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所謂先生
單鐘離還想要說什麽,被他身後的人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單鐘離明顯對這個人恭敬了很多,當下就不再說什麽。帶着他的親衛轉身離去。
而那人目光帶着探索的意味朝着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東祥見他還沒有走,跨步擋在了門口的位置,将身後遮擋的死死的。根本不留任何的空隙。那白胡子老怪嗤笑了一聲,顯然是在笑話東祥的做法。不多時轉身跟上了。
等這些人離開之後,杜楚宣繃緊了的身子才放松了下來。他現在已經完全能确認,那個武藝高強的人就是單鐘離的人了。
他能感覺到剛才那個人就站在他們的帳子外面。他漠然的看了一眼那邊的香爐。他不信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個人竟然有能力在軍營裏光明正大的行走,想來也是有一些手段。但是這個人身上可沒有什麽內力。
突厥這邊,阿史那逸眯着眼睛,盯着下面跪着的一排暗衛。這些人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從武功到能力無一不是人中高手。
然而這麽多天過去了,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探查到杜楚宣到底去了哪裏。這附近就算是再大一些,不過也就是方圓百裏的地方。那天杜楚宣逃出去的時候已經是身負重傷了,難道還能跑多遠嗎?
一個個竟然連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都找不到。留着他們還有什麽用處?
下面的人自然能感受得到阿史那逸的氣憤,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他們近乎是将這附近的所有地方一寸寸的全都搜索遍了,這兩個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回殿下,我們在搜索的過程中,發現東部地方還有些一些山民,他們說着附近有一些山洞,說不得,他們是在山洞裏躲起來了也不一定。而且根據那些山民說,這附近的山洞都是十分隐蔽的,就是他們一直住在這裏,也不完全清楚。”
這段話說了跟沒說沒有什麽區別。他眯着眼睛思考着,那邊就有戰報送了進來,“殿下,盛瀾國他們顯然是不敵,他們的那個主帥應該是回去搬救兵了。”
是不是搬救兵他們不知道,但是盛瀾國的主帥在兩軍對峙的過程中,竟然抽身而去,将戰局交給了一旁的一個将軍。
雖然說這邊阿史那逸也沒有親自坐鎮,可是在他們的眼裏,寧遠侯世子單鐘離跟盛瀾國的太子殿下禦行天瑞比起來,到底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阿史那逸哼了一聲,這個陣法全天下除了他只有一個人能解開。那個人便是他現在都不知道在何處,搬救兵又有什麽用?
他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揮揮手将所有人全都從屋子裏趕了出去。他轉身一個人回到了內室,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個手工編織的螞蚱。
這兩日近身伺候的都知道,他們殿下對這個手工螞蚱寵愛的緊,別說是動了,就是看一眼,都能讓他們殿下大為惱火。
阿史那逸将那個小螞蚱放在了手裏,對着螞蚱看了好久,“他們找不到你,那你一定就是還沒有死,明明你的生命就跟小強一樣的。我都沒有被你克死,你怎麽可能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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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說越是篤定,仿佛已經看見了一個活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樣。周圍站着的侍女對此見怪不怪。過了一會兒,阿史那逸将手裏的螞蚱小心的用鹿皮包好,端正的放在了桌子上,“告訴他們繼續找,什麽時候找到什麽時候回來!”
要是能掘地三尺,杜楚宣估計現在早就被阿史那逸翻出來了。所以有的時候故事的看點不過是在有緣無分。真正有緣的人,閉着眼睛都能走到一起——就比如想要避開的杜楚宣和避而不急的單鐘離。
“臣參見太子妃殿下。”單鐘離朝着杜楚宣做了一個文人禮。不過這個禮終究是要行給狗看了。
杜楚宣生下來沒有多久就跟在他那個便宜師父身邊了,等他回到京城,還沒有好好的享清福,就被送到了太子府裏面。
至于他的規矩也不過是個半吊子,在入宮之前,那個教引嬷嬷已經被他氣的無可奈何了。只能強行的讓他将所有的書讀過一遍,好歹也算是學過了。
就這樣,杜楚宣自己的禮節都不甚明朗的情況,又怎麽能知曉那麽多其他的事情?
杜楚宣眼巴巴的站着,只當是單鐘離對着他行了一個朝臣禮,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沒想到世子竟然也有如此的興致。”
他心中恨不得痛聲大罵,這叫什麽好巧,明明兩個人的帳子不過就是幾步遠的距離。要是單鐘離晚上帶着人在裏面做什麽事情,他都是第一個知道的好不好?這個人明顯就是在這裏故意等着他的到來。
東祥扶着杜楚宣,只覺得杜楚宣抓着的他的手越來越用力氣,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寧遠侯世子。能将太子妃殿下氣成這個樣子的人,可當真是不多見的。
“一直想要拜會太子妃殿下,沒想到一直都沒有抽出時間。”單鐘離嘴角帶着一個他自認為很美好的弧度,卻不想全都給狗看了。
杜楚宣猛然看見不遠處走過來的禦行天瑞。不得不說他第一次看見他們家太子殿下穿侍衛的裝束走的這般正式,一是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單鐘離自然曉得他已經被人無視了,想要将杜楚宣的視線拉回來,卻轉頭發現來人竟然是禦行天瑞。
他剛想行禮,就被禦行天瑞攔住了,“你若是行禮便不利于我隐藏,雖然這裏沒有多餘的人,可是被誰無意間看見就不好了。”
單鐘離嘴角抽搐,合着他願意玩,他還得奉陪到底不是?眼見着他是無法繼續跟杜楚宣打交道,他先一步告辭。
回到帳子裏就看見先生站在沙盤前面,輕輕地問,“你不覺得你們的那個太子妃殿下,委實有些像一個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