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一個混血胡人

這個世界中原王朝楚國在二十年前就亡了,現在的中原大地雖自稱楚人但已裂為六國。

同時北草原阿鐵木家族,突厥松吉隆家族,和西域紅蕃胡族普度拉為代表的游牧民族在這時,迅速崛起滅五國,攻占中原半壁江山。

正式開啓大草原時代!

五國現在只剩後楚國向胡人稱臣,每年歲貢千萬,國內民不聊生,頻繁起義。

帝王一年遷都三次,終于在去年亡帝南下途中病死。

現在的新帝是個傀儡娃娃,才六歲,新政都被奸相把持着。

上官繡心情十分複雜,盡管難以接受穿越,但她根本沒有時間抱怨。

她既然繼承原主的身體,就要承擔起部落的責任。

阿桑公抹了下眼角開口:“首領,我希望你知道此事後,不要沖動。”

“現在阿官部所有希望都在你身上,你不能再出事了。”

上官繡認真地點點頭:“阿公,我曉得了。”

阿桑公咬牙切齒說:“這一切都是上官進造成的,這個混蛋仗着自己在中原念過幾年學堂,咬文嚼字蠱惑人心,煽動大家投靠阿鐵木部落。謀了個馬官的職位。”

“他得勢後不僅搶走了我們的帕爾水湖,還占有我們最肥沃的領土帕爾草原,把我們趕到這塊貧瘠荒涼的地方。”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那麽窮的主原因。

上官繡從記憶地搜索這個人,發現上官進在阿官部并不起眼。

只知道這是上官夫人的遠房親戚,半路帶着一兒投靠她,夫人安排一個住處給他們後就從未提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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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優秀的上官夫人都不願提起,顯然這對父子本就品行不端。

“老夫人對他們的義薄雲天,即便他們在樹神面前化成灰都無法報答,他們在您昏迷期間卻恩将仇報。”阿桑公氣得渾身發抖:“我們才發現糧長羊官,馬長私下早就瓜分部落裏的財産。”

“等我和阿拉真阻止時,他們就抓來老人孩子威脅大家。”

“為了孩子,我們不敢輕舉妄動,誰知上官進父子走之前,竟還丢了一把火燒掉所有的帳篷,不僅搶走技匠,還将老夫人建的土樓推倒了。”

阿桑公說着抹了下眼角,萬分委屈:“現在部落裏只剩些老弱病殘,還有一些感恩老首領和夫人救濟過的人留下。”

“首領,你說我們該怎麽辦?以後該怎麽活下去?”

老人無助與迷惘的聲音,讓上官繡心情非常沉重。

一萬人中只有二千年輕人,相當于一個人要養活五個人,可以說這是個老年化的人口結構。

阿官部現在窮困潦倒,環境惡劣,自己養活自己就不錯,更別說養那麽多人。

“阿公你不要擔心,現在我已經醒了。”上官繡安慰老人。

“之後我會帶大家另想辦法去找過冬的糧食。”

她現在不僅要安撫人心,還得想辦法帶大家熬過凜冬。

否則撐不過冬天就要餓死一些人。

這時逼仄灰暗的帳篷忽然一團光線照進來,十分晃眼。

有人掀簾進來,那人牛高馬大戴着一身灰色衣服頭戴一頂草原帽。

阿桑公看見他打聲招呼:“阿拉真,回來了,今天有什麽收獲?”

阿拉真垂頭喪氣地搖頭,一句話都不說,等擡頭,他的眼神滿含希望對着上官繡。

上官繡記得阿拉真是阿官部的馬副頭,算是部落裏戰鬥力很強的勇士。她昏迷期間全靠阿拉真日日夜夜巡邏保護部落安全。

上官繡起身朝他抱拳,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半個胡人。

她立馬改胡禮,雙手交互在胸口朝他道:“阿拉真,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阿拉真和阿桑公的臉色當即大變,兩人似乎都非常忌諱,紛紛惶恐跪下,雙手貼近胸膛齊聲道:“首領,這都是我們該做的事。”

“我和阿桑公都是老首領的財産,現在老首領走了,我們就是您的財産。”

現在的部落還是奴隸制度,主人對奴隸可以當自己的財産可以随便處置。

對奴隸們來說主人對他們彬彬有禮,就是對他們的折福。

阿拉真他們雖然不是奴隸,但這片草原的族人基本是半個奴隸出身,前半輩子都是在主人家的鞭子下渡過的。這些苦不少人已經逆來順受,習慣了。

他們從骨子裏侍奉奴隸制都是為了能夠在草原上能夠活下去。

而活下去,就得舍棄尊嚴。

上官繡沒想到他們如此不安,看着兩人又是磕頭又是說效忠的好話,她內心一片嘆息,奴隸制能将活生生的人摧殘到麻木不仁,甚至對他們好點就仿佛天賜一般。

別看他們之間前一秒還像長輩和晚輩間那麽融洽,其實早在身份上有着天塹一般的鴻溝。

看來以後要改變他們,自己也得花不少時間。

“都起來,別把身上的力氣磕沒了,我們還要留着出去為族人們尋過冬的糧食。”上官繡想扶他們,又怕他們再吓到,只好改為虛扶。

阿拉真趕忙起身,生怕惹她不高興,阿桑公也是扶着膝蓋,哆哆嗦嗦起身,人剛站直,下一秒,老人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他已經好幾天沒歇息,也好幾頓省着給部落裏的孩子吃,還要費心照顧上官繡。

現在上官繡醒來,他緊繃的神經一松,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阿公!”

阿拉真眼疾手快将阿桑公放在在地上。

上官繡便道:“快将阿桑公放到床上歇息。”

阿拉真卻搖搖頭說:“不行,這是部落的規矩,奴隸絕不能用主人的東西。”

“而且.....”他欲言又止看着阿桑公頭頂的白發,眼裏閃過一絲悲傷。

老人。對,阿桑公是老人。

草原部落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到冬季時,各大部落為了多保存一口糧會選擇遺棄老人。

“首領,就這樣吧。”阿拉真道:“也許對阿桑公來說,還算是一件幸事。”

“至少他是死在部落,算是落葉歸根。”

“幸事?”在她看來放棄一個在草原上,無論是經驗和閱歷都豐富的老牧民,根本是個愚蠢的行為。

上官繡瞬間目光驟沉,眉眼淩凜,聲色俱厲道:“阿拉真,快将阿桑公放在床上,然後去請大夫來一趟!”

阿拉真被她的态度吓了跳,他還在猶豫,上官繡沒有給他機會。

“還愣着幹什麽!速去速回!”說着她将阿桑公搬到床上

“阿拉真領命!”阿拉真這才出去找附近的大夫。

阿官部族人受上官夫人影響,說話時多多少少帶點中原腔。

很快阿拉真帶來一位神情傲慢的蒙古大夫,走進帳篷。

尤其是蒙古大夫見是個老人,傲慢的臉龐上十分不解,這麽窮的部落竟還在照顧老人。

再看看部落的首領,樣貌長得跟中原女子一樣玉貌花容,鮮眉绛唇,但眉眼和鼻梁卻和胡人那般深邃,蘊着一股鋒銳生威的英氣。

若不是她的眉眼明顯,蒙古大夫還以為中原千金落魄到大草原上。

“混血胡人?”蒙古大夫盯着上官繡的臉道。

上官繡提醒他:“本首領讓你來治病,不是查戶籍的。”

蒙古大夫見她如此嚴肅,只好碎碎念幾句給阿桑公診脈。

旁邊的阿拉真小聲提醒道:“首領,草原上的大夫都是他這副德性,咱們忍忍吧。”

草原的資源本來就不豐富,尤其是醫療資源稀缺,僧多粥少,牧民對蒙古大夫的依賴性很高,再加上大多數部落都窮,讓蒙古大夫經常收不上錢,便甩臉色給人看。

牧民多數都會笑臉相迎。要是遇到脾氣更大的蒙古大夫,這些人會經常丢下病人不管,讓人非死即傷。

上官繡聽完嘴角一抽,真沒醫德,又見蒙古大夫把脈的姿勢跟中醫一樣,估計是從中原那學的醫術。

蒙古大夫好一陣子才說:“他是饑餓過度,氣血不足所致的昏厥症。”

然後他随便掏了個方子,那方子是給餓出病的人準備的,因為草原上得這病的人很多。就跟季節性感冒一樣。

“你們将這些藥三碗煲成一碗,連服七天便好了。”蒙古大夫将漢方塞給上官繡,然後跟阿拉真喝聲道:“我看完了,快把你家僅剩的羊羔拿來,我要帶走。”

阿拉真連忙賠笑:“好的,好的。”

上官繡:......

家裏變得更窮了。

阿拉真請帶着大夫出去後,回來時,這個威猛的漢子突然間老了幾歲。

“阿拉真該花的還是要花,你不必如此沮喪。”上官繡拍着他肩安慰道。

阿拉真臉上強顏歡笑說:“首領您都醒了,相信咱們很快能找到過冬的糧食。”

“不就是一頭小羊羔,頂多讓孩子多喝點粥水,少喝點羊奶,羊奶那玩意又腥又稠。他們吃別的東西也能長大。”

上官繡:......

上官繡顫巍巍收回手,覺得自己是個搶走孩子口糧的罪魁禍首。

“突然感覺心好痛。”

作者有話說:

蕭小姐在下章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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