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波

南陽侯夫人睨了眼魏姎,“剛才為何不早說,你這丫頭太不懂事了,竟讓沈嬷嬷久等,越來越不像話了。”

看着意思,是要把責任推給魏姎,魏姎低着頭,又恢複了謙卑怯懦的模樣,“二嬸教訓的是,是我沒有照顧好桃琴,我只是回來取一些東西,一時耽擱了,二嬸,等我去了宜安侯府回來以後,一定好好反省,日後絕對不給二嬸添亂。”

南陽侯夫人眼皮跳了跳,擰着眉看魏姎,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刺耳呢,還沒等南陽侯夫人開口,沈嬷嬷又說,“時候不早了,魏小姐,咱們走吧。”

兩個丫鬟仍舊按着魏姎沒動靜,等着南陽侯夫人的反應,見狀,沈嬷嬷的臉色又是一沉,“南陽侯夫人?”

南陽侯夫人恍過神,立即低呵,“還不快帶着七小姐下去梳洗!”

“不必了,方才已經耽擱了好一會,現在就走吧。”魏姎站在了沈嬷嬷的身後,沈嬷嬷擋住了南陽侯夫人的視線,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南陽侯夫人,轉身帶着魏姎離開。

南陽侯夫人氣的臉色鐵青,“這小賤人竟學會了耍手段!”

“母親!”魏婷玉一只手捂着臉,她的臉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點點,挨了一巴掌,此刻又疼又麻,魏婷玉急的不行,對着鏡子左看右看,南陽侯夫人也顧不得剛才的事,立即叫人去請太醫。

出了南陽侯府,魏姎的心情十分沉重,一步步的朝着宜安侯府走去,袖下拳頭緊緊的攥着。

半個時辰後到了宜安侯府,魏姎仰着頭看着宜安侯府的牌匾,眼中盡是冷意,由于昭明太後冊封了魏瑜沁的身份,又訓斥了宜安侯,所有魏瑜沁的葬禮并不寒酸。

魏姎挨了打,臉上的巴掌印十分明顯,一路上惹來不少人駐足瞧,神色各有不同。

跟着沈嬷嬷的身後進了魏瑜沁生前的院子,一口黑漆漆的棺木停靠,只有幾個下人跪在地上,一身白衣,宜安侯府的幾個長輩并未出面,魏姎第一眼就看見了地上跪着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

“苒姐兒!”魏姎輕輕喊了一聲。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擡頭看着魏姎,目光還有一抹懼意,瑟瑟發抖,魏姎跪在地上,伸手摟着小女孩,輕聲說,“我是你七姨。”

“魏小姐!”

一個嬷嬷上前推開了魏姎,伸手扯過小女孩,“六小姐年紀還小,沒見過生人,魏小姐上了香,還是早早離去吧。”

這态度十分強硬,小女孩的胳膊被嬷嬷緊攥着,小女孩身子抖了一下,眼淚汪汪的看着嬷嬷,魏姎蹙眉。

“你是?”

“我是六小姐的奶娘,秦嬷嬷。”

魏姎看了眼秦嬷嬷,大約四十來歲,發鬓梳的很高,颌骨很高,看上去就是一臉尖酸刻薄,拽着秦苒的胳膊十分用力,秦苒小臉緊皺,委屈巴巴的看着魏姎。

魏姎揉了揉手腕,剛才被秦嬷嬷推的那一下,力氣可不小,再看秦苒對秦嬷嬷的害怕,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個秦嬷嬷平時對秦苒肯定不好。

“生人?”魏姎挑眉冷笑,“我是苒姐兒的親姨,怎麽就成了生人了?”

魏姎年紀不大,臉上又帶着傷,所以秦嬷嬷很輕視魏姎,開口說,“你終究不是宜安侯府的人,年紀也不大,我也是擔心你吓壞了六小姐,魏小姐還是盡早上了香離開吧。”

沈嬷嬷蹙眉。

“苒姐兒,過來!”魏姎朝着秦苒招招手,秦苒剛邁出一步,秦嬷嬷用力的拽了一下秦苒,秦苒小嘴兒一癟,委屈的哭了,卻不敢大聲的哭,只用小手摸了摸眼角。

秦嬷嬷面帶得意之色。

魏姎深吸口氣,跪在了棺木前朝着牌位磕了三個響頭,目光陰沉,強忍着沖動沒有上前揍一頓秦嬷嬷。

“嬷嬷,疼!”秦苒小聲的說,動了動胳膊,秦嬷嬷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苒,吓得秦苒一哆嗦,再不敢開口。

一瞬間點燃了魏姎的怒火,二話不說站起身揚手對着秦嬷嬷打了一巴掌,揚聲,“你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才,苒姐兒再不濟也是宜安侯府嫡出姑娘,什麽時候輪的着你來教訓了,立馬給我松開!”

此刻的魏姎像是一個發火的獅子,目光帶火,那一巴掌可不輕,打的秦嬷嬷都懵了。

來給魏瑜沁送行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沖着昭明太後的面上去的。

“哎呦,要打死人了!”秦嬷嬷二話不說就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臉哀嚎。

魏姎接過秦苒,秦苒躲在了魏姎懷裏,“七姨,我怕。”

摟着小小的秦苒,魏姎心裏就跟針紮了似的難受,抱着秦苒,“不怕,七姨保護你。”

“七姨,嬷嬷打我,嬷嬷不給飯吃……”

小姑娘像是找到了一個依靠,委屈的訴說,魏姎一低着頭看着秦苒的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掐痕,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宜安侯夫人的耳中,立即急匆匆的趕來,宜安侯夫人一看這麽多人聚集着,臉色一沉,看了眼魏姎。

“魏小姐,我讓你來送瑜沁一程,可不是請你來鬧事的!”

魏姎豁出去了,撩起秦苒的衣袖,“大夥過來看看,我二姐姐剛逝去不久,宜安侯府就任由一個卑賤的奴才作踐侯府嫡女,宜安侯夫人不心疼親孫女,我這個姨心疼!”

魏姎身材嬌小,領着秦苒在幾人面前晃了一圈,秦苒才長得粉嫩可愛,兩只胳膊卻是斑痕累累,實在令人心疼。

見狀,宜安侯夫人臉色徹底沉了,“魏姎!”

“宜安侯夫人作踐魏家小姐的事人盡皆知,我二姐姐被你們給逼死,如今又要逼死秦家的嫡女麽!”魏姎可不懼宜安侯夫人,手指着秦嬷嬷,“一個卑賤的奴才也敢在瑜沁縣主的葬禮上的胡鬧,是誰給你的膽子,還是說宜安侯府對太後娘娘不滿,存了心要和太後娘娘作對,故意讓瑜沁縣主最後一程都走的不安穩?”

這麽一大頂帽子扣了下來,宜安侯夫人可擔待不起,尤其是看見了沈嬷嬷,宜安侯夫人臉色微變。

“魏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宜安侯府怎麽敢對太後不滿,這只是秦嬷嬷一個人的主意,最近府上事多,難免有些照顧不周,秦嬷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嬷嬷嗝的一聲,哭聲戛然而止,讪讪的看着宜安侯夫人,“夫人,是魏小姐非要強迫六小姐……”

“這傷勢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才三歲的孩子斷然不會說謊的,就這麽容忍一個下人作踐孩子,宜安侯夫人,你也不怕我二姐姐晚上回來找你!”

魏姎的語氣陰森森的,宜安侯夫人下意識的看了眼棺木,想起之前府上的鬧鬼的事,背脊一陣發涼,斜了眼秦嬷嬷。

秦嬷嬷立即喊冤,“夫人,奴婢冤枉,六小姐頑皮好動,時常磕了碰了,奴婢怎麽敢欺負六小姐。”

“這明顯就是掐痕,秦嬷嬷剛才對苒姐兒的态度,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若不是苒姐兒被忽略,何止于一個奴婢就敢欺負府上嫡女。”魏姎看着宜安侯夫人,“我知道宜安侯夫人是厭棄魏家的姑娘,連帶着也忽略了苒姐兒。”

“魏小姐!”宜安侯夫人眼皮跳的厲害,沉聲說“你不要胡攪蠻纏了,苒姐兒活動好動又調皮,嬷嬷管教嚴了些,對她并無壞處,瑜沁是身子不好才會病故,可沒人逼死瑜沁,你不要胡說八道壞了我宜安侯府的名聲,況且,苒姐兒是宜安侯府的小姐,你可要考慮一下苒姐兒的名聲!”

這是威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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