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若姑娘，早好。”黑白無常飄到尤若面前，恭敬地問了好，語氣陰森森的，讓人真聽不出來哪裏有問好的感覺。
乍一被這兩位問好，尤若差點沒端住自己的架子，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尤若問道，“你們認識我？”她一介凡人，據木瑄所說，她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能擔得起黑白無常的問好，怎麽看都透着詭異。
黑白無常顯然也知道尤若的意思，搖頭道，“王只說，見到若姑娘禮讓三分，包括瑄公子也是。”所以，對于尤若的來歷，他們并不清楚。
尤若的眼神暗了暗，竟然又牽扯到閻王，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這種別人都知道，偏偏只有她不知道，還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感覺，真得很讓人抓狂。不過，聽他們的意思，想來閻王在目前為止，也不算是敵人，心倒是能放下半顆。
“你們來這裏收魂？”如果她沒有看錯，死去的那個人，靈魂還在對面公寓裏。
“是。”
“你們去忙，不用管我。”
片刻，黑白無常押了一個白色的鬼魂出來，那個鬼魂顯然還處于迷迷瞪瞪的狀态，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每個鬼魂剛産生的時候，好像都是這樣，像被灌了迷魂湯一樣，這時候，也是鬼差最容易捉捕他們的時候。
黑白無常對尤若點點頭，才帶着剛死去的鬼魂離開，悠長的走廊裏，他們的身影就那樣越來越淡，直到消失在空中。
“阿瑄，當年你也是這樣嗎？”看着那個懵懂的新鬼，尤若感到一股悲涼。
“沒有，鬼差一直沒抓我，見到了我還非常有禮。”就像剛剛那樣，木瑄才明白，原來不僅對他，對尤若，他們也是一樣的态度。甚至，可能關系最大的還是尤若，他只是順帶。他跟在尤若身邊這麽多年，從沒發現尤若還有其他的身份，怎麽會無緣無故就和閻王扯上關系了？
警鳴聲響在樓下，不知道被擾醒睡夢的人又有多少。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員轟轟隆隆浩蕩來襲，看到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領頭的大隊長蹙眉，“這個就是盜竊嫌疑人？”
“不是，是兇殺嫌疑人。”站在走廊裏的尤若突兀地接了一句。
呃……準備拍醒地下昏迷嫌疑人的小警員手上一僵，他第一次出警啊。
“對了，那個麻袋裏可能是屍體，很重的血腥味呢。”看到有人準備去翻地上的麻袋，尤若好心地提醒一句。
帶隊大隊長嚴肅地叫人拆開麻袋，頓時血腥味四溢，濃重的味道讓人想吐。麻袋裏面的慘象，不用看都知道有多血腥。大隊長讓人叫來法醫，轉頭目光緊緊盯着一身悠然，面不改色的尤若，目光如炬，“請問你是報案人尤雅尤小姐嗎？”
“不是，她是我姐姐，我是尤若。”
“那請問你姐姐呢？”
“我是第一目擊者，我姐姐只是看到我出門把人砸暈了，她以為是入室盜竊。家裏還有一個十歲的孩子，我沒和他們解釋，就讓他們回去睡了。我可以叫我姐姐明天再給你做例行詢問筆錄。”
“尤小姐是什麽時候發現兇殺案的？”
“半個小時前。”
“半個小時前是淩晨三點十一分，尤小姐在這個時候做什麽？怎麽會發現兇殺案？請尤小姐詳細交代一下案發過程。”
“睡覺。我聞到血腥味，然後就起來查看，死者住在我對門，我從貓眼看到對面的門開着，有個男人在拖麻袋，我記得對面只住了一個女人。然後我們家在客廳睡覺的小孩也驚醒了，我就把他拖到我姐姐尤若那裏，之後就是我出門砸暈了那個人，正好被我姐姐和小孩看到，他們以為是盜竊。”
“血腥味？”出警這麽多年，大隊長一直對自己的鼻子很信任，剛剛不是尤若提醒，他一點血腥味都沒聞到，這個女人……
“對，整個空氣中都是那股味道。”其實尤若哪裏有這麽靈的鼻子，只是木瑄突然告訴她，這裏多了個新鬼，她才出來查看的。
“尤小姐，面對這種情況……你？”整件事情看起來都沒什麽疑點，唯有尤若的态度？從開始到現在，面對這種突然事件，她連神色都未變，即使是看到麻袋裏被肢解的屍體，也只是蹙了一下眉，怕還是嫌棄那太重的血腥味。這種态度怎麽看怎麽讓人懷疑。
“我就知道這些，其他的，不管你去查攝像記錄，去房間搜尋證據，還是直接把兇手弄醒嚴刑逼供，都與我無關。我的态度一直都是這樣，我最近見過的死人比活人多多了。”尤若說得沒錯，她最近見死人确實很多，都是鬼魂。
大隊長被嗆了一下，頓時氣悶，第一次見到這樣放肆的目擊者。
“警官，我覺得，等你調查完，把兇手弄醒，也就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明天和我姐姐再去給你補個詢問筆錄。”
“你就這麽确定他是兇手？”什麽事情都沒調查清楚，也就眼前這個女人敢随意下定論。
“走廊裏有攝像頭，這麽蠢的殺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呃……”
“我回去睡覺，不管你是封鎖現場也好，怎樣也罷，不要吵我，明天睡醒再說。”尤若摸了摸自己的眼，她用眼睛的每一時刻，無不是在耗費木瑄的力量，所以她現在很熱衷閉眼睡覺。尤若轉身回公寓裏，丢下一群幹瞪眼的刑警。
第二天，整個小區都被剛知道的消息炸開鍋，昨天雖然有幾個住戶知道了，但大多數住戶都還在睡夢中。
尤雅這時候才知道妹妹隐瞞了自己什麽，又氣又憂心，尤若就不能有些女人該有表現嗎？她那樣的舉動，也不怕警察直接懷疑到她身上。一出門，就聽到小區裏的鄰居都在議論紛紛，說得無非就是那個女人死得多麽多麽慘，都被屍解了。尤雅心裏一陣發怵，她昨天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入室盜竊。怪不得尤若直接把他們支開讓他們回去睡覺，還把門給鎖上了。可是，尤雅想想都生氣，尤若自己也是一個女孩子，怎麽就那麽不知輕重。
趁尤楓還沒聽到這些傳言，尤雅直接把睡得迷糊的尤楓送回父母那裏，才拖着一臉不情願的尤若去公安局做詢問筆錄。
一踏進公安局，尤若就感受到格外幹淨的空氣，不愧是公正嚴明的地方，連鬼魂都畏懼幾分。尤若這樣和木瑄說了，木瑄頓時沉默了一下，想到尤若的個性，半響才和尤若說，“這裏太幹淨，不是因為有這些人在。”
“怎麽了？”
“這裏以前是個極兇之地，後來被布了陣法，所有冤魂都鎖在這裏，這附近的怨氣都被這裏吸收了。”
“這樣嘛……你能吸收嗎？”尤若認真地問。
木瑄默，她這語氣，像是他說要，她就要搶過來一樣。但是，他确實不需要這些東西，“我要他無用，難道要我變成冤鬼嗎？”一般鬼魂的形成都是因為人死後有極大的怨氣或太深的執念，可他死時，是真的沒有這些情緒。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鬼。
“哦。”尤若應一聲，便不再多說。
跟着尤雅做完例行詢問筆錄後，她們才被允許離開。今早那個男人果然是個軟弱的，還沒怎麽逼問，就兢兢戰戰地全都交代了。早知道害怕，殺人分屍的那會怎麽來的膽子？離開前，尤若再一次看了看這個地方，眸色沉了一下。
回到公寓，一看到對面還沒解封的房子，尤雅就不免地心亂了幾下。到底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就這樣突然沒了，怎麽能輕易接受。
“你說什麽？”尤雅又問了一遍，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你回他們那裏住。”他們，自然指的是尤父尤母。
公寓這邊剛出現謀殺案，确實不适合居住，但，“你和我一塊回去住。”尤雅實在不放心尤若一個人在這裏。
“姐，你明知道我不會回去的。”她留在這裏自然有她的事要做。
“阿若，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讓她把妹妹一個人丢在這個剛發生兇殺案的地方，尤雅做不到，“要不，我們再去重新租個房子。”
“這裏剛死過人，陰氣重，你再住在這裏，不僅對你不好，還會招惹更多的那些東西，你讓這邊的住戶怎麽辦。等過幾天陰氣散了，你再搬回來。”尤若會這麽好心？不可能，她只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話裏的假假真真，又有誰能分清楚。“再說，過年期間，房子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嗎？”
“可是，阿若……”
“沒有可是。再說，你回家過年，正好她不會再找過來，我一點都不想見到她。”尤楓只是被踢過來試探一下的，如果尤雅不回家，誰知道那對夫婦又會怎麽鬧。
“阿若！”
“馬上就收拾，你趕緊回家。”
尤若直接轉身回到卧室，門“砰”一聲關上，以行動拒絕尤雅的反對。
“若若……你到底要做什麽？”這麽明顯地支開尤雅，木瑄一看便知。
“到底要做什麽？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