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回是知道真相那次,第三回,就是現在…… (38)
你,只有你才能救雪昕!”抓着她的手,急急的說。
瑾言沒有開口,低下頭淺抿了一口咖啡,“所以,舅舅的意思,就因為我心地善良,被人投了毒也應該不計較,甚至還要救她,我爸媽拼搏的家業被拿光了,也應該當做全忘了,永遠不去提起?”
葉朗的神色變得很是尴尬和難堪,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發火的權利,只能按捺下去,忍氣吞聲,“瑾言,雪昕只是一時糊塗,而且她只是送了花,并沒有給你下藥,真的沒有!不知道那個人證是哪裏找來陷害她的,她真的是冤枉的!”
慢吞吞的喝着咖啡,并沒有別的動作。
等待着,葉朗終于耐不住性子了,咬了咬牙,“好,你不就是惦念着你爸媽留下的那點東西嗎?我還你,我都給你行了吧?只要你能放了雪昕,只要你能讓她不要坐牢,這些,這些都可以商量的嘛!”
“都可以商量的?”瑾言笑出了聲,只是眼底卻沒有一絲的笑意,“舅舅,真的是血濃于水啊!您對我可真的是這些年照顧的無微不至,就連我搬出去以後,都不曾停止過對我的關愛!”
“那是,怎麽說你也是我唯一的外甥女,咱們打斷骨頭連着筋,畢竟……”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瑾言從随身帶的包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絲巾扣。
看到那東西,他瞪大了眼睛,瞬間噤聲。
“這個東西,我想舅舅應該不會不認識吧?”嘲諷的笑了笑,她放着這個一直沒有去找過他,如果可以,并不想提起,可是今天既然主動找上來了,那不得不提一下了。
否則,真的當她如棋子一般把玩在掌心。
“這個……這是你們女孩子用的東西吧,很小巧精致,舅舅怎麽會懂,呵呵!”幹笑兩聲,他試圖摘清關系。
冷冷一笑,瑾言說,“這可不是簡單的絲巾扣,這是從我以前住的那個房子,對門的鄰居王太太身上摘下來的,這東西,原來是個竊聽器哦!”
說着,手指一扣,翻給他看。
“竊聽器,你對門的鄰居為什麽要帶竊聽器?”葉朗說道,“還有,這跟我們這次要說的事并沒有關系。”
“真的沒有關系嗎?”把咖啡杯往邊上推了推,她說,“舅舅,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傻?我是不是特別好騙?”
“怎麽會那麽說!”擰起眉頭,葉朗說道。
“舅舅,其實走到今天,真的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可……真的夠了!”她摩挲着那個絲巾扣的表面,目光淺淺的落在上面,“到了今天這個份上,做戲沒什麽意思。我平時演戲都已經演的夠多了,不需要在生活裏再演戲。你當初派王太太監視我的生活,究竟是為了什麽,我也不想去追究了,今天雪昕究竟做了什麽沒做什麽,也交給法律去判-決,我們的親情,也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她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只聽到“撲通”一聲,猛然轉身,看到葉朗已經跪在了她的身後。
瑾言吃驚不小,沒想到他居然會跪下,“舅舅,你——”
“瑾言,舅舅求你了!”他沉痛的說,“舅舅就雪昕這麽一個女兒,我知道之前舅舅很多事對不住你,可是……可是雪昕畢竟還年輕,如果真的坐牢了,讓她以後的路怎麽走,還怎麽見人?這一次,舅舅求你,就當幫舅舅最後一個忙,可以嗎?”
本來這次過來,葉瑾言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劃清界限,可沒想到他會向自己下跪。
印象裏的葉朗,都是威嚴的大家長,說一不二,別說下跪了,說幾句服軟的話都很難,可是現在,他就這樣跪在自己的面前,讓她反而有些無所适從了。
“瑾言!”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說,“可是,我也沒法幫你,這件事都已經提交司法了,我……我做不了什麽!”
“不,你可以的!”葉朗高興起來,站起身握着她的手,從她的态度就知道,她已經軟化了,急急的說,“你只要跟裴斯年說幾句,只要讓他出手,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的!”
“你讓我跟他說?”怔了怔,她搖頭,“如果他不答應呢?”
“你開口,他一定會同意的!他花了那麽多心思,做了那麽多事,還不都是為了你?瑾言,舅舅之前做錯了,舅舅對不住你,我一定會彌補你的,但是這一次,你一定要救雪昕,一定要救她!”
皺了皺眉,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好!我考慮一下,我……盡力吧!”
仿佛得了特赦令,葉朗松了口氣,“瑾言,好孩子!舅舅就知道,你一定不會那麽殘忍的。舅舅等你的好消息,不過一定要快,雪昕的身子,撐不住的!”
“我盡力吧!”丢下這一句,她就匆匆走了。
——
吧臺上已經空了好幾個瓶子了,當他再次點上一打啤酒的時候,秦商适時的出現,攔住了擡上來的酒,然後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不至于愚蠢的連做戲都不會了吧?”秦商斜睨了他一眼,沒什麽好氣的說,“現在這個時候,是你尋歡作樂的時候嗎?”
“不是嗎?”挑了挑眉,江逸之笑道。
“就算要,起碼也等真正到手了以後,就這麽幾天,莫非就等不得了?”秦商喝了一口酒,“如果讓你的岳父大人看見了,只怕就算把公司燒了,也不會給你!”
“秦少盡管放心,我這是……做給我的岳父大人看呢!”他嘲諷的笑了笑,“不營造出一個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樣子,他怎麽會相信,我是真得很擔心他的寶貝女兒呢?”
秦商笑了笑,卻是忍不住感慨,“你倒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我聽說,葉大小姐已經懷了身孕?這你也能做的出來?”
“不是我做的出來,是他們做的出來!既然他們一心想讓我做替死鬼,我為什麽不送他們一程?孩子?等我拿到了葉氏以後,會有多少女人排着隊要給我生孩子!”
☆、242、真是刮目相看
笑了笑。秦商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拿過他面前的半瓶酒。一口喝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是這樣,為了長遠和以後,還是早點回去。不要讓那只老狐貍覺得太過了。至少在他把大權放給你之前,別惹怒他。現在他一定很敏感,是你獻孝心的時候到了!”
江逸之不以為意的笑,點了點頭。“行。那我就走了!”
他拎着外套走出門的時候,迎面一個女子裹着大羽絨服就走了進來。看上去很怕冷的樣子,不但圍着圍巾。還戴着寬大的墨鏡和帽子。
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瞥,就已經擦肩而過了。
罷了,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他快步走了出去。
進來的女人頓了頓步子,側頭看了看已經空空如也的門口,微滞一瞬,又轉過身走到吧臺前,撐坐下來,手指輕輕叩了叩臺面,“是不是今天喝什麽都你請?”
秦商立刻笑起來,“那是自然。上一瓶伏特加,兩打百威!”
打了一個響指,他說,“不夠咱們可以再上!”
緩緩的摘下墨鏡,又不緊不慢的把圍巾也脫下來,手指捏着羽絨服的拉鏈徐徐而下,慢慢的拉開,恰逢酒保把酒送過來,她擡起一手擋開,“你這是存心要灌醉我的節奏?看來,沒安好心啊!”
“哪裏!”只是那麽簡單的幾個動作,就撩撥的秦商心神馳蕩,他幹笑兩聲,被戳穿的尴尬,“我可記得你是海量的,千杯不醉來着!這點對你來說算什麽!”
蔣曉婉嗤笑一聲,轉頭看向酒保,“一杯紅粉佳人!”
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秦商,他揮了揮手,“愣着幹什麽,蔣小姐吩咐的,還不快去辦!”
應聲立刻去了,蔣曉婉也不看他,慢條斯理的整理着剛摘下來的圍巾,白皙的手指疊在黑紅的圍巾上,格外好看。
“沒想到你肯來,我還以為你還在記恨我呢!”秦商說道,“難得咱們再合作這麽開心,說明你我有緣分,就連老天爺,也在給我們創造機會重拾舊情!”
“情?”挑了挑眉,蔣曉婉說,“那東西原來你有嗎?”
秦商仰頭大笑,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婉婉,你還是那麽率真!甚至比以前更可愛了,果然是會讓我動心的女人!”
“秦少,是個女人都會讓您心動的。哪怕不是女人,你的心,也會動!要是不動,那可就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酒保遞來的酒,粉粉的顏色,透明的吸管,湊近紅唇邊緣,輕輕的啜上一口。
只覺得身體發緊,秦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曾經覺得乏味的女人,也會有這樣風情萬種的一面,就算是已經睡過的,也還是會覺得想再睡她一次,不,十次!
如今的蔣曉婉可不是幾年前的,她深知秦商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是代表着什麽,曾經在自己人生中留下這樣深刻一筆的男人,如今再面對,只感慨當初的年少無知,為什麽就愛上這麽個浪蕩公子哥!
“寶貝兒,我知道你記恨我當初跟你分開,但那時也是情非得已。在這圈子裏摸爬滾打了這麽久,你也該知道媒體輿論和狗仔的力量有多大,如果我不跟你分開,我的粉絲們會對你造成多大的傷害我不敢想象,我不能看着你受傷!”他情深款款的說,這些情話對于他而言,完全是駕輕就熟。
蔣曉婉笑了起來,漂亮的唇瓣勾出一個美麗的弧度,“這麽說,你對我當真是情深意重!”
“那是自然!”他說,“雖然我身邊的女人有如過江之鲫,但在我的心裏,最在乎的,只有你一個!這些年我看着你的成就,都很為你高興,就算你為此一直記恨我,我也心甘情願!”
“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她問。
“逢場作戲!”
“那我怎麽知道你現在跟我,是不是逢場作戲?”她伸出一根食指,輕輕的勾了一下他的下巴,秦商喉結上下滾動,擡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的心口放,“不信你可以問問我的心!”
“怎麽問,剖開嗎?”指甲從胸前劃過,帶着點微微的刺痛。
秦商笑道,“只要你舍得,那就剖吧!”
“舍不得!”一用力,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來,轉了轉手腕道,“我還舍不得自己的命,不想為你這樣的人搭上!謝謝你的酒!”
說完,她就走了。
快步走到了門口,才開始整理衣服和圍巾,秦商坐在那一動未動,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思忖她的來意。自己相邀,原以為她不會來,沒想到不但答應的爽快,還真的來了。
這樣來去匆匆,不疼不癢,究竟要做什麽?
蔣曉婉這廂前腳剛走,後腳外面就有人跑進來,“秦少,秦少,剛才外面有好多的記者!”
“有記者有什麽稀奇的!我秦商走到哪裏沒有記者和狗仔的!”不耐煩的呵斥了一句,轉念一想,他一把抓過那個人,“你說什麽時候?”
“剛剛剛……剛才!”結結巴巴的回答。
用力的一甩,把他甩開,秦商擰起眉頭,女人借他炒作的事,從來不是什麽新鮮事,他得了便宜也不在乎,畢竟你情我願的事兒,可這蔣曉婉,輕輕松松就把他用了一把,還沒占到半點便宜。
“蔣曉婉,可真是,刮目相看啊!”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吧臺上。
——
離開咖啡館以後,瑾言本來想直接回家,轉念一想,裴斯年說過今天會晚點回來,還不定什麽時候能見到他。
想想有陣子沒去看江容的媽媽了,不如就趁這個時候去一趟。
開着車去往醫院,駕照才拿下來沒多久,不敢開的太快,醫院的停車場有點繞,繞了一個大圈子,發現又回到地面上了,只不過是在看上去有點陌生的大樓前,像住院部大樓又不像,門口還有人守着。
守着的又不像是保安,更像是保镖之類的。
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那守在門口的保镖立刻警惕的朝她的方向看過了,吓了一跳,趕緊轉過頭去。
瞥見路牌指示,總算是好不容易的把車停好,找到江容媽媽的病房。
推開病房門,看到江容一家子都在裏面,她媽媽在病床上似乎睡着了,爸爸坐在一邊,江容正在整理櫃子上的東西。
“小容!”輕輕叫了一聲,然後笑着喚道,“叔叔!”
“喲,是瑾言啊!”江容爸應了一聲,連忙要去叫妻子,瑾言連忙比劃了個手勢,“別打擾阿姨,讓她好好休息吧!”
說着,把手裏拎的水果放下來,“也不知道阿姨吃點什麽能吃什麽,就買了點水果。”
“這麽客氣做什麽!”江容道,“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你跟我還那麽見外啊!”輕輕推搡了她一把,瑾言小聲的說,“你媽媽身體好些了吧?”
“好多了,過些日子就能出院了。不過這個年指定是要在醫院裏過了!”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媽媽,江容道,“爸,我跟瑾言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快去吧!”揮了揮手,低下頭不緊不慢的給妻子揉-捏着手臂。
兩人齊齊出了病房,瑾言小聲道,“你爸媽感情還真好!”
“是啊!”江容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事?”
“沒事啊!”
“別騙我了,你有事就一定要跟我說,別瞞着我啊!要不然,你怎麽突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過來了?”拉着她的手,沿着醫院的走廊往前走着,覺得她有事,也就是一種直覺。
葉瑾言忍不住失笑,“我就那麽薄情嗎,過來看看阿姨,就一定要有事?”
“那倒不是!”
走到了盡頭,幹脆就站在那裏,迎面是一扇窗,正對面是一座略矮一些的樓,看上去更精致一點。
“你最近有什麽打算沒有?”瑾言道,“年後有沒有個目标的公司?”
“瑾言,如果我轉行跟你混同一個圈子,你有意見嗎?”忽然,她一本正經的問道。
“好啊!為什麽要有意見?”瑾言說,“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你能跟我一起,自然是最好不過,要不我去推薦一下,你幹脆也來我們公司好了!”
“我也有這個想法,就是不好意思跟你開口!”江容腼腆的笑了笑。
“傻丫頭,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你怎麽想起來要轉行了,你不是最讨厭背臺詞的嗎?”瑾言看着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我是讨厭背臺詞,但是我讨厭歸讨厭,不可否認,到底是拍戲來錢更多一些。我在這行一沒背景二沒後臺,我可以努力,但是那需要時間和機遇,如果家裏沒這些事,我可以等,可是現在,我想要錢,想要多賺點錢,不能像以前那樣随性了!瑾言,你能明白嗎?”
瑾言一時語塞。明白,如何會不明白呢!
現實,永遠是那麽的殘酷,多少夢想都在現實面前敗下陣來,夢想不能維持生計,有時候,人要先生存,才能生活!
☆、244、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那你先安心照顧你媽媽。等過了年,這事兒我一準幫你安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如果說。這世上除了爸媽和爺爺之外,還有誰讓她覺得如同親人,那就是小容了。
當初因為是同宿舍關系比較親密,後來自己跟江逸之在一起,跟她的關系自然就更近了一層。整天嫂子嫂子的叫,再後來,雖然她跟江逸之之間漸行漸遠,可是跟小容的這份友情。卻一直這樣保存下來。更加彌篤。
對她來說,小容是朋友。更是真正的姐妹。
轉頭看向窗外,對面的那個樓似乎一直沒有人進出。愈發顯得門口的保镖多餘一般。
想了想,她說,“對面那個樓是幹嘛的,看着像住院部又不像的,這麽久了,也沒見一個人進出,就算是醫院的辦公大樓也太安靜了點。”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江容說,“你不知道嗎?那裏住了個大人物!”
“什麽大人物?”她怎麽不知道,還有,容城除了她婆家,還有什麽大人物,她還真的不知道。
“前些天進來的,你都不看新聞的嗎?聽說是顧家的老爺子,歲數不小了,可能是中風了?不太記得了!”擺了擺手,她說,“反正我最近也忙,也沒心思操心那些,就知道人住進來以後就戒嚴了,別看這會兒安靜,能進出的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所以那邊基本是整個戒嚴不讓人靠近的,雖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也看不出什麽來!”
頓了頓,她說,“前些日子外面可是蹲點了不少記者的,不知道這家的手段有多厲害,反正兩個小時之內全部走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
揚了揚眉,瑾言點頭,“顧家啊……”
顧家的話,如果是顧西城的父親,那裴斯年會不會過來看看?她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呢?
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跟顧西城還算不上很熟,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裴斯年在不在裏面,他同不同意自己這樣貿貿然去。
“時候也不早了,你該準備給你媽媽買吃的了吧?”看了下時間,瑾言說,“對了,你們現在這樣,年夜飯也沒法做,要不去外面定一桌?”
“我的姐姐哎!”江容哀嚎一聲。
先是一怔,旋即她反應過來,且不說江容現在沒有那個閑錢,就是有,年夜飯也不是那麽好訂的上的。
“沒事兒,這事包在我身上了!”不知道想到什麽,拍了拍胸脯,信心滿滿的保證了,“那我先走了,有事兒電聯!”
比了一個手勢,再次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那棟樓,這才離開。
下了樓,夕陽西斜,這種天總是容易黑的早,薄暮已經籠罩在醫院的上方,那陽光從那棟大樓身後傾灑過來,顯得愈發的神秘。
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下到地下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車子。
上車發動,正要開起來的時候,眼尖的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怔了怔,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那不是……
瞪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她重新啓動,默默的跟上前去,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好在她本來開車的速度就不快,所以離得不是很近,也或許是對方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所以沒有察覺。
跟的很順利,就這樣一直跟上去,然後重新回到地面,來到了那棟大樓附近。
眼看着前面的人就這樣徑直走到門口,瑾言放緩車速,屏住呼吸看着他的背影,畢竟是合作過的,又曾經那麽關照自己,是不是顧衍澤,她還是認得出來的。
現在看着他大步流星的往裏面走,而那兩個保镖卻是很恭敬的鞠躬,并沒有做任何的阻攔,他就這樣徑直走了進去。
她絕不會天真的以為,保镖沒有攔阻顧衍澤,是因為他的名氣大,或者是他的粉絲。
很顯然,這些保镖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絕對不會因為追星這種事二影響自己的專業性,如果說并沒有阻攔顧衍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顧衍澤是被允許進入的!
這樣的大人物,戒嚴成這個樣子,可以随意進出,而他偏偏又是顧衍澤,難道——
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的動靜,不打算在這兒耗下去,正打算離開,偏偏又有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短暫的怔忡過後,果斷的解開安全帶下車,朝着他的方向走過去。
剛跑了沒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抱歉,你不能進去!”
“我……”她看了看前方,“斯年,我在這裏!”
朝着他的方向揮了揮手,裴斯年也看見了她,面上閃過一瞬驚訝,但是快步走過來,“你怎麽會來這裏?!”
見裴斯年走過來跟她說話,那兩個保镖便自動退開了。
“我,我是來看小容的媽媽,結果湊巧看見你了。你怎麽會來這裏的?”她其實想問,你是來看顧西城的爸爸嗎?到了嘴邊,又婉轉了一下。
“我來看一個老朋友!”裴斯年回答道,“自己一個人來的?”
偏了偏頭,看見她身後那輛自己新給她買不就的紅色保時捷,明顯是不贊同的口吻。
“我一個人又沒什麽事,剛拿了駕照,不連連車技要生疏了!”她撒着嬌,“那你現在要回公司嗎?還是回家?”
眨着眼看他,記得他說過今晚會回來的很晚,是不是因為要來這裏看病人的原因?
“那你希望呢?”反問着她,卻是攬着她的腰身朝着她那輛車子走去。
“我……我怎麽知道,要看你忙不忙,有沒有事情要做……”紅着臉說道,還不太好意思的。
裴斯年睨了她一眼,“事情,自然是有的。不過每天都有,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走吧,我陪你回家!”
沒想到來一趟醫院,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獲,心裏喜不自禁,很主動的上了駕駛座,然後看着一臉驚訝的裴斯年道,“平時都是你做司機,今天也讓我做一回你的司機!”
唇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就坐了進去。
這一次發動車子,終于離開了醫院。
正是下班高峰期,本就開的不太快的車子就更加慢了,慢吞吞的穿梭在這城市之中,穿梭在車水馬龍裏。
速度一慢下來,就容易分神了,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才在醫院裏見到的那一幕,糾結了會兒,還是開口道,“那個……你剛才出來的那棟樓,看上去很嚴哦,我不小心走錯了,還有人來攔我,住的什麽人啊?”
“顧西城的爸爸。”他倒是很實誠的直接回答,“他确實是重要的大人物,所以守護嚴密些,倒也是正常的!”
“哦!”她點了點頭,“那……顧西城也在裏面了?”
“嗯!找他有事?”側頭看了她一眼,他問道。
“不不,不是。”搖了搖頭,看着前面慢如蝸牛一般的行進速度,想了想說,“我其實……是看到有人進去了,就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什麽猜測什麽人?”
紅綠燈前停了下來,轉過頭,瑾言看着他,“我看到顧衍澤了。”
“哦。”輕描淡寫的一聲回應,卻是在停了幾秒鐘以後響起的,面上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很平靜的樣子。
“我是想,顧衍澤進出那麽暢通無阻,他又姓顧,是不是顧西城的堂表兄弟什麽的。”說着,她笑了起來,“你說是不是很大膽的猜測?”
孰料,裴斯年卻是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他們是兄弟,但不是堂表兄弟,而是親兄弟!”
“……”
瞬間石化狀态!
直到後面傳來的催促的喇叭聲,才發覺已經變了綠燈,趕緊發動車子開上路,心裏卻是撲通撲通直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跳個什麽勁,事實上,他們是不是親兄弟都不關自己的事,可還是覺得很震撼。
最主要的是,根本很難聯想起來!
一個是大集團的繼承人,另一個則是當紅影星,而且兩人看上去并不怎麽像。
她對顧西城的長相并不深刻,如果回憶起來,倒是那一雙眼睛格外讓人印象很深,彷如千尺寒冰不帶一絲溫度,就算是彎起來笑着看你,也會讓你覺得不寒而栗,如鋒芒在背。
但是顧衍澤不同,他相比之下要溫潤的多了,雖然平時也不茍言笑,話也不多,可是沒有讓人覺得那麽難以靠近。
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會是親兄弟?!
慢慢的,路就通暢了起來,她也沒再說話,專心的開着車。
裴斯年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不想影響她開車,也沒再提,将脖子往後靠了靠,閉上眼睛小憩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就這樣暗了下來,兩旁的霓虹燈閃爍,夜生活才剛剛降臨。
“要不,先去吃點東西吧?”不知何時,他醒了過來,張開眼睛看着她說。
瑾言本來想說不用了,但是對上他眼神的一霎那,心頭莫名顫了下,難道,他要有話對自己說?
猶豫了一下,便抿唇點了點頭,“那……我們去吃什麽?”
☆、244、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這是一家極為安靜的韓國料理店。這個點人不多,但是有小包廂。倒是适合他們這種不宜抛頭露面的。
點了一份金牌五花肉,一份年糕火鍋,還有一份鱿魚拌飯和沙律湯。
裴斯年沒有動作,只是安靜的看着她點單,事實上他并不太喜歡這種口味的東西。不過無所謂,她喜歡就好。
人不多,所以上菜速度也很快,瑾言倒是真的餓了。直接動起筷子來。還不時把烤肉夾到他的面前,“快吃快吃。不吃我就吃光了哦!”
“那你就吃光了吧!”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安靜的看着她。
或許是太過安靜了。瑾言擡起頭,看到他面前的東西一點沒動,摩挲了下口袋,掏出一根煙,然而只是在指間轉了轉,卻沒點,就這麽夾在手中。
“沒關系,你想抽就抽吧!”她說,“反正這是包廂,沒關系的。”
裴斯年卻笑,“不,不想抽!”
不想抽你還拿出來!她睨了一眼,閉上嘴繼續吃東西。
總覺得氣氛有點詭異,是他提議要來吃點東西的,問他想吃什麽,說都可以,随她做主,然而真的坐下來點好了,他卻一筷子都不動,完全是自己一個人在吃。
悶頭吃了一會兒,肚子已經填的差不多了,才喝了一口湯,“你一早就認識顧衍澤,對不對?”
手指間的煙繞了個彎,掉落在桌上,他點頭,又搖頭。
“對,也不對!”
頓了頓,他說,“我知道他跟顧西城之間的關系,也打過那麽兩次照面,但,不熟!也談不上認識!”
“他是不是跟家裏關系不好?”想了想,瑾言問道,“之前有過合作,從來沒聽他提起過家裏,還有,顧西城之前有問過我,但是也沒提起。什麽意思啊?”
“他們關系并不怎麽樣,應該說,顧衍澤跟顧家的關系有那麽點微妙!”
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他眉梢擡了擡,低頭看了下杯子,又喝了一小口,似乎覺得發現了什麽驚喜似的,居然來了胃口拿起筷子動了動那拌飯。
嘗試了一小口,就此停不下來。
看着他肯開金口吃東西了,瑾言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話便也多了起來,“我就是今天看到了覺得有點奇怪,對了,那他們的爸爸病情還好吧?我要不要去慰問一下?”
“你?!”猛然擡起頭,他似乎被嗆到了,連連咳嗽。
“我……不行麽?”
至于被吓成這個樣子嗎?
“不是不行,是不适合!”裴斯年擦了擦嘴角,又恢複了淡然的樣子,“顧家的人脈和關系,要遠比我們家還複雜的多,所以你不需要出現,再者說來,本來也跟你沒什麽關系。”
“哦!”應了一聲,不需要她出現也好,倒是省的這一層麻煩了。
手指絞在一起玩了好半天,等她再擡頭的時候,裴斯年面前的拌飯已經空了,這才道,“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啊?”她張了張嘴,他怎麽知道!
其實心裏很是猶豫,到底要不要替葉雪昕求個情,如果開口了,他是不是要埋怨自己的毫無底線的心軟同情?
“你這麽主動邀約我一起回家,總不是為了讓我陪你看電視睡覺吧?”直截了當的戳穿,他說,“有什麽事要說?”
“……”紅了臉,她又不能說,我就是讓你陪我看電視睡覺。
咬了咬唇,才下定決心,“下午舅舅來找過我!”
“嗯!”他并不意外,到了這個份上,如果葉朗沒來找她,那才奇怪呢。
“他說,雪昕已經懷孕了。”繼續說道,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好像犯了錯的那個人是她似的。
“嗯。”這個他自然也知道,無需多說。
“我沒想到她已經懷孕了,如果要判下來,是不是也要坐牢的?”小心翼翼的試探着,之前他說會判刑的,那如果是孕婦呢?
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他說,“難道你以為,孕婦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嗎?是孕婦犯了法就可以免責嗎?或許可以監外取保,但是該怎麽判,還是會怎麽判的!”
“那……我們現在可以不告了嗎?”
事實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是很心虛的。
雖然說,告不告的權利在她自己,但是裴斯年做了這麽多,自己一句話,似乎就抹掉了他所有的忙碌和付出,自己都會覺得堵不住他。
“真的打算不告了?”孰料,他卻還是那麽平淡的問她。
瑾言伸手,握住他落在桌面的那只手,“我是想,這件事其實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管判不判,她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名譽也大毀,也算是對她小懲大誡了。我現在也沒事了,活蹦亂跳的,所以……”
“所以,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他皺了皺眉,但是目光落在她握着自己的手上時,又柔軟了幾分,“好吧,你想撤訴,那便撤訴吧。已經提交了給了警察,雖然辦起來有點棘手,但……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這算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