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3

雲想容,和錢熹一樣屬于西瓜娛樂旗下的藝人。

原本她是個模特出身, 不過後來卻因為機緣巧合打算攀登演員這座高山, 在一衆圈內人員認為她走到半路就會被觀衆罵到一言不合跳崖的時候,她愣是憑借着強大的吸粉能力抗到了今天。

在粉絲和黑子們就演技問題用鍵盤鬥法時, 她還非常有迎流而上的勇氣,堅持年年都參演大量作品霸占電視機屏幕,就喜歡看那些黑子見不慣她卻又罵不動她、氣的恨不能在她的廣告洗腦下雙腿一蹬直接撅過去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她對演戲的熱愛終于感動了老天, 去年年末她參演的一部大作影評得分跌破黑子眼鏡, 還憑借此部作品獲得了國內影視含金量最高獎項——金草獎的最佳女主角。

結果一出, 網絡上一片哀鴻遍野, 紛紛譴責金草獎摻水, 大罵評委們用腳投票。

不論如何,金草獎這個沉甸甸的獎杯分量,直接助她登了頂, 讓當初那些放言她要是有演技,自己就能直播吃耗子藥的人差點憋死在電腦前。

而雲想容本人, 也憑此擠進了國內一線藝人的行列。

聽見錢熹提起這人, 沈棠的印象也随之勾起, 此刻她正拿着刀在手裏的丸子上斜着劃出幾道, 仿佛能想象到它煮熟之後開花的模樣。

“她啊……競争的是女一號?”

沈棠垂着眼眸, 手中的小菜刀因為不常使用的緣故, 刀面泛出一道略顯森冷的寒光,盡管并不與她氣息相符,卻給她本就妖嬈的妝容添了一分危險, 透出一成蠱惑般的誘人氣息。

她對雲想容的印象說不上好與不好,畢竟本身接觸不太多,除卻一些商業場合,也就之前有次拍戲時,她的劇組和對方所在的曾在同一個影視城待過。

那時候沈棠的戲份并不多,卻會每天盡可能地早起,在劇組開機前給工作人員搭把手混個人緣,然後在旁邊觀摩別人的戲。

有一次恰好路過對方劇組所在的外景場地,她出于習慣下意識去瞄外景布置的設備——

視線範圍正好将片場附近的一頂遮陽大傘收錄進去。

傘下,有一個助理穿着的女生頂着一身的不知名液體,甚至還打濕了身上的淡黃色毛衣,但卻連自己手臂上的液體都沒顧得上擦,只一味俯身跟那躺着的人不斷說着什麽,盡管聲音很低,也不妨礙沈棠根據那口型猜到內容:

“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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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臉上蓋了本雜志,不知是在補覺還是養神,聽着道歉的聲音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從雜志下模糊地發出了個音節。

沈棠離得遠聽不大清,當時也顧不上就此情景對話發表看法,她出門太早,連墊肚子的點心都沒來得及吃,所以盯着對方腳邊的豆漿紙杯看了好一會兒——

那一定是清早鮮榨出來的,還熱乎新鮮着,說不定隔着杯子都能聞到那噴香的豆味兒。

錢熹回了一句話,見她沒什麽反映,甚至将牛肉丸在手心裏捏了幾圈都沒下刀,禁不住用手肘起輕輕挨了挨她,不敢吓到她手中那把刀:

“想什麽呢?”

沈棠下意識地接上自己許久以前的惋惜情緒,說出的話甚至來不及過腦:“豆漿。”

錢熹:“……???”

沈棠擡眸與她對視幾秒,終于意識到自己跑偏了路,及時調頭:“……沒事,你剛才說什麽?”

錢熹微笑着賞了她一個白眼,這才能勸回耐心跟她重複剛才的內容:

“我說,就雲影後那演技水平,除了女一號的身份,別的能配上她嗎?”

得過最佳女主角的演員雖不能說是多如牛毛,但國內三金和國外重量級獎項加在一起,這所謂的“影後”人數也着實不少,別說是圈內人了,就是粉絲也不會以這個詞彙稱呼自家愛豆。

若是拿了《西游記》裏金角銀角的葫蘆對着圈裏大喊一聲“影後”,這應聲回頭的人可能會堵死葫蘆口。

沈棠品了品自家好友的語氣,回道:“你剛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了一碗醋?”

錢熹茫然了一瞬。

沈棠誠懇地給了答案解析:“有點酸。”

錢熹:“……”

半晌後,她反應過來沈棠話裏的意思,手裏捏着剛洗好的生菜,作勢要敲她:“去你的!”

沈棠一邊笑一邊躲:“哎哎有水!別弄到我頭發了——!”

錢熹聽了她的話,偏偏要将葉子上的水珠嘩啦啦往沈棠的臉上甩,口中笑罵道:“過來挨打!”

沈棠果斷認慫:“我錯了錯了,真的,我知道你只是不喜歡她的作風,跟她的金草獎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錢熹放下生菜葉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理是這麽個理,但我怎麽聽你語氣還是不太對味呢?”

“因為你在針對我。”沈棠義正言辭。

兩人又絆了幾句嘴,末了處理好手裏的食材,又将骨頭湯的火鍋底料準備好,錢熹還不忘多提醒了一句:

“總之,雲想容的脾氣可比我爆,你在劇組繞着點她走,別去招惹她。”

……

廚房外。

謝曜靈聽見裏頭的對話,似乎能想到沈棠與好友聊天的表情,定是眼角眉梢都挂着笑的,說不定連五官都在閃閃發光。

不論是沈棠唇畔會彎起的弧度,還是那雙眼中裝着的暖色,她都想看。

思至此,她将小紙人烙餅似的在手心翻來覆去,卻猶豫着遲遲不作決定,愣是不給它痛快。

等沈棠和錢熹端着新鍋子的時候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那小紙人吐了魂一樣癱在謝曜靈的手心裏,動也不動的樣子。

吓得沈棠差點隔了半米就松手把鍋子砸在在電磁爐上,在錢熹“悠着點”的嚷嚷聲裏及時定住,然而目光已經鎖在了謝曜靈的手心裏:

“你對我的羞羞做了什麽?!”

謝曜靈語氣古怪地問道:“……那是什麽?”

羞羞?才這麽點時間,小名都已經取上了?

沈棠對自己的起名能力半點不适都沒有,坦然對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她手裏的小紙人,同時開口補充:

“就是我剛借你的這個小可愛。”

小可愛。

躺在謝曜靈手心的那個小紙人聽見,默默地擡起兩個小角,仿佛自己那紙片臉上還能浮出紅暈似的,在謝曜靈的掌心裏默默地翻了個身。

嘻嘻,棠棠說它是小可愛呢。

然而小可愛的主人心情卻并不上佳,謝曜靈的大腦被“羞羞”和“小可愛”這兩個恥度極高的詞所占據,過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麽張嘴。

她又想起了沈棠在景海娛樂和自己再度碰面時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阮白甜。

……也不知道她在起名方面是不是經歷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社會故事。

謝曜靈拒絕在自己嘴裏聽見這麽恥破天際的字眼,只将那小紙人遞還給沈棠,淡定地回道:

“沒怎麽,大概是它跟着我們出門太久,有點累了。”

文能賣萌嘤嘤嘤,武能打鬼護家宅的符人到了謝曜靈嘴裏,頭回顯得如此弱不經風。

然而沈棠畢竟不了解行情,竟然覺得半點毛病都沒有,不僅動作輕緩地将它從謝曜靈那兒接回來,還輕輕用手指捋了捋紙片人的小腦袋。

似是在安撫它之前所遭受的委屈。

小紙人巴巴地抱住她的大拇指,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

旁邊的錢熹拿湯勺将火鍋裏浮上來的油沫子撈掉,擡眼時看見沈棠一心一意在手裏奇怪的折紙小人身上,而謝曜靈卻置身事外的獨坐一旁時,心中轉瞬間得出了結論——

塑料夫妻情。

但是很快她就沒空操心自己好友的情感了,因為這頓火鍋是她在本事奇異的謝大佬庇護下享用的最後一餐。

錢熹看見謝曜靈在等火鍋時,随手從茶幾下抽出張黃紙,捏出來一枚三角黃符,最後竟然朝自己遞來:

“為了以防萬一,回去以後再遇到危險的事情,它能再幫你擋過一劫。”

“什麽時候發現它燒沒了,你就需要注意身邊的事情。”

錢熹知道這時候的自己應該表現出感激,然而比起這黃符——

現在她更想在謝曜靈家裏住下啊!

什麽燒沒了需要注意身邊的事情,真等到那時候,她還有命注意嗎?!

錢熹內心作出吶喊狀,但如此厚顏無恥的要求她還真是說不出來,只能誠懇道謝之後收下,感覺這根救命稻草不論放哪兒都不踏實,活像是揣着一張三百億的支票那般不安。

生怕它被自己弄丢了。

最後還是沈棠開了個玩笑:“要不給你找根紅繩兒,穿了以後挂脖子上得了?”

沒想到錢熹一拍大腿,破天荒堅持要在自己身上佩戴此類被奢侈品擋在門外的小裝飾。

沈棠眨了眨眼睛:“我開玩笑的,你不覺得普通那種紅繩跟你的氣質不太符合嗎?”

她就差直接開口說俗字了。

沒想到錢熹只是捧着黃符,目光虔誠地說道:“回去我就給它換根Gi的繩子,這樣才能配得上它潛藏的價值。”

沈棠:“……”

媽的智障。

吐槽歸吐槽,她還真從謝曜靈家裏找到了細紅繩遞給好友,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她化離別傷感為動力,一個人吃了兩盤牛肉片。

走的時候直打嗝,拉着沈棠的手到了門邊都不放:

“棠棠我真的舍不得你……”

沈棠皮笑肉不笑地甩開這口香糖,頭也不回地對身後人道:“老謝,聽見了嗎?她說她舍不得你。”

謝曜靈聽見那聲“老謝”,愣了一下。

不同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別名,卻又仿佛比那些都來的親昵。

依稀覺得好久以前,也有人曾湊在她的耳邊,這樣熟稔地笑着喊過她一聲:

老謝。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當~

其實今天的更新是因為第二天有事所以提前發啦~

後天要出個門,無稿裸奔的作者萬字需要攢攢,所以下次的更新時間是在9.15下午的六點之後!麽麽噠!愛你們!

給你們發紅包補償好不好呀?(不好

嗚哇我愛你們!群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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