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關于“我盛開了”其實是個網絡熱梗這件事, 宋清漪花了很功夫才同祁钰解釋清楚。
——首先他要先解釋一下什麽叫做“熱梗”。
這就費了他不少口舌。
叽裏呱啦說了半天,宋清漪也不知道祁钰到底懂了沒有:“我說明白了嗎?”
祁钰:“嗯,大概是明白了。”
“好诶!”宋清漪興高采烈, 絲毫沒有意識到近在眼前的危險氣息。
青年微長的頭發蓬松而柔軟,随着動作顫動着,分明距離祁钰很遠, 卻令他莫名感到了簌簌的癢意。
祁钰壓下眼皮,問:“所以你之前說你喜歡‘我若盛開蝴蝶自來’, 也一樣是在玩梗咯?”
宋清漪:“……”
糟糕, 被看穿了!
不知為什麽,對着祁钰這種一看就脫離互聯網時代久矣的人玩梗,總有種欺負原始人的錯覺。
顯然祁钰本人也這麽認為,說話都帶了委屈的控訴:“可是我真的信了。”
何止信了, 他還為此定做了一個大蓮花抱枕。
還吓到了一個倒黴的淘寶賣家。
祁總眼中醞釀起些許玩味, “這算不算, 玩弄我的感情?”
宋清漪差點吓得蹦起來。
玩弄什麽的, 不太合适吧?
小宋老師輕咳一聲, 當機立斷轉移話題:“祁钰哥哥不如我們說點別的吧, 要不說說明天去江寧報道的事?
為了掩飾尴尬而努力夾出嬌俏的夾子音:“好嗎?”
宋清漪可以發誓,在他認識祁钰之前的前22年時間裏, 從來沒有發出過任何一次這樣如同被門擠過似的聲音。
聽得他想朝自己腦門擂一拳。
但這招對付祁钰真的有用, 他瞬間不再追究宋清漪“玩弄感情”的事,轉而和他聊起今後在江寧的發展來。
第二日一早,宋清漪就和祁钰又一次一起踏上了前往公司的路。
黑色賓利駛出別墅區, 像一滴水珠彙入大海般混入川行的車流。
作為祁氏總裁大人近30年人生中唯一的“弟弟”, 宋清漪這波可以說是賺足了面子, 祁钰去到公司以後連辦公室都沒回, 直接帶着宋清漪去了C區。
“上次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祁總在前往c區的路上向小宋老師保證道,“你不需要擔心自己在公司時的隐私。”
繼林葉事件以後,江寧的出入登記管理比之前嚴格了近乎一倍,不說不明人員,就是連只來路不明的蒼蠅都飛不進來。
其實不保證也沒什麽,哪個藝人還沒被人拍過幾回?
只要不是林葉那樣故意搞事情,宋清漪也不在意什麽狗仔不狗仔的。
今天祁钰帶宋清漪過來,主要是打算給他介紹一下今後帶他的經紀人。
祁钰為宋清漪新找的經紀人名叫楚原,和林葉一樣赫赫有名,當初江寧成立時祁钰花了不少心血才将人挖過來。
雖然和林葉入行年限差不多,但楚原在圈內的口碑卻和林葉截然不同。
如果說林葉是娛樂圈商業環境下如魚得水的商人,楚原就是沉靜的藝術家。
他這些年帶過的藝人不多,除去兩位幾乎呈半隐退狀态的影帝外,就只有兩三個專注拍文藝片、拿獎項的新人。
楚原名聲實在太響,聽說今後自己的經紀人是他,宋清漪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和宋清漪想象中不太一樣,楚原看上去非常和善。
而且很年輕。
若不是知道對方已年近50,宋清漪恐怕會以為他至多只有35歲。
祁钰來之前便已交代過來意,楚原見到宋清漪,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後便笑了:“這就是祁總竭力介紹給我的有潛力的新星?”
倒是把宋清漪弄得非常不好意思,他沒想到祁钰在背後是這麽推銷自己的。
祁钰的眼中掠過一絲被拆穿的不自然:“你們聊。”
就算是總裁大人力薦,楚大經紀人依舊有着自己的底線和堅持。
他努力嘗試着在交流中勾勒出宋清漪的性格畫像,以确認這是否會是自己能夠接受的藝人。
宋清漪剛和楚原說了沒幾句話便感受到了壓力,意識到這位楚老師并不像表面展現的那樣溫和無攻擊性。
鑒于宋清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項公開面向大衆的作品,兩人只能聊宋清漪還未上線的戲。
《暗湧》那邊暫先不提,聽說宋清漪被顧非凡選中做他下部戲的男一,楚原頓時來了興趣。
“顧導的眼光我很相信。”楚原說。
話音剛落,本來坐在邊上的祁钰忽然擡頭看了楚原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我就說嘛!你還不信!
帶了點得意,又帶了點挑釁。
宋清漪看在眼裏,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感覺祁钰現在這樣,好像一只打架打贏了的大狗子。
楚原還有事要忙,祁钰也有其他工作,沒過多久便不得不離開。
但兩人沒讓宋清漪一個人在休息室待着。
“我讓戚茗來和你聊聊天。”楚原走之前對宋清漪說。
戚茗是楚原在江寧帶的唯一一個藝人,也是宋清漪今後的師姐。
宋清漪一個人在休息室裏等師姐。
幾分鐘後師姐到了,宋清漪看清來人的模樣,覺得有點高興。
又是那個他眼熟的小姐姐,他在江寧的影棚和顧導的試鏡現場都遇到過她。
更巧的是,戚茗也通過了顧導的新電影選角。
“就是我們試鏡那天紙條上寫的,那個安靜內斂的女學生。”戚茗道。
戚茗看上去一點也不安靜內斂,活潑開朗陽光向上,簡直能去拍廣播體操示範帶。
看着宋清漪滿眼驚訝,戚茗抿唇一笑。
下一秒,她低頭,摳着手指坐在那裏,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自信外向的大人轉變為了瑟縮又膽小的中學女生。
雖然沒有任何深入交流,但宋清漪已經确信,她在表演上的用心和鑽研一點也不比自己少。
戚茗很會調動氣氛,兩人從那天試鏡一路聊到上學時的表演課,直到祁钰中午下班過來喊宋清漪一起去吃飯,他依舊意猶未盡。
戚茗認識祁钰,知道這是公司一把手。
她看到祁钰實在怵得慌,一臉尬笑着死活不肯和宋清漪他們一起去食堂。
“我和別人約好飯了!”小姑娘信誓旦旦地道。
宋清漪只好遺憾地放生了師姐:“那好吧。”
“相處得不錯?”祁钰看着戚茗離去的身影,扭頭問宋清漪。
宋清漪點頭:“嗯。”
中間戚茗還帶他出去溜達了一圈,遇見好幾個人,讓宋清漪對江寧的好印象比上次來時更上了一層樓。
不過現在。
“別說戚茗了,我們先去食堂吧,我聽說去晚了沒位置。”
祁钰聞言便笑了一下:“好。”
“入職”江寧的第一天,非常愉快。
宋清漪原以為他在進組之前都會跟祁钰一起上下班,然而很不湊巧,第二天起,祁钰便開始了本財年最高密度的出差。
時不時消失,一消失就消失好幾天,連人影都不見。
別說一起上班,連祁钰的家都快變成宋清漪的了。
祁钰不在,宋清漪一個人去公司也沒什麽意思。
畢竟他如今還簽在樂佳,楚原那邊不可能直接開始跟進他的工作,否則違約的就不是林葉,而是宋清漪自己了。
正好顧非凡終于舍得将他寶貝一樣藏起來的電影劇本公布出來,小宋老師幹脆整天整天地在家看劇本。
看得昏天黑地,不時和戚茗、顧導他們在群聊中溝通一下對角色的理解。
宋清漪很忙,而在外面飛個不停的祁總也并沒有多好受。
很早以前開始,祁钰便意識到了,當總裁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個體力活。
最近三天祁钰參加了兩個跨國會議,72小時中近40小時都在舟車勞頓,身體不行的人還真吃不消。
這樣快節奏的會議不間斷地持續着。
等到頻率終于逐漸下降,已經是大半個月以後了。
半月後的某個傍晚,倫敦,希思羅機場。
VIP候機室裏,工作人員正神色歉疚地對延誤的旅客道歉:“抱歉,因為天氣原因,本次航班還要再晚點一小時以上。”
候機室裏大多是高鼻深目的外國人,有人抱怨着:“晚點,晚點,永遠都是晚點,耽誤我的生意航空公司能賠錢嗎?”
也就只能抱怨幾句。
在機場,無論身價幾億還是幾百億,面對晚點都只能乖乖等待。
飛機不會管你每分鐘能賺多少錢,飛機只知道今天天氣不好,它不樂意準點來。
候機室內一片煩躁焦灼的氣息。
相較于那些人,祁钰則要平靜得多。
昨天他終于開完了自己這次出行最後一個會,從希思羅機場起飛,他就可以回國了。
祁氏有私人飛機,但國內航空管制嚴格,沒有特殊情況一般不會啓用。
私人飛機要走的流程太多,反而不如直接買一張機票來得方便快捷。
祁钰坐在候機室角落,神色平靜,帶着淡淡疏離的冷意,半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雖然眉宇間隐隐透着幾分不耐,但他什麽也沒說。
高速運轉了十數天的大腦在即将回程之際,終于得以獲得片刻休整。
祁钰想将自己整個人放空,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念頭。
不知道宋清漪在幹什麽?
再過幾天宋清漪就要進組,樂佳那邊的事宋清漪不怎麽和祁钰說,但他找的律師都是祁钰幫忙介紹的,對那頭的動向自然了若指掌。
按照律師的反饋,因為宋清漪簽約時間太短,如果單純從“林葉違反合同內容,沒有按照約定分配資源”這個角度去起訴,勝率并不算高。
至多5比5。
但宋清漪這幾個月來收集了不少林葉對他忽視、冷待甚至辱罵、人身攻擊的證據,聊天記錄和錄音的數量非常大,這樣一來事情就要好辦許多。
已經在走流程了,大概在宋清漪正式進組之後,林葉就會收到法院傳票了。
宋清漪挺聰明,他打算起訴的是林葉而不是樂佳。
林葉是樂佳的老人沒錯,但樂佳是個很大、很成熟的老牌娛樂公司,越是成熟的運營模式下,單個員工對于公司的影響就會越小,
等官司打起來,為了息事寧人,樂佳那方或許也會對林葉施壓。
總之再不濟還有他這邊的人幫着兜底。
關于宋清漪的念頭如月夜上漲的潮水般席卷而來,明明只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瑣事,但和“宋清漪”這個名字挂上鈎,卻莫名讓人覺得心中柔軟起來。
放在旁邊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祁钰瞥了一眼,是王伯給他打了個電話。
祁钰按下接聽鍵:“喂?”
“少爺。”老爺子和善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您今晚大約幾點到國內,我讓司機去接您。”
“還有,老宅子那邊說想您了,讓您有空回去一趟。”
王伯不太擅長用手機,老人家上了年紀,打字打得亂七八糟,于是一有正經事便時常給祁钰打電話。
祁钰已經習慣了。
應了一聲,正準備挂斷,心中卻驀地一動。
“最近,家裏怎麽樣?”祁钰鬼使神差地開口道。
“家裏?”王伯一愣。
“家裏挺好的呀,小包學了好幾個新菜呢。”
王伯興致勃勃地道,“哦,還有咱們別墅區最近走丢了一只小狗,滿小區的人都在幫忙找。”
祁钰不想知道小包最近學了什麽新菜,也不關心什麽狗不狗的。
其實他想問王伯宋清漪最近怎麽樣了、他現在在做什麽。
但祁總有點不好意思。
祁钰醞釀了半天:“王伯……”
詢問的話還未說出口,宋清漪的聲音先一步從樓下傳來:“王伯,王伯!”
“我的孩子呢?”
青年的聲音清清亮亮的,像是山澗化雪的溪流。
“我的孩子是不是被小包藏起來啦,我要出去一趟——”
祁钰:“?”
祁钰:“嗯?”
嗯??????
怎麽他出差沒幾天,宋清漪連孩子都弄出來了?
祁钰對着手機,臉上寫滿震驚。
王伯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扭頭對身後道:“你孩子在陽臺上呢,小包幫你刷了刷。”
“這孩子。”老爺子笑呵呵地繼續拿起手機。
他對祁钰笑道,“說是下一部電影拍攝要說川渝話,每天在家對着錄音機練習,現在說普通話的時候都一股川渝味。”
祁钰:“……哦。”
如果他沒記錯,川渝那邊好像是把“鞋”說成“孩”來着。
祁總神色微妙,挂斷電話。
一個多小時後,祁钰終于上了飛機。
周澤雖然是秘書,但跟着祁钰四處飛時一向被祁钰要求和他同個機艙、坐鄰座。
主要是為了方便溝通工作。
此時,周秘書就在見縫插針地向祁钰彙報下個月的工作安排。
“下個月開始外出的頻率降低,一共兩個地方,都是國內,京市和杭市。”
國內跑一跑,比國外還是要輕松多了。
跑完這兩地,然後就又能閑下來了。
周秘書一臉神往。
他也很懷念每晚能夠回家的生活。
“嗯,我知道了。”祁钰打開備忘錄,在上面打下“京市、杭市。”
還打了“川渝”。
川渝?
周秘書有點疑惑:“川渝那邊的優先級,都不需要您親自到場。”
川渝下月是有兩個會議,集團早就安排好了出席的高管,和祁钰本人沒多大關系。
祁钰淡淡道:“需要。”
周澤:?
祁總出身豪門,自幼接受精英教育,20歲大學畢業,22歲在國外接連修完金融碩士、博士學位。
周澤跟在祁钰身邊幾年,學到的東西不知凡幾,可以說,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佩服的人就是祁钰了。
但一個人再怎麽牛逼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起碼在工作安排方面,周澤覺得,自己才是專業的。
一向特別機靈的周秘書或許是被長途飛行累暈了腦子,忽然變得特別軸。
“真的沒有。”周秘書斬釘截鐵。
他覺得自家老板是不是記錯了?
祁钰日理萬機,腦子裏裝的都是成千萬上億的大生意,在去哪裏開會這方面,肯定沒有他清楚。
祁钰掀起眼皮,涼涼地睨了周澤一眼。
“沒有。”祁钰擡手,理了理并沒有歪的領帶。
“但可以有。”
他說。
會議定好了人選。
就不能把名字換成他的嗎?
周澤:“……”
“好的老板。”周秘書連連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周秘書:嗚嗚,欺負打工人
【公告!!!】
因為27日淩晨需要上夾子,所以0點的更新推遲到晚上23:30分,28日更新依舊正常~
推推狗血沙雕風預收文《普普通通保镖文學》>>>
定好下午三點結婚,未婚夫鴿了自己不說,還在兩點五十分被狗仔拍到出軌。
岑雲思狠狠怒了,一時上頭,在民政局門口随手抓了個人領證。
領完證有點後悔,和新到手熱騰騰的老公對視一眼,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特麽……不是,他已成前任的那位未婚夫,的保镖嗎?????!
被綠不說還和前任的保镖結了婚,岑雲思一夜之間淪為全城笑柄,一個頭兩個大。
但,真男人就要敢做敢當。
反正因為按時結婚已經分到一大筆家産,岑雲思揉揉發酸的腰,覺得就這麽湊合過下去也行。
保镖就保镖,起碼體力好。
只是,沒過多久,岑雲思就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
全市最高級的會所的門童在保镖進門時向他鞠躬;
全市最高級的酒店給保镖預留總統套房;
隔壁省的豪門世家來本市參加晚宴,見到保镖,當場大驚失色;
保镖帶岑雲思回老家參加婚禮,介紹岑雲思道:“這位是我愛人,剛領證不久。”
此言一出,半個婚禮的人都炸了。
岑雲思:……???
#和他結婚前并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竟然這麽浮誇
#本以為是炮灰對照組結果是土味霸總文
【警告:土!土!土!怎麽土怎麽來,喜歡土的來,不喜歡土的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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