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這是時間停滞的第五天。

天數是變相被困在靜止空間的卡卡西等人自己計算的, 還是完全憑感覺來判斷過去了多長時間,就算有誤差, 也不能确定到底差了多少。

“為什麽感覺……已經過去五百天了……”

“肯定沒這麽久,但我覺得……五十天……肯定有了……”

“唉。”

随着嘆息聲的飄散,頭頂一片雲都沒有的晴朗天空仿佛都蒙上了一層陰霾,就像年輕人們莫名生起一絲憂愁的內心世界。

繼繞着村子跑步這一“通過加強鍛煉拓展魔術回路”的磨砺之後,背負着拯救村子(甚至包含了世界)的重任的禦主們,又開始了新的征程。

他們想要改變既定命運的心異常堅定, 故此可以克服任何艱難險阻。

跑步,跑步,跑步……

即使是不停地繞着村子跑步, 其他的什麽都不做,單純就是不斷重複這個簡單卻疲憊的行為!也要嚴格去執行!

這就是忍者服從命令的本能……大概。

“可是,光跑步能起到作用嗎?”

跑步跑到大概第三四天的時候,最沉不住氣的宇智波帶土說話了。

他對自己實際上是在擔心體力跟男生比起來差了太遠的琳——這個事實欲蓋彌彰,只省略經過提出結論:“我們都不知道那個‘魔力’是什麽,他們也不告訴我們這幾天一直這樣跑下去,到底有沒有提升。”

“現在的我們沒有質問人家的資格, 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旗木卡卡西一直是這樣回答的, 但帶土老是嘀嘀咕咕, 讓他也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心煩, 思考整個事件是否有隐藏的細節。

首先,這些英靈本來就出現得莫名其妙,還肉眼可見地隐瞞了相當多的真相不讓他們知道。

其次, 他們的世界被一下子定格了,具體會發生什麽,全部都是個未知數,只要對方有一點壞心,想阻攔都沒有辦法。

最後……

‘也太奇怪了。’

旗木卡卡西心想。

這番心聲沒有告知給任何人知道,他也不确定其他人有沒有同樣的感覺。

其實也就是,少年覺得自己像是被謎一般的錯覺給蠱惑了。

他不是會輕易相信陌生人的天真小鬼,就算金發英靈疑似跟父親的刀有那麽一點關系,也不至于發展到毫不質疑直接相信的地步。

可呈現的現實卻是,他莫名地覺得那家夥很熟悉,“應該”是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

“……不對,熟悉的感覺,不是從那個英靈身上……但又會是從哪裏出現的?”

實在很難想明白原因,也抓不到線索的蹤跡,旗木卡卡西只能不甘地放棄多想了。

屈服于過于強烈的不明預感,他姑且決定相信那三個看上去有點不着調的大人。

目光稍作游移,無意間落到跟着自己一起跑步的同伴身上。

他們現在發着狠跑完了一個階段,正癱坐在樹下休息。

宇智波帶土這個笨蛋正圍着琳噓寒問暖,也不管他把少女弄得有點尴尬。

旗木卡卡西:“……”

盯着笨蛋,天才少年的腦中冷不防地又蹦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家夥……

——話說回來。叫做塔希爾的那個英靈,好像比起我來,更在意帶土這個笨蛋?

這并非身為禦主的少年心生出的微妙嫉妒心,旗木卡卡西根本就沒有嫉妒別人的必要!

他是靠自己發現的端倪。

也許只是一個錯覺。

旗木卡卡西偶爾注意到,塔希爾落到笨蛋帶土身上的目光,要比打量自己的次數多上那麽一兩次——不要小看多出來的這區區一兩次!要知道,英靈是很少主動搭理人的傲慢的家夥。

“搞得像是笨蛋帶土才是他的禦主似的。”

白發少年忽然哼了一聲,在無人關注的地方小小發表了自己的不滿,随後就恢複了什麽都不在意的冷臉。

不用說也知道,他的兩個同伴并沒有注意到。

忍者跟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到底不一樣,只休息了一小會兒,三人重新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又要朝着不落的太陽所在的遠方奔跑了。

他們繞着村子外圍跑了一圈,不知是誰先忍不住,悄悄地改變路線,下一圈就跑到了村子裏面。

還是老樣子,全部凝固了的畫面不管過去再久都不會改變。

一路張望,心情都變得壓抑的三人在從老師一動不動的身影旁路過時,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金發上忍的動作還停頓在指揮周圍人撤離的那一刻上,仔細看,他的表情中還隐現焦急。

應該是在為村人們的安危感到憂慮吧……不過,這之中肯定還有始終沒有現身的弟子們的擔心。

想到這一點,旗木卡卡西三人就不禁心情更加低落。

“老師……”

“我們這樣做,究竟是不是……唔,不行,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這個選擇就一定是正确的!”

在老師面前只停頓了片刻,揮開猶豫,他們重新啓程——

“但是,但是哦!我還是想說,他們會不會只是單純地想要支開我們啊?就像那條會說話的蛇說的……”

“不要相信奇奇怪怪的生物說的話!”

吵吵鬧鬧的聲音打破四周靜谧,終于逐漸遠去了。

于是,視角總算可以回到另一邊去。

宇智波帶土無意間說出來的話,居然誤打誤撞地說對了。

沒有錯,某冷酷無情的英靈,就是故意把他們支開的。

“他們的魔力再怎麽鍛煉也只能有這麽一點,限制就擺在這裏,不可能改變。”

就是如此輕描淡寫,塔希爾說出了對還沐浴着陽光揮汗如雨的年輕人們來說格外殘酷的現實,簡直是一句話給他們判下了死刑。

雖說真相的确就是這樣。

忍者所擁有的查克拉的用途差不多跟魔力相同,但本質還是不一樣。

他們就算每天狂跑幾百圈,能增長的魔力也頂多只有頭發絲那麽多,是肉眼難尋的微乎其微。

對此,塔希爾的解釋是:“與其在原地添麻煩,還不如去外面消磨精力,對他們本身還是有些好處的——這是從生前看過的育兒指南裏得到的建議,怎麽了,不适用嗎?”

總體來說是很有道理,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哪裏有點……

“嗯!不愧是餘的王妃!”

法老王當然是要立即附和的。

在他眼裏,就算這個主意不适用,也會被愛妻濾鏡強行扭轉成适用。

“哈哈,确實呢,不愧是父親大人呀。我覺得還是這樣稱呼二位比較習慣,可以嗎?”

很巧,這位女神大人受依附的少女本人的影響,對“父親大人”的盲目程度不亞于法老王。

年輕人們不在這兒,的确方便了英靈幹正事。

至少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事雷厲風行的caster首先發揮caster的職能,以旗木祖宅為基點,搭建了一個魔術工房。

塔希爾生前并不會這樣複雜的魔術,他擅長的是祭司專用的祝福和詛咒。反倒是成為英靈後,實力果真有了遠超人類無數的提升,caster自帶的職階技能【陣地建造】和【道具制成】也自然而然就會了。

魔術工房相當于魔術師的大本營,稍加設計便會成為連從者都難以攻破的堅固堡壘。

工房內還能夠制造各種魔術道具,對将要解決一個棘手敵人的他們來說,定然頗為有用。

“雖然有些遺憾,但我似乎不是适合上前線的從者。就當下而言,魔術工房有先修建一個的必要。”

塔希爾對自己的近戰能力貧乏的現狀接受良好,畢竟他生前死後都是這樣,沒什麽區別。

跟奧茲曼迪亞斯放出寶具需要耗費巨大魔力的情況不同,魔術工房的位置選在了靈脈之上,塔希爾不用耗費太多自己的魔力,就能借力将準備完成。

靈脈就在旗木祖宅的地底,他的魔術工房就建在祖宅的正下方,這也便是旗木卡卡西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家地下被挖空了的主要原因。

其實,雖然也有不能擅自将禦主家的祖宅掀開的原因在裏面,但把工房建在地底,始終不是塔希爾的癖好。

比起暗不見天日的地下,他更傾向于能夠被陽光照亮的地方。

“只能先将就一下了。”

說到這件事,金發的英靈便不禁蹙起眉。

他建造工房的主要目的不是用來當堡壘,就這種程度的魔術工房,根本不可能擋下魔槍的一擊。

魔術道具還算有點用處,但暫時還派不上用場。

工房的真正作用,是從就在下方的靈脈抽取魔力,提供給——

“給我?”

奧茲曼迪亞斯看向塔希爾。

“是的,必須要讓你能夠放出神殿。”

塔希爾将目前告訴禦主也沒用的情報說了出來:“女神應該已經知道了,那個英靈并不是能在聖杯戰争中顯現的正常從者,不可能用通常手段來應付。”

“拉美西斯的寶具是抵禦魔槍的最重要的一環。”

他無比确定地說道。

這番話語因極為确切的語氣,說服力得到了莫大的增強,足以令聽者動容。

王姑且不提,女神本來也應當颔首應下,不多言語。

可她似是覺察到了某個關鍵的細節,面上神色微動,忽然變得十分鄭重。

“父親大人,你沒有告訴我們你的寶具的具體效果,也沒有告訴我們更詳盡的情報——是因為,這包含在了‘限制’之內嗎?”

“……”

塔希爾沒有回答,但從他的眼神之中,帕爾瓦蒂已經明白答案了。

“愛女啊,這個詢問明顯是多餘的。”

奧茲曼迪亞斯露出一切都了然于心的笑容。

帕爾瓦蒂能夠想到的,他又豈會想不到這些呢。不說不問,既是他對愛人的信任,也是他們之間不必言語的默契所在。

不過,臨時還是有了一個問題出現。

“等一下,這個礙眼的雜物是什麽情況?”

王突然開口:“難道,這等污穢之物,到現在還對餘的王妃糾纏不放——”

太陽的熾熱光輝怒氣沖沖地降臨了!

躲藏在黑暗角落裏的污濁就要被刺目耀眼的光線燒盡了!

不對,還沒有被完全燒光。

一條尾巴着火的黑蛇連翻帶跳地從黑漆漆角落裏蹦出,歇斯底裏的尖叫難聽得能讓聽到的小孩子連做十天噩夢。

“嘶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法老王一眼看到它就很不高興,還想再補上一道光去燒幹淨。

帕爾瓦蒂:“啊,這不是蛇杖先生麽!”

少女身體自帶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女神懷着寬廣的慈愛之心,将尾巴變焦的倒黴蛇救了下來,抱在懷裏拍拍灰和焦炭。

“你怎麽會在這裏呢?”帕爾瓦蒂問道:“沒記錯的話,你……啊,是這樣嗎?”

恍然的目光投向另一邊,恰是金發英靈之所在。

塔希爾剛好擡手虛指,被燒得要死不活的黑蛇身上的焦炭便盡數脫落,露出新長出來的完好的黑殼。

“自作自受。”

這是塔希爾對活過來了的黑蛇說的第一句話,态度跟生前沒什麽區別。

“少跟本大爺說話,你這個黑心金毛!”

黑蛇立即蹦起來回罵,嗯,看上去是恢複活力了。

于是塔希爾就真的不再搭理它,随便它把變短了一截的尾巴惡狠狠一甩——實則外強中幹,生怕陽光又追着自己狂照,火燒屁股似的迅速爬走了。

他對黑蛇的行為視而不見,也就是頂着身前兩人怪異的目光,才勉為其難解釋了一句:

“自己非要跟來的。”

翻譯過來就是:他自己是不想要的,奈何那家夥死活要跟他一起上英靈王座,還怎麽甩都甩不掉,只能就這樣無視了。

帕爾瓦蒂有櫻的記憶,大致知道是怎麽回事。

可奧茲曼迪亞斯卻不知道,一聽那條該死的蛇還黏着塔希爾不放,捏着權杖的手十分不能平穩。

“那家夥當時不是留下來陪着櫻了麽,怎麽又跟你上座了?”

視塔希爾的回答決定,倒黴蛇會不會被暴怒的法老王燒成灰。

塔希爾:“這個。”

“我也不知道。”

“嗯?”

“可能因為他太無聊了。”

“……”

“留在人間還是只會幹壞事,把它扔在看得見的地方放着也無所謂。就這樣吧。”

塔希爾淡然地說:“反正,在我眼前的時候,它就算想幹壞事也沒法成功。”

法老王(想要反對但仔細一想居然沒法反對):“?”

帕爾瓦蒂(沒忍得住):“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不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麽蠢蛇(以後就這樣叫它吧)是怎麽跟塔希爾一起上座的呢?

下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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