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埃及考古最新發現……疑似第十八王朝某著名法老修建的神廟遺址……在今日開始挖掘, 詳情可關注後續報道……”

咖啡館裏閑置着一般沒有多少人關注的老舊電視機剛開啓,最先傳出的就是疑似新聞主播在播報最新國外動态的聲音。

老板在吧臺後悠閑地煮咖啡, 一時沒留心電視頻道自昨晚停留在歷史頻道後,就忘了切到更多人喜歡的娛樂頻道去。

所以,正在播報的消息的确是國外新聞,但內容卻有點偏,居然是考古方面的最新發現——

“最新?”

有些意外,但咖啡館內唯一的客人在此時發出了質疑:“這個消息絕對不是什麽最新發現, 我在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了!”

“嗯?老師,您在說什麽?”

老板剛把咖啡祝好,小心翼翼倒進杯子裏, 還沒來得及送過來,就見自家店的熟客突然激動萬分地噌的站起,還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這位熟客應該是附近哪個大學的教授,留着一頭長長的黑發,看上去文質彬彬,經常帶着電腦過來,就着咖啡一坐就是一下午, 果真是個有文化有內涵的斯文人。

他的學生一般都會在現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他, 今天不知怎麽回事, 帶兜帽的女孩子和跳脫開朗的金發男孩子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戴着眼鏡也擋不住濃厚黑眼圈的教授也是不知怎麽情緒高昂, 右手重擊桌面,讓老板險些以為他要沖到電視機裏,搶走那個張口胡說的主持人的話筒, 自己進去頂上:

“這個十八王朝的神廟遺址,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經被挖出來了嗎!連臺詞都跟那時候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改,我真是不知道那些學者都在搞什麽!”

其實應該說相當莫名其妙。

天知道教授是哪來的怒火——還是單純只是被這個契機勾起了壓抑的消沉和憋屈,他現在就是非常激動:“沒有絲毫嚴謹性!難道這種巨大的文化遺産就不能早點開展研究嗎!”

“那可是連‘那個人’……都親口說過是‘奇跡’的偉大遺址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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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教授最後一次猛擊桌面,發出的悶聲響徹整個封閉空間。

端着咖啡的老板:“…………”

這杯煮好的咖啡是放下還是不放下呢?

教授明顯受了不知名的刺激,現在陷入了神奇的狂躁狀态。

——韋伯·維爾維特,就是這位“大學教授”的名字。

這個名字在普通人的世界平凡無奇,但在魔術的領域中,卻算是鼎鼎大名。

他是繼承了埃爾梅羅之名的男人,位于英國倫敦的“神秘”,時鐘塔的lord之一。

前面這一串名頭聽上去的确十分響亮,但對于當下的韋伯·維爾維特來說,他只是在意外之下,才得以接過埃爾梅羅二世的稱號的無能之人而已。

在韋伯還跟“埃爾梅羅二世”相距天遠的時候,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偷走老師肯尼斯準備的聖遺物,悄悄前往日本冬木,參加了名為“聖杯戰争”的殘酷争奪戰。

這場戰争的種種細節,韋伯至今還記憶猶新,但他并不想對外人透露太多。

毋庸置疑的是,韋伯經歷的這場聖杯戰争,對他影響極深,直接改變了他的命運。

造成這一結果的男人正是他在聖杯戰争中召喚的英靈,職階為rider,真名為伊斯坎達爾的亞歷山大大帝。

如今的埃爾梅羅二世還能回憶起來,在聖杯戰争還未落幕的某個下午,自己與rider坐在寄住的老人們的家中讨論作戰計劃,旁邊的電視機吵鬧不停,放出來的聲音就在說位于埃及的考古新發現。

彼時毫不成熟的少年韋伯對什麽埃及什麽法老興趣不……好吧還是有那麽一點興趣!

他跟被新聞吸引去注意的rider順帶聊起了這個話題,也就聽記憶裏的那位王帶着感懷的語氣,說起曾是他統治地區的古老國家。

對了。

就是在聖杯戰争正式開始的其中一個夜晚,他乘坐rider的雷車,從高處遠遠地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個人影。

‘那個人啊,我在拉美西斯二世的神廟裏見過他。’rider當初還說過這麽一句奇怪的話。

……

前面所說的這些,可都是十年前的事情。

距離第四次聖杯戰争,居然已經過去了十年。

韋伯才稀裏糊塗錯過了時鐘塔內部參加第五次聖杯戰争的名額,長久下來的準備和期待全部落空,坐在咖啡館內心情正抑郁着。

好哇。

結果就在這萬分暴躁的時候,居然出現了這麽一個烏龍,勾起埃爾梅羅二世視若心病的無數回憶,從而憤怒暴起!

“十年的時間都不能讓這群人打開神廟的大門嗎!浪費寶貴的時間,讓奇跡慘遭埋沒,可是人類的巨大損失!”

“不愧是您啊,原來除了學問過人以外,您還這麽關心人類歷史上的文物瑰寶嗎!”

老板大驚,給教授突然與英國紳士大相徑庭的形象轉變找到了合理解釋,對他的崇拜感頓時更上一層樓。

“那是埃及哪個法老修的神廟?哦,拉美西斯二世嗎,這個法老我肯定知道。如果是與他有關的遺址,那些專家怎麽就這麽不積極呢!”

“沒錯,簡直是暴殄天物——”

“确實應該譴責!”

老板和客人同時開始義憤填膺,對十年都毫不作為的考古專家表示強烈的不滿。

由于抗議得太專注了,他們都沒注意到門口傳來聲響,有人推門進來,直接目标明确地直奔還在大發不滿的埃爾梅羅二世:“老師!您又忘記去上課了,再不走的話就要遲到啦!”

“……哦抱歉,lady。”

“那個,老師的咖啡麻煩讓我們打包帶走!謝謝您!”

一時過度沉迷考古新聞,忘記回去上課的“大學教授”很沒面子地被學生拖走了。

也就是這麽陰差陽錯,他前腳剛走,與十年前的新聞播報有所區別的內容後腳就來,剛好完美地錯過。

老板收拾好桌子,擡頭一看,就見電視屏幕中的畫面從主持人的臉切換到遺址發掘現場的實地。

“據了解,這座神秘的地下遺址的實際發現時間是十年前,當初在正式挖掘工作進行之前,考古隊遭遇地底神秘塌方事件,挖掘工作被迫中止……”

“當地傳聞塌方突然出現,是源于法老王的詛咒。參與實地發掘的現場工作人員事後紛紛表示自己看到了傳說中斯芬克斯神獸的幻覺,還有一閃而過的神秘白影……在沙漠中得到救援的衆工作人員記憶缺失……”

老板:“哦喲?法老王的詛咒?”

好像很厲害很可怕的樣子。

可憐的教授走得太匆忙,肯定沒想到自己憤憤抨擊的不變臺詞只是繁雜的開場白,這個新聞真正的關鍵內容全在他走了之後才出來。

就好像是故意在跟埃爾梅羅二世閣下作對一樣。

方才無精打采的主持人突然之間容光煥發,開始激情四射地解說起埋沒了整整十年的秘聞。

原來,正因為十年前本來引起世界範圍關注的某法老神秘地下遺址挖掘工作突遭意外,才會突然之間銷聲匿跡。

主要原因是這意外處處詭異。

先是事發當場在附近的不少游客都聲稱,自己看到了從遺址的方向迸發出的耀眼金光,就像太陽從天而降墜落到了那邊一樣。

然後,本來在地下,就算塌方也應該被埋在地底的衆人全部飛出了洞口,被救援人員在沙漠中發現。

其中領頭的帶隊人飛得最遠,清醒過來之後,許久都口歪眼斜,神志不清,嘴裏唯一說得清楚的就是“魔——惡——惡魔!”。

最後還沒完。

被救援回去不到幾天,所有進入過地底的工作人員全體昏迷,高燒了十數天才堪堪轉醒。這時候再問他們事發經過,居然已經全員失憶。

這個情景實在是太滲人了,還有古往今來諸多與埃及這片土地息息相關的“傳說”與“詛咒”加成,恐怖氣息頓時翻了無數倍。

“這——這、這……就是法老王的詛咒啊!法老的詛咒是存在的,拉美西斯二世發怒了,所以才會對他們降下處罰!”

總而言之就是迫于“詛咒”的壓力,懵懂無知的凡人們大驚小怪,在其中最是相信埃及詛咒的高層人士的強力阻止下,這個考古立項還未再度開啓,就被強行塵封。

十年過去了。

大概是沒人再去冒犯法老王的緣故,現世歲月靜好,風平浪靜。

可是——

就在如今!

就是現在!

“拉美西斯二世秘密修建的地下神廟”這一串字詞,又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忘性頗大的世人們的視野之內!

“身在科學社會的現代人類,要敢于揭穿‘詛咒’的虛影。”

主持人把這次考古發掘小隊的領隊人的發言複述了一遍。

哦,大意就是,相隔了十年後,當初深受“詛咒”迫害的專家痛定思痛,認為自己等人是受恐懼的心理作用的影響才會産生幻覺。

詛咒是不存在的,神秘力量也是不存在的,只有科學才是真實——他現在就要老當益壯,帶頭再度揭開“法老王詛咒”的神秘面紗,為大家打開塵封數千年的遺址大門!

鏡頭轉換,将有如此偉大覺悟的專家的正臉展現給全世界的熱情觀衆。

這位專家在十年前當然也上過電視。

那時的他就跟現在一樣,提前招呼好了媒體,搞起了實時直播,就等着埋藏于底下的驚人寶物現世。

想到随即會得來的成果和名望,專家人近中年,體型頗胖,看上去卻是精神奕奕——跟慘遭意外打擊後的消瘦呆滞形成鮮明對比。

十年後的他瞧着變老了不少,體型還未恢複,精神意外地也不大好。

身周萦繞着凡人看不見的黑氣,“專家”站在有器材遮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什麽都不幹,就是嘴上指揮誰誰誰往這裏挖再往那裏挖。

“專家”的附近,還有另一個人的身影。

鏡頭很努力往這邊拓展,但都仿若受到了強大卻無形的阻力,始終照不清這人的全部面容。

觀衆們只能憑借大概輪廓辨認出來,這個男人氣度不凡,應該就是有權有勢到可以讓被廢棄的挖掘計劃再提上日程、還要馬上進行的超級有錢投資人。

“投資人”不管在眼前來去穿梭的紛雜人群,也全然無視了試圖窺探的視線。

他此時的心情,想也知道好不起來。

“啧,兜兜轉轉,還是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不遠處的“專家”輕啧一聲,語氣中盡顯不滿。

它十年前就千裏迢迢往這兒跑了一趟,卻沒想到在門口就被法老王留下的結界轟飛,好不容易鑽到神殿裏面去,又遇到了新的挫折——

反正後面發生了什麽差不多都知道了!它懶得再重述一遍!

“專家”,不,蛇杖仍舊沒想到,自己現在還要受萬惡的法老王壓迫,再來挖一次墳。

只不過。

在習以為常偷偷咒罵笨蛋白癡法老王之餘,蛇杖這一次遭受奴役,情緒還算穩定,沒有特別心懷怨艾。

當然不是它突然之間胸懷變寬廣了,而是——有非常好笑的事情擺在前面,優先度高過了它的滿心怨恨。

蛇杖(在心裏):‘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本大爺要笑死了!這家夥要自己挖自己的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憋笑憋得很辛苦,以至于□□控的人類表情扭曲,兩眼黯淡無光。

這句話,從字面意思來理解就可以了。

沒錯,現在正在發掘的遺址是貨真價實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的神殿,也是他生前就為自己與愛人準備的陵墓。

這座陵墓是為了不被外人打攪,永享安寧,才會故意深藏于地底。

如今法老王的陵墓之門就要敞開了,還要灌注進來自數千年後的渾濁氣息。

——最好笑的是。

法老王本人,聲名赫赫的拉美西斯二世就站在這裏,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這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

雖然在這之前,他自己已經進了一次神殿,将自己的遺軀換了個地方。

但安息之所遭到凡人的踐踏,王的心裏肯定高興不起來。

可他并未被發生在眼前的不敬之舉徹底觸怒,對這群無光者處以神罰。

原因就在于,這個“計劃”說到底,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也是他自己親自參與的。

“既然要讓全世界都知曉他的名字,那就讓餘的地底神殿重見天日吧。”

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奧茲曼迪亞斯實際上并沒有嘲諷他的蛇杖所想的那麽憋屈憤恨。

抛卻必須要容忍凡人們在此喧鬧以外,王的心境十分平和。

他分得清主次,知道當下什麽才是最重要的——那必然是靈魂即将徹底消亡的愛人。

此行此舉,不是憑空生造一個傳說或神話,只是為被掩埋的事實抹去壓覆在其表面的塵土,讓它重見天日而已。

——在數千年前,正值最鼎盛王朝的古埃及,有一位風華絕代的大祭司,他的名字叫做塔希爾。

——他是法老王的愛人,四處修建而起的殿宇,耗盡此生寫下的情詩,皆都為他所留。

即使不僅是為了“他”,數千年後的世界也應當知曉這一點。

“真是夠豁出去的。”

蛇杖暗自諷刺王,嘴上說得這麽潇灑,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後悔。

這個說法并非沒有依據,畢竟化為英靈的古代王自己将自己的墓室打開,讓無知的後人參觀——要是讓人知曉,這絕對是曠古奇聞。

多奇葩,多丢人,同是英靈的諸位英雄聽了,絕對也都要笑死過去。

行吧,他還算是隔着一層,好歹沒有自己親手去挖……可這有什麽區別麽?

蛇杖無論如何都沒法理解。

它覺得,自己不管看着這兩個蠢蛋多久,都是沒辦法理解他們所做的毫無好處、對自己只有無盡壞處的事情的。

比如這個不管不顧放開結界的法老。

比如那個已經快要徹底消失了的祭司。

不久之前蛇杖就看着法老王回到神殿最深處的墓室,打開靜谧已久的棺木,想要将被蛇杖放在裏面的塔希爾的身體抱出來,和自己的遺軀一同安置到別的地方去。

可是,他的手在碰到面容如舊,仿佛只是在沉睡的金發之人的身體時,就在指下的這一存在,竟然如同泡沫一般悄然破碎了。

這具身體是蛇杖憑借自己模糊的印象,自己捏出來,想要給召喚回來的靈魂複活用的。

但現在已經知道了,身體拿來沒用,塔希爾的執念只是因為混雜了些許靈魂殘片才能堪堪留存,執念消失,殘魂沒了依托,就會像這泡沫——

“……”

奧茲曼迪亞斯垂首,伸出的那只手臂仿若變成雕塑了一般,久久維持着一個姿勢不動。

過去良久之後他才收回手,染塵的黃金棺內已然空無一物,連能稱得上“殘骸”的碎片都未能留下。

或許就是被直接發生在眼前的“消亡”所刺激,法老王的決心在那一刻變得更加堅定。

他一定要完成這項“使命”。

緣分與無形的命運讓他與愛人得以在千年後重逢,便不應當那般絕情,讓他在短暫的得到後,又将塔希爾永遠地失去。

“餘一直在思索,我們生前不得相守,究竟是因為餘做錯了什麽,又或者,我們在哪裏把彼此錯過。”

在離開之前,法老王停在墓室中央,仰首看到的是靜靜聳立在墓室最前方千年不動的高大神像。

其中一尊神像屬于衆神之主,代表太陽的拉神。

神注視着人間,知曉一切,主導一切,卻從不将某些隐秘的真相透露半分。

“若是我與他相愛有錯,那您應該懲罰那時盡是肆意妄為,沒有考慮過後果的我才對,父神啊。”

“那一夜,您的目光穿透雲層來到人間,果然看到他了嗎?”

奧茲曼迪亞斯為自己在此刻産生的疑問感到苦澀萬分。

他沖動了,不管怎樣都不該發問的。可即使是面對滿心敬意的父神,他到底還是忍耐不住。

這只是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

但奧茲曼迪亞斯還是莫名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

在那個萬籁俱寂,連燈火都變得哀戚黯然的夜,神的視線抵達人間,順應了他不知怎麽産生的“錯覺”,看到了當時就在那裏的某一個人。

一人乘坐着前往聖地的太陽船,身在高不可及的天空。

一人跪坐在同樣失色的神像前,停留在昏暗無光的地面。

橫擋在他們之間的巨大溝壑永遠是無法觸及的天與地,無法跨越的生與死。

如今也是。

“難道還要再經歷一次嗎。”

法老王不甘地喃喃自語。

他的目光才離開父神,也是不經意間,滑落在旁邊頗為不起眼的另一尊神像上。

“…………”

“梅傑德大人。”

原來墓室之中的另一尊矮小的神像,屬于一位在神話中完全不出名,着墨甚是寥寥的小神明。

奧茲曼迪亞斯想起自己從來沒機會親眼看見,卻深知其對塔希爾的意義非同一般的神明大人,同樣不禁暗嘆:“如果您還在,至少還能給他一絲安慰。”

沒人知道梅傑德大人當初去了哪裏。

不對,連梅傑德大人究竟是自己離開,還是無聲無息自己消失的——更或者它其實并沒有真正離開,都沒人能夠确定。

蛇杖或許知道,但它就是閉緊了嘴,怎麽都不肯說。

“蠢貨……從沒見過這麽蠢的,不止是人,連神也……”

它只是私下裏這般嘀咕,仿佛是要給自己洗腦:“難道只要靠近這家夥,就會不受控制地做起蠢事來嗎!本大爺絕對……絕對不會!”

可以這麽說,在這裏的英靈與蛇,意志都堅毅無比……

唔,也許吧。

“你在這裏盯着吧,餘要去別的地方看看。”

“遺址”的正門又可以看見了,法老王的眉頭緊鎖,忍耐到現在,果真不想再直視下去。

他打算到別的地方随便轉一轉——還能有什麽別的地方,金字塔對真·古代法老王來說毫無新奇可言。

随便一轉,他就帶着莫名的煩躁,轉到博物館去了。

也是巧,當法老王過去的時候,博物館正在開設特別展覽。

特別展覽的主題人物,是古埃及末代女法老,有埃及豔後之稱的絕代美人。

這個展覽裏放出來供人隔着透明展櫃參觀的展品,自然全都是與那位絕代美人相關的文物。

法老王正為凡人蔑視法老的尊嚴,将死後之物放在大庭廣衆下肆意參觀一事憤怒不已之時,匆匆掠過的目光,忽然停頓在展廳的某個角落。

捕獲到的其實只是一閃而過的流光,還因為艱難穿過擁擠人群間的極窄縫隙,變得極為微弱不清。

但他還是一眼就發現了。

仿佛全身心都被這個意外發現所定住,不知不覺,全然不受控制地向那方走去。

于是,在不久之後,他就看到了那塊鑲嵌有藍寶石的精美首飾。

它曾屬于他,又在之後被他轉送給了另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文裏不會明寫的一個細節:蛇蛇去找塔塔的時候也是故意帶了媒體直播的,壞蛇的心思很扭曲,可能唯一一次想做點好事就是那裏(然後被攪黃了,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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