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偏見

唐歡聽着兩旁的動靜,知道計劃還是成功了,那幾條靈蛇一如她預料的那般轉移了目标,朝着她追了過來。

唐歡心中松了口氣,怕靈蛇發現蹊跷,駕馭飛劍用最快的速度将這幾條靈蛇往遠處引。

然而她之前維持劍陣用了不少靈力,逐漸壓不住體內的酒意,這幾條靈蛇比之前厲害了不少,唐歡的速度逐漸變慢,還是被靈蛇追了上來——

酒意讓人眩暈,唐歡一個趔趄,便聞到一陣腥臭的氣息迎面而來,她趕忙躲避,勉強避開了一條靈蛇的攻擊,緊接着另外幾條靈蛇從四個方位朝着唐歡攻擊了過來——

唐歡拔劍迎戰,然而她之前喝下的酒後勁無比強大,此時酒勁上湧,唐歡手腳發軟,根本發揮不出原本的實力,而且她來得着急,也沒帶任何保命的法寶,只能被靈蛇追着逃竄,看起來無比狼狽。

靈蛇們圍成一團,步步緊逼,唐歡不注意退後了一步,沒提防退到了一條大蛇眼前,她本能地察覺到不妙,匆忙回頭,便見到靈蛇已經近在咫尺,從唐歡的角度看去,幾乎能看清靈蛇口內近在咫尺的猙獰獠牙……

完了!

這種距離,已經避無可避。

唐歡閉上眼,咬牙揮手往前擋,想把傷害降到最低,然而過了好一會,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唐歡忍不住睜開了眼,又望了靈蛇一眼: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靈蛇整體呈現出一種滑稽的姿态,張大嘴一動不動地凝固在空中,如若不是它蔓延着血絲的眼眸還在動彈,唐歡幾乎會以為眼前的靈蛇只是一個雕塑……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靈蛇已經喪失了神智,唐歡竟隐約在它的神态中察覺出了畏懼。

發生了什麽?

唐歡瞪大了眼,也顧不得再去追究,飛快地後退了一步,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靈蛇的包圍圈。

而唐歡剛飛出幾步,那些靈蛇便像是突然活了過來,又一次朝着唐歡追了過來。

不過這段距離已經足夠唐歡逃脫了!

此時之前流竄出來的靈蛇已經全部被斬殺,正有幾個修者朝着唐歡所在的方向過來,唐歡調轉方向,沖進了人群中,追趕而來的靈蛇和修者們纏鬥在了一起。

唐歡看着被修者們擋住的靈蛇,松了口氣降落到地上,雙腿仍舊止不住地顫抖,後背甚至出了一身冷汗,殘存的酒意在這一剎悉數消失殆盡。

就差那麽一會,她就會被靈蛇咬到……

唐歡心中一陣後怕,深吸了好幾口氣,還來不及平複心中的恐懼,便聽到了前方任景牧咬牙切齒的聲音:“唐歡!你怎麽能這麽對待秦愫師姐……”

任景牧已經站到了秦愫身旁,他瞪眼望着唐歡,臉色青紅交加。

一旁秦愫身上的定身訣已經被解開,大概是體力不支的原因,秦愫仍舊坐在地上,微垂着頭,緊緊摟着那張獸皮。

秦愫一言不發,但因為她難得一見的狼狽姿态,看起來顯得愈發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秦愫這輩子被人嬌寵着長大,估計從來沒被人這麽冒犯地對待過——

明明唐歡自認之前并沒有做錯什麽,但看到秦愫此時的姿态,想起之前脫衣服秦愫看自己的眼神,唐歡心中仍是莫名地生出了一種愧疚感來: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辣手摧殘了秦愫這一朵嬌花……

“當時那種情況,阿歡如果不那麽做,秦師姐早就已經被靈蛇咬死了!你倒是有本事,那你當時為什麽不過來救師姐?”

唐歡不想和任景牧掰扯,王夢瑤卻恰好走到了唐歡的身邊,聽了任景牧的話怒發沖冠,生氣地瞪了過去。

任景牧一愣,想起他抛下秦愫去幫助白鳳的事情,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聲音聽起來小了一些,卻仍在争辯:“明明她可以用別的辦法,為何一定要脫……”接下來的話任景牧再也說不出口,因為一旁的黃雙一臉嚴肅地打斷了他——

“這是當時最好的辦法了,”黃雙皺眉看着唐歡身上無比狼狽的白裙:“秦師姐的衣服上有兩種刺激靈蛇發狂的藥粉,唐師妹當時如若不把靈蛇引開,估計師姐此時已經兇多吉少。”

“唐師妹端過來的糕點裏有一種刺激靈蛇的藥粉,但在唐師妹端着糕點過來之前,秦師姐身上已經有了另一種藥粉的味道,這兩種藥粉乍一看相同,極難辨別,但秦師姐身上的藥粉多加了一味料,效用比糕點裏的藥粉要強上很多……”

聽完黃雙的分析,任景牧愣在了原地。

以往秦愫遇到危險,他下意識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唐歡:只有唐歡才會想要殺死秦愫。

然而縱然不想承認,這次确實是唐歡救下了秦愫,如若唐歡真的想要殺了秦愫,大可以不必費那麽多周折。

而且顯然幕後主使很清楚唐歡和秦愫之間的過節,甚至試圖害死秦師姐栽贓唐歡,畢竟一般人分辨不出兩種藥粉的區別。

不過那幕後主使顯然算錯了一招,沒想到黃雙會在這裏……

秦師姐那麽好的人,又是誰惡毒地想要傷害她?

任景牧擰起了眉。

一旁唐歡的思緒也有些發散: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用事實據理力争的準備,卻沒想到黃雙會幫忙洗刷了她的嫌疑,有黃雙在這,估計即便白鳳的陰謀真害死了秦愫,最後追究時也怪罪不到王夢瑤身上來。

但擁有最靈敏嗅覺的黃雙出現在這裏,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還有,之前對戰時空中莫名其妙停滞下來的靈蛇……

不由自主的,唐歡的視線落到了被門人攙扶着的秦愫身上——

這一番折騰下來,秦愫的臉色看上去極為蒼白憔悴。

原身對秦愫的了解僅限于秦愫是個深居簡出的病秧子,直到伺候秦愫的小童過來,唐歡才知道秦愫縱然體弱,但任何事情堅持親力親為,小童伺候她十年都沒見到秦愫脫過衣裳,而唐歡卻莽撞地在大庭廣衆下扒了她的外裳。

唐歡心中的愧疚又深了一分:她之所以下手脫秦愫的外裳,也是覺得這修真界的內裳很厚,扒了外裳無傷大雅,但這對矜持的秦愫來說估計是一件極難接受的事情,難怪之前她露出了那副模樣。

秦愫此時正在喝藥。那藥黑漆漆的,光是看着唐歡就覺得苦,也難為秦愫面不改色地将苦藥喝了下去。

小童帶來了秦愫的換洗衣裳,也帶了個遮擋的布陣過來。此時秦愫已經在布陣裏換好了衣裳,又重新恢複成之前那副白衣翩跹、柔和平靜的聖母模樣。

“師妹,”似是察覺到唐歡的視線,秦愫嬌弱地咳嗽了兩聲,擡頭望向唐歡,輕聲開口:“你今日也受了驚吓,我這裏有安神的丹藥……”

“不必不必,我一切都挺好的,師姐不用擔心我!”唐歡吓了一跳,才不想吃那些苦得要死的丹藥,匆忙移開了視線。

應當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吧……

唐歡皺起了眉:縱然黃雙是秦愫邀請過來的,但病秧子一樣的秦愫哪有那個能力讓靈蛇停下攻擊?

天玄門對弟子們講究因材施教,除了必要的課程之外,其餘的時間弟子們都可以自己安排感興趣的修行。

這一遭出洞之後,唐歡仍舊喜歡茍着,但她覺得這樣老茍着也不是辦法,在休息了幾天之後,唐歡開始跟着王夢瑤一起出去參加必要的早課。

枯燥的修真世界中,八卦的傳播一向飛快,如今整個門派都知道了唐歡救了秦愫的消息。因着秦愫的好人緣,很多人一改之前對原身的偏見,開始待唐歡親善了起來,幾天下來,唐歡恍惚間竟生出了一種現代和同學們一起上學的感覺。

唐歡趁機詢問了一個喜愛飼養靈寵的弟子關于靈蛇的問題,在聽到靈蛇被兩種藥粉刺激之後,弟子告訴唐歡:在藥粉的刺激下,靈蛇的腦子很可能遭受了破壞,在作戰時反應不過來也情有可原。

聽了這個解釋,唐歡徹底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而這幾天,唐歡都沒見到秦愫,聽說秦愫身體羸弱,這次淋雨受驚,又一次命懸一線,長老們用盡方法才将她救了回來,這段時間秦愫一直在閉門修養。

而估計是任景牧将有人下藥的事情告訴了長老們,天玄門這段時間戒嚴了很多,白鳳找不到機會再下手,也借口受了驚吓閉門不出,只是以敘舊為由,每日裏都要任景牧過去陪着她——

唐歡這幾天也碰到了任景牧幾次,任景牧仍是一副看不慣唐歡的模樣,面對唐歡的時候總是鼻孔朝天,但好歹沒再跟之前一樣喊打喊殺,唐歡也懶得去搭理他。

很快,白鳳離開的日子便到了。

唐歡下了早課和幾個相熟的同門結伴回洞府,在路上又一次碰到了剛送走白鳳的任景牧,任景牧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唐歡正想和之前一樣繞過他,任景牧卻是冷笑一聲,站定在了唐歡面前。

“我懂了!還是你對不對?”

“難怪這段時間都查不出下藥的人,因為兇手就是你!”迎着唐歡驚愕的眼眸,任景牧瞪着唐歡,鄙夷地笑出了聲:“你這次故意施展苦肉計救下秦師姐,就是想要我和其餘同門對你改觀!”

“我竟沒想到你有這般心機,差點被你騙了過去,還好白鳳臨行前提點了我!”

“你最好适可而止,”任景牧高昂起頭,冷眼望着唐歡:“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作者有話說:

唐歡: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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