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這樣我幹脆別混了!”
“我靠我靠!好像親了?!”
這下群裏沒人說話了。
秦岱瞪了一眼玻璃窗外圍觀的人群,他們都在下一層的辦公室裏貼着玻璃幾近直白地圍觀。
小朋友看了很定要和他鬧了。秦岱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他确實心機地沒有打開隐私玻璃。
多一點人知道,到時候要離婚肯定也麻煩一些。
等所有的人回到自己的崗位,秦岱才松開秋驿洛的脖子。
秋驿洛如蒙大赦,使勁轉了轉頭,撇嘴道,“下次我自己來就好了。”
秦岱毫無騙了人還騙了色的自覺,大言不慚,“你自己又看不見,不識好人心。”
秋驿洛被這麽一說,也覺得不好意思,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他又吸溜了一口甜得過頭的半糖奶茶。
要不說總有人愛喝全糖奶茶,存在即合理。
能瞬間飙升顱頂的快感,只有糖和性。
秋驿洛一口接着一口,沉溺于被甜蜜包裹住的世界裏。
“洛洛?”秦岱戳戳秋驿洛鼓起的腮幫子,他像小倉鼠一樣咀嚼着珍珠,“生氣了?”
秋驿洛轉頭看了他一眼,剛想好脾氣地說沒有,眼睛卻忽然定格到玻璃窗外的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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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管裏的奶茶逐漸掉回了水平線。
“先生,”秋驿洛咽下嘴裏的奶茶,“外面是您收藏的畫廊嗎?”
秦岱回頭看了一眼,“裏面只有一副是收藏。”
秋驿洛歪着腦袋等他繼續說下去。
“其餘的照片都是我自己随便拍的。”秦岱淡淡地說道,“以前喜歡到處跑。”
“那幅收藏呢?”秋驿洛好奇,“是對您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秦岱起身,拍了拍因為久坐而起了褶皺的千萬級西裝,“走啊,帶你看看?”
“可以嗎?”
秦岱笑道:“這棟樓都有一半歸你,這畫廊還有什麽你不能看的嗎?”
秋驿洛逐漸習慣了秦岱戲弄人的話語,徑直走向寬敞明亮的畫廊。
每一幅攝影作品都有着獨到的打光。
婆娑的秋日樹影被斜上方的射燈拉得更加悠長深邃。
還有春天的泸沽湖水,前方偏下的位置有一只全景燈,照亮了湖面上所有碎銀般的波光。
秦岱解釋道:“大學的時候有攝影選修,我記得那時候的教授是個很精神的老太太。她說所有藝術作品,不只關于作品的本身,她們的産出方式,也是她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畫廊裏的照片不只有自然景觀,秋驿洛繼續向前,畫廊頂上的燈光也開始漸漸昏暗起來。
有西非骨瘦如柴的難民,和他們不成比例的眼睛。
也有地球北端,瑞典山巅的極光和雪山溫泉旁冒着熱氣的卡布奇諾。雪橇犬蓬松的毛發似乎比撒哈拉沙漠裏的沙子更加繁多。
最裏面已經沒有頂燈了。
裏面設有一間不算太大的壁龛,裏面嵌着一副作品。
秋驿洛緩步走到那副作品的正前方,唯一一盞射燈從秋驿洛頭頂穿過,直直地打在這幅不知道是畫還是攝影的作品上。
裏面的波濤大得令人膽寒,海面上的船只就算接收了外面最直白的燈光,也被無邊的浪濤淹沒在黑暗裏。
攝影者是船上的一名乘客,畫面裏是暴風雨淹沒船只的前夕,裏面有許多無措的人,還有一名伏在欄杆上平靜眺望的金發女子。
秋驿洛沒有比此刻更希望眼前的是一幅畫。
可他知道這不是。
這是秋文棟很長一段時間的電腦桌面。
他的仿品曾被繪制成巨幅畫作,挂在秋驿洛家客廳的正上方接近18年。
“這是什麽。”
秋驿洛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得沒有辦法辨別。
“這是什麽。”
秋驿洛轉過頭,抓住秦岱的衣角,近乎哀求,“求求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這是我重生的地方。”
秦岱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18年前,我只有11歲。那年冬天,一艘名叫日月號的豪華游輪,在去往夏威夷的時候遇到了史無前例的海難。而我是那艘船上唯一的幸存者。”秦岱像是在講述旁人的故事,“洛洛,我和你認識的學弟不一樣,雖然也會喜歡喝奶茶,但是無窮無盡消彌壓力的煙酒才是我這個年齡段的标簽,我不抽煙不代表我不想。我比你大了11歲。會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經歷。你會害怕嗎。”
秋驿洛握緊了雙拳,眼裏的浪濤好像在向他呼嘯而來。
“那時候,在客艙裏出不來的乘客只能意識清醒地溺斃在狹小的空間裏。甲板上擠滿了人。”秦岱語速很慢,他翻找着那段不算明亮的往事,“有很多很多人,我到現在都記得,明明在狂風大作的海面上,可那裏的空氣卻像是被抽幹了。衣着鮮麗的男女老少到處奔走着,躲避着下一朵巨大的海浪。”
“我被擠了下去。”
秦岱語氣輕松得就像是被拍網紅奶茶店的年輕人擠出了隊伍那般,雲淡風輕。
秋驿洛呼吸一滞。
“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高高的甲板上,有一位很好看的女士,就是畫面裏只有背影的這位。她把船尖最遠處的救生圈解了下來。”秦岱頓了一頓,“我以為她要套着救生圈跳下海裏,博取一線生機。那時我好羨慕她,還有一絲希望可以期盼。于是我就拼命游啊游,撲騰了好久,想要離她近一點。都說長得好看的女人心腸都不錯,我就在想,她會不會把可能生還的希望施舍一點給我。”
“我沒想到她全都給了我。”
秦岱哽咽住了,回憶的情緒自此刻奔湧而來,29歲的成年人總有最不想回首的往事,可以雲淡風輕地提起,卻沒有辦法毫發無傷地打開。
“那時候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向她奔湧過去,想要搶到她手裏的救生圈。”秦岱嗤笑了一聲,“可是明明救生圈就在船的最遠端,只是沒有人敢冒着巨浪去拿而已。現在他們卻觊觎別人摘下的果實。”
“我看到紅白相間的希望從天而降,也看到無數雙腳踩過她的身體。”秦岱搓了下臉,昏暗中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下一秒他們就被又一個巨浪全部淹沒了。”
“那是最後一個巨浪。”
秦岱站起了身,拍拍秋驿洛的肩膀,“你相信這個故事嗎?”
秋驿洛吸光了杯子裏最後一滴奶茶,餘下的都是嘴裏返還上來的膩人還有空落落的苦澀。
“我不想相信。”秋驿洛怔怔地看着。
秦岱愣了一瞬,随即大笑着說:“我們走吧。”
秋驿洛遲遲不挪動腳步,“所以這個船上的女人,真的有一頭金發嗎?”
“這是攝影。”秦岱說道,“自然的光影是不會騙人的。”
情侶領結
“先生,我有點餓了。”
秋驿洛抿了抿嘴角。
“走吧。”秦岱帶着秋驿洛走出了昏暗的畫廊,“想吃什麽。”
秋驿洛忽然想起自己出來的時候沒有吃早飯,現下肚子倒真的餓了。
可見不能撒謊。
“想吃蛋糕。”
秋驿洛擡起頭,圓圓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秦岱,像是個要糖吃的小孩。
“可以嗎先生。”
秦岱看着他執拗又認真的表情,有些疑惑,卻還是欣然點頭,“當然可以,洛洛有喜歡的甜品店嗎?”
秋驿洛站在原地,答非所問。
“明天是我的生日。”
秦岱站定在原地,很嚴肅地回過頭,“你的生日不是上個月的27日嗎?所以我們28日才領的證。”
秋驿洛搖搖頭,“不是的。我是11月27日才出生的。10月27是我爸爸替我改的生日。”
秦岱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他知道政府18年前最後一輪創業補貼是截止于11月1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當時已經在海運首屈一指的秋霖集團總裁秋文棟,竟然也會為了區區小十萬,修改親生兒子的生日。
秦岱嘆了口氣,拍拍秋驿洛的肩膀,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松快,“明天才是正生日呢,明天再吃蛋糕。”
秋驿洛眨眨眼睛,“那今天呢?”
秦岱滿眼複雜的情緒,“今天陪你逛街。”
?
秋驿洛懵懵懂懂地被拉上了直達總經理專屬車庫的電梯,周圍又是透明到藏不住任何小動作的玻璃和物議如沸的午休茶水間。
“上車。”
"怎麽又換一輛車…"
秋驿洛的小聲嘀咕沒能逃出秦岱的耳朵。秦岱挑挑眉,“怕你待會挑花眼,特地開輛空間大的放購物袋。”
說着大G的輪胎壓過停車場的減速帶,吱呀一陣,秋驿洛就被帶着飛馳在了洛市最繁華的街道上。
“秦總,我是今天的導購Grace,請問今天需要些什麽。”導購小姐笑着拉開了貴賓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