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住下
慕以安為了能有個完全獨立幽靜的環境療傷,租民宿的時候特意選了這一家。都是帶小院的獨棟,有專門的管家提供服務,住客間連照面都不會打,更別說相互幹擾。
空餘的客房,當然是有的,而且還挺多。但慕以安覺得蕭莼突然這麽問,不像只為了問問。
她打量着蕭莼,遲疑道:“你問……客房幹嘛?”
蕭莼一臉理所當然:“住啊。”
“你要住在我這裏?”
“你剛才不是答應了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不會這麽快就反悔吧?”蕭莼依舊是淡淡定定,悠悠閑閑。
慕以安吸了口氣,明白過來原來是話裏有話。
“那你打算住多久?”這裏是她的療傷小殼,路過可以,久住可不行。
蕭莼沒被人這樣嫌棄過,有點不習慣。壓下心頭湧起的小小不悅:“快則一晚,慢則……”
她看到慕以安的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覺得挺好笑,那小小的不悅也就淡了。
“慢則,兩晚。”
她公司裏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也沒那麽多空餘功夫在這多住。況且住多久,還得看慕以安的表現。
慕以安無語:“你這快和慢,差別也太小了點吧。”
蕭莼這時已經走了出去,和守在院子外的保镖交代事情。臨時決定住在這裏,有些日常用品還得去買,包括一些換洗的衣物。
她總不能穿着這樣的商務套裝在這裏過兩天,難受,實在是難受。
交代完保镖,她又給自己秘書打了電話,讓她把一些文件發到郵箱,然後再把幾個不那麽重要的周末應酬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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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操作下來,花了不少時間。
她剛要轉身回院子,就看到幾個中年婦女正笑眯眯朝她這裏走來。
蕭莼沒動,但心中有了警覺,不放過一切線索地觀察着。
那幾人經過她身邊時,特地對她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容。
蕭莼微微颔首,客氣回應。
突然,其中一人擡高了嗓門,對着院子裏喊:“小安啊,你在不在?”
蕭莼被這尖銳又突兀的聲音驚了一下,确實晃了晃。
慕以安小跑着從裏面出來,對于這樣的呼喚已經習慣。
她看到她們手裏的袋子,不好意思說:“徐阿姨,陳阿姨,蔣阿姨,你們怎麽又給我送菜啊,我昨天的都沒吃完。”
陳永梅把菜塞給慕以安:“嫩得很,不吃可惜了。”
慕以安手裏突然多出幾個袋子,滿滿當當,和從超市回來沒區別。陳永梅她們純屬路過,也不打算進院子和她聊天,臨走前還提醒她:“今晚還是老時間哈。”
慕以安瞥見站在旁邊的蕭莼,心想今晚是去不成了。
“陳阿姨,今晚我有朋友過來,先不去了。”
這時那幾人又把蕭莼打量了一遍:“原來是你朋友啊,我們還以為是隔壁院子的客人。”
這回,笑臉更甚。
等她們走後,慕以安見蕭莼還僵在那裏,笑着解釋:“她們都是本地人,看我一個人在這裏吃不好,經常給我送菜。”
蕭莼跟在她身後走進去,聽剛才的對話,的确不止一次來送了。
“來這裏獨自旅行的人又不止你一個,她們就只給你送?”
慕以安認真想了下:“這我還真沒統計過。”
蕭莼莫名就跟着慕以安去了廚房,看她生疏地把這些新鮮蔬菜分類後放進冰箱,然後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
“你沒有問過她們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
慕以安敲了幾個雞蛋在碗裏,開始攪拌。
“這有什麽好問的。我一開始是堅持付錢的,但她們說我可愛又有禮貌,和我聊得來,”慕以安回想了不久前和這些阿姨們相識的場景,也覺得挺神奇的,“然後就給了我很多吃的。”
蕭莼挑挑眉,抱臂站在料理臺旁,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确切說,她對這些,比慕以安還生疏。
好在慕以安也沒有讓她動手的打算,但她還挺誠實:“我廚藝有限,比不了大廚,連普通餐館的水平都達不到。你如果不喜歡,可以給管家打電話點餐。”
她擡頭看了眼挂鐘,六點多了,正是飯點。
“你如果要點餐就得抓緊了。”這兩天慕以安都是自己做飯或是吃阿姨們送來的糕點,管家估計不會為她預留。
蕭莼為了能早點出發,午飯時間都用來開會了。路上随便吃了點,現在确實開始餓了。
慕以安把食材全部攤在大大的料理臺上,有點像幼兒園小朋友擺放積木準備過家家的樣子。
“你今晚準備做什麽?”
“蛋包飯。”
蕭莼沒提找管家,算是打算嘗嘗慕以安的廚藝。
“你廚藝不好,為什麽還要自己做?”
“做飯能讓我把心靜下來,也可以讓我變得專注,不用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這對她來說是個不錯的移情方式。
以前她很少做,偶爾下廚也是因為想給顏青露兩手。
慕以安這段時間想了不少以前的事,發現自己執着的太多,忽略的也太多。
“以前我都沒想過要給爸媽做頓好吃的,希望現在開始準備,不會太遲。”
慕以安的蛋包飯看上去還不錯,口感稍微差了些。換做平時,蕭莼大概吃個兩三口就停了,但今天确實餓了,又或是不想太不給對方面子,于是勉強撐到了第十口。
慕以安自己吃得挺有滋味,見蕭莼的飯還剩不少,起身又去了廚房。
沒多久後她端了碗竹升面出來,上面加了個荷包蛋,裏面的青菜倒是很嫩很新鮮。
“要不試試這個?”
蕭莼擡頭,看到慕以安正對着她笑。
本想說算了,可看到那笑時稍許晃了神,便成了:“好啊。”
吃完了飯,保镖也把需要的東西送了過來。這裏雖然空房不少,院子也挺大,但多兩個保镖總覺得突兀。蕭莼讓他們先回房間,有事會叫他們。
慕以安坐在藤椅上,喝着茶。
蕭莼換了身休閑裝,這才坐到她旁邊:“在賞月?”
今晚的月色并不怎麽美,甚至只有那麽一丁點兒月牙,但慕以安并不覺得掃興。
慕以安突然轉頭對她說:“酒吧的事,謝謝你。”
蕭莼想起那晚她喝醉的樣子,本想笑她,又覺她因失戀買醉有點可憐,便只淡淡道:“我也是正巧遇上了。你以後一個人還是少喝酒。”
慕以安剛想感謝她的關心,就聽到來自蕭莼的補刀:“酒量那麽差,還好意思點最烈的酒。”
這刀有點戳心窩,但說的也是實話。
慕以安不是個不敢承認自己不足的人:“那天我失戀了,就想着學人家一醉解千愁。”她自嘲笑笑,“事實證明,醉酒并不能解決什麽,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蕭莼眼中閃過一抹訝然:“你釋然得還挺快。”
本來看慕以安那天的樣子,蕭莼還以為她會消沉好長一段時間。
慕以安不想多談那段失敗的感情,她的內傷還沒完全恢複,只是不願意把脆弱現于人前。
她主動轉移了話題:“那你為什麽會經常去酒吧?”
酒保說過,她是常客。一個看上去啥都不缺的大美女,經常去酒吧又是為了什麽?
蕭莼還真被這問題給問住了。她去酒吧,是習慣,是給自己一個放松空間,也是一種短暫的逃避。
但真要究其根本,又有太多盤根錯節,千絲萬縷的因素,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工作太累,勞逸結合。”
蕭莼本以為話盡于此,慕以安應該知道別再多問。
慕以安卻不按套路出牌,仍是盯着這個話題繼續說,只不過不再好奇原因,而是關心起她的健康來。
“你工作那麽累,還經常喝酒,這樣的勞逸結合太傷身了,你得對自己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