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個委托(3)
“這……這座宅子鬧鬼!”
聞言,幾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像是有些忍俊不禁卻又強自按捺。
“慈郎你不是睡傻了吧?”泷荻之介哭笑不得地看着穿着臨時的睡衣難得一般狀态下看起來神志清醒的芥川慈郎,對方臉上震驚的表情倒不像作假。
“做噩夢了?”忍足侑士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鏡,在衆人笑出來之前向他提問。
“我剛才……真的看到了……”說到這裏,芥川慈郎自己的表情都有些古怪,“我看到那個……桌上的玩具自己動了。”
說完,他自己打了個寒顫。
衆人尴尬地看着他,顯然是不相信。
“我說真的!”
“诶可是這種事情……”岳人聳了聳肩,“很難讓人相信啊,不要開這種玩笑了慈郎。”
“這太失禮了慈郎。”忍足侑士看着滿臉無奈的芥川慈郎。
跡部景吾位置正對着敞開的門,剛想要說話,突然心口一陣刺痛。
“唔——”他猛地捂住了胸口。
“怎麽了?!”大家反應很快,忙擁上去。
這刺痛來得突然,而跡部景吾作為一個運動員,身體又素來很好。
從神奈川立海大的“神之子”幸村精市國中二年級突然被診出疾病險些無緣網球開始,跡部景吾及跡部家都對他的健康投注了相當的關注,身體檢查更是沒少過,之前的結果都是優秀的。
在前來參加集訓之前,他還做了一次檢查,一是為了健康,二是為了配合調整訓練內容,跡部景吾确信自己沒有什麽隐患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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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完全沒有緣由。
卻瞬間疼得他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直接落了下來。
岳人立刻行動,沖出屋子要去找這裏宅子的管家,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醫生在,但一些急救藥品和醫療器械應該還是有的。
忍足和桦地上前檢查跡部的身體狀況。
這間餐廳從面積上來說并不小,有前後兩個門,無論是布置還是裝飾,都與一般那種帶着老舊味道的半歐式裝潢沒有區別,他們之前都呆得好好的,也就慈郎大概是睡迷糊了到受了驚吓從正房間門沖了過來,之後跡部突然心絞痛,再然後便來了幾位提着藥箱和儀器的男仆。
忍足侑士一邊不着痕跡地觀察了一番,一邊皺了皺眉。不是他陰謀論,但黑田家這邊甚至沒有安排個醫生,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據管家這邊所說是在這裏的唯一一位醫生正在幫從樓梯上失足摔下的黑田先生包紮大腿,工作已經進行了一半了,一時間沒法立刻趕過來。
他忍下心中焦躁又不安的感覺,倍感這裏的不祥。
“別跑!”
走廊裏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只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響亮地喊道。
随後,一聲巨大的類似撞擊的聲音伴随着很多瓷器摔碎的聲響此起彼伏。
“這裏怎麽有人!”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随着那個響亮女聲響起的第一瞬間,跡部心悸的感覺就漸漸消退了,等她跑到門口的時候,跡部也能夠随着質問的聲音而擡頭看去。
這是個模樣平凡的看起來不過高中生年紀的女生,比他們大概大一些,但從穿着來看,并不是什麽貴族的大小姐,甚至于乍一下碰到這麽多生人還有某種畏懼和尴尬的情緒。
跡部不會略過她一瞬間錯愕的表情,但随即便是沒有掩飾的生氣或是惱怒的情感寫滿了她的小臉。
“管家,為什麽這裏還有……這麽多普通人在!”
随着她說話的聲音和有點惱怒的捏拳動作,她手腕上的紅繩動了動,有什麽鈴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杉河小姐,這些人是來避雨的冰帝學生,和黑田家無關,你看……”
“管家先生!”她的聲音忽然提高,語氣中的嚴厲和憤怒幾乎沒有掩飾,“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一樣了……你們根本就沒有和我們說清楚!”
就是說她并不是一個人,還有誰也被請來了這裏。
忍足也有點佩服自己在這時候還在分析這些,畢竟眼前怎麽看都相當平凡的女孩子對他們一群人的嫌棄毫不掩飾,從沒遇到過這樣情況的網球部衆人面面相觑,都有點無奈地看着這個有故事的小姑娘。
“算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她嘆了口氣,像是做了某種妥協,“真是增加工作量啊。”
“啊?”
“你們好,我是杉河裏奈,是這裏工作的助手,”名為杉河裏奈的姑娘老道地換上了一副職業性的笑容,有點含糊地介紹着,“請問你們是幾個人?還有其他的夥伴在嗎?”
“我們一共9個人,還有幾個同伴,大概在房間休息,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客房。”
忍足侑士的話音落下,杉河裏奈臉上苦惱和為難的表情讓大家也察覺出了點不對的東西。
“你……你們是做什麽工作的?這裏是發生了什麽嗎?會影響我們的安危嗎?”
跡部景吾半坐在專門的醫療墊上,用一種帶着審視的眼神盯着杉河裏奈,态度卻是出乎意料的強勢。
杉河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和跡部這樣敏銳的“無關人員”打交道是她不喜歡的事情。
“我們會盡力保障這裏每個人類的安全。”
聽到她刻意強調了“人類”,跡部心裏劃過一抹不太舒服的感覺。
“只要你們沒有亂跑……”
她的話音忽然停止住了,臉上露出了驚恐又惶然的表情。
在所有人身後,吊燈燈光晃了晃,忽然熄滅,在衆人不安的低呼中,巨大的砰然之聲宛若鬼音敲在心口。
那是門被暴力撞擊開的聲音。
正當網球部的幾個人回過神來,反應過來想要轉頭看去的時候,杉河裏奈顫抖的聲線卻帶着無比的嚴肅嚴厲可以說是惡狠狠地阻止了他們。
“不要回頭!”
“所有人都不要動!”
仆人驚慌的動作止住了,連網球部的人也同樣停下了動作。
在令人不安的陰風呼嘯中,所有人都感到像是某種冰涼的冷血動物爬過脊椎,不正常的冰涼感穿透整個身軀,似乎到了靈魂。
有個仆人吓得牙齒都在不受控地打着顫,網球部的人倒表現得還算可以。
跡部景吾一邊盡力克服着那種莫名其妙的陰寒感,似乎被鬼手觸摸而過的感覺只有一瞬,接下來就是陰恻恻的涼意退散不去。
他雖然沒有回頭,但卻一直保持着冷靜,思索着當下的情況。唯一直面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妖怪的就是眼前這個面對着他們的奇怪女生杉河裏奈,她的表情還算鎮靜,像是經歷過不少這樣的場面了,透過她的眼神,跡部景吾并沒有看到特別驚慌和恐懼的情緒在。
他莫名想到了她口中的夥伴,杉河只是助手,那麽作為主要人員的另一個或幾個人……
跡部的眼神忽然停滞在一處,透過透明的窗戶,屋外一點點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光,照在角落一面金屬面的器具上,光滑的表面雖不像鏡子那樣,卻反射出了一點東西。
那團黑影一般的東西,讓他忍不住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然而身體所能夠感受到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并不是他的幻覺。
只花了幾瞬息,跡部景吾就接受了這一切。
盡管這和他過去唯物主義的觀念略有不符,但考慮到像是的場家、花開院家這樣的陰陽師氏族仍然活躍着,或許這些貌似不科學的存在其實一直以他們的方式存在着。
正想着,鈴铛的聲音自遠而近。
跡部景吾明顯地注意到,杉河裏奈似乎松了口氣。
從金屬面上,跡部景吾看到一個身着黑色連衣裙腳腕上系着鈴铛的女孩緩緩地走了進來。
鈴聲和她的步履結合在一起,有一種古怪又神秘的韻律感。
心卻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