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情況下。

來到人間不到三天的法老王, 忽然就成了不知能讓多少人羨慕嫉妒的人生贏家。

當然,他本來就是人生贏家這一點毋庸置疑!

沒有人能懷疑, 親手創建出千年銘記之偉業的法老王到底有多符合這個标準。

這麽說的意思是,如果王中之王拉美西斯二世的巅峰人生還存在着什麽不完美的地方,那應當就只有……生前沒有順應他人所願迎娶王妃,到最後也不曾留下子嗣吧。

雖然這是因為王的心中至死都惦記着一個人,等都等了這麽久了,無論如何都不願随意将就, 有無妻妾子嗣也變得無所謂。

但,不能否認,王只是不願, 而不是不想要。

“王妃”的人選只有一個,也只能是那一個。

在奧茲曼迪亞斯還被更多地稱為拉美西斯的時候,他在确定這一前提時,就完全沒有考慮過尋常人通常會非常介意的那些問題——

比如滿心喜歡的“王妃”是同性,法老與大祭司之間看似接近實則如同鴻溝的身份差距,還有延續王朝傳承最至關重要的王嗣……

法老王那時還很天真,以為自己已經是這個國家的王, 就可以得到一切。

最後的現實證明, 即使是太陽光芒能夠普照之地的掌控者, 也有永遠也無法得償所願的遺憾——

……嗯, 永遠啊。

如果不是這次現界,奧茲曼迪亞斯真要以為缺憾“永遠”也無法得到補足。

王妃的唯一人選幾乎不可能找回來,而他雖然不介意自己沒有後代, 但心底裏還是相當喜歡孩子的……

——然後,仿若話音剛剛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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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和“孩子”就啪嗒一下從天而降,直接把懵逼着的法老王給砸暈了。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這麽沒出——不,激動!

可如果代入到奧茲曼迪亞斯的處境,反應能比他更完美的人,必然是不存在的!

“餘感覺很好,這不是非常——正常的事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為萬事萬物皆在法老手中,餘得天獨厚,不管發生了什麽自己都以為像在做夢的事情,都實屬常理!”

“……”

“…………”

“唔。”

法老王“稍稍”地沉默了一小會兒。

“從今往後。”

這麽莊嚴地說着,褐發的王把少女舉到身前,用無比嚴肅的目光與其對視。

他很認真。

“名叫櫻的少女啊,你就稱呼餘為“父親大人”吧。”

法老王說完,略微品味了一下,不那麽明顯地露出了自我感覺甚好的微笑。

櫻:“……”

法老王舉着她,還在繼續尋味:“要改一個符合習慣的名字麽?即使是暫用,身為餘的女兒,也必須要有神的祝福才行。”

櫻:“……?”

法老王越想越膨脹,思緒已經飄到了雲端之上:“就算如今的埃及不再是餘的埃及,同一片土地上,也不是不可以再多一位女王——”

櫻(呆滞):“…………”

幸好,在奧茲曼迪亞斯激動之下讓大地上多出一個新鮮出爐的埃及女王,順便把別人親女兒的名字按照古埃及人的格式改一個遍之前,阻止他的最大救星降臨。

“你在犯什麽傻。”

“!”

法老王大震驚,王妃居然說他在犯傻——不愧是他的王妃,失憶之後比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曾經直白狠辣了不止一倍!

“我不記得你,所以,請保持這樣不動,我們需要保持距離。”

“?!”

不對。

法老王覺得這非常矛盾,簡直匪夷所思。

前一刻他們還那般親密,親吻和拉手不放都是親愛的王妃主動,怎麽轉過背還沒緩過神,王妃又變得這麽冷淡了?

雖說塔希爾冷淡才是正常,一下子突然熱情起來反而會讓法老王感到分外不适應,但——感覺還是不一樣!

“為什麽要保持距離?難道我們不是已經——”

“已經什麽?”

“……”

“王妃”反問過來,語氣過于平靜,又讓奧茲曼迪亞斯回憶起了昔日種種。

沒錯,塔希爾(注:失憶中)的意思應該是,雖然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他應該是他的,他還要主動抓住他的手,抓住就短時間內不打算放……

但這跟他在自己不想理他的時候,要跟男人保持距離,并不沖突。

簡而言之就是,塔希爾冷漠地表示不要你覺得,我只要我覺得。因為臨時發現這個男人太傻了,不想接近,總覺得會傳染到自己。

法老王(猛然又遭受了一次巨大打擊):“……”

不過,被打擊歸打擊,奧茲曼迪亞斯的反應同樣快速,仿佛這件事在确定了其危險性的那一刻開始就印入了他的靈基:指條件反射不能讓塔希爾睜眼看到自己。

塔希爾擡手,就能摸到被法老王強行套上的布條,這白色的布條摸上去格外柔軟高級,正對應了奧茲曼迪亞斯背後缺了一截的披風。

這樣很麻煩,還會看不清路——他口微張,大抵想要這麽說。

可随後就發現,蒙着眼睛并不會對他産生什麽阻礙,甚至在朦胧的黑暗裏,還能感到更加安心。

其中,有一部分安心感,似乎就來源于遮擋在眼前的布條上。

男人就算過來得着急,把布條綁上來的速度也很快,但手下的動作卻一點也不粗魯急躁。

松緊剛剛好,卡在有點力度能夠固定緊,但又不會讓眼球受到壓迫的恰到好處的程度。

塔希爾的指尖在布條表面略微摩挲了一下,不着痕跡地得到了些許好似不一樣的觸感。

這只是一件小事,可能法老王本人都沒在意。

但在他人無從窺觊的地方,失去記憶之人幾乎沒有波瀾的心間,就以為這樣的“小事”微微地起了一絲漣漪。

僅僅是沾染了一點屬于這個男人的氣息的東西,就能讓他不自禁地深深眷戀,名為“不安”的奇怪情緒浮現于心,在此時也徹底地安穩了下來。

真是奇怪。

他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看不見面容男人,産生類似依戀的想要靠近的念頭。

但一味地受目前還沒來由的情緒影響,對本質非常排斥表達感情的塔希爾來說,很危險。

所以,他才會決定要先保持距離,在後面的時間細下判斷。

這也就是塔希爾其後會選擇這樣做的原因——

“你要做這孩子的父親嗎?那我就是叔叔了。”

“等、等等!按照我們的關系推移,難道不應該是‘母親大人’?!”

“可我身上應該并沒有符合女性标準的特征。”

“……結果,還是餘想多了嗎!”

塔希爾一口拒絕讓櫻稱呼自己為“母親”的提案,讓得意忘形的法老王大為失望。

愛人此刻的狀态非常特別,奧茲曼迪亞斯不敢擅自試探。

如果說曾經的塔希爾雖然也不怎麽好說話,但最後還是會低調地幫提出詭異要求的王子殿下的忙,那麽現在的他就是不近人情,沒有可通融的說法……

“那也不能是叔叔,不然我和你的關系就亂套了!唔……這樣吧,除了我,你也做這名少女的‘父親’就行了!”

大概是除了理直氣壯外毫無道理的邏輯,可塔希爾聽了,居然還真的接受了。

“這樣就沒問題。”

“哼……”

“你的喉嚨不舒服嗎?果然是因為笑得太大聲,吵得太厲害,才把嗓子弄成這樣的吧。”

“……沒有,我,現在,非常好!”

奧茲曼迪亞斯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搞了這麽半天,一點算得上實質的問題都沒有解決。

臨時上陣将要飼養人類少年的英靈法老王和他的幽魂愛人,争論完稱呼問題,還沒開始思考最關鍵的:要如何來飼養……不,照顧間桐櫻。

“我知道。”

從奧茲曼迪亞斯手裏将少女接過,穩穩地放到地上的塔希爾說,神色淡然,仿佛胸有成竹。

奧茲曼迪亞斯倒是不怎麽清楚,不說他生前就沒有兒女的問題,就算他有,照顧王子公主的事情都不是法老親自來做,是要交給皇宮侍女們的。

他正想着不愧是塔希爾,即使記不起事,卻連這麽麻煩的任務如何進行都知道,然後就聽見了親愛的大祭司的下一句話:

“可能是遺留記憶,總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聲音告訴我,孩童就像撒入泥土的草籽,在最開始成長的時候需要小心呵護,防止大風暴雨讓他們夭折。”

法老王若有所思:“嗯,好像是有這個說法。”

塔希爾:“要對他們念誦咒語,準備護佑他們健康長大,避免災禍的護身符……”

法老王有點驚喜:“唔唔,這不是記得很清楚嗎!塔希爾,你是不是快要想起來了?”

塔希爾:“然後,給他們食物,給他們衣物。”

“……”

“……”

“再然後?”

“到這裏不就已經完成了嗎?如果是草籽,冒出嫩芽後很快就會自己抽枝,同樣的道理,孩童也可以自己順暢地長大吧。”

法老王:“……我沒養過孩童,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只靠這樣絕對養不活一個孩子!”

這個比喻果然很奇怪!

幼年期人類要是能像草籽那樣随撒一片就能長出一片,那法老王過去統治的古埃及,未成年孩童的死亡率就不會那麽高了。

“……原來不是這樣的麽!”

塔希爾有點震驚。

奧茲曼迪亞斯:“當然不是!重點是細節……不過仔細一想,細節還不是問題。”

“這個地方——如此黯然無光的矮房,如何有資格成為法老的落足之處?!太樸素了,太簡陋了!簡直不能忍受!”

話題不知怎麽又往奇怪的地方偏移了,而且這次很難再轉回來。

除了自己的大神殿外,法老王看什麽都看不順眼,陰森昏暗的間桐家更是無法容納太陽之光,豈有就這樣坐視不管的道理。

被強烈反對之後,他不能直接把金字塔召喚出來砸到間桐家的地盤上,把冬木市改造成為現代化的古埃及,也就只能頗為不滿地退而求次。

首先,這棟宅子必須要拆。尤其是地下室,那般充滿污濁氣息的邪惡之地,連多殘喘一秒的資格都不能擁有。

法老王要把這裏簡單粗暴地修改成符合自己審美的樣子,修改過程中可能會帶來的風險,不用說,當然是讓給他供魔的蛇杖來費力操心。

壓榨蛇杖不需要任何心理負擔,更何況王是不可能有心理負擔的,對不屬于自己子民的邪惡力量的體現而言,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暴君”。

蛇杖(不出意外地破口大罵):“本大爺真是倒了血黴才撞上你們兩個混蛋——”

它才罵了一半,就引來了“兩個混蛋”裏的其中一個的注意。

金發祭司摘下蒙眼的布條,定定地俯視咕嚕咕嚕滾到自己腳前的黑色蛇杖。

他可能是從這過于熟悉的罵聲中想起了些許零碎記憶,也有可能只是單純地認出了這個聲音,就是不久前從黑暗中将他叫醒的那一個。

随後,塔希爾就俯下身,伸手,作勢要将在地上滾的蛇杖撿起來。

蛇杖:“!”

冷不防地,蛇杖不存在的小心肝猛地一顫。

這絕不是有深厚主仆情誼的一人一杖正式親密會面時,不禁産生的激動。明顯是蛇杖在那一瞬間思緒萬千,情不自禁地懷疑起了面前這個看起來很無害很脆弱的“人類”。

蛇杖情緒起伏激烈,腦子裏不停在轉,想着塔希爾這家夥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現在到底是真的想跟他敘舊,還是故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再來對他悄悄威脅。

以它對塔希爾的了解,這人是真的做得出來裝失憶的“惡事”的,看似渾渾噩噩又純又傻,心裏摻了什麽壞心思蛇都預料不到。

——難道,這壞家夥一開始就發現我故意沒告訴蠢蛋法老真相,他自己也不想讓他知道,但就是要悄悄找我算賬?

——唔,呃,咦嗯嗯嗯呃?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蛇杖在塔希爾碰到它的那一刻瞬間繃直,金色蛇瞳停止打轉,但瞳孔眯得極細,擺出了百分百的高度警惕。

此刻的它堪稱無懈可擊,不管壞心眼的人想出什麽方式來針對它,它都不會……

蛇杖:“…………嘶嘶嘶!!!”

塔希爾把它撿起來了。

但并沒有多看幾眼,就這樣無所謂地,随手把它送到了另一個人手中。

“這是玩具。”

別的什麽都可以遲疑,但這個結論絕對是肯定的,不需要任何懷疑。

這句話說完,塔希爾就非常平靜地走開了。

法老王正熱火朝天,要将看不上眼的日式府邸搞成金碧輝煌的黃金神殿——就算大神殿不能搬到這裏來,至少外面的樣子要到位!

而“常識”遭到嘲笑的塔希爾深覺恥辱,自然也不能閑着。

他要去尋找正确照顧幼年期孩童的方法與途徑,所以沒有時間耽誤在這裏。

關于那條蛇?

嗯,因為第一眼看過去就不想搭理它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他也就放棄多想,真的不去理它了。

這麽一來,就形成了相當奇妙的一幕:

櫻怔怔地看着來到自己小手裏的黑乎乎長杖,跟長杖上活靈活現的黑蛇大眼瞪小眼。

少女:“……”

蛇杖:“……”

性格怯懦的少女突然收到了莫名升級為父親大人的人贈送的“玩具”,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麽反應。

現在應該,高興嗎?

可是……

蛇杖(忽然豹跳如雷):“小丫頭,你這眼神是怎麽回事啊!”

櫻的眼神……櫻其實沒什麽眼神。

少女到今天才勉強算是脫離魔窟,此前的心理陰影還遠遠沒有消散,眼睛仍是空洞無神的。

可蛇杖不愧是蛇杖,眼神毒辣到連封閉內心的小丫頭一閃而過的想法都能捕獲。

它之所以狂怒,就是因為猛地發現,連區區人類豆芽菜都敢嫌棄它蛇杖大爺!

沒錯,櫻心裏出現的微乎其微的情緒,正是對蛇杖大爺的“嫌棄”!

稍微站在少女的角度思考一下,就很容易理解了。

櫻對密密麻麻又黑漆漆的蟲子懷有最深的陰影。

蛇杖大爺雖然是黑蛇+黑杖的組合,但蛇小小一條纏繞在長杖上嘶嘶吐舌,看上去就跟略微加長版的蚯蚓一樣,确實有點……

【惡心】。

蛇杖:“?”

蛇杖:“我惡心?”

蛇杖:“居然——幾千年來——居然——第一次有人類說本大爺!惡心!!!嘶嘶嘶!”

黑蛇厲聲嘶鳴,在暴怒下膨脹變大,張開巨口,白色獠牙顯露出森森陰冷。

“在賽特的陰影下感受恐懼吧!沒禮貌的臭丫——”

啪!

不那麽合時宜的清脆聲響忽然響起,卻是從似乎還愣愣不在狀态的少女那裏傳來的。

櫻:“…………”

應該只是條件反射。

見到蚯蚓一下子猛蹿成大蛇,張開獠牙向自己咬來,眼神空蕩的紫發少女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脆響傳到耳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受驚般慌張地縮回了手。

有一條幹癟癟的“東西”飄飄忽忽,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

噠。

蛇杖大人顯然沒能想到,人類豆芽菜的手掌合擊竟有着如此強的力量——才不是它的魔力都被蠢貨法老抽走了導致自身衰弱!——竟然,竟然将它一舉拍成了蛇幹!

“本……大……爺……不……”

——不會放過你們的!

關鍵的內容很不幸地沒能威脅出口,蛇杖大爺脖子一挺,無比憋屈地暈了過去。

櫻低頭,望着好似被屈辱和悲憤風幹了的“蛇幹”,又定定地擡手,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

“玩具……”

“原來,是這樣玩的嗎?”

似乎有什麽格外可怕的思想萌發枝丫了呢。

以後,可能會長成相當不得了的參天巨樹——不過也無所謂啦,未來的事情誰說的定呢?

能夠确定的是。

從間桐櫻的命運遭到颠覆性的改變,直接撫養人從毫無人性的老蟲子變成兩個不得了人物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會成為原定路線的那個“間桐櫻”了。

改造法老王在地上的臨時行宮是需要時間的。

讓失去記憶連帶着常識也丢了大半的前大祭司幽魂埋首書山書海,瘋狂補足各種知識,也是需要相當多的時間的。

接下來的這六天,駐紮前·間桐家的幾人都寸步沒有離開過。

外面每晚都在打什麽聖杯戰争,而且是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打,動靜也是翻天覆地似的大。

但法老王眼皮都懶得擡:“除非打破天,否則都不關餘的事。”

其實打破天也不關他的事,要天塌下來,正正好砸到他破費苦工修建起來的假·大神殿——到了這一步,法老王才會憤怒地現身。

如今的人世早已不是他的埃及,還變成了王壓根看不上的混有污濁之地,奧茲曼迪亞斯如果閑心太多,才會起一絲興趣去重建光輝國土。

可他現在明顯很忙。

忙着做身為法老的他以前都沒做過的事,還要忙着跟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摯愛培養感情……

明明感情早就到了卻還要“培養”!

關于這一點,法老王實在是耿耿于懷,意見太深。這跟娶了王妃卻只能看,不能怎麽樣有什麽區別?

“……什麽怎麽樣?”

話說回來,奧茲曼迪亞斯還真沒往奇怪的方向多想。

即使有蛇杖這個萬用的壓榨對象,他的忙碌程度根本難以用語言來概括,以至于無心去思考自己應當如何打破與塔希爾之間莫名怪異的氣氛。

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光是壓榨蛇杖也無法解決的事情。

而且還有很多。

當法老王第一次從未來埃及女王——好吧,養女——口中聽到那幾個名詞時,連英明神武的他都不禁凝神蹙眉,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學——校,嗎?”

有所研究的塔希爾對櫻說:“确實,按照現世的習慣,你是應該去‘上學’了。”

“我們要做什麽?”

還在皺眉的法老王問。

“聯系學校,交納費用,準備櫻上學需要的基本物品……”塔希爾把自己徹夜了解通透的內容轉述給了奧茲曼迪亞斯。

法老王:“唔。”

聽起來就很麻煩,但在大地上無所不能的王是不會在意這點繁瑣的。

“不過,大概還要做點別的。”

“什麽?”

“書上說,每個家庭的父母都要給上學的幼童準備便當……就是帶去學校食用的食物。”

“那麽。”

生前凡塵不染,死後變作了靈也同樣氣質超凡的高冷金發前祭司轉頭,看向這輩子和下輩子都不可能和廚房沾上邊的法老王。

他的話音十分平靜,只是雙眼顯得幽幽:“這裏有誰會——做這樣複雜的工序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法老和祭司的養女生活就是個災難,現在災難才剛剛開始(?)

因為太搞笑了我更加确定我是沙雕文寫手!哈哈哈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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