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不要錢的薄荷。
“我說洛洛,”安童舉起酒杯,頗為感傷,“明天你就不是單身了……嗚嗚嗚嗚,我的好洛洛,我要為你餞行!來,幹!”
秋驿洛着實沒有想到,下午安童和他說的好地方是陌裏酒吧。想到自己要下個月才滿18歲,不免有點心虛,“這樣不好吧……我還沒有成年。”
安童大吼一聲,“他秦岱管你成不成年了嗎?還不是要娶你!”
秋驿洛沒有辦法反駁,抿了一口橙黃色的龍舌蘭日出。
好辣!秋驿洛吐吐舌頭。
過了一陣,香橙利口酒的絲絲甜意才漫上舌尖。
好像…還挺好喝的。
“哎,本來還想着下個月幫你慶祝18歲生日,這下好了,你還真是相應國家早婚早育的號召,一刻也不耽擱。”
秋驿洛好笑道:“我是男的,不會懷孕。”
“還不都一樣!你要是女的,可不就是你懷孕嗎?難道你這小身板,還能扳過30歲的老男人?”安童恨鐵不成鋼。
“他29歲。”秋驿洛小聲嘀咕,“你怎麽比我還難過。”
安童戚戚道:“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別你那混賬爹說什麽都答應啊,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就是看不得你受欺負。這次幹脆把自己送出去了,我怎麽不傷心!”
安童越說越上頭,猛灌一口酒,“不如你認我做爹吧!我一定對你好!”
秦岱在角落裏聽不太清秋驿洛說的話,但是他那個朋友嗷嗷幾嗓子可是全酒吧都能聽見。
老男人?秦岱皺眉,可是環視了一下周圍18,9歲的青春少男少女,默默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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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岱招手叫來了服務生。
“你好,和吧臺那位棕色頭發的先生說,他的酒我替他買了。”
服務生笑着在秋驿洛耳邊交涉了一會,秋驿洛詫異地看過來,酒吧光線不好,秋驿洛當然沒有認出來。
“怎麽了洛洛?”安童喝得有些多,說話都開始大舌頭了。
秋驿洛叫住服務生,“幫我看一下我朋友,我馬上回來。”
說着他走向了昏暗的角落。
契約婚姻
“您好?”
秋驿洛小聲詢問眼前這個和學生酒吧格格不入的男人。
秦岱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秋驿洛這才看到桌上的一沓紙,還有封面上的幾個字。
饒是酒吧燈光再迷離,他也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婚前協議?秦先生?”
秦岱點頭,“關于我和你的婚姻……想必你也會覺得很突然。”
秋驿洛不解地看着他,但還是點點頭。
秦岱接着說道,“有些情況,我想我有必要和我的未來伴侶說清楚。”
秋驿洛狠狠地吸了口氣,挺起胸膛,卻還是目光低垂,不自覺地扣着校服上的拉鏈,準備直面不平等條約。
應該的。本來也是秋家有求于秦家,怎麽不平等都是應該的。
秦岱本來預想着小朋友怎麽也要頂兩句嘴,沒想到像只安靜的小雞仔默默地坐着。他在晦暗處的眸色略深了一下。
“這場婚姻,我相信并不是你自願的。”秦岱的聲音很柔和,可是秋驿洛寧願他強硬一點,也不想聽難以拒絕的溫柔刀。
“據我了解,秋驿洛同學今年才18,應該也不想過早地投入婚姻生活吧?畢竟,你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發現更好的人生軌跡。”
“所以,我想和你簽一個合約。”
秋驿洛覺得自己快猜到秦岱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請你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或者是請在家做我不會講話的金絲雀……諸如此類。秋驿洛已經開始腦內風暴,要怎麽面色如常地接下這些話。
黃金檔狗血劇的臺詞并沒有如預料中那般響起。
“是不是以為我要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秋驿洛倏然擡起小鹿一樣濕濕的眼睛,歪了歪頭。
難道不是嗎?
秦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這場婚姻并不只對你有利,雖然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我是商人,從來只做等價交換。不用在婚姻開始前給自己預設過低的姿态,你還是可以繼續做你的小公子。”
“這是一個限時婚姻。”秦岱把文件轉了個方向,面對秋驿洛,遞上一只沉甸甸的鋼筆,“如果你簽了這個合約,秋霖集團不僅會得到秦氏的合作項目,我們的婚姻關系也會在1年後解除,另外,你可以從這段婚姻的持續過程中中獲得所有的權利。只是,你也需要履行婚姻的所有義務。”
“所有義務?”秋驿洛嘩啦啦地翻着紙,聽到這擡頭看向秦岱,警覺道,“什麽義務?”
秦岱笑道:“你放心,并不難。義務包括但不限于陪我出席公開場合,老宅的親戚關系維系,還有……”
“我們需要同居。”
“好的。”秋驿洛點點頭,這些都在他的設想之內,并沒有很過分。
秦岱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麽爽快,內心的良知難得被喚醒,隐隐有些痛,“你呢?既然我們即将結婚,你也有權利提出你對這段婚姻的要求。”
秋驿洛懵懵懂懂地思索了一會,“我想在婚姻結束後,不要告訴我爸爸。”
秋驿洛漲紅了臉,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無理,相當于白占着秦夫人的名號。但是秋驿洛真的不想再回去面對把他當成聯姻棋子的父親。不知道秦先生能不能實現他一點點小的私心。
“很快的!”秋驿洛看出了秦岱的疑惑和猶豫,“很快的,等我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我一定不會影響您未來的婚姻生活。”
秦岱沒有想到秋驿洛這麽替自己找想,也沒有想到秋文棟這個老東西對子的親生兒子也能下得去手,讓秋驿洛都不願意回家。
他的心底像是被揪了一下。“這對我來說當然可以,但是如果不告訴秋文棟先生,就相當于不能告訴公衆,你也會…很難找到心儀的伴侶。”
“沒關系!”秋驿洛幾乎是脫口而出,自覺失态後小聲道,“沒關系的。”
秦岱鄭重地點了點頭,“那好,可以簽字了。”
秋驿洛在文件的末尾,工工整整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像考試一樣。
我,秋驿洛,自願履行婚前協議。
秦岱勾唇,慢條斯理地收起了被微微打亂的紙頁。
一年,足夠給他編織一個最好看的小窩,然後讓小朋友自願滾到他的懷裏。
只是……
秦岱看着秋驿洛滿臉的歉意和疏遠,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看樣子比預計的要稍微困難一些。
婚禮當天行程很趕。
上午兩人趕着民政局開門領了證,下午又到酒店熟悉晚上的婚禮流程。好在酒店是秦岱自家的産業,服務很到位。
沒什麽秋驿洛需要操心的。他在休息間要了杯桃子汁,沒什麽意識地一直喝着。一杯接着一杯,服務員見杯子空了就再加,到最後秋驿洛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小腹漲漲的,一直跑廁所。
“哎你聽說了嗎?今天的新郎是秋家的兒子。”
“秋家不是快倒閉了嗎?這麽還能攀上秦家的高枝?”
“啧,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秋家這個兒子長得特別水靈,圈裏都有名的。沒想到成年就和秦家的結婚了,可惜啊。”
“可惜什麽,秦岱可是國內最有名的鑽石王老五。雖然年紀沒到,但是資産可不比那些油膩大叔少,是秋家賺了。”
“是啊,誰說不是呢。這不秋家和秦家商業有了往來,秋家立刻就活了。”
“宴會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等到兩人出了衛生間,秋驿洛才從隔間出來。他有些輕微的社交恐懼,上廁所害怕遇上人,所以從小到大都愛用隔間。
他洗手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唇紅齒白的,賣相确實不錯。
秋驿洛忽然想起陳姨說的話,婚禮上要多笑一笑才好。于是勾勾唇角,鏡子裏俨然一顆多汁香甜的水蜜桃。
“怎麽不去休息室躺會?”
秋驿洛被鏡子裏忽然出現的筆挺身影吓了一跳。
秦岱用紙巾擦幹了手,留給秋驿洛一個立體俊朗的側顏,“等會有人要來找你攀關系,你可別手足無措地哭鼻子。”
“我才不會哭鼻子。”秋驿洛聽見這話,忘記了拘謹,只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了一句。
他平時也沒少出席高級宴會,雖然大多是被他爸逼的,但是富家公子間周旋應對的話語他還是很熟悉的。
秦岱挑眉,微微低下頭,聲音在秋驿洛耳邊格外清晰,“那要是問我們怎麽認識的,又是為什麽結婚,喜歡我什麽,秋公子又要怎麽回答呢?”
“我……”秋驿洛睜大眼睛嘴上卡了殼。
他不是不知道最完美的答案,但是秦先生他好像……很介意這場商業聯姻。秋驿洛舔舔嘴唇,對不起已經到了嘴邊。
秦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