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啧啧。”

頭頂傳來拖得長長的聲音,安童長舒一口氣回頭,只見老黑盯着屏幕,眯起眼睛直搖頭。

“罵得可真難聽。”

安童挑眉,“這就叫難聽?這還只是十分之一的功力,要不是我有事,我還能再罵9條不重樣的。”

老黑架着無框眼鏡,在安童旁邊拉了張電競椅坐下,慢悠悠地說:“讓我來看看我們的小童童到底有什麽事,比罵人更重要。”

“那你看好了。”安童盯着屏幕,熟練地按下幾個鍵拉出寫滿代碼的操作面板,把代碼往上拉,找到編號為15的那一條,手指熟練地在鍵盤上移動。

老黑眯起眼睛笑笑,在安童敲下第一行代碼的時候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喲~我教你代碼,可不是讓你人肉別人的呀。”

安童沒管,兀自手指翻飛。

最後充滿憤怒地砸下回車,恨恨地說:“叫你造謠!”

“嘶-”老黑就連瞪大眼睛也是慢動作,“我的鍵盤!你輕點。”

進度條勻速加載着,看安童一副勢在必得的嘴臉,老黑很是郁悶。怎麽不喊他幫忙了?果然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下次教一半吧。

邊想着,邊咬了口蘋果,“出師了,也不想着師父的好,就知道霍霍我的鍵盤。”

安童財大氣粗,“真壞了給你換一批,這要是辦成了,和我哥們邀邀功……不對,”安童計上心頭,壞笑道,“和他老公邀邀功,說不定你還能把店裏所有顯示屏都換一遍。”

老黑信了,給了安童一個新的蘋果,“不打擾你,你繼續。”說着回前臺,又開了一局消消樂。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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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童邊啃蘋果,邊閱讀着根據ip地址調出來的信息,發現這人竟然是高一3班的學生。

3班,陳宇那個班。

不學無術

“洛洛。”

安童搖醒昏昏欲睡的秋驿洛,十分嚴肅地看着他。

“怎麽了……”秋驿洛眼前一片眩暈。

最近被一堆事纏着,都沒怎麽睡過一次好覺,課間當然是要抓緊時間補眠。

“洛洛,前兩天是不是那個陳宇來找過你了?”

秋驿洛瞬間清醒,眼神躲閃,“你問這個幹嘛?”

安童知道秋驿洛向來不關心學校論壇,那些惡言惡語應該還沒有傳到秋驿洛的耳朵裏,但他不免還是有些焦急,“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嗯。”

安童兩眼一黑,“他和你說什麽了?”

“他想追我……我和他說了,我有一年契約婚姻的事情。”秋驿洛交扣着手指,下唇快要咬出血了。

那一晚暖暖的心動之後,似乎再沒有過那樣的感覺。是僅僅因為文字嗎?為什麽見到陳宇,總是沒有辦法把他和紙船上的回信人連系起來。

果然還是自己不懂感情嗎?秋驿洛眉頭越鎖越緊,十分懊惱自己荷爾蒙支配的沖動行為。

小聲說道:“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應該直接讓他死心?”

秋驿洛有點傷感,聲音顫抖着,像是等待着聲勢浩大的批判。

安童看出了端倪,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喜歡他。”

秋驿洛擡起眼睛,“陳宇嗎?我其實也說不好…”

??

“那你跟我說說,是什麽讓你對感情産生了困惑。”

安童用眼神瞪走秋驿洛的前桌,繼續鸠占鵲巢地坐着,充當情感大師。

秋驿洛正需要一個能信任的人,把所有的煩惱都傾吐出來,他也需要外界對他行為客觀理智的評判。

如果連安童都覺得不合理的話,秋驿洛決定放棄僅屬于那一晚的禁忌般的心動。

“看着他我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他,”話到嘴邊梗住了,秋驿洛舔了舔嘴唇,可憐巴巴地看着安童。

“哎喲你要急死我,”安童叉開腿坐着,像村口大媽一樣盤問,用詞非常直接,“你要出軌?”

“不是不是!”秋驿洛慌忙擺手,“他給我寫了一封…類似情書吧,我…我有點感動。”

安童大為震驚,“就為了幾句話,你就要為了他抛棄你富太太的身份???”

“你也覺得我太渣了是不是……”秋驿洛把頭埋進臂彎裏,聲音悶悶的,“但秦岱和我簽合約的時候說過的…我還可以找一個心儀的伴侶……”

秦岱笑着說話的模樣逐漸浮現在眼前,秋驿洛難過得像是被人用鈍器擊打了心髒,眼眶裏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水汽。

“可是先生對我真的很好,我不想看他傷心。”

“哎洛洛,你別難過啊,”安童手足無措地抽了秋驿洛前桌抽屜裏的餐巾紙,慌亂地遞給他,“說不定你老公只是把你當小孩兒養呢?商業聯姻不都這樣嗎?你們的婚姻給他的公司帶來收益,他也就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等婚姻結束,說不定他還樂得你一年後不糾纏他,那個姓秦的也好放開手腳花天酒地!不信你去查查他,肯定……”

“當小孩養嗎……”秋驿洛的心跳空了一拍,說不上是什麽奇怪的感覺。

安童的聲音在秋驿洛周邊逐漸減淡,他忽然想到前幾天秦岱的行為,接送上學,叮囑吃飯,還有平時家長一樣的談話關心,可不就是把自己當小孩子嗎?!

“哎不說這個了!”安童見勢不妙,連忙打岔,“過兩天生日,準備怎麽慶祝?你可別和我說你要和陳宇那兔崽子過!我第一個反對!”

秋驿洛回過神,“什麽?不會的!我在離婚之前,都不會和他聯系的!”

安童扯了扯嘴角,沒有告訴秋驿洛,他的陳宇學弟,把要追他這件事當作戲文在班裏大肆宣揚,最終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就好。”

“生日啊……秦先生還不知道我的生日。”秋驿洛猛然想起,秋文棟當年為了領取國家補助,把他戶口上生日提前了一個月,所以秋驿洛才能在上個月就和秦岱領證。但其實秋驿洛的媽媽陳霖,是在十一月的第二十七天,才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

如果秋驿洛不說,那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出生于何年何月何日。就像秋文棟一直不提,秋驿洛也不知道媽媽葬于何年何月何日一樣。

每一次過生日,秋驿洛都覺得人就像世間最渺小的塵埃,需要給自己一個精準的坐标,才會別人能夠走進他的世界。

可是屬于他的那一枚坐标,模糊于18年前的秋天。

秋驿洛垂下眼睛,“我要不要告訴他。”

要不要讓他走進我的世界。

秋驿洛站在學校大門口,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等他的專屬校車。

秦先生一直以為秋驿洛和普通班的學生一樣是五點半放學,但其實學校為了分流,國際部會比普通班要早放15分鐘。

不過有人來接已經很好了,或許秦先生五點多才下班呢。本來接送就已經夠麻煩秦先生了,所以秋驿洛也沒有糾正,每晚慢慢走到校門口,笑着送走所有同學,然後在門口等秦先生。

“洛洛!好巧啊!”陳宇從身後氣喘籲籲地跑來,“今天班主任拖堂訓人,差點就沒趕上!洛洛你怎麽回家呀?”

這幾天過去,秋驿洛是第一天見陳宇。他有些茫然地往後退了一步,“等人來接。”

“哦,那我等你一起。”

“不用了吧。”秋驿洛微笑着和陳宇保持着距離,但高一的男生總是有用不完的勇氣,一步一步跟進,黏在秋驿洛一拳遠的身邊。

秋驿洛被陳宇身上的熱氣哄得有點頭暈。

“學長我不介意,”陳宇笑眯眯地說道,“我可以等學長離婚的。”

秋驿洛不喜歡陳宇張口閉口的“不介意”,就好像結過婚給他的人生加了污點,像物品的吊牌上貼了打折的紅簽。

“為什麽呢。”秋驿洛轉過頭,很認真地問,“為什麽願意等呢?又是因為什麽喜歡我呢。我都不知道,我這樣會……很不安。”

秋驿洛害怕不對等的心動,就好像商人會害怕不對等的交換。

秋驿洛苦笑着,他明明最厭惡秋文棟事事要求回報的商人思維,但輪到他面對陳宇莫名其妙的感情,竟然也會不由自主地用警惕的商人眼光,丈量他心中不可亵渎的愛情。

陳宇笑道:“喜歡就是喜歡了,一見鐘情。”

陳宇抿了抿嘴,也不算全是謊話。身邊的人好多都喜歡眼前這個清純系學長,他本想着征服秋驿洛能給他帶來所有人的羨慕,但是進了文學社,看到這位清冷學長的第一眼,就被他生人勿近的氣場所吸引。

要是能追求到這麽一位人人想要攀折的高嶺之花,那一定會擁有捕獲獵物的極致快感。

何況這只獵物,真的非常好看。

“你是在哪兒找到那只紙船的?”秋驿洛終于問了出來。

“紙船?”陳宇愣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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