尋她的蹤跡,給她璀璨的未來,是他奮鬥的全部力量,而她居然諸多懷疑,怎能讓他不生氣。
動作也便粗暴了起來,不似以往那般的和風細雨,洩着他心中的憤怒和惱火。
薄薄的連衣裙根本形成不了什麽阻隔,布料出清脆的撕裂聲,她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一瞬,擡手去攔他,“別——”
“別什麽?”他聲音嘶啞,像極了一頭怒的野獸,抓着她的手,持續往下,“你懷疑一切,那現在呢?現在的一切也都是假的麽?總有一天會離開會忘記的麽?瑾言,我說過,你這一輩都是屬于我的,別想逃開!”
聽着他的話,看着他的眼睛,手還被他抓着,根本就是逃脫不開的。
裴斯年一貫溫柔,從來斯文,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一面,心驚之餘,更是無法抵抗。
他的指腹略有些粗糙,就這樣澀澀的從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劃過,沿着背脊的曲線,來到最後一層遮攔的邊緣,手指一挑,便彈開了。
“裴斯年……”她一緊張,就連名帶姓的叫他。
“叫老公!”他強硬的命令。
若是平時,也就叫了,可今天他的蠻橫讓她也較勁上了,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就是不肯叫。
眉心打了幾個結,他一低頭,在她的下巴用力的咬了一下,瑾言吃痛,委屈又惱怒的看着他。
那眼神,生生的撞入了他的心底,之前的那股惱火便減退了許多,心也軟了下來,“你記住,沒有什麽假設。五年前的那個人是你,沒有別人,我裴斯年也認定了是你,沒有別人。我裴斯年結婚,從沒有想過會有離婚的那一天,你這輩都是屬于我的,我不離,你也不許棄,明白嗎?”
霸道的宣言,卻又帶着幾分柔情蜜意,咬住的下唇終于稍稍松開了些,她顫着聲,“我不離,你也不許棄嗎?”
“是!”
他的手離開她的身體,與她的手交握在一起,十指交錯,卷進了梢,纏纏繞繞。
一如他們此刻,糾纏,再也無法分得開。
——
激-情過後,裴斯年就窩在沙上擁着她,動也不想動。
電話鈴聲催促,好不容易才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拿起手機看到是朗的名字,愣了愣。
“不想接就不要接,拉黑!”吻着她的肩頭,裴斯年漫不經心的說。
“我舅舅。”她說,比了一個手勢,按了接聽鍵。
“瑾言啊,明天有沒有空過來一趟?唔,不是家裏。家裏舅舅知道你不喜歡,就還上次的那家餐廳好了,舅舅請你吃飯。”朗直接的說。
瑾言頓了一下,“舅舅,吃飯就不必了,有什麽事,您就直說吧。”
電話那端,明顯沉默了。
“好吧。”他嘆氣,“是這樣的,最近氏這邊也想往傳媒方面展,正在試水。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最近氏投資了一部新劇,到底是一家人,舅舅想,你來擔當這部劇的女一號,怎麽樣?”
聽到他這麽說,瑾言心裏是很有些出乎意料的。
“難道女一號不應該是雪昕麽?”她帶着嘲諷的笑意傳了過去。
朗道,“雪昕有幾斤幾兩,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麽?她就是小孩心性,玩玩兒的。到底你是學這個專業的,既然公司做生意投資,也不想賠本,到底誰更合适,舅舅心裏還是明白的。怎麽樣,能不能來幫舅舅一把?薪酬好說,絕對是大制作!”
“多謝舅舅的好意,只不過很不巧,公司剛給我談了一部新劇,合同也已經簽了,只怕是沒有時間為舅舅效力了。”她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先就這樣了。再見!”
果斷挂了電話,不管那邊是不是還要說什麽。
裴斯年就沒閑着,她只怕肩頭都已經被他種滿了小草莓了,回眸瞪他,“你有完沒完?”
“你打你的電話,我做我的事,這叫互不幹擾!”他還挺振振有詞的。
“不過,真是天上下紅雨,你那個舅舅,幾時對你那麽上心了。”薄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他嘲弄的說道。
☆、130、女為悅己者容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似乎對我的态度轉變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現了。”輕嘆一聲,在他的面前,關于自己家裏的那點事,根本不需要隐瞞。
然而她這話一出口,裴斯年卻笑意更深了,“這麽多年都沒有良心現,徹底霸占了所有能霸占的,把你掃地出門以後良心現了?”
她微微一怔,是這麽個理兒,是自己不願意往這個方面去想,總覺得會寒了心,然而他這樣說了出來,到底還是一點點涼意滲透進去。
起身去屋內衣櫃找衣服穿,這件連衣裙到底是穿不了了,翻了翻,她夏天的衣服其實不算很多,除了三條裙,也就那麽四套短袖,天一熱一出汗,将将夠換。
現在一條被他破壞了,夠不夠換,還真不好說。
“給你的卡做什麽用去了?”不知何時,他也起身來到了她的身後,一手撐在衣櫃的門上,閑閑的說。
“在錢包裏。”她翻了翻,找出一套短袖短褲,然後穿上。
內衣的排扣有點多,她手繞在身後,扣了好一會兒,裴斯年擡手,幫她系上,是那麽的自然。
“放在錢包裏,能下出小卡麽?”他問。
“……”
看着她套上衣服,他的手指卻是不老實的從腰間滑上去,穿過衣衫,往外扯了扯。
一把按住他作亂的手,她說,“別動,這件再弄壞了,我真就沒衣服了。”
“沒了再買!”他不以為意,“卡既然給你了,就是讓你用的,不是讓你放着當紀念品的。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你現在多少也是有知名度的人,進進出出就那麽兩件衣服,門面工夫不做好,讓你公司的臉上也不好看吧?”
她拽了拽衣角的動作就停頓了,想着也是那麽個道理。
“我會去買的。”她說。
“別去買地攤貨,讓人扒出來不好看。你覺得是在我面前丢點面重要,還是公衆的面前丢面更重要?”
兩只手在她的臉頰上捏了捏,他說,“再說了,女為悅己者容。花我的錢讨好我,這不為過吧?你不欠我什麽!”
他這樣的比喻引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臉上的皮膚被他扯得生疼,“誰為你容,臭美!”
裴斯年還想說什麽,電話響了起來,他挑了挑眉,眼底寫滿了不耐煩,但到底還是去接起,說了幾句就挂了。
從卧室出來,就見他慢條斯理的扣着襯衫的扣,動作優雅而充滿了貴氣,他就算是最平常的一舉一動,都是那般的與衆不同。
“要出去?”
不然的話,他不會把領帶也打上。
“有點事,晚上估計就不回來了,你自己記得鎖門。”他說。
“哦。”悶悶的應了一聲,她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領帶,幫着他打上結,早已經從最初的生澀,變得今日的熟練起來。
想一想,以前也不過是個只會系紅領巾的人,時光可以改變一切!
“過兩天我可能就要去拍戲了,這段時間不會在……”她的眼睛盯着他的領帶,本來還想說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哪一句了。
直到領帶打完了,也沒說出口,只是嘆了一聲,“開車慢點。”
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裴斯年低頭可能她,“這次又去哪裏?”
“聽說是b市,不過還沒确定。”她回答道。
“哦——”拖長了尾音,裴斯年道,“大城市,看來這次是大陣仗了!”
瑾言搖頭,“那倒也不是,只不過取景在那邊,我聽到的是說要拍大概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然後再轉戰s市,主要是講述男女主人公從校園到走上社會的一段歷程,也算是青春勵志劇吧!”
“這樣說來,你不是要做空中飛人了?”他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想讓我去探班麽?”
她猛然擡頭,看向他的目光有那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