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來啊?”
“……我怎麽知道。”
…………
好吵。
好熱……
————
好幾百十來畝的大豪宅周邊遠遠住着幾戶鎮裏的大戶人家,平時因為隔得遠并沒有什麽交集。但這幾戶人家的孩子就不一樣了,他們大大小小湊成一夥四處游蕩,探索範圍繞着這郊外的好地段劃了好大一圈。上樹掏鳥窩下地挖蝈蝈,三五成群嬉笑打鬧浪個沒形,久而久之也混成了這塊地方有名的“良景”之一了。
尚清華每天就是被這“良景”吵醒的,在渾身酸痛疲憊不堪的“酸爽”下。
一只冰涼的手掌覆在了他額頭上,漠北君的臉随即出現在視線裏,他道:“你……”
“?”尚清華懵圈問號。
“你很燙,……是生病了嗎?”冰涼的手掌順着尚清華的臉輕輕地貼過,漠北君道。
尚清華被那手掌一冰,總算清醒了一會,“我發燒了?”
漠北君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一言不發把尚清華從被子裏撈了出來圈在懷裏。
“難受嗎?”
“……有點熱……哎……”
“現在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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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漠北君就像一根大冰棍,整個魔涼涼地散發着冷氣,但他并沒有覺得好受多少……
“……又冷又熱。”尚清華嘆道。
漠北君似乎不是很理解那是種什麽樣的感受,輕挑了下眉梢。
“不用給我降溫……大王,不如你去找個大夫來吧?”
“……怎麽找?”
“随便找找就可以了。”
“……”
——————
“随便找找”的漠北君過了三個時辰才回來。
尚清華本以為這算不上什麽大事,并且對自己多年來“歷練”的免疫力深有信心,結果漠北君出門才不到半小時他整個人就已經燒糊塗了,手腳發涼蜷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偏偏他家大王遲遲未歸(QAQ)。
尚清華燒得神志不清,有心想下床喝點水,但愣是沒有那個力。昨晚漠北君依舊不顧他的反對亂來……一點也不關心他那脆弱的小命夜夜笙歌……咳咳,搞得他好不容易憋了一天的勁能下來走走就又被迫挺屍床榻。饒是他再能扛,也架不住這種折磨法啊!
現在好了……他就要英年早逝了……嗚嗚嗚……找個鬼和他過日子去吧!
……
意識模糊中,尚清華隐約聽到門口傳來噪音。
……回來了???
現在才回來……
“哎呦,公子您慢點……”一個的又糟又老的老頭叫道。
漠北君絲毫沒有尊老愛幼的意思,一臉寒霜遍布的煞氣,提着那老者的衣領就拎了進來。
“咳咳咳……”老者被衣領勒得岔了氣,漲紅了臉憤怒地争辯道:“咳咳……這位公子,……你怎麽、怎麽能這樣粗魯無禮呢?!老朽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你怎麽折騰啊!”
漠北君冷着一張臉,滿臉陰霾:“閉嘴!”
老者聲氣一梗:“……”
接着,漠北君又對着老者冷聲道:“快看看他怎麽樣了。”
這語氣半點求人的意思也沒有,倒活像要将人大卸八塊。
老者冷汗流了一背:“……”
尚清華好奇地聽了他們這奇怪的互動,發熱的腦子一頭霧水,忍不住“哼唧”了一聲。
這一聲當然是朝着漠北君哼的。
聞聲,漠北君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變臉,一臉陰氣散盡全換成了隐憂,走到床前坐下,“大夫來了……”
緊接着漠北君就被尚清華的體溫燙了一遭,“你……”
漠北君體質陰寒,摸高燒不退的飛機大大就跟摸剛出爐的番薯似的。
燙番薯迷迷糊糊追着漠北君的掌心蹭了蹭,“好涼……”
漠北君沉默片刻,側頭看了老者一眼。
老頭——便是漠北君千辛萬苦找來的大夫了。
小鎮雖然不算是窮鄉僻壤之地,但也并不是很富裕繁盛,堪堪卡在這兩者中間——所以鎮上像樣的醫館不多,就三個。
趕巧一個醫館的大夫有事外出不在,另一個大夫竟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說是繼承她老爹的衣缽,頭疼腦熱發燒感冒什麽的不是問題。可漠北君用他那漠北冰氏獨有的橫眼看她,怎麽看怎麽不靠譜。倒是那小丫頭看着漠北君看得眼睛直發直,愣得交流困難。
剩下最後一個大夫就是這老頭,資歷算是其中最深的一位了,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動作太慢了!
漠北君開始很沉得住氣等他處理完他那幾個病人,後來就忍不住了——又氣又急,漠北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麽能忍着沒把那老頭一拳打死的。
老大夫頭發胡須皆花白,慢吞吞地配藥,慢吞吞地走路,好像一不小心一碰骨架就能稀裏嘩啦散了似的,硬是凹出一股仙風道骨的酸臭味。
漠北君感覺體內暴虐的魔氣瘋狂亂竄,極力壓制的怒氣就快要撐破他的太陽穴了!
在漠北君這樣可怕的氣勢下,醫館裏看病的人吓作鳥獸散,那老頭好像神經接觸不良一樣沒感覺到,慢吞吞地驚訝奇怪了一下,才把注意力分給最後一個求醫的人。
漠北君直接把他拎起就走,老頭好幾次險些被勒死。
——
老頭慢吞吞地走到床前幫尚清華看起病來。
燒得七竅冒氣的尚清華對他笑了笑。
漠北君冷臉在一旁看着。
一番望聞問切後——
“這位公子啊……”老頭渾濁的老眼睛在漠北君和尚清華這倆人間轉了圈,方慢吞吞地說出他的診斷,“生病的這位公子是因為傷口發炎導致的高燒不退,不礙事,老朽開幾副藥,堅持內服外敷,很快就好了……”
說到“傷口發炎”的時候,漠北君輕輕眯了眯眼,身形定了定。
尚清華一時沒反應過來,“傷口發炎”?他哪裏來的……傷口。
…………
一廂沉默。
老大夫一生行醫治病,什麽沒遇到過?明眼一瞧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不忙不亂得開起了方子,對着漠北君語重心長地道:“公子要節制啊。”
漠北君:“……”
炬曉十九
“不行,忌辛忌辣忌油膩。”漠北君面無表情。
尚清華耷拉着臉:“嗑瓜子也不行嗎?”
漠北君一板一眼:“不行,容易上火。”
尚清華果斷拿出“殺手锏”——撒嬌。他凄凄慘慘地睜大亮晶晶濕漉漉堪比卡姿蘭的兩眼看着漠北君,抱着漠北君的手臂嘤嘤嘤道:“大王我都喝粥喝了三天了,就幾把瓜子也不行嗎?”
想之前那段日子他向漠北君要什麽漠北君幾乎都是有求必應,打那老頭說他不能吃這不能吃那之後,漠北君就一直嚴格控制他的飲食——玩命的周而複始地灌清粥……
杜絕沒收所有小零食,忌食忌到他撕心裂肺地懷念他的醬酥小黃魚、焦脆梨花肉、焗悶鹽水鴨、鹽椒牛肉、脆皮鴨、炸牛肉菌子串、香菇炖雞湯、臘腸雪豆清芋粥、漁酒紅米飯……天哪!太痛苦了!
漠北君果然被這招觸動了,沉默地看着他沒說話。
尚清華再接再厲:“你看我都養病養了這麽多天了,也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一點小零食而已也沒什麽關系了對吧?……”
眼前忽然一黑,尚清華:“?”
漠北君伸手蓋住了他那雙“作弊”的眼睛,冷酷地道:“不行。”
尚清華癟氣:“那我到底要忌到什麽時候啊!”
漠北君揉了揉他的腦袋,“很快了。”
尚清華內心長籲短嘆。
雖然漠北君可算安分了,可是這天天嘴裏沒味沒到發苦的日子也是另一種折磨啊——
自從上次尚清華生了一病之後,漠北君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小倉鼠說的沒錯,他真的可能會壞的……
認認真真的記下那老頭的“禁煙禁辛禁欲”的醫囑打發走人之後,漠北君就忙熬藥給尚清華喝(當然了君上不可能親自動手加柴火煮,一個火訣的事),一直忙到傍晚尚清華才退了燒。
随後飛機大大就過起了與清粥淡飯大眼瞪小眼的美好生活。
白天尚清華充分享受可以下床上蹦下跳的機會,四處晃蕩。漠北君背着手緊随其後,徹底打破了飛機大大企圖偷偷到鎮上揩油水的念想。漫無目的瞎游蕩了一天,因為除了吃實在想不到還能幹點啥,尚清華只好又游回了大豪宅。因此每天必備的消遣自然而然就變成了軟磨硬泡不擇手段向求漠北君要吃食了,當然了次次慘敗毫無餘地。
因為要“節制”,所以漠北君單獨給自己清出了一間房間,離尚清華的房間十萬八千裏路幾乎是大豪宅的對角線了,沒辦法——君上又恨又無奈表示,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于是乎,飛機大大又要忍受若幹個晚上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